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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雪應道:“知道了,外婆,像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是不會去看的啦。”
外婆看了林雪一眼,沒有再說些什麽。
晚上11:55,林雪從大床上麵坐起來,她看了一眼躺在旁邊的柳如煕。
隻見他已經將一雙眼睛睜開,直勾勾地盯著林雪。
林雪想了想,便把他抱了起來,悄悄走出房間,走到大廳,他一手抱著柳如熙,一手拿著一遝試題和課本。
他打開了一盞小燈,在小燈前坐下,現在這個時候,靜悄悄的林雪可以聽到自己的呼吸聲,他看了趴在自己大腿上的柳如熙一眼,便將課本和試題放到桌子上麵,拿出自己的手機,有些無聊地看起手機裏麵的那些時事新聞。
過了一會時間已經到了,12點鍾,林雪連忙將放在桌麵上的那枚翡翠指環套進自己的右手食指上。
她在柳如熙的注視下,用了兩個多小時,將剛才拿出的那些課本和試題全部都看完了。
林雪其實還不想睡覺,因為她根本就不覺得困,現在她的睡眠時間已經被縮小到了兩個小時。
她脫下了右手食指上的那枚翡翠指環後,抱著柳如熙站起身,剛想要向樓梯走去,林雪剛走了幾步,又停下腳步。
她剛才看見柳如熙還沒有睡覺,知道他可能是睡不著,便把他抱了出來,現在也已經兩點半了,林雪不想讓柳如熙這麽晚都不去睡覺,陪自己上樓頂練武。
可她又實在不放心把柳如熙放在外婆房間的那張大床上麵,自從林雪把他抱回來後,她就一刻也不想跟他分開,即使他們倆在同一棟樓的不同樓層,林雪也還是覺得十分不放心。
她想陪著柳如熙,現在已經是冬天了,晚上冷的很,剛才林雪把柳如熙抱出來的時候,還順便用那張白色的小毛毯把他的整個身子都包了起來。
林雪低下頭來看這被自己抱在懷裏的柳如熙,她覺得他現在這副模樣十分可愛,就像一隻可愛的狐狸寶寶一樣,極為討人喜歡。
夜深了,她不敢說太大聲的話,吵醒外婆、大舅他們。
林雪低下頭來,看進柳如熙的眼裏,小聲說:“這段時間自從我練習的藍水冰花的第一重之後,我的睡眠時間變比以前要縮短了許多,每天我隻睡兩個小時,身體便覺得足夠了,不過我覺得像你這種情況還是需要多加休息的,剛才我坐起身的時候看見你也還沒有睡覺,便抱著你出來跟我一起看書了,因為有我在外婆的房間裏麵點燈,看書的話我怕會吵醒她,可是如果把你放在大床上麵,我又不放心,這才把你抱了出來,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柳如煕的眼神裏多出了一抹溫柔,他搖搖頭表示自己根本就不介意。
林雪看到他這樣,便笑了起來,說,雖然我現在覺得一點都不困,不過我還是陪你去睡覺吧,明天白天的時候還有大把時間可以給我上樓頂練習藍水冰花呢,你一會就安心的睡覺,我就睡在你旁邊玩手機好不好?
柳如熙看著林雪,他微微眯起眼睛,過了一會,他伸出一隻前爪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林雪看他這副動作,還真沒想明白柳如煕要表達的意思是什麽,她回想起自己剛才跟柳如熙說的那段話,這才恍然大悟地明白了,他這是想要表達不希望自己看太多手機,怕她用眼過度。
林雪笑了起來,她的眼神柔和如水:“你還是跟以前一樣,總是會提醒我去休息一下眼睛,還記得之前你住在我家的那段日子,我每每坐在書桌前看過45分鍾的書後,你便會走進我的房間,叫我休息一下眼睛,剛才我還看了兩個多小時的書呢,你是不是看不見我戴著那枚翡翠指環,所以就沒有叫我?”
