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國子監書生較多,像劉文彥這種文武雙全的並不多見。
沒想到,這麼輕易就被人收拾了!
其他人更不敢上前了。
「太帥了!」
陳寧三人直接眼冒金星。
沒想到自己的老師竟然這麼厲害。
這才真的叫文武雙全啊!
沈文和王振更是覺得太解氣了,這半個月沒少受到國子監的冷嘲熱諷。
今日,真的是狠狠打了國子監的臉。
而劉文彥,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但肚子和頭髮傳來的痛楚,讓他深刻意識到這是真的!
完了!
自己唯一能壓江小川一頭的武力,竟然也被江小川反超了?
江小川眼睛漸漸眯了起來,若不是因為這裡是貢院,剛才一番接觸,自己已經要了他的命了!
沈淑雲看到江小川的表情,嚇了一跳,趕緊走了過來拉著江小川的手:「小川,不要衝動。」
看著沈淑雲關心江小川的樣子,還有一聲溫柔的「小川。」
劉文彥感覺心在滴血。
要知道,之前父親都已經親自去沈家提親了啊。
要不是劉文飛的事情,沈淑雲已經是他的人了。
但現在看沈淑雲對江小川的舉動,劉文彥知道,沈淑雲已經沒他什麼事兒了。
國子監一眾面如土灰,但還是把劉文彥扶了起來。
江小川微微一笑:「放心,我還不至於在貢院門口殺人。」
貢院乃是天下士子科考的地方,十分莊嚴,如果在貢院門口殺人,估計誰也保不下江小川。
「何人在此鬧事!」
這時貢院的護院兵馬千總帶著一群士兵走了過來。
曹行之見狀,頓時一喜,打了聲招呼:「何千總!」
何千總看到曹行之連忙拱手施禮:「原來是祭酒大人!」
國子監祭酒雖然沒有明確官職,但在大梁的社會地位絕不弱於侍郎級別。
像這種護院千總的身份,跟曹行之比,差距很大。
曹行之指著江小川道:「何千總,這廝不但在貢院門口打人,甚至膽敢亮刀,你身為護院千總,該管一管。」
何千總看向江小川,見他手裡,果然拎著一把刀,頓時嚇了一跳,也將刀拔了出來。
身後的護院兵也紛紛兩刀。
「立刻放下武器,束手跪下!」
清北書院眾人見勢頭不對,剛才的舒暢一掃而空,轉而是深深的擔憂。
旁邊看熱鬧的人簡直想拍手叫好。
「今天真是看了好幾場大戲啊!」
「是啊,沒想到清北書院的院長,竟然這麼硬氣。」
「硬氣歸硬氣,現在估計沒轍了。」
「是啊,這下丟人可丟大了。」
「這樣一來,清北書院以後也別想招到學生了。」
見護院兵氣勢洶洶,江小川倒也沒說什麼,緩緩把刀收了起來。
何千總一臉冷峻,幾步上前把江小川的戰刀奪了下來。
「給我綁了!」
隨後一聲令下,身後的士兵就朝江小川圍了過去。
國子監一眾看了心中別提多解氣了,就算江小川不會受到太重的處罰,但在貢院門口當著這麼多人面被綁走的話,無論是江小川,還是清北書院的顏面都會蕩然無存。
然後就在這時,何千總突然感覺有些不對。
自己奪下的這把戰刀,為何如此沉重。
何千總把刀柄反轉過來,只見上面鐵畫銀鉤寫著「指揮使」三個字。
頓時冷汗直流,魂不附體!
這特么是指揮使戰刀!
俗話說官大一級壓死人,指揮使可比他這個千總大了好幾級!
自己竟然下了指揮使的刀!
何千總捧著刀的手已經開始打顫了。
這踏馬完全是以下犯上之罪,要軍法處置的!
曹行之祭酒的身份雖然地位顯赫,但大梁朝軍法和刑法歷來都是分開的。
自己萬萬不可能因為一個國子監祭酒,就去得罪一個比自己大好幾級的軍官。
「住,住住手!!」
就在護院兵要拿下江小川的時候,何千總連忙喊了一聲。
此時,他口齒都有些不清楚了:「誤會誤會!」
何千總連忙把刀,恭恭敬敬的還給了江小川。
又傻了!
這又是怎麼回事?
