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共處一室
第31章共處一室
奚盼看著突然出現的男人,又聽懂了他的話中之意,心裡掀起驚濤駭浪。
就算他們有那層關係在,可是現在是在公司,他本可以不用出面的,不用捲入這種麻煩的事來,當他卻要親自為她出面……
此刻,會議室里的全部人都懵住了……
作證?作什麼證?給誰作證?
「顧總,您這話的意思是?」Liya代替所有人問出了疑惑。
顧遠徹陰沉的目光落在變了臉色的殷元菱身上,他冷聲言:
「奚盼的這幅手稿的靈感是我給的,有問題么?」
他所提供的啟發,竟然被別人說成是抄襲,簡直荒唐。
全部人震驚:
堂堂顧總竟然給奚盼提供靈感?就像一個巨星竟然給小助理提鞋,這這這怎麼可能呢!
顧遠徹看向幻燈片上的設計稿,緩緩道來:「在工作室的時候奚盼問了我一句,我就順口給她點我的想法,和其他人有關係么?」
眾人腦中的驚喜一層接著一層,奚盼所說的朋友竟然就是指顧遠徹?
目光頓時朝奚盼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她攥緊手心,開口解釋:「……是,是顧總給我的靈感。」
但也只是他給了靈感而已,接下去所有的設計包括手稿他都沒有過目過。
「奚盼這也太有排面了吧……」
「牛逼啊,殷元菱哪來的臉啊,看不出來誰被護著嗎?」
「總裁親自下場解釋,殷元菱都不知道惹到誰了。」
假想中的議論聲傳進殷元菱耳朵里,她臉色慘白,沒想到好端端的情況突然會殺出大Boss,但是她心裡哪裡會甘心,情緒化一下子衝破了頭腦,不受理智的話脫口而出:「顧總……您給奚盼提供靈感,這……這說不過去吧?這算是區別對待嗎?」
她話音剛落,身後的玲玲猛拽了下她的衣袖。
殷元菱是瘋了嗎!這種話都敢當著上司的面說出來!辦公室最忌諱的就是當眾質問上司是否偏袒別的員工,殷元菱她現在不是質問別人,而是那個站在尋致頂端的顧總!
空氣中彷彿凝結成冰。
男人再次看向殷元菱,忽而一笑,眉眼處依舊流散著風流雲散的意味:
「區別對待?」
「我要是真的區別對待,會直接定下她的作品,而不會讓你有資格在這裡說話。」
殷元菱垂下手,臉色更加僵硬。
Liya道:「顧總並沒有參與這次設計稿的最終決定,是由我和幾位副總監還有其他幾個部門的負責人一起拍板。而且單看這兩幅設計稿並不能定義為借鑒,之前其他的婚紗也有類似的風格,而且奚盼設計的重點是在裙擺上的青南江輪廓,這是她整個設計的靈魂,這是非常有特色的設計。」
珍珠和露背都比較大眾化,加上所定的範圍就是金色禮服,自然看過去更像。
在一旁的奚盼終於開口:「我從來沒有碰過殷元菱的稿子,如果懷疑,可以調看這兩周以來全部的監控。」
這件事說到底就是殷元菱無端撒潑,帶著一群舔狗空口造謠。
再無借口的殷元菱抿緊蒼白的唇,聲音帶顫:「不好意思,顧總、Liya……是我誤會了。」
顧遠徹離開后,Liya就說馬上會招聚負責這次設計稿裁定的人開個小會。
其他人走出會議室,原本那些支持殷元菱的人都閉緊嘴巴,不敢再說,其他的中間人紛紛來安慰奚盼:
「我看有些人就是太親媽眼了,看什麼都像別人模仿,奚盼你也別放在心上。」
「對啊盼盼,殷元菱那種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看誰都有抄襲自己的嫌疑,以為她的東西最寶貝了,也不看看她自己畫的那叫什麼。」
殷元菱聽到了這話,咬牙看向奚盼,然而後者只是淡然移開視線,走回位子上。
過了會兒,Liya從會議室出來,走到辦公區:「大家,我宣布一下這次的設計師名單。」
全部人屏息以待。
「男士組,是索從、胡惠、都春雨。女士禮服的設計師是逯雪卉、苗夢蕾還有……奚盼。」
話落間響起掌聲,殷元菱惡狠狠地扭頭看向氣定神閑的女人,抓心撓肝、怒火焚燒。
樂容笑著對奚盼道:「我就知道你那幅設計稿會入選,果然吧?」
奚盼笑笑。
「好了大家繼續工作吧。」
Liya離開后,奚盼起身去到茶水間,她正倒著熱水,餘光就瞥到殷元菱走近。
