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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膚癢

  小菲和路北方剛同居在一起後,就在微信上告訴了林雪、白靜、李梅芳。


  林雪得知這件事後,她是比較震驚的,因為她是一個比較保守的女孩。


  婚前同居意味著什麽,即使小菲沒有多說,林雪也可以猜到他們倆發展到了哪個地步。


  他們倆的那間出租房位於市中心第三中學旁,第三中學旁有許多舊樓,林雪現在住在外婆家,所以不方便回y城的市中心,去看看小菲那裏的情況。


  林雪想了想,在微信上讓小菲發下出租房的照片給她看看。


  小菲其實是一個單純善良的女孩,她沒多想,就用手機拍了幾張出租房的照片,發去給林雪看了。


  林雪點開第一張圖片的瞬間,心裏就覺得有些不舒服,接著劃到了第二張照片、第三張照片……這間出租房的麵積太小了,不會超過40平方米,一張不大的床,一個衛生間,一扇窗,還有兩個布製的衣櫃,外加一張小小的桌子,這就是出租房內的全部。


  一對男女,每天晚上都要睡在那張不大的床上,林雪隻要一想象那種情景,心裏就會湧上一種莫名的難受。


  小菲現在還是個年輕的女孩,她中專還沒有畢業,就為了實習期而出外麵工作,好好的家裏不呆,非要跟自己的男朋友住在這間又小又破的出租房裏,林雪看得有些心疼。


  血氣方剛的年輕小夥子,晚上跟自己喜歡的女孩子睡在一起,難免就會發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來,林雪還是忍不住在微信上麵問小菲:小菲,你這個出租房隻有一張床,那晚上你就是跟路北方在一起.……他有沒有對你那啥,你現在還是處嗎?


  小菲那邊過了幾分鍾後,才發來一條文字信息給林雪:好幾次他想要我,可是我都沒準,我現在還是處的。


  林雪覺得小菲說這些事情應該會有些不好意思,又發了一條文字信息過去:你現在還很年輕,最好婚前不要那啥先,你要知道,大部分的男人都很看重自己老婆的第一次,就算你婚前到醫院做了處/女/膜修複,可你的心靈已經被前一個男人給汙染掉了,雖然現在已經是21世紀了,人們對性這方麵的觀念也越來越開放,可是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準,我知道在你看來路北方對你的確很好,你也許會覺得他會對你一直好下去,可我不這麽覺得,因為人是會變的,你們都在成長中,你們都很年輕,萬一有一天,慢慢的,他對你的感情淡了,他跟你分手了,最後跟你結婚的男人並不是路北方,我覺得你一定會後悔的,後悔你現在把身體獻了出去,我知道,我在某些方麵看事情,比較童話,但我也不會把事情看得過於簡單,你知道,如果我是你,我是不會選擇跟路北方住在一起的,你的人生你來選擇,反正我隻是說一下,我不希望因為這段感情受到傷害。


  小菲那邊發了一條文字信息過來:小雪,謝謝你,我從家裏搬出來,跟路北方一起住在出租房裏,根本就不敢跟父母說實話,因為他們一定不希望我跟路北方在一起,他們整天在我耳邊念叨,希望我能嫁個有錢的老公,路北方並不是那種有錢的富二代,可我還是想跟他在一起,我們現在很年輕,有大把的時間去拚搏,我相信我們一定能賺到足夠的錢,等到我們賺到足夠的錢,我們就會結婚,然後幸福地走到最後。


  林雪歎了一口氣,她背靠在藤椅裏,覺得女孩在未成年的時候談戀愛,真的蠻累的。


  大部分的女孩對愛情和婚姻都抱有美好的想象,隻是等到她們真正地去戀愛時,才會發現,現實就是現實,現實遠遠沒有想象般的那麽美好。


  未來是個未知數,即使路北方和小菲現在還沒有拿得出手的學曆,可林雪依舊相信他們能夠靠自己的努力,拚搏出一片燦爛光明的未來。


  林雪雖然不喜歡路北方這個人,但是她在看到小菲發來的這些話後,卻改變了心中所想,也許愛情是一種奇妙的東西,它是人與人之間美好的調味劑,讓生活變得更加美好,也能使人越來越墮落,要不就向著好的方麵發展,要不就向著壞的方麵發展。