柳如熙點了點頭。
林雪隔著那張小毛毯輕輕摸了下他,說:“好,那我就不玩手機,閉目休息一下,我陪在你身邊,今天晚上你一定能做一個好夢。”
柳如熙輕輕點點頭,林雪抱著他悄悄走進外婆的房間,她在關門的時候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音。
林雪早就在出去之前便在大床上麵打開了電熱毯的開關,他抱著柳如熙進來後伸手摸進被褥之中,隻感覺一片溫暖,她輕輕挑起嘴角,想:電熱毯還真是個方便的東西,這下柳如熙躺進裏麵,就一定覺得很舒服。
她順手便將電熱毯的開關給關掉了,大床上麵鋪著的這張被子雖然比較厚,但並不算太沉重,林雪覺得這張被子還真不錯,因為它不算太重,如果太重的話,她還會擔心被子會壓痛,柳如煕的傷口呢。
林雪先將柳如熙抱到自己枕頭旁邊的位置上,她為他蓋好被子,隻露出一隻可愛的狐狸腦袋,林雪借著月光看著柳如熙那副呆樣,忍不住輕輕笑了起來。
柳如熙看到林雪笑了,他看著她,也不作聲。
林雪一邊輕笑,一邊鑽進暖和的被窩裏麵,她將頭放到枕頭上麵,轉頭看向柳如煕說,你是在猜我現在為什麽笑嗎?我告訴你吧,你現在這副樣子真的好可愛,就像一隻可愛的狐狸玩具一樣,乖乖的躺在被子裏麵,哈哈哈哈,你這樣看著我幹什麽?把眼睛瞪的這麽大,小心你的眼睛要從眼眶裏麵掉出來哦。
林雪害怕自己笑得太大聲會吵到外婆,連忙捂住嘴,她看著柳如熙那一雙瞪得老圓的狐狸眼睛,止不住地一個勁笑了起來。
她笑著笑著,便看見柳如煕的表情,好像有些委屈一樣,林雪連忙將嘴巴閉起來,強迫自己不要笑出聲,她好不容易止住笑,伸出自己的右手,摸摸柳如熙的頭說:“你這是在委屈嗎?你都不知道你這副樣子有多可愛,我好想就把你永遠都藏在我的身邊,不讓別人看。”
柳如熙聽到林雪這麽說後,他抬眸看向她。
林雪居然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羞澀,她又開口道:“好了,我現在已經不笑你了,你快睡吧,我看著你睡。”
柳如熙點點頭,但他並沒有馬上閉上眼睛,因為他實在是舍不得將目光從林雪的臉上移開。
林雪看到他,並沒有將眼睛閉起來,便說:我突然間想到了一個問題,現在是冬天,我怕你會著涼,所以就為你蓋好了棉被,可是你不是說,你每天晚上都需要曬月光嗎?可是現在你就隻露了一隻頭出來,這樣好嗎?還是說,我現在就把你從被子裏麵搬出來,讓月光能照在你的全身?
柳如熙想了想後,他搖搖頭。
林雪明白他這是在拒絕自己將他從被窩裏麵搬出來。
她不放心的又問了一句,這月光應該對你的元丹來說很重要,隻讓月光曬到你的頭,真的沒關係嗎?