「奚盼,你有什麼好高興的?還不是顧總出面,否則誰能你這個面子?大家不過是賣顧總面子罷了。」
奚盼拿著茶壺的手一頓,慢慢轉過頭,目光如同箭一樣直直插在她臉上。
這一個眼神讓殷元菱莫名後背發涼,她給自己打氣似的又抬高一點下巴:「我說錯了嗎?」
奚盼出聲:「我是給你臉了嗎,殷元菱?」
對方神色一頓。
「是誰主動挑出這件事,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污衊我,真是什麼有理的話都讓你說盡了吧?你這副酸出天際的樣子真夠可笑的,你眼紅得滴出血了你自己不曉得嗎還不去看看眼科?我沒找你麻煩你應該偷著樂了,你還要衝上來找罵?」
殷元菱被這一句句話懟得啞口無言。
奚盼放下茶壺,扯起嘴角:「而且我和你的那幅手稿擺在那,有正常審美眼光的人都知道那幅更好看。」她紅唇一彎,毫不掩飾囂張的情緒,「你有什麼可不服的,我設計的就是比你好啊。」
殷元菱之所以那麼跳腳,不就是害怕自己的設計打不過奚盼嗎?
「你!」
奚盼扭頭離開,留下抓狂的殷元菱。
玲玲走了進來,安撫她:「別生氣了,奚盼現在勢頭正好呢,有人在背後靠著。」
「顧總能看得上她我吃屎!」她氣結,「不就是顧總幫她說了一句話嗎?她看她鼻孔都快要對到天上去了!」
「不是顧遠徹啊……」玲玲壓低聲音,「前段時間我看到《雲MI》的總編天天來接送她,這面子可不小啊。」
「總編?是那個……元家的公子哥?」
「對啊,好像兩個人是情侶關係,奚盼有元家撐腰耶。」
「現在的公子哥腦子都瓦特了嗎?奚盼這種不乾不淨的女人也有人要?我看噁心透了。」
玲玲笑笑,「大家都不簡單而已。」
晚上下班,奚盼回到公寓,晚上九點多,有人來敲她的房門。
顧遠徹站在外頭,道:「我想進去看看我的植物。」
奚盼愣了下,點頭讓他進來。
他走去陽台,奚盼跟在後頭,他看著外頭一排排可愛的仙人柱,淡淡勾唇:「你是把所有品種都收集了嗎。」
「哪裡有……你不覺得它們長得很小巧,而且花盆也特別好看嗎?我在街上看到喜歡的,就想買,而且也方便養。」
「盼盼果然很有耐心。」
奚盼看著他的背影,欲言又止猶豫了幾番,剛開口:「今天下午的事……」
「今天讓你受委屈了。」
他截斷她的話。
奚盼怔愣,隨即搖頭,「謝謝,不過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的助理之一上來通報的,今天裴南剛好派她下去聽會,做做總結上來彙報。」
和裴南熟悉,或多或少也耳聞奚盼對於顧總來說關係非同一般,當時女員工敏銳地察覺到情況不對,立刻上來彙報給裴南,裴南告訴顧遠徹,男人立刻放下手裡的工作,才有了後來那一幕。
「其實你不用親自出面的,就算他們懷疑我,我也會拿出證據,不可能就這樣被他們造謠了。」
他柔聲言:「我不可能再讓當年的事再次發生。」
「當年……」她呆住,「你知道?你又調查我?」
他抬手彈了下她的腦門,「需要調查么?我看不到你的簡歷?」
哦……
也是。
「當年的事我無法參與,但是現在只要有我在,就沒有人可以傷害你。」
他注視著她,眼裡柔情萬種,如同春風拂過萬物,化了冰雪,暖了江河。
接下去的幾周,奚盼都在忙碌設計稿的事,進行進一步精修和完善。
而奚盼見顧遠徹的頻率也少了許多,他在世界各地飛,出席各種隆重場合,簽訂合同,基本上在公司見不到,在公寓一周只有一兩次才能見面。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日理萬機。
這一周顧遠徹出差去了北京參加DEC金融峰會,員工在茶水間紛紛「叫苦連連」,說已經許久不見總裁,日思夜想痛苦難忍,奚盼從一群戲精的海洋中掙脫出來,走出茶水間,她坐到位子上,看了眼手機。
今天是周五。
他們上一次見面是上周五。
整整七天了。
這七天里,他並不是沒有給他發信息,他仍然會在閑暇時間問她日常瑣事,她都是很客氣地回,但是今天……
他啥都沒有發。
這個略帶失望的念頭剛冒出來,她心中警鈴大作。
難不成她竟然盼著他給她發信息?
