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溫情別離
第七十六章溫情別離
周鳳薇沒有唬我,當我回到醫院時,喬娜的醫藥費的確已經交上了。
我坐在床邊,守著昏迷中的喬娜,腦海里想著兩件事。第一件是不辭而別的蘇靖,第二件便是剛剛認識的周鳳薇。
每每想到蘇靖,我心裡就像壓了快大石頭,悶得透不過氣。
我似乎有點理解那些所謂的『痴女』,整天為了男人要死要活,其實說白了,就是承受能力較差,無法經受得住愛情那種撕心裂肺苦楚的考研。並不是我陳瀟的承受能力強,只是有很多事情還需要我去想,分散了我的注意力。
如果我是蘇靖的話,自己的骨肉被毀,恐怕也會做出這種決定吧。
相比之下,七星邪屍和周鳳薇,則簡單得多。
無外乎是『斗不鬥』和『信不信』的關係罷了。
以前我一直認為,七星邪屍一體共生,就算是能力名字各不相同,不過實力應該相差不大。但是之前周鳳薇的話,改變了我的影響,七星邪屍的實力也有著明顯的差距,至少貪念要比謊言危險恐怖的多。
而對付一個謊言,就讓我付出這麼大的代價,我不知道我有沒有信心,或是說有沒有能力去面對貪念。
男人都講究大丈夫能屈能伸,更何況我一個女人呢?眼下最理智的決定,無疑是避其鋒芒,而非迎刃而上。
今非昔比,我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陳瀟,而是有了無數牽挂的陳瀟,這些牽挂讓我面對任何事情,都不得不深思熟慮。
至於周鳳薇這個人,雖然是喬娜的姐姐,可我卻總感覺這個人不可信。
在關鍵的時刻,出現在關鍵的位置上,光是這一點就足夠讓人懷疑。而周鳳薇對付為危險之極的『貪念』邪屍,其目的竟然是『錢權壽』,就更難以讓人信服了。
我不知道周鳳薇的真實目的是什麼,但是前車之鑒後車之師,多留個心眼總是沒錯的。
第二天,醫院為喬娜安排了手術,不是什麼大手術,很快就做完了。麻藥退去,當天晚上喬娜就蘇醒了。
喬娜睜開眼睛問我的第一件事,就是孫庭死沒死。
當得知我把孫庭砍成了肉泥之後,喬娜既興奮又懊惱:「瀟瀟,你做得好,為我報了一眼之仇!都怪我自己沒用,沒有親手將這這傢伙砍成肉泥喂狗!」
喬娜激動的想要坐起身,我趕緊按住她的肩膀,告訴她的肋骨剛接上,傷筋動骨一百天,需要好好靜養,千萬不能做出大動作牽動到傷口。
我輕輕撫摸著喬娜的肩膀,安慰喬娜,讓她好好養傷。至於周鳳薇的事,我暫時不打算告訴喬娜,擔心給喬娜造成太多不必要的心理負擔,影響她的康復。
晚上我借著陪床,跟喬娜聊了很多,當得知我為了救蘇靖,不得不毀掉還未成型的孩子,導致蘇靖不辭而別。喬娜長長的嘆了口氣,很少見的傷感了起來。
喬娜問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我說還沒有想好,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伸手摘掉喬娜的墨鏡,從口袋裡掏出黑毛皮子做的眼罩,幫喬娜帶上,告訴喬娜好好養傷,背的不要多想。
次日清晨,我被一陣嘈雜聲吵醒,喬娜還在熟睡中,我順著聲音看過去,發現病房門被推開,進來一個熟人,是梅姐。
梅姐提著花籃,沖我做了個噓的手勢,示意別吵醒喬娜,跟她出去。
我倆站在走廊,梅姐習慣性的從絲襪里拔出小扇子,姿態優雅的搖著,臉上的表情有些凝重:「蘇靖走了。」
「我知道。」我背靠著牆,淡淡的回應了一下。
梅姐扭頭看向我:「值嗎?」
我苦澀一笑:「你指的是什麼?為了打敗孫庭,失去了至愛之人值不值。還是為了活命,傷害了身邊的人值不值?」
「都算吧。」梅姐的旗袍沒有口袋,所以她習慣把一些小東西都插在襪筒里,這種做法反而平添了嫵媚。
梅姐從另一邊的襪筒里拿出一張小信封交給我。
「這是什麼?」我接過信封看了看,上面什麼都沒有寫。
梅姐聳了聳肩:「只要與我無關的事,我很少去打聽。只知道這個信封是很久之前,蘇公子交給我保存的,說是若將來有朝一日蘇公子離開了,就將這個信封交給你。」
難怪周鳳薇對蘇靖的評價那麼高,看來我還是不夠了解蘇靖,或者說我曾經了解他,只不過兩世為人,隔了一個輪迴,我卻忘記了關於這個男人的很多事情。
這個信封證明蘇靖似乎早就料到了今天的事態,我滿懷好奇的打開信封,裡面裝著一張銀行卡和一張信箋。
「瀟瀟,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說明我已經走了,勿戀勿念。我以為我可以隱藏對你的感情,但事實證明我做不到。愛你,就必須讓你恨我,我寧可永遠失去你,也不想再與你陰陽兩隔。但人生在世,總應該做好最壞的打算。對於我來說,這最壞的打算,就是你我都活著,卻永遠無法再見。對不起,我愛你……」
我拿著信箋的手有些顫抖,但是我沒有哭,甚至還在笑,因為我知道,蘇靖確確實實是愛我的,有了這一點就足夠了。
人生總有很多不如意,因為不完美,所以才是生活。
信上還講了很多事情,甚至提到了周鳳薇,只有寥寥幾筆,但卻意義鮮明,讓我不要相信周鳳薇。
至於我一直懷疑的騰龍公司,和一直關係著我命運的七星邪屍,蘇靖卻沒有提。
我把信箋疊成一個小正方形,仔細的收進錢包里,看著手中的銀行卡,問梅姐,這也是蘇靖留給我的?
梅姐沒點頭也沒搖頭,微笑著說:「蘇公子之前說過,若是有朝一日他不在了,拜託我照顧你。我覺得,照顧一個人最好的辦法,無外乎是錢,畢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必無微不至,很多事情都可以自己做決定。」
「多少錢?」我直截了當的問道。
「一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