柳如熙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他衝著林雪眨了眨那雙漂亮的狐狸眼。
林雪明白他這是在讓自己放下心來,她輕聲對他說:“柳如煕,你快點好起來吧,我想讓你快點好起來。”
柳如熙聽到她這麽說後,心頭一震,他感覺自己的心髒仿佛被一股暖流給填滿,有什麽又熱又脹的東西好像要從他的胸腔裏麵噴射出來。
他輕輕點點頭,慢慢將一雙眼睛閉上。
林雪看見柳如熙將眼睛閉上後,也跟著他閉上了眼睛。
她側著身睡在柳如熙的旁邊,一張還算漂亮的臉正對著他。
就在林雪將眼睛閉上的同時,柳如熙又將自己的眼睛睜開,他看著睡在自己旁邊的女孩。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將她看了多久。
女孩的五官早已不知在何時,就已經刻在了他的心中。
柳如熙已經明白了,自己對林雪的那份感情,他不知道林雪對自己是不是也存在著那種心意。
他知道林雪在修煉了藍水冰花後,隻需要睡夠兩個小時,身體便會感到滿足。
人們在睡覺的同時,除了能夠補充體力,讓身體得到放鬆外,就連心靈也是能夠得到放鬆的。
在這段時間裏,林雪每天都隻在床上睡夠兩個小時,現在柳如熙醒過來了,她便不想再半夜三更地把他抱到樓頂上麵,陪自己練武了。
之前和現在是不同的,之前柳如熙是整日都在昏迷的狀態當中,現在卻不同,他已經蘇醒過來,林雪便覺得柳如熙應該像以前那樣恢複規律的作息時間。
樓頂上麵那張硬邦邦的木桌,即使是林雪事先為柳如熙墊上了軟綿綿的坐墊,她卻還是不想讓柳如熙在休息的時間,呆在樓頂上麵吹冷風。
林雪雖然一開始隻是打算躺在床上閉目養神,可睡了不到幾分鍾,她卻已經進入了夢鄉。
柳如熙看著林雪的一張漂亮的臉蛋,他聽見她的呼吸聲已經變得平穩,便知道林雪已經睡熟。
柳如熙的眼睛未曾從她的臉上移開分毫,他覺得自己今晚也許是失眠了。
他的腦海中劃過那些人的臉,有的陌生,有的熟悉,最終化為了他的一聲歎息。
早上6點鍾林雪突然間睜開眼睛,她的身體喚醒了她。
因為林雪是跟外婆一起睡的,所以她便不敢調鬧鍾。
林雪慢慢坐了起來,他看向手機上麵的時間,算了下,自己應該還沒有睡夠四個小時,不過身體感覺依然很輕鬆。
趴在她旁邊的柳如熙,因為林雪的動作睜開了眼,眼神裏麵一片迷霧,他就像找不到路的孩子一般,迷愣愣的看向她。
林雪忍不住伸出手,摸摸它毛茸茸的腦袋,小聲對柳如熙說,醒了?是吵醒你了嗎?你再多睡一會好不好?
柳如熙緩了片刻,才讓自己的腦中恢複清明,他想了想後,搖搖頭,表示自己想跟著林雪起床。
林雪看著她這副模樣,笑了笑,因為是剛從被窩裏麵起來,她為自己穿好衣服後,連忙拿出那張白色的小毛毯,將柳如熙的身子包住,這才抱著他走出房間。
他雖然知道柳如煕有那一身狐狸毛,可以禦寒,但他也沒有忘記,前段時間自己還剃過他的狐狸毛,隻為了可以方便上藥。
柳如煕的狐狸毛也長長了許多,但林雪還是不放心,讓他大早上的就什麽也不裹一下,她怕他會著涼。
在林雪的心裏,現在的柳如熙就像一隻脆弱的小動物一般,需要她的細心嗬護。
林雪雖然覺得自己有一點點尿急,但她還是想要讓柳如熙先用二樓的那個衛生間,外婆的房間裏沒有配有衛生間,二樓也隻有兩個衛生間,一個衛生間在大舅的房間裏麵,另一個衛生間便是在二樓的大廳旁邊。
大冬天的林雪覺得冷颼颼,她也不想拋下柳如熙,一個人走下一樓的衛生間裏麵尿尿。