不可能!她一定是昨晚喝的雞尾酒還沒有醒……
奚盼剛掐滅這個想法,樂容就跑過來通知她:「奚盼,今晚有個應酬哦,我們要參加。」
「應酬?」
「對啊,是前幾天和諾心珠寶集團的那個合作案,今晚幾個高管請吃飯,Liya讓我們也去。」當時的合作案奚盼和樂容有參與一些策劃,所以今晚要出席。
但是誰都知道要幹嘛……過去討好一下合作方爸爸,這次真是幫忙喝酒了。
奚盼向來討厭這種場合,但是沒辦法,職場上的必備。
傍晚的時候,奚盼卻聽到樂容說,她今晚不能去了,因為母親臨時發燒,她得趕回去,所以Liya就說派了其他人陪她一起。
到公司樓下等專車的時候,奚盼就看到殷元菱和陳玲走了過來。
好巧不巧,竟然換成了她們。
兩人看到奚盼,自然沒給什麼好臉色,奚盼也當作她倆不存在,過了會兒車子來了,三人上車,去往今晚吃飯的地點,萃莊園。
到了地方,三人下車,跟著Liya走了進去,先坐到包廂裡頭。
過了會兒諾心集團的人就來了。
「這位就是諾心集團的藺總,另一位是汪總。」
藺臣新就是在外名聲很大,在商界玩什麼什麼賺錢的藺家太子爺,一襲白襯衫黑西褲,領口微敞,身形修長挺拔,留著寸頭使得整個人看過去竟有些弔兒郎當,一點不像公司CEO的樣子。
而他身旁那個大腹便便、看過去油光滿臉的油膩中年男人就是諾心的副總,汪海。
「藺總好,汪總好。」
奚盼和他們倆依次握手,當握上藺臣新的手時,對方目光在她臉上打著轉,半晌嘴角勾起抹意味深長的笑。
「奚小姐是吧?你好。」
奚盼心裡察覺異樣,覺得這人有點眼熟,仔細想卻根本想不起來。
藺臣新的那抹笑,同樣被殷元菱和陳玲捕捉到了。去洗手間的時候,陳玲補著妝,放輕聲音:「你感覺到藺總對奚盼有點不一樣嗎?」
殷元菱看了她眼,示意她講下去。
「剛才點菜的時候,我就看到藺總盯著奚盼的眼神就沒移開過,就跟要『吃人』一樣。」
「呵,藺臣新身邊多少女人啊,會缺一個奚盼?」
陳玲笑了笑,「男人不就喜歡圖新鮮的么?有一說一,奚盼長得真好看啊……」
殷元菱眉頭皺起,酸意湧上心頭,「你說夠了沒?已經有個元家太子爺了,還有顧總,現在難不成還來個藺臣新?」
「我告訴你啊,這種女人遲早是要翻車的。」
「翻車?」
「藺臣新不是對奚盼有意思么?」陳玲環顧四周確定無人後,走到殷元菱身邊耳語:「我們今晚就來個順水推舟,送藺臣新一個『禮物』。」
包廂里,Liya和藺臣新、汪海交談著,奚盼在旁邊偶爾補充幾句,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
原本工作上的事聊得好好的,藺臣新看向奚盼,突然問了句:
「奚小姐是剛來尋致的嗎?」
奚盼愣了愣,點頭:「對。」
「能來到尋致上班,一定很好。」藺臣新抿了口醒好的紅酒,「奚小姐年輕有為。」
奚盼照例微笑。
此時陳玲和殷元菱推門而入,在奚盼旁邊坐下,藺臣新手機響起,起身說了個「失陪」,就走到外頭的假山處。
他單手插兜,接起電話,懶洋洋道:「顧總倒是難得主動聯繫我。」
「真在你那?」那頭直入主題。
「呦,還這麼關心前女友啊?顧遠徹你說你真夠可以的啊,把人家拐到公司來了。」
「藺臣新……」
「行行行,不開玩笑了,今晚我們和你公司有個應酬,你藝術總監就把她帶來了。我發覺她除了成熟點,和高中一點沒變,還那麼漂亮。不過她倒是記不起來我了。」