  外婆下班時,騎著單車來到了小賣鋪前,她停下單車,一扭頭看向小賣鋪內,就看見自家的外孫女正跟一個高瘦白淨的男青年說笑,她的臉色頓時一變,不知自己該喜該憂。


  喜的是,這小夥子長得非常俊,說不定還是自家外孫女的男朋友,憂的是,自家外孫女現在還未成年,現在就談戀愛了,啥時候談到個頭啊。


  外婆心想:小雪之前都跟我說過了,她再過一年就要參加普通高考去考大學了,現在卻跟這個小夥子談戀愛,會不會影響到學習啊,小雪也真是的,真當我老糊塗了不成?竟敢瞞著我跟這小夥子在一起,哼,我就要讓你瞧瞧,雖然我的骨頭是老了一點,可還硬朗著呢,我能說能走能動,就要讓你們兩個小年輕瞧瞧看,我的厲害。


  外婆不動聲色地將單車上好鎖後,就挺直腰杆,大步走進小賣鋪裏麵,她一走進去,也不管站在一旁的柳如熙,就開口看著自家外孫女說:“小雪,這小夥子是咱們店裏的客人還是你的朋友?”


  朋友這兩個字被她咬得非常重,林雪聽得腦門有些涼颼颼的。


  林雪抿唇看向站在自己旁邊的柳如熙。


  柳如熙早就將銀發縮短變黑,他身上穿著一套白衣白褲,讓人一眼看過去就覺得十分好看。


  他在外婆家的時候都是保持狐狸形態的,而當林雪在小賣鋪需要幫忙的時候,柳如熙才會變回人身。


  有時小賣鋪裏不能隻有一個人在看店,林雪也是個人,她平常也是有生理需要的,比如上個廁所什麽的,柳如熙會在林雪去上廁所的時候幫忙她看店,小賣鋪裏多了一個男人,對於她來說是件好事。


  外婆問完話後,也不去看自家外孫女,而是轉過頭來,仔仔細細地打量起柳如熙來,這個老人用一種有些挑剔的目光從頭到腳、從左到右將他打量了一番。


  柳如熙被外婆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他對眼前的這張臉很熟悉,這人是林雪的外婆,隻是以這種形象來麵對外婆,他還是第一次。


  他猶豫了一下剛想開口,林雪卻反應過來,說:“外婆他是我的一個朋友,你知道的,我一個人看店是件很不方便的事,想上廁所,還要把卷閘門鎖上,我嫌麻煩就請他過來幫幫忙,他人很好,從來不讓我付工資給他,外婆,你看我幹啥?我說的可都是大實話啊,他幫了我這麽多忙,我一分錢都沒有給他。”


  林雪其實還想說柳如熙給過自己很多次錢,但她沒有傻到連這種事都和外婆說。


  外婆臉上的表情僵硬了一會,幾秒鍾之後,她露出一個笑容,對柳如熙說:“小夥子,你叫什麽名字呀?怎麽認識我們家林雪的?你人真好,還過來幫忙,走,今天中午就回我家吃頓飯去,我們家小雪也真是太不懂事了,居然不給你工資。”


  柳如熙對外婆微笑:“您好,我叫柳如熙,我……”


  還沒等他把接下來的話說完,林雪就插嘴道:“外婆,柳如熙是我同學的哥哥,他一會還要回家吃飯呢,你就別叫他到我們家吃飯了。”


  外婆立馬瞪了林雪一眼,說:“人家都幫你忙了,我就請人家吃頓午飯都不行嗎?你也太不懂事了。”


  她瞪了林雪一眼後,緩了口氣對柳如熙說:“小柳啊,原來你是我們家小雪同學的哥哥啊,哈哈哈哈,我還從來沒有聽小雪提起你呢,你現在做什麽工作啊?怎麽會有空來這裏幫小雪忙?”


