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三章 紳士禮節
第八百二十三章紳士禮節
起先我不明白蘇靖所謂的『紳士戰鬥』是什麼意思。至少在我的印象里,戰鬥向來只有成王敗寇,哪裡來的紳士?或者說,紳士全都已經被殺掉了,哪怕是用最為陰險的計策,只要能贏,就是最好的結局。
直到從蘇靖口中了解到,關於東西方對待戰爭的差別,我才意識到,原來西方竟然『天真』到連戰爭都要講究紳士禮儀。
希波是老牌傳統貴族,自然繼承了這種紳士精神。而所謂的紳士精神,就是要當面鑼,對面鼓,光明正大的正面對抗。這讓我不自覺聯想到當年非常著名的『排隊槍斃』戰法。兩軍對壘,靠的竟然是誰的心裡素質強,誰能站到最後。而且,其中還有一個『紳士約定』,便是不準攻擊對方的軍隊長官。
原因很簡單,能當上長官的人,全都是貴族,而在西方國家中,很多貴族之間都是擁有血脈關係的。就像是法國國王,在英國還擁有伯爵頭銜。大家都是一家人,剛打完仗,興許隔天就又坐在一起吃飯了。
按照蘇靖的說法,希波是絕對不會做出『下三濫』手段的。這種品行,在東方被稱之為迂腐,在西方卻被稱之為紳士。我不理解西方的這種傳統,就像很多西方人不理解東方的傳統一樣,完全是生活環境所致。
希波盯著蘇靖看了一會兒,打了個響指,兩隻狼人立刻消失在大廳里。希波臉上掛著一抹嘲意:「你總喜歡賭嗎?」
「賭?絕非如此!而是擁有絕對信心的結論。」蘇靖彷彿把希波吃的死死的,俗話說光腳不怕穿鞋的,說的應該就是蘇靖這種了。現在我和蘇靖已經別無選擇,也沒有什麼太多的資本,唯有一條『爛命』可以發光發熱。越是生活在安全環境中的人,越是不敢輕易掀起戰爭,就像是很多有錢人反倒是『格外小氣』同樣的道理。
「在我看來,你就是賭。」希波將視線轉移到我的身上:「陳瀟,如果我是你,剛才已經和蘇靖撕破臉皮了。」
「他的決定,自然有他的道理,我相信他。」我毫不猶豫,脫口而出。
聽到我的話,蘇靖嘴角上揚,閃過一抹輕笑,他看著希波,輕聲問道:「現在你的選擇是?」
「過去了這麼多年,你們倆還是一對神經病,沒有半點改變。」說到這,希波止不住的搖頭苦笑:「我竟然會在威脅中妥協,就算是傳揚出去,恐怕都不會有人相信吧。算了,我退一步,再不與喬娜產生恩怨的前提下,我可以幫你們做一些事情。」
「比如呢?」我連忙問道。
希波看著我,眼神中閃過一抹妖嬈且高深莫測:「比如收下你的陽人之身,讓你徹底變成陰人。」
聽到這番話,我並沒有太大的意外,因為早先之前我就已經料到會是這樣的結局了。一直以來我都知道,一旦我死亡,那麼就會變成徹頭徹尾的冥妃。而現在,除了冥妃的力量之外,已經沒有太多能夠撼動喬娜的存在了。
不過問題的關鍵之處也就在於此,如果我只是單純的死了,雖然會變成冥妃,但卻會回到陰間,難以再自如的出現在陽間。所以就算是死,也要死的非常有『技術含量』才行,這也是我們此番回來找希波的原因所在。
時間不等人,每耽擱一秒,對於我們來說就危險一分。
我看著希波,雙臂平伸,敞開胸懷,坦蕩道:「既然如此,殺了我吧。」
「如果只是單純的殺了你,蘇先生難道不會和我拚命?」希波搖了搖手指,示意我別心急,她看了一眼外面的太陽,輕聲道:「等吧。」
「等什麼?」
「月亮出來。」
按照希波的說法,若只是殺掉我,那麼其結果就只是『殺了我』,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作用。所以不能只是殺了我,還要讓我留在陽間,那麼唯一的辦法就是『假死』。
也就是說,將我的陽人部分禁錮起來。人一旦失去陽人之軀,會變成什麼?答案很顯然,陰人。但是只要陽人之軀不被毀掉,我仍舊能夠與陽間產生千絲萬縷的關係,那麼我就不會輕易被送回陰間。
與其說是假死,倒不如說和『靈魂出竅』更為相近。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太陽西斜,月亮上升。今夜的月亮,是一輪殘月,再加上天空的雲彩比較多,因此顯得非常昏暗。
希波也終於換掉了她身上的遮陽帽墨鏡,穿上一身高貴奢華的紅色晚禮裙,加上十公分的高跟鞋,乍一看之下,像是奢侈品店櫥窗里的模特。
由於希波事先打過招呼,因此城堡並不像我第一次來那麼熱鬧,除了一些蘇醒的傭人之外,再無其他人。
希波帶著我走到院落,站在慘淡的月光之下,在這期間,不能被打擾,因此蘇靖他們全都站在外圍,充當臨時警衛,嚴格禁止任何人靠近。
我近在咫尺的站在希波面前,希波就這麼隨意的站在地上,閉著眼睛,不斷吸氣吐氣,像是在做深呼吸,不過在我看來,更像是東方口中所說的『吸納月光之精華』。整個過程持續了大約十分鐘的樣子,隨著希波的眼睛緩緩睜開,天地之間,只剩下了兩種顏色。
一種是一望無盡的黑色,另一種則是希波眼睛中散發出來的攝人心魄紅色。
被希波紅色的目光注視著,我心裡不由一陣發毛,雖然希波的眼睛里散發著無法遮掩的野性和慾望,彷彿要把我的喉嚨咬碎一般。但是理智告訴我,現在不能有絲毫的退怯,因為成敗在此一舉,我不得不讓自己變得勇敢,面對希波。
我一邊調整呼吸和心態,一邊故作鎮定的注視著希波,等待著希波『驚天動地』的手段洗禮。
可惜和我想象的不同,驚天動地的一幕非但沒有發生,反倒是顯得有些『隨意』,在我的注視下,希波緩緩將嘴唇靠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