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努力
柳如熙朝著那堆灰燼慢慢走過去，隨著他的靠近那堆灰燼的形狀在改變。它們化成了如同灰塵、粉塵一樣的物質，隨後消失不見。
柳如熙轉過頭來，他的神色已經恢複如常，眼底的幽藍已消退不見。林雪看著那堆灰燼消失的地方問:“剛才那個男的是什麽東西？是鬼嗎？”
柳如熙抬頭看她:“你看到的是那個男人的分魂體，那個男人被施術之人使用了控魂術和分魂術，然後以電視機做為媒介進行傳播。施術之人的目的，我們無法得知。”
林雪:“控魂術，分魂術，這些都是什麽？”
柳如熙:“控魂術又叫做傀儡術，施術之人可以控製被施術之人的魂魄，讓被施術之人代替
施術之人做事。分魂術就是可以把一個魂魄分為若幹份，施術之人的能力越強，將魂魄分出的數量就越多。”
林雪:“那剛才那個男的他想對我幹嘛？為什麽要朝我走近？為什麽他的神態舉止那麽奇怪？”
柳如熙:“他靠近你目的我並不知道，他剛才的神態舉止，有可能他本來就是這樣，也有可能是被施術之人控製變成這樣。”
林雪點點頭:“那我以後用外婆的電視機看電視，他還會從電視機裏麵出來嗎？”
柳如熙:“我剛才用狐火把那個男人的分魂體燃燒成灰，施術之人一定會察覺到這個分魂體已經被滅，不過你放心，如果再有什麽危險，我會陪在你身邊。 ”
林雪皺起眉，點點頭，他們一時無話，外婆打開房門走了進來:“小雪，你發什麽呆呢？都不看電視？”說完，她打開電視機，芒果衛視裏楚秦的那個節目已經結束了，現在插播牙膏廣告，外婆摁了33，江北衛視現在正在播出楚秦那一部《杏花開了》，外婆看了一會，對林雪說:“小雪，你有空就去我的那個手機裏麵幫我找到電視劇《風雲再起》給我看，我現在想看那個楚秦拍的電視劇，隻要是楚秦拍的都給我找出來，知道了嗎？”
林雪朝外婆吐吐舌頭說:“真搞不明白你怎麽和我那個同學一樣，這麽喜歡看楚秦拍的東西啊？整天看他那張臉都不厭嗎？”
外婆瞪她一眼說，:“你懂什麽，人家那才叫英挺帥氣，高大俊郎懂不懂？”
林雪拿起外婆的手機為她收藏楚秦拍的電影和電視劇一邊說:“嗯，懂了，懂了，很帥可以了吧。”
外婆看得入了迷，並沒有再和林雪說話，
林雪弄好之後，將手機放在外婆的床頭櫃上，柳如熙趴在草莓抱枕上麵，一臉認真的看著電視劇《杏花開了》，鏡頭剛好切換到了楚秦，他在裏麵扮演的角色是
晉朝時代的皇子，他留著一頭烏黑長發，豐神俊朗，貴氣逼人。他穿著一身黑色夜行衣藏身於屋梁上，看著屋梁下畫畫的女主角，一臉深情，女主角在紙上細細用毛筆畫出楚秦的臉。
林雪看了幾眼電視，便用空調被蓋住柳如熙的身子，隻讓他露出頭來看電視。
林雪在心裏好笑:他怎麽會喜歡看這種電視劇呢？這不是女性向宮鬥電視劇嗎？
林雪自己躺下，用空調被蓋住自己的肚子和腳，她這角度隻可以看見柳如熙那兩隻三角形小耳朵，銀白色的耳朵有時候會動一下，她看著看著，困意襲來，便跌進了甜蜜的夢鄉。
第二天醒來，又是美好的周日，外婆周六周日不用去製衣廠上班外婆決定去Y城的第四人民醫院看望陳佩華。
吃完了早飯，林雪收拾好了行李，帶著柳如熙，和外婆一起坐上了去Y城的大巴車。林雪雖然不太願意去看望陳佩華，但那畢竟是自己的大舅母，如果自己在這段時期都不去探望一次她的話，就有些對不住大舅這些年來對她付出的好心。
大巴車裏的空氣有一股惡心的膠臭味，林雪坐的位置是靠窗，她旁邊坐著外婆，她推開窗，讓外麵的空氣吸進自己的鼻腔。
半個小時後到了Y城,她和外婆一同下了車，又坐上公交車趕往第四人民醫院，到了醫院的三樓，進行了登記後她們來到了陳佩華的病房，陳佩華的病床兩邊各有一個床位，左邊病床上那個胖胖的女人看著自己的手心癡癡地傻笑，右邊那個骨瘦如柴的老婆婆雙手插入自己那頭灰白色的短發，咿咿呀呀地的不知道在唱什麽歌，不知道是不是在唱昆曲。