所有人都雲里霧裡。
這已經是幾次反轉了,大家心臟都有些承受不住了。
曹行之眼珠子都差點凸出來。
江小川這敗家子,是個連爵位都被削掉的人,怎麼突然對他如此敬重?
「何千總,你這是什麼意思?這廝在貢院亮刀,有目共睹,何來誤會!」
何千總乾咳了兩聲:「人家只是亮刀,現在刀已經收起來了,你們還想怎樣?」
此言一出,國子監一眾感覺三觀刷新。
這江小川到底是給他灌了什麼迷魂湯?
劉文彥走過來冷聲道:「你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包庇江小川,我定讓我爹彈劾了你!」
你爹?
你爹是誰?
何千總一愣,隨後一看,那不是兵部尚書的公子嗎。
這就不好搞了!
兵部尚書,那又可比指揮使又大了幾級。
可劉文彥只是一個士子,而面前是實打實的指揮使啊。
再者,何千總也十分嫌棄這些動不動把老爹搬出來的人。
「我包庇?我包庇什麼呢?我來了之後也沒見誰誰鬧事啊?你們要沒什麼事兒就都散了吧,不要圍在貢院門口。」
說著何千總乾脆帶兵走了。
劉文彥直接被晾在了原地,頓時目瞪口呆。
這一場交鋒,清北書院。
完勝!
陳寧三人忍不住歡呼,對著國子監一眾擠眉弄眼,氣的國子監一眾險些吐血。
劉文彥見狀,狠狠的捏了捏拳頭。
若自己現在有一官半職,江小川豈敢在自己面前嘚瑟。
「等放榜之日,定然是他們後悔之時!」
曹行之點了點頭:「讓他們先嘚瑟一段時間!」
「小人得志!等秋闈放榜,有你們哭的時候!」
國子監一眾也離去,一邊走,一邊叫囂。
江小川一揮手:「回吧!」
清北書院一眾也離開了貢院。
……
劉家,兵部尚書府。
此時,譽王趙凱正在與劉定光商談。
自從劉定光升任了兵部尚書,就連譽王也對他敬了三分。
劉文彥回來后,見到趙凱,連忙施禮。
「文彥見過父親,見過譽王殿下。」
劉定光微微頷首:「聽說,你在貢院門口,跟江小川起了衝突?」
劉文彥一驚,沒想到消息傳的這麼快:「是的……那敗家子不知死活,敢在貢院鬧事,我也是打抱不平。」
「混賬!」
劉定光一聲斷喝,劉文彥直接嚇的跪下:「人家可是武舉解元,如今南營指揮使,你區區一個普通士子,竟然跟人家起衝突,好大的膽子!」
「什麼!?江小川是武舉解元?還是南營指揮使?爹,你會不會搞錯了,武舉卧虎藏龍,憑他耍小聰明的手段也不可能得第一!」
江小川得武舉第一,他打死也不可能相信。
劉定光一拍桌子:「我堂堂兵部尚書,統領軍機,還騙你不成?江小川拔得武舉頭籌,並特任南營指揮使乃鐵一樣的事實!」
劉文彥先是無比震驚,隨後感覺心中一陣刺痛。
那個敗家子,竟然當武將了啊!
自己若不是有這位兵部尚書的老爹,不過就是個普通士子罷了。
一個普通士子,竟然跟一個武將叫板,這不是找死嗎!