她抱著柳如熙走進了衛生間後,順手便打開了浴霸,浴霸的燈光灑在他們的身上,林雪頓時覺得一暖,她將披在柳如熙身上的那張白色小毛毯拿下對他小聲說:“我在外麵等你。”
柳如煕聽到林雪這麽說後,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一雙眼睛根本就不敢與她對視。
林雪再跟他相處了這麽長的時間後,對他的性格也了解了一個大概她知道柳如煕現在一定是害羞了。
她最後看了一眼衛生間裏麵的柳如熙,為他帶上門,便跑離了衛生間。
林雪站在二樓的大廳裏麵,看向衛生間的那個方向,過了好一會兒,衛生間的門被柳如熙從裏麵輕輕推開。
林雪剛看到衛生間的門被柳如熙推的時候,便馬上朝著衛生間的方向跑了過去。
她抱起柳如熙,為他用沐浴露洗了一下那四隻爪子,又用吹風機把他濕漉漉的爪子吹幹,才把他抱進外婆的房間。
林雪實在是憋不住了,她很想去衛生間尿尿,可是又很不放心柳如熙呆在外婆的房間,因為外婆現在是睡著的,她很害怕柳如熙會在現在被李琳的那些人抱走。
她咬咬牙,把柳如熙放到外婆的旁邊,小聲對他說了一句:“你好好待在這裏,我很快就回來。”
柳如熙看向林雪的臉,他從她的表情裏看出:林雪是擔心自己的。
他點點頭,看著林雪走出房間。
林雪用最快的速度上了一次小號後,她又飛快洗淨了手,就跑向外婆的房間。
打開紗門,林雪看向外婆躺著的那張小床,她在心裏鬆了一口氣,想:上個廁所都要提心吊膽的,真恨不得24小時都把他綁在我的身邊,可是這也無法辦到吧,畢竟柳如熙是個男的,我上廁所洗澡的時候,也沒辦法把他帶進那個狹小的空間裏麵,現在在柳如熙也休息夠了,我今天就要把自己心裏那些還沒有說完的話,跟他一次說清楚。
林雪抱起柳如熙,便走下了一樓,喂了一些溫水給柳如熙喝下後,她將那塊小黑板,還有幾顆粉筆頭拿在手上,她左手抱著柳如熙,右手拿著幾顆粉筆頭,小黑板則被她夾在右邊的腋下。
柳如熙看見她拿著小黑板、粉筆,便明白了:林雪這是要跟自己談話。
他雖然不想隱瞞林雪,卻也不希望將那些會令她傷心難過的事情告訴她。
林雪在木桌旁邊坐下,清晨的樓頂除了他和她,便沒有其他人。
他把柳如熙放到自己的大腿上,林雪又將小黑板移到他的眼前,塞給柳如熙一顆粉筆頭後,她打破了沉默:“我昨天就有很多話,還沒有問完,但昨天覺得你應該休息一下,就沒有問太多,我看你就連拿起一顆粉筆頭在小黑板上麵寫字也蠻費勁的,所以今天我就把自己想問的事情,一次性的問完,這樣我的心裏覺得舒坦了,也不用經常在小黑板上麵寫字了,你放心,你今天也許要在小黑板上麵寫上許多字,但以後就不需要再寫了。”
柳如熙點了點頭。
林雪的聲音變得異常地平靜:“我之前聽你說過,最少要等夠三個月,你才能像以前那樣開口說話,我昨天想了一整天,我也想等你能說話的時候再跟你聊,但我實在是等不及了,你知道嗎?這段時間我把你抱回外婆家的時候,整天整天都很害怕李琳會帶人過來,把你又一次抓回那個恐怖的地方,我不希望你再經曆那種折磨,但我今天即使是開始練的藍水冰花又有什麽用處,我覺得就憑我自己一個人是無法麵對李琳的那些人的,從紀良源的口中,我得知李琳下麵肯定是有人的,指不定哪一天他們就找到了這裏,你現在的身體也還沒有恢複完全,我隻想了解一下,那天你被那個黑衣人帶走後,除了見過李琳外,你還見了哪些人?經曆了哪些事?才會被李琳弄到了那個地方?就憑我對你的了解,你是不會輕易讓那個普通女人用鎖妖鏈將你捆住,我隻有了解到那段時間你經曆過的事情,才能想辦法把你藏到一個,李琳那些人無法找到的地方。”
