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大小姐她病了
「看什麼？」衡顏本想繼續問，可對方已經掐了線。
看看自己電話半天，有點摸不著頭腦：叫我去看蘇傲然？鑫源大廈……
這不就是上次，傲然斗大蜘蛛的地方么？還想讓我到哪裡去？吃飽了才會想去那個鬼地方！
再看了一眼，已經黑了屏的電話，甚至做了一個鬼臉。這才將電話放好，趕緊洗洗，準備上班。
剛剛神采奕奕地下樓，蘇傲然的車已經停在那裡。
今天，蘇傲然穿了深咖色條紋長袖T恤，軍綠色休閑長褲，深咖色休閑皮鞋，整個人顯得精神極了。他靠著自己的車站著，雙手插進褲袋，隨便往那裡一站，就能帥出天際！
晨光里的他，藍色的眸子，少了平時的冷峻。一見衡顏下樓，那眼睛里就輕漾著溫柔的藍色微瀾。
「看樣子，我的顏顏昨晚睡得不錯？」
回之一個莞爾：「最近我都像豬，到了十點必須睡，不然准打瞌睡。」
「好事。」
「好什麼事啊？！」衡顏有些懊惱，最近，她在某一個知名的寫作平台，追一本小說。現代都市裡的人妖戀，故事挺好的，就是更新太慢。那作者估計是欠抽型，總是半夜三更才更新，而且章節字數少，感覺就跟嚴重便秘似的。
衡顏為了追那本小說，有時候抱著手機打瞌睡，也捨不得放下。
對於自己這種行為，衡顏的自我解嘲：「再不瘋狂，就老了。」
蘇傲然打開車門，待衡顏上去坐好，自己才回到駕馭位置。細心的，檢查她有沒有系好安全帶。
就在他靠近的那一瞬間，衡顏感覺，一股淡淡的檀香撲面而來。
沒忍住，深吸了一口氣。臉上帶著訕笑：「蘇傲然，你又勾引我了！」
這就是一個直女，在他面前，衡顏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不用打腹稿，也不用擔心自己說錯話。
蘇傲然伸出手，摸了摸她光潔的臉蛋：「真的覺得被勾引？」
「比蒸蛋糕還真！」
「那你是不是應該從了？」
「……」
汽車發動，緩緩的駛出衡顏家所在的小區，平平穩穩，速度非常穩定的向萌寶貝而去。
也許因為心情好，衡顏覺得今天蘇傲然的寶馬，很安靜，很溫良。
見她嘴角微微上揚，蘇傲然有了一種，想要嘗嘗那兩片鮮艷的玫瑰花瓣的衝動。
衡顏的唇，在蘇傲然看來，簡直就美的，讓他很有「食慾」隨時給他一種「餓」得不行的感覺。不給一陣長吻，情和欲都不能果腹。
秀目微抬，衡顏看出了蘇傲然目光里的炙熱。
「傲然，專心開車吧！」
蘇傲然的注意力這才回到車上來，有點抱歉的笑笑：「我不能仔細的看你，你簡直就是一個溫柔的陷阱，我一細看，就掉下去了，就算淹死，也不想爬上來。」
衡顏故意很誇張的，做了一個渾身發抖的動作。大笑起來：「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撿都撿不起來！」
「我說的真話！」
「我也說的真話！」
蘇傲然一邊專心的開車，一邊伸出大手，輕輕的撫了撫她的長發。
手感那麼絲滑，簡直舒服極了，蘇傲然都捨不得將手拿回去。
「顏顏，頭髮就這樣，不染髮，自然黑。不做大波浪，好不好？」
看膩了大街上各種顏色怪異得誇張的捲髮，蘇傲然覺得，衡顏這一頭黑色直發，簡直就是一股清流，可以被模仿，但絕對難超越。美出了人類的新高度。
突然被蘇傲然這樣要求，有點意外，但馬上臉上出現幸福的笑容，小酒窩兒輕揚著溫柔的旋渦：「好。」
只是一個字的回答，聲音很輕，尾音拉得很長，蘇傲然一陣歡喜：這個小屁孩，聲音這麼性感。
快到萌寶貝的十字路口，林瀟月在那裡狠狠的招著手，蘇傲然的車從她身邊經過，卻連停下的意思也沒有。
「傲然，這樣做恐怕不好吧？」
「這個豪門傲嬌女，脾氣有點怪，而且她最近容易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仔細的消化了這句話，還是不太明白！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蘇傲然說話，還真挺複雜的。
兩個人的相處，衡顏崇尚簡單，越簡單越好。就好像，她老早在心裡盤算著：第一次去蘇傲然家裡見長輩，她就想拋棄那些繁文縟節，自然而然的，帶著隨性而為的感覺。和他一起去買菜，一起做飯給長輩吃。
不過這隻能是想想，蘇某人還沒有正式對她提起過這事兒。
不由得想起了媽媽近日的嘮叨：「你們已經處了那麼久，蘇家怎麼還沒有動靜？」
「什麼動靜？」
「不是應該主動約見家長了？」
「……還早呢，我們要多拍拖幾年！」
