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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第一章 鐵面人

  帝國曆1021年3月2日


  帝都皇宮

  「哇…哇…哇…!」


  隨著嬰兒動聽的啼哭聲,又一對小生命來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上。


  「皇后,生啦!真的生啦!是男孩子呢,還是雙胞胎!」


  「恭喜夫人,賀喜夫人,兩個孩子都健康落地了,這下帝國的未來有望了!」


  「德古志帝國萬歲,腓特烈八世陛下萬歲!」


  富麗堂皇的寢宮內,奶娘和宮廷侍女們正在為偉大的帝國皇室有后而祝賀著——


  須臾,皇后突然撐開疲倦的眼睛,手指慢慢抬起,指著正懷抱孩子的奶娘說道:「來,皇子讓我看看!」


  「遵命!」奶娘將雙胞胎遞給了虛弱的皇后。


  皇后的手指慢慢拂過兩個孩子的臉龐。


  「我的孩子,嗯——像,真像啊!」在對比了懷中的雙胞胎后,皇后不由地感嘆道,「如果不是有出生先後,這兩個孩子還真是一點都分不出來!」


  「是啊,這對雙胞胎兄弟是一起出生,前後只差了十秒鐘,連我開始都分辨不出他們來呢!」毫無疑問,奶娘還沉浸在接生的喜悅之中。


  「呃——長相相近的兄弟兩啊!」長期深陷權利鬥爭的皇后不禁有些擔心。


  「兩個雙胞胎兄弟,就算碰到困難,長大以後,哥哥也一定會照顧弟弟的吧!」一旁的奶娘似乎很是樂觀。


  「哎…也許,也許吧!」皇后對此實在沒有太大的自信。


  帝國曆1023年11月3日


  「國王只能有一個,自然是哥哥繼位。然而他們是一胎所生,相同的容貌,氣質,行為,就是親身父母往往也難於分辨,如果皇宮中同時存在兩個一模一樣的國王,有朝一日必會天下大亂。」


  「可是陛下,他們可是你的親生骨肉啊,難道你就一定要讓他們和我們骨肉分離么?」


  「為了國家的長治久安,無論什麼都可以放棄,更何況這是我的兒子!」


  「陛下——」


  「不要說了,我意已決,帝國只能有一個皇帝,明日我就會安排行宮主管將小兒子帶出宮殿,至於皇子之後的生活,我會安排的妥妥噹噹的,皇后不必擔心!」


  大殿里,皇后跪在地下,已經泣不成聲…….

  帝國曆1023年11月4日


  「安娜,你記住,等會行宮主管伊洛來找你要人的話,你就把老大給他,反正他也分不清楚兩個孩子誰是誰!」


  「是的,皇後殿下,我記住了,將大皇子給他。可這樣的話,將來繼承皇位的不是弟弟了么?這樣的情況要是給其他人知道,豈不是天下大亂?」


  「就是要給他大的那個,到了一定的時候,我會告知陛下整個實情,到時候,在皇宮繼承皇位的是弟弟而不是哥哥,亂了正統,陛下就不得不將大皇子接回宮內,到時候我們就能一家團圓了!」


  「皇後殿下真是深謀遠慮——!」


  帝國曆1031年5月1日


  「號外,號外,皇帝陛下暴斃,年幼皇子即位,年僅十歲,號外!號外!」


  「什麼情況?腓特烈八世陛下昨晚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暴斃了?」


  「哈哈,不知道了吧?聽我宮內的兄弟傳來情報,說是昨晚皇後有急事找陛下夜談,談話的內容在密室進行,外人也聽不到,不過聽說好像宮裡還起了爭執,皇帝陛下一時激動,心肌梗塞突然就去了,聽說皇後殿下也當場昏倒了呢!」


  「啥啥啥?那後來又怎麼樣了?」


  「聽說,因為皇帝陛下突然暴斃,皇後殿下又昏倒了,所以只得由宰相大人親自主持,將年幼的皇子扶上皇位!」


  「哎——真是悲劇啊!」


  「不過說來也奇怪,啥事情能讓陛下那麼激動?」


  「也是,真想知道啊!「


  這時,對面走來一對巡邏的衛兵。


  「對面那兩個人,對!說的就是你們!談什麼呢?莫談國事!莫談國事知道不?「


  「是是,士兵大人,我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聽到!「


  「嗯——這才對么,這才是依法守法的好公民,好,走吧!「


  「謝謝大人!「


  帝國曆1048年7月14日


  皇宮內室

  「陛下,我已經將安娜找來了,你有什麼事情儘管問吧!「


  「好的,我知道了,拉瓦大人,你退下吧!「


  「是的,陛下!「


  行宮主管迅速走出了寢宮內室。


  安娜瑟瑟發抖地望著眼前的貴人。


  「安娜,你不要害怕,我母親已經告訴我全部實情了。我就想知道,知道當年換走的是哥哥而不是弟弟,這情況的人除了你還有誰?