柳如熙抓住粉筆的爪子,靠近了小黑板,上麵遲遲沒有寫下一個字。
林雪知道他現在正在猶豫,她問:“雖然我現在很弱,但是我還是不想讓你再被李琳那些人抓回那個地方,你要知道,如果我在對他們不了解的情況下,在某一天,突然遇到了那些想要把你抓回去的人,不單單是你,就連我也可能會遭受到他們的毒手。”
柳如熙很想強迫自己用粉筆在小黑板上麵告訴林雪,那段時間自己經曆過的一切,可是他卻發現自己無法在小黑板上麵留下半個字。
在他心裏,林雪是不需要去擔心這種事情的。
可當柳如熙聽到林雪這麽說後,他害怕了,他害怕林雪在遇到那些人時,為了保護他,不讓他被那些人帶回那個地方,而被那些心狠手辣的人傷害。
他無法再想象下去,柳如熙下定了決心,在小黑板上麵慢慢寫下粉筆字……
柳如熙一邊寫,一邊回憶起那天,黑衣人開車把他帶到了寒月山腳下。
柳如熙坐進黑衣人開的那輛棕黑色的轎車後,一路無話,車廂裏麵安靜極了。
過了幾個小時之後,黑衣人終於將叫車開到寒月山腳下,天色已經暗沉下來。
兩人從轎車裏麵走下來,黑衣人走在前麵,柳如熙走在後。
柳如熙一向是個謹慎的人,但他的心裏突然有了一種奇怪的預感:隻要跟著這個人,就可以見到我的母親。
他一邊打量著四周,眼神裏裝滿了期待。
柳如熙很想知道自己母親的模樣。
黑衣人走到山腳下的一塊光滑的石磚處停下他轉頭對柳如熙說:“你母親已經等了你很久,請你這就跟我去見她。”
柳如熙雖然並不相信這個用黑布蒙麵的黑衣人,但他卻被黑衣人說的這句話觸及了心裏的那根弦。
柳如煕隻想知道自己的父親和母親當初為什麽要把半歲的他留在容山山頂,他們那時是出於何種苦衷,才會把自己的親生兒子交給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的男人撫養?
柳如熙對黑衣人依然存在著防備,但他的心裏出現了一個聲音:你隻要跟著他,就一定能見到你的母親。
他搖搖頭,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黑衣人示意柳如熙,跟他一起站在那塊光滑的瓷磚上麵。
黑衣人這嗓音比較沙啞,嘴裏還帶著一股煙草的氣味,柳如熙聞到了那種味道後,微微皺起了眉。
黑衣人:“剛才跟你交手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你跟緊我,現在腳下的這塊石磚會帶我們下去,等到下去之後,我們還要走一條暗道,上半山腰的石門那裏。”
柳如熙微微皺起眉,問:“既然石門在半山腰,為什麽我們不能直接走上半山腰,而是通過地下的暗道上去呢。”
黑衣人從腰間掏出一塊長方形的灰藍色石牌,他將石牌放進石磚的縫隙裏麵,隻聽哢嚓一聲,石牌已經掉進了縫隙裏麵,黑衣人飛快站起身,他和柳如熙一起掉了下去,入目的是一片黑暗,他們剛向前走了兩步,左右兩邊的燈,不點自燃。
那不是聲控燈,而是一根根被點亮的黃色蠟燭,那蠟燭被放在鐵製的托盤上麵,這條暗道兩邊,每間隔三米便在離地麵兩米處安裝有專門放蠟燭的托盤。
黑衣人走在柳如熙的前麵,他頭也不回地回答:“這裏是寒月山,也算是個不出名的旅遊區,平時來這裏玩的遊客雖然不算多,但還是有的,之所以帶你從地下的暗道走到半山腰的石門,隻是避開外人的眼目。”
柳如煕有些不解:“你說要避開外人的眼目,石門在半山腰,那些遊客豈不是很容易就能找到?”
