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賣狗糧
蘇傲然回去，林瀟厲已經睡了。他徑自到了二樓，輕叩林瀟厲的房門。
「什麼系啊，兄低，你知不知道都幾點了？」林瀟厲顯然還在夢境里神遊，說話都口齒不清。
「衡顏病了，你明天打電話叫她別來了。」
「哦……知道了……」話沒說完，林瀟厲的鼾聲倒是又傳來了。
回到自己房間，蘇傲然躺在這張他一個月才睡一次的床上，雙手枕於腦後，他在想一個老朋友。
雖然蘇傲然很少在這床上睡，林瀟厲還是堅持叫鐘點工常常給他洗床單，房間里也收拾得簡單而潔凈，這讓他非常滿意。
想想，林瀟厲的爺爺林躍峰也應該七十多歲了吧？當年，他也這樣和蘇傲然稱兄道弟過。林家是十代相傳的捉妖師世家，什麼都好，就是人丁稀薄，算算也是三代單傳了。到了林瀟厲這一代，看他那遊手好閒的樣子，估計捉妖師的傳承在這一代也就掐斷了。
想到這裡，蘇傲然有點心疼當年的小兄弟，現在年過古稀的林躍峰。
「喵……」窗外又傳來幾聲貓叫。
魅兒，她真是陰魂不散！
蘇傲然懶得理她，皺了一下眉，漸漸地睡去。
……
第二天，一去上班，店長趙銳就告訴衡顏：「驪園的林家，預約的上門服務取消了。」
「取消了？為什麼？」
「我哪裡知道為什麼？找到服務態度更好的了？」
「也可能是找到收費更便宜的了。」
「……」
看著挺憨厚老實的一個女孩兒，嗆起人來也算牙尖嘴利了。
上午接診了兩個吃壞肚子的狗狗，還有一隻摔傷了腿的虎紋貓。
貓主人是個和衡顏年齡相仿的女孩子，她把貓抱來的時候哭得梨花帶雨的。
衡顏安慰了一句：「別擔心，幾十塊錢就能搞定的事就鐵定不是什麼大事！」
這話被在財務室呆得想打瞌睡，剛剛出來走走的肖琳聽見了：「喲，衡神醫，你都不拍下片子就知道沒什麼大事了？你可真神啊！」
衡顏知道她什麼意思，一邊輕輕捏著貓腿一邊說：「就是關節脫臼，我都摸到了，不用拍片，復下位上個夾片就行了。」
她說完這句話，作為店長的趙銳看了她一眼，沒吭聲。
衡顏便真的將貓關節複位，上了個夾片就行了。收了五十塊錢，夾片二十五，順便弄了點消炎藥二十五，自己的人工沒算錢。
肖琳指著她的鼻子，礙於其他顧客在場，也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陸虎看了這邊一眼，把一本書猛地扔到桌子上。
而那個魏丁，只是淡淡一笑就低頭做事了。
衡顏知道，他們是不滿自己沒有瞎折騰讓那隻貓拍x光片：設備在那裡，拍一次多收入一點，而他們的工資是底薪加提成的！
他們對這事的態度衡顏雖不能苟同，但如果大家對你都有意見，那就不太好了。
想了想，衡顏自告奮勇地跑到趙銳面前說：「要不，我下午去推銷狗糧吧？」
大熱天，接下這吃力不討好的苦差，除了肖琳的其他三人立刻原諒她了，幾乎異口同聲地說：「好啊！」
肖琳還在生氣衡顏的吃裡扒外，至於賣狗糧這種事，她又不做，管你誰去做呢？
吃過午飯，衡顏就在電動車後面梱了一大紙箱的狗糧樣品，直接去了驪園。
前天去驪園，她留意到這些有錢人幾乎家家戶戶都養著愛寵，養狗的佔大多數。
她有點想妖王了，去看看它，順便看能不能在驪園銷點狗糧。
。
已經確定了衡顏今天不會來了的妖王卻仍在午後太陽下踱著不緊不慢的步子，一直往大門方向看。
林瀟厲知道它是還有所期盼。
「妖王，回你房子里去吧，裡面有空調，涼快！」
妖王沒理他，依舊往大門那裡看。
突然，大門口出現了衡顏的身影，妖王先是一臉驚喜，然後轉過頭帶著質疑看著林瀟厲。
「我發誓我真的打過電話叫她別來了！」
「叮咚——」門鈴響起。
林瀟厲趕緊地跑去開了門：「胖妹紙，你怎又來了？」
「我想妖王了，來看看。」
「好一個人狗情未了，妖王在後院……」
衡顏沒等他說完，已經往後院跑了。
和妖王貼面熱聊了一陣。說是聊，也是她說，妖王聽。她告訴妖王：她夢見它變成了一個帥哥。
妖王的目光無比溫柔。
衡顏用自己的鼻子碰了一下狗鼻子。
「真想親你一口，不過我感冒了，怕把你傳染了。」
林瀟厲卻在想：看樣子，你就是妖王的穿腸毒藥，還怕傳染個感冒病？
突然想起什麼，衡顏轉過頭問：「今天它為什麼不洗澡？不會它也感冒了吧？」
林瀟厲想了想：「啊……是啊，妖王感冒了！」
「唉！可憐的帥哥！」衡顏還是在妖王的鼻子上落下一個香吻。
妖王似乎吃了一驚，雙目聚焦在剛剛她親過的地方，約有三秒鐘，很沒形象地成了對對眼。但也僅僅是短短的三秒鐘之後，它又恢復了一臉的波瀾不驚。
「行了，我說胖妹紙，你不會專程來騷擾我們家妖王的吧？」
「……是哦，我還要去賣狗糧！」
「賣狗糧？！這麼大熱天你來賣狗糧？你們boss是不是人啊？」
「是我主動要來賣狗糧的！」接著，衡顏便滔滔不絕地講起了幾種狗糧的優點，末了，跟了句：「給妖王買點吧？！」
「原來，你是來賣東西了！我告訴你，我們家妖王，歷來是我吃什麼它吃什麼，從不吃狗糧……」
林瀟厲話未說完，妖王用爪子戳了戳他，搖了搖頭。
「你要狗糧？」
妖王點頭。
林瀟厲似乎明白了妖王真正的用意：它就是想幫幫衡顏。
看了看門口那輛又瘦又小的電驢子后的紙箱，他非常豪氣地說：「有多少？我全都買了！」
「真的？！」
「我像說假話的人？」
「太不像了！」
「多少？」
「五噸！」
「五……五噸！」這不坑人嗎？原來不只那一箱子？
「嘿嘿，這是樣品！」
「不是……」
林瀟厲還有話說，妖王又朝他搖頭。
林瀟厲咬了咬牙：「買了！」
大不了弄去捐給動物救助站！反正也是敗家子，也不在乎這一次了。
一下子賣了五噸狗糧，衡顏感覺都快飛起來了，一個勁兒地道謝。
林瀟厲突然說：「先別謝，來而不往非禮矣！我幫了你的大忙，你是不是也要幫我一個小忙？」
妖王一聽一臉疑惑地看著林瀟厲。
「你放心，她那麼精，我把她賣不了！」
「嘿嘿。」衡顏卻憨厚地一笑：「我能幫你什麼忙？你倒是說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