  柳如熙看了林雪一眼,見她的表情沒什麽異樣,這才開口說:“我在家用電腦工作,所以空閑時間比較多,我覺得她一個小姑娘在這個店裏,應該會很累,就想過來幫下忙。”


  外婆的一張臉笑開了花,她很開心地說:“小柳啊,你真是個好人,現在像你這樣的年輕人很少見了,你別聽小雪瞎說,反正,今天中午你就得回我們家吃一頓飯,就當是我這個老人,看在你幫小雪忙,還你的一個人情。”


  外婆已經將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柳如熙也不好再開口拒絕,他笑著說:“那就麻煩您了。”


  這段時間因為林雪需要在小賣鋪裏麵看店,所以她就不需要像往常一樣幫外婆準備好飯菜,外婆之前想將煮好的飯菜放進飯盒裏麵,送到小賣鋪給林雪吃,她聽到外婆要送飯給自己後,立馬就拒絕了,她打算一到飯點就關了小賣鋪的門,走路回家吃飯,再到小賣鋪看店。


  林雪之所以拒絕外婆送飯給自己,其實還有一個很大的一個原因,那就是柳如熙。


  外婆離開小賣鋪前對林雪說:“我回家就馬上準備小柳的飯,小雪,你等下就把人給我帶回來,如果你今天不帶回來的話,我明天還會來小賣鋪,到時我也不用你將他帶回來了,我會把小柳直接拉回家。”


  林雪隻好點頭同意。


  走出了門口,外婆還不放心地看了一眼站在小賣鋪的林雪跟柳如熙,這才騎著她那輛單車離開。


  林雪捂住額頭,她趴在收銀台上歎了一口氣,說:“柳如熙,這該怎麽辦?如果你像現在這樣跟我回去的話,那外婆看不到小白,她又會問我了,真麻煩,要不我就說我把小白留在小賣鋪了,可是外婆會不會起疑?她可是看過白蛇傳的,會不會懷疑你就是小白?哎,我也是想太多了。”


  柳如熙拿起旁邊的抹布,擦了擦收銀台的那塊光潔的透明玻璃,他想了想後才回答:“就算你外婆猜到我是小白也沒關係,我有辦法。”


  林雪好奇地問:“柳如熙,你有啥方法?她一定不希望你跟我呆在一起的,肯定會找那些道士、仙姑之類的人把你從我家裏趕出去,哎,我也是想太遠了,這一天應該不會到來的。”


  柳如熙仔細地將收銀台的整塊玻璃都擦了一遍,林雪看著他那雙白皙好看的手,忍不住說,這塊玻璃已經被你擦過一次了,你還要擦它做什麽?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的手太漂亮了,想要虐待一下?像你這種勤勞的孩子呀,我真懷疑你是不是勞碌命,怎麽就是停不下來呢,這裏的衛生隨便搞一下就好了,也不用弄得太幹淨,一般般就好了。”


  他皺起眉說:“我之前擦的那次是在早上,早中晚各擦一次收銀台比較好,因為你經常待在收銀台,這個位置有很多灰塵會漂進來,收銀台很招灰塵的。”


  林雪苦著一張臉,她有氣無力地說:“真煩人,之前都帶你去我奶奶家吃過一頓飯了,誰知現在又要把你帶回外婆家吃飯了,雖然你在我外婆家住了一段時間了,但一想到,唉。”


  他問:“怎麽,你是不希望我去你家吃飯嗎?”