黑衣人輕笑了幾聲,他像是在嘲笑柳如熙的無知:“石門雖然在半山腰,但普通遊客是無法在那個隱蔽的地方找到石門,石門旁布有陣法與結界,外人是無法輕易找到石門並進去。”
黑衣人說的陣法與結界,柳如熙其實早就已經想到,他隻是裝做不懂。
兩人走上樓梯,來到了一個方形墨綠色的鐵籠前,黑衣人示意柳如熙跟他一起走進去。
柳如熙打量著這個可容十個人進去的鐵籠,黑衣人率先走了進去,說:“這隻是一個造型特別的電梯罷了。”
柳如熙點點頭,慢慢走進去。
他們眼前降下一扇鐵門,原來黑衣人在跟柳如熙說話的時候,已經伸出右手在身前處按下了一個黑色六角形的按鈕。
鐵門降下後,鐵籠向上升去。
柳如熙發現鐵籠往上升的速度,比一般的電梯還要快,半分鍾左右,黑衣人伸手按向了黑色六角形的按鈕,那按鈕比普通人手指頭要大上兩圈,是用黑色玉石製作而成。
鐵門往上升,兩人走了出去,眼前一片黑暗,柳如熙剛走了兩步左右,兩邊的那些蠟燭又亮了起來。
他們走過了這條暗道,黑衣人向右一拐,新鮮的空氣噴灑在柳如熙的臉上。
兩人已經到了半山腰的某一條山路上,柳如熙轉頭往下看,這裏不像容山那般安裝有路燈照明,寒月山一到了晚上就變得又黑又暗,在月光下,柳如熙憑借著自己極佳的目力,看出他們現在的確是已經到了寒月山半山腰處。
黑衣人從腰間掏出一塊紫色玉牌,那玉牌是正方形的,上麵雕有一隻展翅欲飛的鳳凰。
他對柳如熙說:“你跟著我,這裏布有陣法,這塊玉牌你就先拿好,隻有拿著玉牌的人,才能順利進入結界之內。”
柳如熙點點頭,他跟在黑衣人身後,走到一棵桂花樹前停下。
黑衣人伸手搭在樹身上麵,雙手猛的將整棵樹往右邊一扭,樹腳依然死死地陷進泥土裏麵,但他們腳下的那塊卻向右邊旋轉起來。
黑衣人低喊一聲:“跟緊!”
柳如熙運起輕功,跟在黑衣人的身後,兩人的足尖輕點過一塊紅色大石頭。
黑衣人在前,柳如熙在後,樹木、花草、石頭的位置已經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紅色大石頭前已經出現了一扇高大寬敞的灰色石門,石門雕刻著九條巨龍,石門中間的一個位置凹陷了進去。
黑衣人的手中不知在何時多出了一顆如嬰兒拳頭般大小的幽綠色夜明珠。
他將夜明珠放進石門中間那個圓形的凹陷位置。
夜明珠詭異地向右旋轉了一圈,石門向上升起的同時,那顆夜明珠落在了黑衣人攤開的手掌之上。
眨眼間,石門竟以驚人的速度升離地麵三米,兩人走了進去,兩旁的黃色蠟燭亮起。
兩人走過了暗道,來到了一個燈火通明的大廳,大廳的裝潢並不算豪華,隻能算是普通,在天花板上麵被人掛上了無數盞潔白的紙燈。
大廳在紙燈的照耀下,令人無法分辨出現在究竟是白天或是夜晚。
兩人腳下鋪的是黑磚,這大廳居然隻擺著一套黑木桌椅。
一個身穿白色長裙的女人端坐在主座之上,她眯起一雙美目,直直看向柳如熙。
柳如熙看著她的五官,覺得這個女人跟自己一點都不像。
女人朝黑衣人一揮手,黑衣人朝女人彎下腰,低頭鞠躬後便離開。
女人對柳如熙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她笑得十分親切,嗓音也還算好聽:“還站在那裏幹什麽?快過來。”
柳如熙無法對眼前這個女人產生一絲一毫的防備,慢慢朝女人走去。
越走越近,他將那張臉看得更加清楚了。
女人有一張鵝蛋臉,柳眉杏目,形狀漂亮的鼻子下麵是一張不薄不厚的唇,一頭長發被她鬆鬆挽起,僅用一隻金色的蝴蝶發爪固定。
黑色的椅背上被雕上了一隻漂亮的孔雀,女人背靠著淺色的靠枕。
她的笑容加深:“快坐下。”
柳如熙隻好在她對麵的位置上坐下。
女人的指甲又長又尖,被塗上了銀白色的指甲油,她拿起那隻白色的茶壺,為柳如熙倒上了一杯淺綠色的茶,女人伸手示意他喝茶。
柳如熙端起茶杯,卻並沒有喝下,他看向她,問:“你是我的母親嗎?”