藺臣新是顧遠徹的隔壁鄰居,從小玩到大的死黨,不過他也就見過奚盼一次,因為高中那時候他在國外讀書。
顧遠徹:「注意你的眼睛。」
藺臣新沒好氣,「又不是你女朋友了,還不準別人看了。」
那頭用沒說話來表示他生氣了。
藺臣新:「不開玩笑了,你啥時候從北京回來?」
「這麼快,不過我們周末再聚吧,我這幾天也忙。」
「行知道了,公司這邊到時候我會讓小劉跟近的,」藺臣新轉頭看了眼包廂里的奚盼,笑得很痞,「放心,今晚我幫你好好照顧你的前女友。」
他掛了電話,呵笑一聲,走回包廂。
一走進去,菜已經上了,藺臣新入座,大家才開始動筷。
吃了會兒,殷元菱和陳玲四目對視了眼,而後共同舉杯,「來,我們敬藺總和汪總一杯吧?感謝你們對尋致的信賴……」
奚盼見此,也陪同著端起酒杯,殷元菱紅唇一揚:「我喝完,你們隨意。」
「三位美女奉陪,大家可都得喝完啊。」汪總笑意連連,「誰沒喝完誰可要自罰三杯。」
「汪總看來你這是好酒量啊哈哈……」
奚盼見此,只好也一口飲盡。
殷元菱笑笑,給奚盼添上酒,「汪總、藺總,奚盼小姐可得給大家好好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尋致新招的設計師那,特別厲害,我記得我像她這麼大的時候,還在其他公司當小職員呢。」
奚盼斂睫,不懂殷元菱又要出什麼幺蛾子。
「看來奚小姐很厲害啊,果然當代女性就是才貌兩手抓,啊?」
「可不是么?汪總總結的太到位了,奚盼可是我們所有設計師中最漂亮的呢,」殷元菱看向奚盼,眨眨眼睛,「奚盼,你看汪總都這麼誇你了,你不可得敬一杯嗎?」
奚盼放在桌下的手收緊,對上汪洋臉上的笑,提唇舉杯:「汪總,我敬您。」
「奚小姐,我幹了哦。」
奚盼:卧槽我真的太南了。
對於一個酒量不是很好的她來說,在連喝了好幾杯又沒怎麼吃菜的情況下,已經感覺頭腦有些發熱了。
偏偏殷元菱一直給她倒酒、在兩位總裁耳旁吹風,奚盼明顯知道是自己被整了,卻不敢翻臉。
這是職場里不可拒的規矩。
奚盼一杯接著一杯,直到眼前已經出現重影,她擺手婉拒:「我真的喝不了了。」
「奚盼你這可不對啊,上次在年會你那麼能喝,今天怎麼能不給汪總和藺總面子呢?你說對吧,藺總?」
藺臣新看向奚盼,搖晃著手裡的酒杯,嘴角噙笑:「是了。」
幾秒后,奚盼抿唇,舉杯朝藺臣新莞爾:「藺總,您隨意。」
說罷,她仰頭灌下。
陳玲朝殷元菱偷偷一笑。
酒過三巡,奚盼徹底醉了,就連汪海也喝得滿臉通紅,醉意明顯。
這也意味著,今晚的飯局可以宣告結束了。
幾人往外走,藺臣新走在鵝卵石鋪設的小路最後,低頭看著手機,身旁就湊過來一人:「藺總,您沒事吧?喝醉了么?附近就是春園裡酒店,今晚就先送你們過去休息吧?」
殷元菱道。
藺臣新按了下眉心,剛要婉拒,就聽到殷元菱輕軟的聲音:「藺總,奚小姐……也醉了,剛才和我開玩笑說,今晚還沒和您喝夠呢。」
女人手指拂過一旁擋住前方道路的細柳,朝身旁人甜甜一笑:「您……應該懂我意思吧?」
藺臣新轉頭看向她,半晌眼角輕佻,低啞性感的嗓音飄散在風中:
「等會兒把她送到我房間。」
殷元菱咧開嘴角:「是,藺總。」
走到萃莊園門口,汪總就說要送他們,被殷元菱婉拒:「我們奚盼回去就好啦,不用麻煩汪總的。」