  她搖頭說:“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每次跟我家人解釋起你的身份來,我都需要去撒謊,不撒謊不行啊,我現在年齡還小,也沒辦法說你是我的男朋友,如果我跟她們說你是我男朋友的話,我家人一定會覺得我是那種,額,你懂的,她們肯定會用一種異樣的眼光來打量我,上次我跟我奶奶他們說,你是我外婆家那邊的表哥,現在我又跟我外婆撒謊說你是我同學的哥哥,以後我遇到了其他人,我又要跟他們怎麽說你呢?”


  柳如熙抓緊了手中的那塊布。


  12:15,住在這邊的人都開始吃中午飯了,林雪想了想,就跟柳如熙一起走出小賣鋪門口,她伸手跟柳如熙一起將卷閘門拉下,上了鎖後,林雪抬頭看了一眼小賣鋪的招牌“哈哈小賣鋪”。


  這五個字是白色的,字體後麵是一張啤酒的廣告圖,最右邊有一個小麥色皮膚的男人,舉著一瓶啤酒笑得十分接地氣。


  柳如熙跟林雪慢慢走回外婆家,外婆自然是熱情地招待了他這個貴客。


  林雪將麵前的飯菜吃了一大半,柳如熙吃東西習慣細吞慢嚼,他這次隻盛了半碗飯。


  眼看林雪就要吃完飯了,他連忙加快了進食的速度,外婆坐在柳如熙的旁邊,她看見小夥子連吃飯的樣子都這般好看,心下一動。


  外婆忍不住看著柳如熙問道:“小柳,就你這長相,現在也有女朋友了吧。”


  柳如熙笑得有些羞澀:“還沒有。”


  外婆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因為林雪需要去小賣鋪裏看店,所以這段時間洗碗、弄菜等家務都不需要她來幹。


  柳如熙很有禮貌地跟外婆道別後,這才跟林雪一起向小賣鋪的方向走去。


  又過了一天,小菲發了微信給林雪,她先發了一條文字信息過來:小雪怎麽辦?我的手腳現在越來越癢,一開始隻是手背跟腳背癢,然後現在就上升到了小腿和前臂,我這段時間也沒有擦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呀,路北方跟我去第一人民醫院皮膚科看了一下,可是醫生根本就查不出我發癢的原因究竟是什麽,小雪,你說現在的醫療技術是不是退步了?怎麽就連這種等級的皮膚搔癢,他們這些皮膚科都沒辦法對付呢,然後那個戴眼鏡的男醫生還跟我說了一句,讓我去看看心理醫生,他居然懷疑我是因為心理的原因,才會想象出手腳搔癢的這種感覺,小雪,我也真是無力吐槽現在這些醫生了,之前路北方還去藥店那裏買了青涼油和綠藥膏給我塗上去,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效果,你說會不會是因為出租房裏麵有那些奇怪的微型蟲子,把我的手腳給弄得這樣癢啊?我之前也想過會不會是蟎蟲,可是這狀況好像不太像蟎蟲啊,明明,昨天晚上我還好好的,為什麽一早上起來我的手背跟腳背就開始癢,好不容易頂到了中午,現在就連小腿跟前臂都癢了,我覺得癢的地方,看起來很正常,沒有紅腫也沒長水泡,小雪,你有什麽土方子嗎?我問過白靜跟李梅芳了,之前我在我們的姐妹群裏麵也發有一些東西難道你沒看到嗎?也是,你現在需要看店比較忙。


  林雪連忙翻到她們四人的那個姐妹群,果然,小菲已經在姐妹群裏麵發了好幾條她今天早上起來後拍的圖片,白靜跟李梅芳看到這些信息後,就在後麵跟發了好多條手腳皮膚止癢的偏方,小菲在隔了半個小時後,才在後麵發上了一句話:這些偏方我也試過了好像沒有什麽用啊。