女人的笑容僵了一下,不過她很快便調整好了麵部表情:“是,想來是那人看到你的長相,便將你帶了過來,這個世界上除了你之外,便無法再找到另一個跟你父親如此相像的男人。”
柳如熙將手裏的茶杯放下:“是嗎?”
女人:“你一定很想知道當年我們為什麽將你留在容山山頂,讓柳江照顧你,現在我將那些事告訴你吧。”
柳如煕一臉認真地看向她。
女人:“你父親當時被仇家追殺,他不想讓你被害,便將你交到了柳江的手裏,你師父柳江,是你爺爺的義子,當年因為一些事,你父親在很小的時候被迫跟你爺爺分開,你爺爺帶回了一個年輕人,那個年輕人就是你師父柳江,柳江這個名字,還是你爺爺送他的,後來你爺爺奶奶都去世了,你父親還是沒能再見他們一麵,我生下你後,你父親意外得知了,你爺爺生前認過一個義子,他沒有任何能相信的朋友和親戚,我那時候也被迫離開了紀家莊,跟所有的人都斷去了聯係,在那種情況下,我們帶著你跑,終究是有些不方便的,你父親之前查過柳江這個人,得知他在你爺爺奶奶去世後,便在容山中隱居修行,有時候,他還會下山為人免費就醫看病,你父親和我商量過,想讓你留在柳江身邊,讓他照顧你一段日子,等到我們解決了那些仇家後,再過去接你回來,你父親會看麵相,他雖然沒有跟柳江見過麵,但卻在你爺爺的房間裏麵看過他的照片,我們在那天避開了仇家,破了你師父布下的結界,便將裏放在他家門口處,你父親還將很多東西放進乾坤袋內,又留下了一張寫有你名字、出生年月日的字條,就匆匆與我離開。”
女人喝下一口茶,潤了潤嗓子後,繼續說:“那時候已經是晚上了,你師父察覺結界被破,他急忙趕了過來,想要追上我們的腳步,你父親隻留下了一句話,讓他好好照顧你,便跟我走了,我們從容山離開後,隻想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掉你父親的仇家,可那仇家不是輕輕鬆鬆就能解決掉的,即使你父親是狐妖,因為他是銀狼一族中的一員。”
柳如熙的瞳孔一縮。
女人:“你那時候還小,雖然已經擁有剛剛成形的元丹,我那時候剛剛將你生下,你就被人下了毒,你父親覺得下毒之人,很有可能就是銀狼一族的那個人,他當時命人分散了你父親的注意力,趁我一離開你的身邊,便對你下了毒,這種毒是致命的,你父親當時在短時間內無法找到合適的解藥,便將他的那顆元丹放進了你的體內,如今20多年過去了,他的元丹也早已經與你的成為一體,狐妖修煉一顆元丹,需要多少時間你最清楚,他將自己的元丹放進了你的體內後,便沒有取出,因為如果將元丹從你的體內取出,那麽你就很有可能會馬上死去,你父親沒有了元丹,功力自然大不如前,我陪在他身邊,隻為助他一臂之力,誰知,我跟他在一間旅店裏住下後,他遞給我一杯加有東西的水,我喝下後便昏迷不醒,他私自聯係了我的家人,讓他們過來帶我回去,我的家人將昏迷中的我帶回家後,每天都喂我服下一些無法運功的藥,等我能夠走出家門時,已經是三年後,我想盡辦法得知你父親的近況,甚至聯係上了我在紀家莊的舊識,最後得知你父親現在被銀狼一族的那些人抓住了,你知道銀狼一族的人,為什麽沒有害我,而是對你下毒嗎?”