「不知道你倆咋想的，我看平時也挺合拍，兩人相處親切自然，而且非常默契，為什麼不想結婚呢？結了婚多好啊！早點生個寶寶，我連名字都想好了，女孩叫蘇蘅，就是你的姓氏加個草字頭，兒子就叫蘇衡……」
「麻麻，你想的太遠了！您的女兒我，都還是個孩子呢！」
……
將車停穩，發現衡顏還在發獃，蘇傲然湊近她，在耳邊輕輕地問：「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沒想什麼！」
能說她在想蘇衡嗎？
顯然不能。
還是趕緊下車吧，今天的日程又安排的很滿。衡顏在萌寶貝，每一天都是繁忙而快樂的。
剛剛下了車，林瀟月便帶著花痴笑容，沖了上來。
衡顏以為她這心急火燎的，是對自己的熱情萬丈，心裡還在想著，要怎樣回應才不失禮貌。誰知人家衝到目的地，突然來了個急轉彎，撲向了蘇傲然：「大俠！我終於又見到你了！」
一個非常有力氣的熊抱，差點沒將蘇傲然撲倒。
猝不及防，蘇傲然楞了一下。皺了皺眉頭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沒事兒吧？」
「……沒事，我沒事！」林瀟月根本捨不得鬆手。
蘇傲然將她的手拿開，自己向後退了一步：「沒事你發什麼瘋？林瀟月，這好玩嗎？」
老實說，蘇傲然對嬌縱的瀟月，真的沒有半點好感。不過，她是林家人，自然也是他蘇傲然要守護的人當中的一個。
衡顏看著他們，還沒有想到吃醋，就是有點不明覺厲。
「你知道我的名字？」林瀟月這才好像正常了一點，似乎有點意外。放開了蘇傲然，一臉懵逼的問他。
「小月，別玩兒了！我又沒得罪你，我不想讓衡顏誤會！」
蘇傲然的話剛說完。就已經過去含情脈脈的拉著衡顏的手，並很認真的，將她的手拿起，故意的給林瀟月看：「你看到了，我愛她，非常愛她。」
「……慢著，你不是和我家的狗……」話說到一半，林瀟月趕緊的改了口：「我家的朋友蘇傲然，衡顏不是一直和蘇傲然在一起嗎？」
想了想，林瀟月一臉的驚愕地看著衡顏：「難道你還腳踏兩隻船？」
你對得起蘇傲然嗎？對得起我嗎？對得起我的大俠嗎？
目光中帶著質疑，非常嚴肅的看著衡顏。
這是什麼事兒？！衡顏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
「我就是蘇傲然！你說得對，我和衡顏一直在一起。」
「你是蘇傲然？！」林瀟月驚得嘴巴都張老大了：「開什麼玩笑？！你是蘇傲然？！」
「我像是在開玩笑嗎？在孟婆湯，我救你的那一晚，我就知道你是小月。你離開家的時候還小，記不得我的樣子。但我看著你的五官，就知道你是誰！」
林瀟月好像有點凌亂，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兒：「你這隻妖！開什麼玩笑！」
聽到她這句話，蘇傲然怕身份敗露，急急的拉著衡顏就走。
一直站在那裡，看著蘇傲然和衡顏進了萌寶貝。林瀟月彷彿才將事情捋了個大概：我的大俠，原來就是我家的狗！麻噠，他還愛上了別人！
鬼知道我經歷了什麼！
林瀟月失魂落魄，讓她臉色發白，眼睛也渾然無光。
在古剎，大俠一直是她心中的鎮靜劑。無論體內的狼性如何暴走，她都在告訴自己：「冷靜，冷靜……林瀟月你不要忘了，你的大俠還在等著你！」
心裡的夢突然碎了。
碎成渣，就算她無論如何努力，也將撿不起半點的美好。
林瀟月好像有點體力不支，腿很軟，頭很暈，呼吸困難，心臟亂跳，渾身上下沒一處安穩。
她在街邊的台階上坐下，看著車來車往，不知不覺之中，已經淚流滿面。
從未有過的，毀天滅地般的恐懼，讓她覺得很冷。深秋的天氣，林瀟月在風裡發抖。突然的想起了釋塵，自己偷偷的跑了出來，應該讓他很傷心了。十幾年兄長般的守護，父親般的溺愛，情人般的盛寵，可是林瀟月，你都做了什麼？！
「老和尚……小月突然好想你！」
林瀟月自言自語似的說完這句話，眼前一黑，頹然倒地。
她直接從對春天的憧憬，掉進了漆黑的夜。昏迷前的一秒，林瀟月在心裡對自己說：「最好，不要再醒過來……」
……
但她還是醒過來了。
睜開眼，她已經在醫院。
哥哥林瀟厲雙眉緊鎖，坐在病床邊。見她醒來，厲少眉間漸寬：「小月，你嚇死哥哥了！」
林瀟月沒有說話，含著眼淚，哥哥的臉在她的眼前漸漸模糊。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要不是有路人發現你暈倒了，掏出你衣袋裡的手機給我打了電話，我真的不知道，你會怎樣！」
「哥，我沒事！」
以林瀟月的性格，她現在這樣，一臉平靜，卻又雙目含淚，還口硬的說自己沒事，那就是有事兒，而且是大事兒！
