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四嫂強大的氣運
五福村很快迎來了災後人口登記。
府衙帶著本子，從一福村開始，各村登記。
基本所有村落都沒有增加的人數，或多或少都死傷不少。
一福村凍死七個，餓死十二個。
二福村向來團結一致對外，且村長也是個有能力的人。凍死沒有，餓死也沒有，倒是有兩個酒鬼出來討酒喝。喝完在雪地里睡著了，一睡不起。
三福村凍死十七個，餓死十九個。據說其中好幾個都是女孩兒。
四福村凍死三個，餓死六個。
此時官差到了五福村村口，幾人拿著冊子，穿著厚厚的襖子，一邊走一邊嘆息。
「這大上午了連口茶都沒喝上，死了那麼多人都不好意思討口飯吃。」
「昨兒在二福村還吃上了那麼兩碗。」等忙完趕回去天都黑了。
幾個官差見多了此時也有些麻木，便三言兩語說著閑話。
「五福村想來死傷更多，這老村長聽說為了巴結謝將軍那未過門的媳婦兒，讓小姑娘做了村長。小姑娘懂什麼事，只怕這村裡餓死的凍死的不知道多少。對了，前面幾個村子佔了些地建房子，說讓咱們來問五福村，也不知道什麼意思。」三人說著便進了五福村大門，一走進門，便怔了一下。
只見本來空曠的村子，此時村子兩旁滿滿當當建滿了房子。炊煙寥寥，還有孩子嬉戲在雪地里。
嗯，手上還抓著花白的白面饅頭，一邊跑一邊啃。
與想象中的路有凍死骨半點不同。
那屋子裡更是時而傳來嬰孩啼哭聲，瞧那聲音，只怕這段時間村子里降生的不少。
「你找村長是不？村長家往前走，直走到頭就是。唉我這腦子，你直接跟著貼著大紅雙喜的地方走。他們家老四中舉了，要辦喜事了。這些日子在布置呢。」挺著大肚子的孕婦指了指路。
看的三個衙役一愣一愣的。
說好的災后重建呢？你這？都快比得上世外桃源了吧？
衙役到來時，周老四也剛成江州趕回來，一臉的志得意滿雄心勃勃。
見謝瑩蕙早已離開，心中略有些不適，但很快被即將成親的喜悅沖刷了。
「娘，這是三百兩銀子。你找些人將家裡好好擴幾間房子出來，排頭越大越好。人家是官，莫要失了臉面。」周老四心中有些遺憾，只覺得怎麼生在這般貧窮的人家。
「新媳婦頭面，娘你也想想辦法。總不能讓岳父看了沒臉。」周老四雖未明說找周言詞，但楊氏腦子早轉到那兒去了。
如今周老四說什麼都是對的。
若說之前偏疼周老四，如今便是一顆心只在他身上了。這是她唯一的最爭氣的兒子啊！如今她馬上也要成官太太了。
屋裡正商量著籌辦婚事，府衙卻也敲門進屋了。
「周村長，衙門來人問咱們村人數了？」帶著他們來的婦人面色詭異，畢竟自己村裡多了多少人，也就她們自己門兒清。
周老四如今是舉人，以前對著衙役還有些奉承。如今卻是眼皮子都沒掀一下。
周言詞出來后，楊氏倒了茶，周老三眉頭一皺又抓了把油炸花生和幾塊糖出來。
「咱們是奉命來登記人數，這天災過後啊，各個村子人數都有變動。不知五福村原有人數和現有人數，以及外來人數，凍死餓死人數是多少。新生人數如果有也算上，不過現在這等年成，約莫也沒有新生兒了。」衙役抓著花生，見周老三又端了盤包子出來，簡直眼睛都綠了。
鎮上都是用銀錢買糧，這糧價自然一漲再漲，府衙控制幾次毫無成效。這次統計下來，餓死的人數其實比各村落還多。
「五福村原有人數七百人。現有人數……」周言詞頓了一下。
「現有人數一千九百人，新增一千二。外來人員一千二，凍死餓死無。嗯，村裡新生人數二十二個。」話音剛落，便聽門外有人大聲喊道。
「村長，徐家生了個大胖兒子。」
衙役一愣一愣的，便聽周言詞淡淡的哦了一聲。
「現在新生二十三個了。」周言詞喝了口熱茶，對著傻眼的衙役道。
「我我我……你你，你說你們增加了外來人員一千二，新生二十三？下大雪你們就躲村裡生孩子了？」有個衙役失聲道，面上滿是驚異。
在這各處都是屍體的災荒年，五福村意味著什麼恐怕都清楚。
各鎮上也是有人口統計，然後上報的。
這意味著，光靠五福村一個村，只怕都能拉平整個鎮的死傷人數。縣令至少一頓嘉獎跑不了。
前幾日人口報上去很是挨了一頓批，此時聽得此話，衙役飯也不打算吃了，急急忙忙清點了具體人數便往鎮上趕去。
五福村流民暴增不是小事，但此刻明顯算是一樁大好事！
「以你的身份何須親自跟他們說話，憑白跌了身份。你未過門的四嫂知書達理乃是正兒八經的大家閨秀，將來好好跟著她學學。身為女子，便要有女子的樣兒。在家從父從兄，出嫁從夫。你四嫂說話文弱秀氣，哪像你這般扯著嗓子吼？」周老四背著手走出來，倒是一副好兄長的派頭。
「你還不知你四嫂是什麼樣的人吧？我前些時日結識了她大哥宋朝生，他那妹妹可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只是從小身子骨弱養在深閨，是個真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姑娘。說話聲音大了都怕驚擾了別人，琴棋書畫更是樣樣精通。」周老四面上有些得意，周老二眼神一黯，挑來挑去的興趣似乎都淡了幾分。
官家小姐，他這輩子都是娶不上的。
「那就祝四哥你與四嫂琴瑟和鳴相愛到白頭了。祝你們生生世世都為夫妻咯。」周言詞搖了搖頭。
從來的那天她便感覺到周老四一身氣運很強，說是官運亨通也不為過。
後來變得慢慢黯淡，直到他與宋姑娘定親，連眉心子嗣緣都黯淡無光。此刻更是烏雲罩頂，周言詞才驚呆了……
她那四嫂，到底是何許人也！！
她四哥那般強大的氣運都被她壓得毫無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