她沒等柳如熙開口,繼續說:“就因為銀狼一族,當時的少主是我同母異父的哥哥,我那哥哥還算寵我,但他對你就不同了,他覺得你是你父親的種,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所以才會任由那人對你下毒,你父親就因為想要保你一命,才會將自己的那顆元丹放進你體內,等我進入了銀月宮,見到了那個宮主後,才知道你父親被他們關在地牢裏,他們說,如果我要讓帶走你父親,那麽就要交出李家劍法,我當時覺得,隻要能把你父親從那裏帶出來,他們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我從家裏偷出了那本李家劍法,交給了那個宮主後,他終於同意讓我把你父親帶走,你父親的仇家其實就是銀狼一族的段樓主,不過他早就在我趕到銀月宮的半個月前死去,我聽人說他是在外被人暗殺,在他沒有死之前,就一直到地牢裏麵虐待你父親,我把你父親救出來的時候,他已經被虐得不像人樣,銀月宮宮主之所以在段樓主死去之後還扣著你父親,就隻是為了逼我把李家劍法交到他的手上,我母親雖然曾經是他的妻子,但他絲毫就沒有把我看在眼裏,段樓主曾經是你父親的結拜兄弟,但他因為我而跟你父親反目成仇,他因為我最後沒有選擇跟他在一起,便對你父親恨之入骨,卻因為種種原因,無法對你父親下手,他那時覺得隻要將你父親殺死,就能跟我在一起,他無數次想要將你父親置於死地,但你父親的武功在他之上,他便想到了在你身上下毒,那毒性很急,你父親怕那毒會危及你的性命,就一定會把元丹移到你的身上,他看準時機,在你父親沒有元丹護體的情況下,他命令手下將你父親抓進銀月宮,如果你父親不是把元丹放進你體內,那麽以他的實力,解決掉銀月宮的那些人是綽綽有餘的,其實你的爺爺奶奶也是被段樓主設計而死,段樓主在地牢裏麵將那一切都對你父親說了,你父親在地牢裏麵每天都經曆著非人的虐待,在聽到段樓主說的那些話後,他氣急攻心,便落下了心疾,段樓主如今雖然已經死了,但我一直命人找他的墳,找到他的墳後,我會把他那盒骨灰拿出來……”女人的眼裏閃出了令人心驚膽戰的凶惡。
柳如煕看著她,問:“我父親他現在怎麽樣?為什麽這麽多年來,你一直不來容山找我要回那顆元丹?”
女人的臉上流露出一抹憂傷:“我把他救出來後,便想去容山把你接回來,取出你體內那顆元丹,放回你父親的身體裏,但我跟他說了這個想法後,你父親卻不允許我去容山找你,他害怕我一旦將元丹從你體內取出,你就會死亡,當初段樓主對你下的毒,就是專門針對你們這些狐妖研製出來的,這種毒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解,段樓主之所以沒有對你父親下毒,是因為根本就找不到下手的機會,當他把你父親抓進銀月宮的地牢後,又已經不屑對你父親下毒了,他因為找不到我,所以每天都去虐待你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