  「除了您母親、我和前侍衛總長拉雷尼大人以外就沒有其他人了,真的,陛下,請你饒恕我把!」


  「真的沒有其他人了嗎?那知道我父母當初生下的是兩個而不是一個孩子的人還有多少?」


  「陛下,當年先皇在世的時候,對這件事情是嚴格保密的,知道這事情的侍女和家臣也被先皇安排到了隱秘的地方居住。不過說來,私底下是不是有人泄密了,我就一點也不知道了!」


  「好的,安娜,我知道了,謝謝你的坦誠,現在,你可以叫拉瓦大人進來了!」


  「謝陛下!」


  安娜轉過身,小心而又迅速地離開了皇宮內室,就連擦肩而過的行宮主管瞥了她一眼也不知道。


  「陛下——」


  「拉瓦,這件事情你怎麼處理知道了吧!另外,我不希望的我母親知道情況!」


  「是的,陛下,您兄弟在世這件事情絕對不會有人知情的,曾經知情的人我也會妥善處理掉!」


  「很好——呃,不過哥哥怎麼說也是我的血親,就這樣流落在外面的話也是不妥,可真難辦啊!「


  「陛下,不需要大皇子消失,只要大家不知道有這個人的存在不就行了么……「


  「也是……那麼,這件事情就全部交給你來辦了!「


  「遵命,陛下!「


  帝國曆1048年11月4日


  今天,巴士底獄來了一份身份特殊的犯人,說他特殊,是因為他帶著一副由黑天鵝絨和鐵具製成的巨大面罩,穿著也是異常精美的襯衣和華貴的外套。


  特殊的犯人身材優美,高於常人,舉止高雅,令人讚賞,皮膚略帶棕色,對自己的處境從無怨言。最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典獄長和他說話總是畢恭畢敬站著的而且很少在他面前坐下。


  他是誰?監獄里沒有人知道,連典獄長得到的命令也是——全權照顧他的生活起居,不過除此之外,如果他要問其他的個人問題,就拿「處死「來威脅他。


  鐵面人就在這裡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時間的概念在這裡失去意義,只有黑暗沉寂的牢獄,提示這是一場永不落幕的黑夜。


  十年又是一個十年,斗轉星移,物是人非,外面繽紛的世界發生了多少翻天覆地的變化,而牢中的鐵面人,面對的始終是死水一潭沒有一絲漣漪的生活,以及日復一日的失落和嘆息。不準閱讀任何書籍,信件,不準外出散步,會客,限制一切行動自由。


  這樣的生活就像蜘蛛網,雖不未曾受任何風吹雨打,日晒雨淋,卻異常空虛脆弱,懸在半空中微微顫抖,飄忽不定。儘管房間內鋪著優質的地毯,睡床桌椅吃穿用都無一不是貴族所用的上等品,但卻從未感受到過一絲滿足。人世間變幻紛呈的喜怒哀樂等情感元素被長年累月的古墓歲月一點腐蝕——


  終於,牢外傳來了皇帝陛下去世的消息。


  然而,來打開牢房大門的,卻是鐵面人所沒有想到的人。


  「大皇子陛下,我們來接您了!「


  「你們……你們是?「


  「我是您父親在世時的行宮總管伊洛,那位是侍衛總長拉雷尼大人,我們是來迎接你出獄的!「


  「我?出獄?「鐵面人似乎有些疑惑。


  「是的,奪走你皇位的蓄位者已經死了,現在的皇帝才是個孩子,沒有人比你更加適合這個皇位了!「


  「我?皇位?「鐵面人貌似對此一點也不敢興趣,只是搖了搖頭,」都已經這麼多年了,大家都老了!「


  「大皇子陛下,時候還不晚啊,現在小皇帝年幼,您又有年長即位的正統,只要您登高一呼,必然應者雲集,到時候我們一起起事,必然能打倒名不正言不順的奪位者!「


  「你們走吧,說再多也沒用了,我早已心如止水了!」


  「陛下……」看到鐵面人似乎沒有動心,伊洛給了周邊的人一個眼色,隊伍的後面突然跑出幾個身體強壯的劍士,架起面前的鐵面人就走。


  「你們,你們要幹什麼……?」


  「陛下,得罪了,我們也是沒有辦法,為了帝國的正統血脈永存,你就暫時地忍受一下吧!」


  「你們——你們——」


  沒有回答,面罩人卻已經被拉出了牢房.

  鐵面人終於得到了自由。


  但這種自由卻不是他所想要的——


  5個月後,在帝國的東南邊境,各式各樣心懷叵測的人群擁戴大皇子舉起了正統復辟的大旗,一時間,帝國似乎烽煙四起。


  然而復辟軍的叛亂並不順利。


  先是想象中,法羅蘭公國的外援並沒有來到。


  再次,雖然帝國新皇即位,時局不穩,但在老宰相的主持下,各方勢力被壓制,帝國的政權迅速得到了穩固。


  最後,在帝國元帥富凱-意蘭公爵的率領下,二十萬帝國征討軍迅速出擊,在土倫要塞攻略戰中一舉殲滅了各懷鬼胎的正統復辟軍。


  復辟的大旗僅僅高舉了6個月就煙消雲散了。


  不過逃跑的大皇子卻沒有找到。


  在平定叛亂后不久,不時有各式各樣的人自稱是逃跑的皇子,帝國軍也是四處找尋大皇子的蹤跡,不過可惜,最終還是沒有找到。


  鐵面人後來到底去了哪裡,這,早已成為德古志帝國的一大謎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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