  林雪想了想,還是點進小菲的頭像,她發過去一條文字信息:會不會是你對某些化妝品過敏,你洗澡之後有沒有習慣塗身體乳?身體乳就是那種全身都可以塗的乳液,可是,你發在群裏的圖片好像也不是過敏啊,你的皮膚就跟正常的皮膚一樣,也沒有紅腫破損,就連你手指甲的抓印也沒有留下,剛才小靜跟小芳都已經將一些止癢的偏方發了,我在百度上麵幫你找了一下,翻來覆去也就是那些,要不你用酒精來擦一下你那些皮膚吧,看看能不能止癢,反正我對皮膚搔癢這塊是不太了解的,小時候我被蚊子蟄了,也隻是用清涼油塗一下就ok了,小菲,你是今天早上才覺得癢的對嗎?你現在回憶一下自己昨天晚上有沒有吃過什麽奇怪的東西,或者接觸過某些人的皮膚,你這種情況,我估摸著可能是食物或細菌造成的皮膚瘙癢。


  林雪發完這一大堆東西後,她抬眼望向站在貨架前收拾貨物的他,說:“柳如熙,小菲,她現在手腳都很癢,你說是什麽情況?你了解的東西比我多,你能說清楚嗎?她的皮膚既沒有長水泡,也沒有被撓傷,看起來就跟正常人的皮膚一樣,沒有任何留下指甲印,今天早上開始,她先是手背腳背一起癢,現在癢意蔓延到小腿跟前臂了。”


  柳如熙立馬放下手上的零食,說:“那她有沒有塗過什麽奇怪的東西,或者吃過什麽來曆不明的東西?”


  林雪皺起眉說:“我之前問過她了,小菲現在估計是癢得難受了,到現在都沒有回複我呢,我之前也跟她說過,讓她別跟那個路北方住在出租房裏,那個出租房裏麵都不知道住過多少個人,留下了多少的細菌、病菌呢,上一任租客有沒有傳染病還說不定呢,我現在這邊也要看店,沒辦法跑到她的出租房那裏,為她想辦法,就算我去了,也不知道會不會被她傳染呢。”


  林雪嘴上說個不停,手也沒閑著,她打起字來,很快又發了一條文字信息過去。


  林雪足足等了幾分鍾,小菲才發了一條語音信息過來,她一聽到小菲的聲音,就覺得有些不妙了。


  小菲的聲音已經帶著些哭腔,還有抽鼻子、吸氣的聲音:“小雪,我覺得越來越癢了,也不知道是什麽病,為什麽我會覺得這麽癢,路北方跟我每天都躺在一張床上,他為什麽就不會覺得癢,我卻覺得很癢呢,我好癢,我實在是受不了了,剛剛還用一整瓶酒精來擦過了手腳,擦的時候的確是不癢了,停下來就會覺得非常癢,就像有一萬隻蟲子爬在我的手腳上一樣,我越來越癢了,怎麽辦?癢得我現在都想哭了,路北方就在我身邊,他著急,想要帶我去皮膚醫院可是皮膚醫院在城北,需要好長一段時間才能去呢,我現在請假的話,這個月的全勤獎就可就要泡湯了。”


  林雪知道小菲現在一定是癢得難受了,才會由平常的嗓音變成現在的哭腔,她發了一條語音信息過去:“小菲,我勸你還是請假吧,像你這種情況是沒辦法去上班的了,我知道你很想領全勤獎,可是你現在真的是太癢了,就算沒有全勤獎的話,你不是還有工資嗎?有工資就行了,下個月你還可以好好努力呢,等你手腳都不癢了,再去上班也不遲啊。”


  小菲就發了一個“好”字過來。


  林雪不忘隔著手機對她說:“路北方在家裏呆著也是呆著,他有工作了不起啊,你要讓他陪你去皮膚醫院知不知道?發生這種事情,做男朋友的就一定要陪著你,別傻乎乎的一個人坐公交車去皮膚醫院了,知道不?小菲。”


  小菲過了一會,發了一條語音過來:“我跟他下樓了,我現在癢得都不想走路了,還是路北方抱我下去的呢,林雪,你覺得他好不好?反正我覺得他對我很好。”