「有什麼事情你告訴哥哥！是不是誰欺負你了？除非是有什麼誤會！你得相信，在A市，如果知道你身份還敢欺負你的人，應該還沒有出生！」
「哥，要是真有一個明知道我的身份還欺負我的人，你會怎樣？」
「當然是睚眥必報了！我林瀟厲像軟柿子嗎？我只有你一個妹妹，誰敢欺負你，那就是和我做對，我要滅了他！」
林瀟厲似乎有點激動，雖然小月從小很少跟家人住在一起，但厲少這個哥哥，對她的愛從來都是有增無減。
再說，哥哥不就是永遠要保護妹妹的嗎？就算兩兄妹老的牙都掉了，妹妹也還是他的妹妹，兄妹之情，有今生沒來世。所以當哥哥的，應該毫無原則的寵妹妹。這是厲少的自我價值觀。
見小月還是不說話，林瀟厲急了：「快告訴我，是哪個王八蛋惹著了你！醫生說，你是因為受到非常沉重的打擊，才會昏迷不醒！」
林瀟月雙眼無神的看著醫院的天花板。這是醫院最好的病房，安靜，舒適，總統套房似的配置。
「哥，我不喜歡這裡，我們回去吧！」
「不行，你的身體還沒好呢！」
「我呆在這裡會瘋的！」
林瀟月的這句話剛一出口，眼淚已經是猶如大河決堤，洶湧而至。
她哭得像一個孩子：「哥，我不知道，我以後，要用什麼樣的理由來堅強了！我現在的感覺，就像一個肢體不健全的人，想要頑強的站起來，但手裡的拐杖突然斷了……哥，小月再也站不起來了……」
小月體內有狼毒的事，林瀟厲一直知道。而且這些年，因為這個狼毒，小月受的苦，甚至是受爺爺的白眼，林瀟厲其實一直都看在眼裡，痛在心裡。
「傻丫頭，你到底經歷了什麼？上次你回來，還陽光得像可不諳世事的孩子，這次為什麼突然被打擊成這樣？你快點告訴我，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見她這樣，林瀟厲都不得不往壞處想了。
「沒有……」林瀟月搖著頭：「我只是在心裡的夢碎了，讓我沒有了支撐下去的勇氣。哥，沒有人欺負我。」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林瀟厲又開始急了。
小月又一次淚奔：「哥，原來，我的大俠就是蘇傲然……」
這話一出口，小月心裡的痛苦，林瀟厲馬上感同身受。
妹妹愛著蘇傲然，受著感情的煎熬。哥哥愛著衡顏，又何嘗不是？
拍拍妹妹的肩膀，林瀟厲突然發現，其實自己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堅強。
他的眼睛里，也升騰出一個水霧。
努力的閉上眼睛，只因為不想讓眼淚衝出心裡的閘閥。
有些悲傷，如果一旦被點燃，就會一點點的一點點的擴散。最後讓星星之火，留燎了原。
「哥，你告訴我，我該如何才能夠，忘了他，如何才能夠，在沒有他的支撐里，餘生都安然！」
林瀟厲一咬牙：「不用，小月，你不用這麼沮喪，事情還沒有到最後，你怎麼知道你就一定沒有勝算？」
見哥哥的目光如此堅定，林瀟月停止了哭泣，望著哥哥：「哥，你有辦法？」
「是！」
厲少雖然只是回答了一個字，卻是落地有聲，看來，心裡也是非常堅定的。
……
臉色凝重地從醫院回來，林瀟厲想做的事情，是先要蒙頭大睡。
無他，只是覺得自己過去撐得的好累。
躺到床上，正在睡意朦朧，衡須打電話來了。
「厲少，聽說大小姐她病了！」
她叫小月大小姐！足見心裡對小月沒有半點友情。可小月在古剎受苦，每次打電話，都會問：「衡顏她好嗎？」小月是一個驕傲的女孩子，和人相處，很難得的主動示好。她這樣對衡顏，那是因為，她是真的將衡顏當朋友。
可衡顏呢？現在打個電話過來，應該也是基於禮貌吧？
見林瀟厲半天沒有回應，衡顏在電話那頭，重複了一句：「聽說大小姐她病了！」
「沒事，只是小問題！」
「真是抱歉，可能早上傲然的話有點過分……」
「蘇傲然說什麼了？」
「也沒有說什麼重話，他只是告訴大小姐，我和他在一起……」
「你們在一起怎麼啦？不得了啊？蘇傲然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他不知道小月中了狼毒？他不知道，如果小月的狼毒發作，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不就是你們在一起的嗎？為什麼要那樣鄭重其事的告訴她？讓她緩緩，就能妨礙你們的幸福？小月是誰？蘇傲然這個王八蛋曾經告訴過我：我們林家人都是他的家人！」
林瀟厲的情緒，越來越激動。衡顏只有一個勁兒的替蘇傲然道歉：「傲然不是故意的，厲少，請你原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