奚盼剛想說自己打車回去,就被陳玲攔下:「Liya,我們不放心奚盼,還是陪她一起坐計程車吧?」
Liya點點頭,也沒多想:「那你們要注意安全。」
奚盼暈暈乎乎的,就被兩人硬扶上了計程車,車上兩人問:「奚盼,你家地址多少啊?」
她斷斷續續報了地址,司機踩下油門。
車窗外的黑夜如同蟄伏的猛獸,帶著星光披散在車水馬龍間,奚盼睜開眼看了眼窗外,頭疼欲裂,感覺腦袋更加暈了。
她真的已經好久沒有喝那麼多酒了。現在腦中如同一鍋漿糊被瘋狂攪動著,眼前疊影重重。
越來越模糊。
殷元菱轉頭,就看到奚盼歪著腦袋,睡著了。
她立刻拍了拍司機肩膀:「司機啊,我們改去春園裡酒店,麻煩你了。」
計程車停在酒店門口,奚盼被殷元菱和陳玲扶下了車。
奚盼此刻真的神志不清,看向酒店大廳,喃喃輕語:「這裡是哪啊?」
「你家樓下啊,我們扶你上樓。」
殷元菱手機振動了下,裡頭進來一條信息:1805。
她和陳玲一左一右把奚盼往電梯那帶,突然奚盼抬手用力拍了下兩人的後背。
兩人以為被發現了,嚇得虎軀一震,冷汗直冒。
奚盼抬高聲音:「兩位老鐵到我家樓上繼續喝啊!」
殷元菱翻了個白眼,「這人鐵定喝醉了,走快點。」
到了十八樓,兩人把奚盼拽出了電梯,快步往房間走著,突然頭髮就被奚盼用力往後扯。
「啊啊啊啊!」殷元菱疼的嗷嗷大叫,感覺頭皮都要被扯下來一塊,最後終於甩開奚盼:「奚盼你有病啊!」她疼得眼淚都快飈出來了……
奚盼打了個嗝,抬頭睨了她們一眼:「會不會扶老娘啊?我都快走得臉砸地了,不得拽你們頭髮借借力啊?」
兩人:「……」
「等著吧你,明天起來有你好哭的!」殷元菱不爽地把奚盼重新拉過來,最後終於走到了1805。
房門是虛掩的。
兩人走了進去,就看到偌大的套房裡頭,光影迷暗。
她們倆實在沒力氣了,只能把奚盼扛到客廳里的沙發上,兩人往卧室走去,想去找藺臣新,卻看到裡頭擺了張巨大的水床。
我去。
藺臣新果然好興緻。
然而房間里仍舊沒有藺臣新的身影,直到浴室傳來水聲……
原來在洗澡。
他們走到浴室門口,敲了敲門,出聲:「藺總,我們已經把奚盼送來了呢,那我們就先走了。」
裡頭傳來模糊而低沉的男聲:「嗯。」
兩人飛快溜出房間,關上門,相視一笑。
「奚盼可真是幸福啊,能和藺總睡一晚,也算是她走運了。」殷元菱輕嗤。
「這件事明早爆給元家那個太子爺,你說對方會什麼反應啊?」
「哈哈哈還能什麼反應,頭頂生出一片草原唄。」
房間里,浴室的水聲終於停了。男人裹上浴袍,從滿是水汽的裡頭走出來。
昏暗的房間里,男人沉穩的步伐一步步落在地毯上。他修長的手指慢條斯理地系著浴袍帶,黑髮上的水珠順著脖頸滴落在硬朗的線條,不斷往下。
而後他走到客廳,看到歪躺在沙發上的女人。
她淺淺地呼吸著,黑色毛衣背心裙裡頭的格子衫領口微敞,露出精緻的鎖骨,白皙的皮膚在黑夜裡如同發光的白玉一樣。
男人走上前,垂眸看了她幾秒,而後彎腰……
把她打橫抱起,往卧室走去。
女人腦袋一歪靠在他胸膛,如貓叫般輕喃一聲:「唔……」
頃刻間,顧遠徹眼裡浮現淺淡的笑意,他把她輕掂了掂……
「怎麼醉成這樣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