  林雪發了三個字過去,傻女孩。


  林雪握著手機想了想,現在李梅芳跟她都待在容山附近,沒辦法坐車快速地趕回y城的市中心,好在白靜的家就在市中心,林雪打算讓白靜趕去皮膚醫院陪陪小菲,小菲現在雖然有路北方陪著了,可是林雪還是怕她會不方便,畢竟路北方是男的,小菲是女的,他們現在還沒有走到最親密的那一步,有很多事情辦起來還是很不方便的,小菲也是個固執的人,她到現在都不去聯係自己的父母,說說自己的情況。


  林雪立馬發了一條語音信息給白靜:“小靜啊,我跟李梅芳現在呢,都呆在容山這邊,所以就請你趕去皮膚醫院陪陪小菲了,小菲現在雖然已經有路北方陪著了,可是你知道的,她是個女孩子,她跟路北方現在還沒有走到那一步,雖然醫院裏有女護士,可有很多事情還是不方便的,你就過去陪陪她吧。”


  白靜那邊很快就回複了林雪:“好的,交給我,沒問題,這些隻是小事,小菲也夠慘的了,一覺睡醒就開始手腳癢,我還從來沒有聽過身邊的人有過這種事呢,好了不跟你多說了,我攔輛的士就去皮膚醫院門口等著她們倆。”


  林雪這才放心下來,發了一個笑臉過去。


  她望著不遠處的柳如熙說:“你說照她這種速度,如果不進行治療,或者根本就治療不好的話,小菲會不會全身都開始癢?我記得她在學校的時候,就留有長指甲,人的皮膚癢了肯定就會去撓,可小菲也撓過皮膚了的,為什麽就沒有出現過指甲的痕跡呢?我說的那種是抓痕,長指甲在皮膚上麵一直抓的話,肯定會留下粉紅色的指甲痕跡,真是奇了怪了,你說小菲是不是遇上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了?我們兩個人都可以看到某些靈類,她發到群上的那些圖片,我剛才也給你看了,可是我根本就沒發現圖片裏麵出現過什麽奇怪的東西,直到現在,小菲還沒有告訴我,她這段時間有沒有吃過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呢。”


  柳如熙走到林雪旁邊說:“你也別多想了,你現在著急也沒用,既然她男朋友已經將她送皮膚醫院了,皮膚醫院肯定比第一人民醫院要專業很多,那些醫生一定有辦法的。”


  林雪點點頭說:“但願皮膚醫院的醫生不是庸醫,現在我隻能在這裏幹等了。”


  就在這個時候,小菲發了一條語音信息過來:“小雪,我現在和路北方在車上了,他用酒精幫我擦著手,我突然間記起昨天晚上,徐婷請我和路北方吃了一頓飯,那些飯菜看起來很正常,你說會不會是……算了,是我多想了吧,那個餐廳看起來很正規,路北方也沒什麽事,真想不明白為什麽我的手腳會這麽癢,快到醫院了,我不和你聊了。”


  林雪沒有發信息過去,她的心沉了下來,如果餐廳、食物、出租房都沒問題的話,那麽問題就出在人的身上了,她希望事情不要像自己想的那樣。


  三個小時之後,林雪的手機響了起來,是白靜打過來的,白靜說話的聲音已經完全變了,林雪聽得出來,她在哭,白靜抖著聲音說:“小雪、小雪,我覺得真是太可怕了,這件事真是太可怕了,我到現在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呢……”


  林雪知道白靜現在無法平靜下來,她隻能用最冷靜的聲音對那頭的白靜說:“小靜,你要冷靜下來,有什麽事情還有我跟李梅芳呢,你要跟我說清楚,隻有說清楚了,我才能想到更多的辦法來解決你目前麵對的這種情況。”


  白靜啞聲說:“小雪,你知道嗎?剛剛把小菲送到皮膚醫生麵前,他們弄這些皮膚病的,總要用刀片取下一些患者的少量皮膚屑,我知道這些的醫生都是很專業的,是不會傷害到小菲的,可是,可是,那張刀片還沒靠近小菲的皮膚,我看到了最恐怖的一麵,我到現在還無法相信,我還法忘掉,小雪,我快瘋掉了,我真的快瘋了,你讓我緩一緩。”


  從手機裏傳出白靜粗重的呼吸聲,林雪的心裏越來越著急,她很想知道白靜究竟是看到了什麽?為什麽她會起如此大的反應?