想著江小川今日幾招就擊敗了自己,劉文彥對江小川中武舉解元的事情更是深信不疑。
劉文彥深深的磕頭:「爹,秋闈放榜,孩兒也一定高中解元!文考解元,分量更重!」
劉定光知道劉文彥的確實很用心備考。
還好江小川沒去考文科,不然他對劉文彥還真沒信心。
劉定光嘆了口氣:「起來吧,今日是為父嚴厲了一些,不過也只是為了敲打一下你,讓你不要掉以輕心。」
譽王笑著勸道:「尚書大人,那敗家子不過區區一個南營指揮使罷了,何必放在心上?」
劉定光道:「南營手握重兵,謝剛也從未表示過偏向哪邊。我怕江小川入了南營,會出現變故。」
譽王搖了搖頭:「謝剛這人,十分精明,不可能因為一個江小川就跑來跟我們作對,充其量不過是中立。而且父皇尚在,他沒有提前站位是很正常的事情。」
譽王喝了口茶繼續道:「而且據我說知,江小川上任后謝剛未給他一兵一卒。指揮使一職,不過是個光桿司令罷了。」
劉定光也頗為認可:「謝剛確實相當精明,那江小川想要兵權確實很難。」
譽王道:「等文彥中了解元,我就將他安排進入刑部,不日金榜題名時,他便能一飛衝天,屆時江小川更不足為懼。」
劉定光依舊十分擔憂:「但這江小川的成長速度,實在太快了,我怕假以時日,我們都難以控制,還是儘快除掉的好。」
自從劉定光解除了震天雷的成分,就巴不得把江小川除掉。
可是被譽王給攔住了。
「要除掉嗎?」
譽王微微有些遲疑。
雖然他也很想除掉江小川,但目前江小川的生意頭腦對他很有幫助。
他想繼承大統,需要巨大的資源。
而資源肯定需要錢來鋪墊,所以他很需要錢。
劉定光道:「是的,除掉最好。而且我得知,他最近與太子搭上了線,不知道他們會碰撞出怎樣的火花。」
「趙宇?」譽王笑了:「尚書大人,我這個兄弟,我可是很清楚,完完全全廢物一個,大可不必放在心中。」
劉定光意味深長的嘆了口氣:「是啊,太子在所有人眼中都是廢物,這跟當初的江小川很像啊……」
此言一出,趙凱也收起了輕視。
那個江小川當初在所有人眼中,也是一個廢物敗家子。
或者趙宇也一直掩飾自己的鋒芒?
思緒半晌,趙凱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江小川我不清楚,他曾經的事情我也只是有些許耳聞。但太子這個兄弟,我是看著長大的,實打實的紈絝一個!他當太子,不過是父皇為了制衡我罷了,但根本改變不了結局。」
譽王雖然十分年輕,但劉定光知道他是一個心思細膩之人。
既然他都如此篤定,想必這個太子確實不足為懼。
當然,劉定光也很希望自己沒站錯隊:「譽王殿下如此肯定,想必是有原因的。」
譽王點了點頭:「我雖然不能時時盯著他,但皇宮各處都安插了眼線,他一舉一動都逃不過我的眼睛。」
劉定光笑著點了點頭:「那確實是我多慮了,殿下勿怪。」
譽王笑了笑:「謹小慎微,是好。若不是我那兄弟無所事事,紈絝成性,他也活不到今天,也算是傻人有傻福吧。」
說著譽王對劉文彥道:「科考放榜之日,我會給你準備一場風光的恭賀會,為你打打氣。」
劉文彥聞言,感恩戴德跪拜:「文彥謝譽王殿下!」
……
大梁朝,皇宮。
未央宮,是大梁皇后的居所。
宮裡,造景優雅靜謐,卻不失大氣磅礴之氣勢。
不愧為後宮第一宮。
大梁朝太子趙宇,一身華服,前來跪拜:「兒臣,拜見母后。」
簾內一聲慵懶卻不失威嚴的聲音傳來。
「進。」
趙宇起身,進入了未央宮內。
只見鳳床上,一個雍容華貴的婦人端坐在其中。
她便是大梁朝的一國之母,秦婉蓉。
雖說年歲已過三十六數,但膚白唇紅,面若桃花,不染半點歲月風霜,更有一股母儀天下之相。
「數日不見,母親萬安?」趙宇嬉嬉笑笑走到秦婉蓉面前。
「起來吧,哀家好得很。」秦婉蓉滿臉無奈。
趙宇搓了搓手:「母后,最近兒臣手裡有點緊,能否借點錢給我使使?」
「混賬!你是來看我,還是來找我借錢的?」秦婉蓉鳳顏一怒,嚇到身旁的宮女趕緊匍匐在地。
這個太子爺每次來都是要錢,皇后高興才怪。
趙宇硬著頭皮:「就借最後一回!母后,你就可憐可憐我吧。」
看著趙宇死皮賴臉的樣子,秦婉蓉無奈:「罷了,罷了。你們,去我的私庫取一些財物來。」
宮女點頭稱是。
秦婉蓉下令后,身邊的兩個宮女便起身去取東西了。
不多時,偌大的未央宮,現在只剩下母子二人。
這時,趙宇突然收起了嬉笑,神色肅然。
與剛才嬉皮賴臉的樣子,簡直是判若兩人。
秦婉蓉輕聲道:「宇兒。那個人,你見過了嗎?」
趙宇道:「見了。」
秦婉蓉:「此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