第十五章 下手

  第一次溜達到老漢的書攤時，翁半閑就注意到這卷藏在一堆舊書故紙中的《毛選》。


  灰撲撲的封面上除了領袖的木刻頭像外，就是用紅字從右到左的寫著《毛領袖論文集》，書的底部寫著一行小字『新華日報華北分管出版』，大32開，紙質略顯粗糙。


  當翁半閑從老漢手中奪過這本經典的那一刻，就有一種如獲至寶的感覺襲上心頭，這也是他肯花大價錢買下這本品相只有6品的舊書的動機。


  當翻開這本書的版權頁后，上面顯示的出版信息也無疑佐證了翁半閑的『讀取』異能之犀利。


  版權頁上清楚的著明了這本書的出版時間是1940.12月第一版第一次印刷。


  「乖乖，這本書都70歲了，跟我爺爺年紀一樣大。」翁半閑知道是好書，但沒想到好的這麼咋舌。


  知道自己果然淘到寶的翁半閑迫不及待的翻開目錄仔細翻閱了起來。


  這本書總共收入了領袖的24篇文章，書頁上顯示著最早的一篇收錄於1937年夏，而最後一篇則是該書的出版年。


  翁半閑為此還上網查了下1940年得大事記，才知道那時候還是抗日戰爭階段得前期，能在那個年代還具有出版領袖指導性文章得能力，這種出版規模確實非常難得。


  但翁半閑想的最多的卻是：「如此險惡的環境和條件，那麼這本書的發行量和存世量肯定低的嚇人，說不定我手上的這本書是孤本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本書中還有很多有趣的事迹都被記錄其中，跟後來的刪減版《毛選》相比，其珍貴程度不僅體現在經濟價值的巨大差距，還有學術價值和歷史研究價值更是非同尋常，這本書如果上了舊書拍賣會之類的場所，只怕會引得各路豪強的爭搶不休。


  「哈哈哈，如今不費吹飛之力就到手了，我果然是個了不起的bh。」看著手裡灰撲撲的舊書，翁半閑一陣欣喜的拿起手機開始拍各種角度的照片準備發朋友圈。


  一陣忙活后，才想起剛發現還有有兩本價值不菲的『珍本』依舊『躲』在一攤故紙堆中等著自己去解救呢。


  這次的翁半閑很是謹慎，畢竟二道販子歡樂多，他不想再經歷一次『大聖爺很威』的詭異交易經歷了。


  他這次很謹慎的站在街對面仔細觀察著這位擺著零星幾樣小物件的攤主足足半個小時之久，直的到那位被看的毛骨悚然的攤主準備收拾東西跑路的時候，他才緩步上前沉聲道：

  「你這不賣連環畫小人書吧？」


  「你再過來，我就報警啦。」


  「.……」


  「你想幹什麼？不瞞你知道，我可是全省武術大賽小學組第一名和全市職工短跑比賽青年組第一名。」攤主警惕的盯著翁半閑道。


  翁半閑目不斜視的盯著一本繡像水滸傳示意道：

  「這書怎麼賣？」


  「3000。」


  「高了點，你怎麼不去搶？」


  「不算高了，來的價就高，畢竟我又不是書中的土匪強盜。」


  「這種大路貨不能那麼高，土匪老大宋江都沒你開的價高，再說你這書還缺了幾頁呢。」


  「那您說，多少錢？別光聽我開，您給開個價。」


  「我只能出80，在高我受不了。」


  「不行不行，這價格我連路費都得賠進去不可。」


  「再加20，行的話我就買。」


  「100？這真不行，這東西我2000來的，您不讓我賺錢，也別讓我虧太多不是？」


  「那算了，我買不了，你自己留著吧。」


  「額，您別走啊，這麼細路的東西您上哪裡去淘，您再加點？」


  「得了，你也別2000，我也別100，我出200你看怎麼樣，不行的話我去東街新華書店買本新的，也才300，還是新的。」


  「得嘞，您真是個持家有道的人，這本書我一分錢也不賺您的，300，咱們隨個緣分價，掏錢吧。」


  「成交。」


  這趟談下來真是讓翁半閑有種三伏天吃了涼冰棍的爽快。


  「這才對嘛，出來撿漏就是要這樣的，這感覺才對嘛。」


  一陣唏噓的翁半閑直到走出攤位很遠的地方才敢回過頭看了看周圍，一副做賊心虛的表現。


  「總覺得撿漏這回事太刺激了，智商都不由得冒出一股優越感。」


  翁半閑總算找回點缺失感的想道，握著手裡的這本書，翁半閑只覺得手裡握的是真金白銀，雖然俗，可是如今的翁半閑就是需要一場大富貴來個一俗到底。


  這本書只是清末木刻版的繡像水滸傳，書本身的價值一般，看著品相也就8品，有合適的渠道轉手的話也能值個小一千，但這本書本身可不是翁半閑眼中之物。


  翁半閑看重的是書中有一頁與眾不同的前言，輕輕一揭便可以發現其實這頁前言並非出自本書之中。


  如果翁半閑腦中不斷浮現的大量記憶、經驗和觸感都告訴著翁半閑，這頁前言應該就是宋末本《大宋宣和遺事》中的序，不論是用紙還是如此清晰的木刻都和腦中的記憶相匹配。


  要知道從民國開始宋朝的古籍善本每頁都可值千金，一頁紙換一本清朝的十品善本都綽綽有餘。


  翁半閑估計這頁宋末的前言比起另一本《毛選》價格上會稍遜一籌，但珍貴程度恐怕不妨多讓。


  「戰果喜人，接下來就是今天的最後一個目標了，嗯，外文書在國內的受重視程度不高，應該可以輕易得手。」連續兩次都順利的得手的翁半閑感覺今天雖然偶遇大聖爺是個坑，但成果還是很豐盛的。


  一本70年前的《毛選》、一頁保存完好的宋朝末年的木刻前言再加上即將到手的『收藏級』外版書，這就是今天翁半閑在這個小小的舊貨市場中圈定的『第一桶金』。


  「可惜了，不論是《馬未都說收藏》還是《中國古籍總目》都沒有對二手書的市場估價部分，不然我就知道這些書的大概價值了，而不是如今很模糊的『很值錢』三個字。」翁半閑貪心不足的想道，不過接著他又想起單位的收藏鑒賞分類架上都有近些年的各類收藏品拍賣年鑒。


  「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呀。」翁半閑文鄒鄒的掉了個書袋，看清方向準備朝下一個攤位下手。


  那是個專門做西洋景的攤位，滿滿當當的放滿了各色的舶來品和歐洲迴流的西洋古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