  她用最平靜的聲音問:“小靜,你別跟我說這些,說重點,我要知道重點,我知道你很難忘記,不是有路北方跟你一直陪著小菲嗎?為什麽會發生這些事情?你跟我說清楚,你跟我說那些沒用的幹嘛?”


  白靜在那邊越哭越厲害,林雪知道她現在的情緒是處於崩潰邊緣的。


  等到白靜哭了一會後,她才跟林雪說:“那個醫生拿著那張刀片,還沒有靠近小菲,小菲當時已經,她已經全身都開始癢起來了,她的症狀很恐怖,你也知道的,從圖片上看起來,她的皮膚就跟平常人一樣,可是那刀片還沒碰到她的皮膚,她全身的皮膚就像突然間長出水泡一樣,她的皮膚就那樣迅速地長出了一顆顆的粉紅色水泡,那些水泡全身都是,臉上、手上,隻要是沒被衣服包住的地方,全部都是那些粉紅色的水泡,本來那些水泡都是一樣大小的,就是小指頭那樣大小,然後它慢慢變大,然後一直把小菲的皮膚給撐破了,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小菲會變成那樣?小菲之前不是已經跟我們結拜成了姐妹嗎?我們肯定會一直走到最後的,為什麽她就會變成那個樣子……”


  林雪打斷白靜的話,說:“小靜,你跟我說清楚,那些水泡把她的皮膚撐破之後,小菲不可能就這麽死了吧,隻是被水泡給撐破皮膚而已,她不可能死的對不對?”


  白靜在那邊哭了一會之後才說:“那些水泡把她的皮膚撐破之後,就開始流出一些暗黃色的水,除了那些暗黃色的水,還有許多血都流出來了,眼裏、嘴裏、鼻孔.……所有的皮膚上通通流出了那種恐怖的顏色,那是暗黃色的膿汁,夾雜著血,小雪,你知道那種場麵有多恐怖嗎?我一輩子都沒辦法忘記,明明我們都已經結拜成了姐妹,我們四個人是姐妹呀,為什麽?為什麽我今天又要看著小菲在我麵前發生這種事情……”白靜越說越激動,他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隻會重複著問為什麽。


  林雪的眼睛莫名酸澀,她想哭卻哭不出來,她回想起小菲那張可愛的臉,回想起曾經自己遇到了這麽個善良單純的女孩,小菲是她的朋友,是她結拜的姐妹,是她中專的同學,林雪知道白靜並沒有把話給說完,她等待白靜的心情平複下來。


  白靜在那邊哭了很長一段時間,再次開口的時候,她的聲音啞得不成樣子:“最恐怖的就是她的身體、,不止流出了血液跟暗黃色的膿水,還有很多蟲、很多蟲,很多蟲從她的身體裏麵鑽出來,那些蟲不是一條條的,而是一隻隻,就像蟑螂一樣,那些覺得不是蟑螂,我不知道那種蟲是什麽蟲,反正很像蟑螂,林雪,小菲不是那種喜歡吃蟲子的女孩啊,為什麽她的身體會鑽出那麽多的蟲子?是不是那間出租房的問題?我……我好沒用,我當初就應該阻止她跟路北方搬進出租房的,不對,在我知道她跟路北方談戀愛的時候,我就要第一時間去阻止她,如果小菲不跟路北方談戀愛,小菲就不會住進出租房,她不住進出租房,就不會發生今天這種事情……”


  握緊手機,林雪光是想象當時的情景,就覺得很惡心,最讓她感到奇怪的是,第一人民醫院的那些醫生居然沒有檢查出小菲的身體裏寄居著這麽多的蟲子,難道那些醫生沒有幫小菲拍個片,查查她體內有沒有寄生蟲嗎?

