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9 自閹之張蚝
陳倉離鐵弗城一千里,丁山自信跑起來三四天就到了,可是跑了一天後,到了略陽郡城三十裡外的驛站就出了狀況了:驛站根本不認他的節印。
這驛站的驛丞只要通關文牒!
要知道,丁山官銜全稱是:持使節,臨戎縣伯,河州刺史兼都督河州、朔方、南秦州諸軍事,上郡都尉。
這在一串官銜中,「持使節」是最厲害的,在轄區內理論上可以代表天王行使生殺大權。
好吧,驛站的幾個人被丁山打了一圈后才說:「根本沒有馬匹可換,最多只能將丁山的三匹馬餵養一些精飼料,要麼去西面三十里的略陽郡城找馬,因為最近南方戰事頻繁,驛站的馬匹都被調走了。」
丁山暗罵一句「好賤」,剛剛挨打之前不好好說話,現在說什麼都遲了。本來打馬多跑三十里道略陽郡,興許也不會跑死馬,但是停下來這點時間,馬匹就沒法在上路了!
才傍晚時分,天空陰暗,是要下雨的樣子。這山區一下雨路就沒了,在外面行走很危險的,所以必須找個地方躲雨。丁山留下馬匹往西步行走了十來里後轉向北面,因為北面有個馬場,丁山也不願意跑到城市裡去,找三兩匹外觀一般的腳程好的馬就好了。
大雨下了一夜,第二天早上丁山偷換了三匹馬繼續趕路。那譯站還有自己從仇池帶來的三匹好馬,不過雨後過去會留下馬蹄印,可能被張蚝追蹤到。想到這裡丁山呵呵一笑:自己跑路靠的是快,一路上可都沒刻意隱藏行蹤,張蚝他們問到驛站的人,就會知道自己大概的行蹤。
丁山有意繞了半圈接近驛站,可是明天突然踏到了一個坑裡,就看到那坑裡兩隻慘白的死人腳。下馬拽出來后,看到是一個坑裡好幾個死屍,都是驛站裡面的人,每個人的鎖骨都被摳掉了。看樣子,屍體是昨天雨前埋掉,又被夜裡的雨水沖刷出來的。說明昨晚自己剛走不久,張蚝他們就追殺過來了。
摳人鎖骨這是張蚝的習慣,他們殺了驛站的人還仔細的埋人,說明是有其目的,說不定驛站裡面有埋伏等著自己。不過驛站的人肯定已經招供了自己的離開,那這些人如此布置有事幹什麼的?
想不明白,丁山就不再想了。
看到原先自己的三匹馬遠遠的在吃草,丁山決定到驛站門口試探一番,假如能挾持一個人就能問出緣由,反正自己不進去,如果發現不對就跑,即使張蚝那樣的高手也抓不到自己。
咚咚咚,半掩著的柴門被敲響,一個衙役模樣雙眼放光的打開柴門,那一身新的皂坐實了他身份是假扮的。
丁山用食指卷著臉龐的細發,那衙役眼神立刻暗淡了,忽的有精神起來了:「姑…姑娘,你…你有事么?」
「哼!」丁山哼了一聲不在說話,眼睛斜著望向別處。丁山不說話,因為一說話就暴露了自己男人聲底。
「姑…姑娘,你衣服濕了?是不是要找個衣服換?」
丁山見不用自己圓謊,對方就幫自己兜圓了,就決定繼續耗下去,看看裡面有什麼人。他假裝慌忙的掩一掩衣襟,用手遮蓋住胸口的洶湧澎湃,然後臉色羞紅了。
那衙役看呆了,連忙解開自己的衣服要遞過來。這時候裡面有人出來了大吼:「鍾六,你知道你在幹什麼么?」
那人滿手兵器,腳步沉穩,一看就是練家子。丁山知道沒必要繼續裝訕了,結果門口衙役的衣服,隨後扭住他雙手成蘇秦背劍式,隨手將他衣服塞他嘴裡,立刻上馬跑路,同時一聲口哨,將原先的三匹馬一起叫走。
驛站裡面追出了十來個人,可是兩條腿跑不過四條腿,只能看著丁山擄走一個同伴跑遠了。
摳鎖骨是張蚝的愛好,可是不代表丁山不會摳。鎖骨一頭劃開一個小口子,食指拇指捏住鎖骨一拉技能扯出快來鎖骨。