陳佩華被醫生診斷出來的病是:中度精神分裂症。她現在的狀況出現有幻覺、幻聽，不時會還會出現極度亢奮、恐慌、興奮和悲傷，她在這裏進行的有物理治療（電擊治療）、藥物治療，還有心理輔導治療。
每個病房都有護工看護，一出現狀況護工們，就會製止病人的過激行為，通過對講機讓護士或醫生過來為病人治療。
陳佩華每天早中晚都需要吃藥，吃了那些藥可以讓她的情緒不那麽亢奮，她整個人都會覺得身體很疲累，晚上到時間了也會自己睡著。
她並沒有發現林雪和外婆已經到了她的床前，她變胖了些，她將頭轉向右邊，目光呆滯的看向窗外，她踢開蓋在自己腳上的薄被。
林雪看見了一個大約四個月大的胎兒抱住陳佩華的右腿，他（她）比梁秀秀小腹上的那個胎兒要大一點，身長大概有15厘米，他（她）的身上腿上頭上，都有被匕首插傷留下的口子，傷口周圍都是凝固成暗紅色的血，最嚴重的是他（她）的左額頭，被匕首留下兩道傷口，可以看出傷口很深，周圍都是一大片凝固的血。
這麽小的孩子，被弄成了這幅模樣，可憐又可怖。陳佩華轉過頭，看著自己的右腿，她伸手將這個孩子撈起，抱在自己的懷裏，搖晃著:“寶貝，我的乖寶貝真可愛，搖啊搖，搖到外婆橋……”
林雪在陳佩華將他（她）抱起時看見:那個孩子是個男孩。
他皮膚上覆蓋了一層細細的絨毛，眉毛和頭發也開始長出了些，他閉著眼睛，將自己的手握成拳頭放在嘴邊吸
吮著。
可以想象，如果他健康長大，出生在這個世界上，會是一個很可愛的男孩子。
坐在一旁的女護工看見陳佩華和另外兩個病人這樣，她拿起一旁早就放好的藥片，一一讓她們就著水吃下，並檢查她們的嘴巴，看看她們有沒有藏藥。
陳佩華和那個老婆婆並不配合吃藥，女護工叫來病房外的另外一個女護工綁住她們兩個人的手腳，然後捏開她們的嘴，用水將藥片灌下她們的喉嚨，然後才把她們的手腳鬆開。
隻有那個胖女人乖乖吃下了藥，又在那裏盯著自己的手傻笑，外婆和林雪站在陳佩華的病床邊看著她，外婆問一旁的女護工說:“您好，陳佩華這段時間恢複得怎麽樣？”
女護工用她那雙黃豆眼看向外婆說:“她這段時間服用藥物後，就沒有之前那樣情緒波動得那麽大，她隻要堅持接受治療，相信她慢慢會好起來的。”
外婆點點頭，看著陳佩華，一臉愁容。
外婆和林雪又在病房裏待了十幾分鍾，陳佩華依然在那裏輕輕搖晃著自己懷裏的孩子，那孩子有時候會動動手、皺起眉毛。
林雪和外婆牽著手走出了病房，外婆聲音低沉地對林雪說:“小雪，本來外婆不想和你說這些的，可是我不和你說，我又能和誰說呢？你大舅做小賣鋪的生意，每個月的確是有錢賺，可是佩華住院的費用可是不少啊，真不知道佩華什麽時候才好？好了又如何？他們兩個還可能有孩子嗎？沒有孩子，就去領養一個嗎？”外婆說著說著，眼睛有點紅，她吸了吸鼻子，壓抑住自己的情緒，深深歎了一口氣。
林雪對外婆說:“外婆，你不要想那麽多，船到橋頭自然直，要學會順其自然，我相信大舅母她會好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外婆咽了口唾沫說:“是啊，會好起來的。”她看著腳下的地板。
林雪和外婆走到了公交車站，外婆對林雪說:“小雪，你好好學習吧，你大舅母變成這樣，你大舅，唉~我也不說了，你二舅也是，都老大不小的人了，也還沒結婚，真不知道我們王家是得罪了誰？是不是遭到了什麽報應？”
林雪一臉憂色，她看著外婆那張臉，這些天外婆瘦了不少，可能她隻有在看電視劇的時候才可以放鬆一下自己的心情。
林雪抓住外婆的手，拍拍她的手背說:“王家以前一定沒有得罪過別人，我們王家的人都是好人。”
外婆看著馬路上呼嘯而過的車輛，沒有做聲。
公交車來了，林雪送外婆上車，她笑出兩排整齊的白牙，朝車裏的外婆揮手道別，外婆回以微笑對她揮手，公交車慢慢駛出林雪的視線。
林雪看著頭頂上那一片蔚藍色的天空想:我一定要努力考上好的大學，將來就可以報答外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