  林雪覺得這件事很不對勁,如果第一人民醫院早早查出小菲的情況,那麽小菲就沒必要拖著發癢的身體去皮膚醫院了。


  聽著白靜的語氣,林雪覺得小菲不是傷得很重就是死了,雖然她很不希望是後者。


  林雪知道白靜現在無法控製住那種悲憤的情緒,她還是朝電話那頭的白靜說:“白靜,現在我也大概知道那邊發生什麽事了,這麽說.……小菲,她已經去了,是嗎?”


  白靜啞著聲音說:“對,林雪,小菲已經去了,路北方就跪在她旁邊一直哭,我們兩個都沒有想到,好好的一個人,怎麽突然間就這麽死了?我直到現在還覺得自己在做夢,小雪,小菲也太可憐了,為什麽會遇上這種事情?她還沒有拿到中專畢業證呢,雖然我對路北方這個人不怎麽看好,但我還是跟你一樣,相信小菲能跟他一直走到最後,我現在還沒告訴小芳這事,我們還是把這件事情告訴小芳吧,畢竟我們之前結拜過,姐妹之間的情誼是一輩子的,很多東西是無法用死亡來斬斷的,等告訴小芳之後,我們三個再討論一下,接下來需要怎麽辦吧……”


  白靜在林雪的印象中就是一個女漢子,她很少會像今天這樣褪去堅硬的外殼,哭得泣不成聲,林雪知道她今天真的傷到心了,白靜無法相信自己最好的朋友、結拜過的姐妹,在她麵前以那種極其恐怖的方式死去。


  林雪也無法相信,但她不得不逼迫自己去相信這個事實,小菲就是以這種奇怪的方式死去,被那些從她身體裏鑽出來的蟲子給扼殺了性命。


  事出反常必有妖,憑著直覺,林雪知道小菲之所以會這樣死去,其中一定有古怪,她再次回想起小菲死前通過手機留給自己的線索,仿佛有什麽東西正在被人一層層地剝開。


  她知道現在去為昔日的同學兼好姐妹傷心難過,是沒有任何用處的,也許隻有查清了小菲死去的原因,林雪才能給九泉之下的小菲一個交代,鬼魂這種東西既簡單又複雜,林雪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見到死去的小菲。


  林雪不是愛趟渾水的人,可當她回憶起小菲這個單純善良的女孩時,心口還是會微微地一痛,她想起了小菲的家人,小菲的父母還不知道自家女兒死前跟路北方在市中心的出租房裏同居著,當他們得知了小菲的死訊後,林雪不知道小菲的父母會不會崩潰。


  林雪的腦中出現了小菲家人痛哭流涕的表情,白靜方才說很多的蟲子從小菲的身體裏鑽出來的時候,林雪的心頭就是一陣惡心。


  她開始猜想:蟲子,蟲子,小菲會出現這種狀況,會不會跟蠱毒有關?小菲說過徐婷請他們倆吃了一頓飯,這個下蠱之人,會不會就是徐婷?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由於證據不足的原因,徐婷是不會受到法律製裁的,徐婷也許把子母蠱之類的東西都帶走了,也許法醫根本就無法查出事情的真相。


  紀良源之前給林雪的那本書裏,對於蠱毒這方麵的知識記載得並不詳細,很多地方都是一筆帶過的,林雪對蠱毒這方麵也不算了解,她隻在百度上簡單瀏覽過一些關於蠱毒的資料,她更不是什麽蠱毒高手,一想到蠱毒,她就想起了苗疆,苗疆是個神秘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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