丁山摳掉了他一根鎖骨后,在他的凄慘的低嚎聲(嘴巴被塞著)中問,「驛站裡面沒有馬匹?」
「到底有沒有馬匹?」丁山劃開另外一側鎖骨上的皮膚。
那人立馬搖頭,然後又點頭。
「有馬就點頭,沒有就搖頭。」
那人趕緊流著淚搖頭。
丁山:「驛站原來的幾個人是你們殺的?是就點頭,不是搖頭。」
那人愕然盯著丁山看。
審訊最不能給對方思考的餘地,丁山又摳掉他一根鎖骨。
那人凄慘的流著淚點頭。
丁山:「張蚝要你們殺的?」
那人趕緊點頭。
丁山:「張蚝已經離開了?」
那人劇烈的搖頭,隨即雙眼露出驚恐的神色,使勁掙扎著要起來。
丁山拔掉他嘴裡的衣服,塞進一根木棍。好不容易抓到一個,當然不能讓他咬舌頭自殺。
那人:「張將軍用性格傳信到略陽郡,我們就冒雨過來裝扮成驛站的小吏的。」
丁山:「信鴿?那是什麼?」
那人一臉驚懼依然沒有退卻:「就是鴿子,腿上綁著信,從京兆飛過來。「
鴿子腿上綁著個信件?丁山依然想象不出這是怎麼回事,但是看著他不像說謊。
一番審訊后,那傢伙被殺掉埋了。張蚝是征西將軍,雖然有名無實了,但是這略陽正是他的轄區,找幾個人幫他殺人再簡單不過了。到略陽找人殺人丁山也能做,因為軍情司在這裡已經有聯絡點了,也雇傭了好些外圍人員,而在驛站的那幾個人除了一兩個功夫還可以外,都是老兵而已;或許畜生鬼嗜軍,伸手好些,不過有丁山這個高手在,殺個把人再簡單不過了。
剛布置好驛站,丁山還沒趕得上撤離,張蚝帶著幾十個人竟然到了!
「什麼正西將軍,去去去,我們是有朝廷的重要任務的,大人物隨時要來的,走開快走開。「
外面吵成一團,張蚝的人要進了稍微休息一下,丁山當然不會真的吧他們趕走,因此就有一個人出來和張蚝說了兩句。那是軍情司在略陽郡的總管,以前是烏嚴護的卧底,即使丁山也只知道他的代號而已。
丁山就聽見張蚝聲音:「你不是略陽衙門的…怎麼也加入我們征西軍外圍了?「
那人回話說了什麼然後驚叫道:「小心,不要點火,這裡面都是硫磺火油,一點就爆了…「
「好,好。「張蚝笑呵呵的說道。
假扮的衙役拿出了一些冷食物,然後那人回後院,見到丁山後點點頭,兩人就快速的往外面走。沒跑多遠,轟然一聲,整個驛站上了天。
兩人掙扎這從泥地里爬起來,那人脫掉上衣幫丁山擦擦臉有擦了自己臉說道:「可惜了那些外圍。「
丁山用他外套擦了長弓,帶著那人回去。
劇烈燃燒的殘骸外,只有三個人還在喘氣,也不知道是身上燒著了還是怎麼的,身上光光的衣服都沒了,其中兩個重傷的直接被丁山戳死了,還有剩下的就是那個張蚝了,雖然暈暈乎乎的,嘴和鼻子裡面往外冒血,但是身上沒什麼大傷口。
丁山把張蚝綁好嘴裡餵了上等傷葯塞了衣服后,看到他腿丫有些異常。
「咦,他他腿丫那貨怎麼只有蛋包,沒有雞脖子杆子?「
那人看著丁山道:「大人,你是張蚝對頭難道不知道他已經將自己閹了?」
丁山:「什麼,張蚝將自己閹了?」
那人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細細解釋了:「張蚝與鄧羌齊名,並稱「萬人敵」,武功和戰功都是非常厲害的;因為是閹人,朝廷和天王才敢將步兵校尉交給他管。
初為後趙將領以及割據并州的張平的養子,和張平一個小妾偷腥被捉,當場自宮明志,張平饒過他任命他為最嫡系的近衛將軍。
丁山搖頭道:「割陰以自誓,遂為閹人。呵呵有趣,真要喜歡那小妾,就向張平討要麼,難道張平不願意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