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曹行之哼聲道:「江小川,你挖牆腳居然挖到了國子監!你當真要跟國子監作對?」

  江小川無語:「曹祭酒,正所謂良禽擇木而棲。王博士何去何從是他的自由,跟我與你們國子監做不做對沒關係吧?」

  曹行之道:「那你四處詆毀國子監名聲,又作何解釋?」

  「詆毀國子監?」江小川一愣,旋即明白,這是特意找茬找的由頭啊:「你若是代表國子監來我清北書院交好,我江某歡迎,好酒好菜招待著。若你是來找不痛快,別怪我不給國子監臉。」

  「狂妄!」劉文彥冷哼一聲站了出來:「江小川,你好大的膽子!我現在就替國子監教訓教訓你!」

  說著,劉文彥就要動手的樣子。

  「要動江公子,先過我這一關!」楚陽面帶殺意的擋在了江小川面前。

  劉文彥見到楚陽,頓時不敢輕舉妄動。

  雖然對自己武功還算有信心,但對上這個楚陽,他沒把握。

  打得過還好,若打不過,當這麼多人面,太丟人了!

  「曹祭酒果然所言非虛,這個清北書院,不過是一群蠻橫無理的烏合之眾!」

  只見國子監人群中,一個中年人站了出來,他面帶怒意:「我乃禮部侍郎葉天明,我宣布,禮部永遠不會承認清北書院。」

  「哈哈哈!」曹行之大笑對著葉天明拱手道:「葉侍郎有此明斷,實在是大快人心。」

  其餘國子監的人也叫好。

  葉天明是曹行之的好友。

  這次特意叫他來清北書院,就是想把這個尚在搖籃中的威脅,扼殺於此。

  葉天明對著江小川道:「江小川,你區區一介平民,竟敢對國子監出言不遜!國子監乃本國棟樑,你已犯不敬之罪!來人,給我把這個地方砸了,然後把這個江小川給我帶回禮部審訊!」

  言罷,國子監一行的禮部官員和國子監的學生,就要動手到處破壞!

  一時間,打砸聲不絕於耳!此起彼伏!

  甚至有好幾個人爬上大門,想要摘下清北書院的牌匾。

  「住手!」

  陳寧等人沖了過來,想攔但人手根本不夠,不多時就被衝撞的遍體鱗傷。

  江季雲心痛渾身打顫抖,這些都是兒子的心血,江家的心血。

  這群畜生,竟然統統砸壞了!

  「我給你們拼了!」

  江季雲就要衝上去,被沈文和王振拉了住:「老江,別衝動!」

  陳寧三人對清北書院還是很有感情的,有心無力的感覺讓他們忍不住哭了出來。

  場面混亂,楚陽職責是保護江小川,所以不敢輕舉妄動。

  劉文彥和曹行之帶來的人,不但有禮部官員和國子監學生,還混雜了許多打手。

  他們下手非常狠,所過之處,全都砸了個稀巴爛。

  啪嗒……

  清北書院的門匾被他們摘了下來,一群人跳上去,蹦躂幾下,就碎裂開來。

  這打砸的動靜鬧的十分大,不少鄰里都過來查看情況。

  有人想幫江家阻止,卻被禮部官員呵斥:「禮部辦事,無關人等休得干涉!」

  這些砸東西的人都紅了眼,但凡能看到的好的東西,都統統要砸個遍。

  劉文彥看著滿地狼藉,高興的大笑起來:「江小川,你一定很難過吧。就憑你也想當書院院長?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什麼樣子!」

  沈淑雲替江小川感到心痛:「劉公子,你何苦做到這般地步……」

  「沈淑雲,你閉嘴!」劉文彥對著沈淑雲呵斥一聲:「誰讓你跟這個敗家子走這麼近?我告訴你,跟這個敗家子走近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一個多時辰后,清北書院本就為數不多的幾個建築,被砸的七零八落。

  國子監帶來的人,也紛紛停了手。

  曹行之自己也動手砸了幾下,只覺得心中痛快不已,他掃了王振一眼道:「王博士,我可以給你一個回國子監的機會。只需要你在堂會時,給全書院學子下跪道歉,本祭酒就原諒你先前的無禮行為。」

  王振弱弱的哼了一聲:「你,你做夢。」

  曹行之對葉天明拱了拱手:「葉大人,現在,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葉天行點了點頭,指著江小川道:「江小川,你是乖乖跟我去禮部走一趟,還是我讓順天府派人來請你到禮部?」

  劉文彥道:「葉大人,這江小川目無法度,估計會拚死抵抗,他那個護衛更是一個高手,你還是讓順天府來抓人吧。」

  葉天明點了點頭:「言之有理,來人,叫順天府派人過來一趟。」

  禮部官員領命,轉身就要去順天府,只是剛一出門,順天府的人便邁著大步走了過來。

  順天府的差役接連湧入清北書院,劉文彥等人齊齊愣住。

  這,怎麼這麼快?

  前腳叫人後腳就來了?

  這時程昭也走了進來。

  見程昭來,葉天行和曹行之迎了上去:「程大人,這江小川觸及了禮部律法,現在,我需要你們順天府配合我將此人拿到禮部。」

  程昭一愣:「本官就是接到禮部命令過來的,但不是抓江小川,而是抓來清北書院的鬧事者。」

  葉天明傻了。

  曹行之也傻了。

  來清北書院的鬧事者?

  不就是說他們嗎?

  程昭沒搭理他們,而是對著差役道:「把除了清北書院以外的所有鬧事者通通抓起來!」

  「是!」

  差役紛紛亮出朴刀,就開始捉拿國子監一眾。

  曹行之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程昭,你有沒有搞錯!」

  程昭搖了搖頭,然後指著曹行之對差役道:「無論是誰,不論身份,但凡參與鬧事統統抓!」

  話音一落,頓時有兩個差役過來,將曹行之綁了起來。

  連劉文彥都沒放過。

  劉文彥雖然有身手,但不敢反抗。

  反抗抓捕是不小的罪狀,他秋闈在即,不能冒險把事情鬧大。

  這下不止國子監等人傻了眼,就連江季雲,清北書院一眾統統傻了眼。

  葉天明氣的暴跳如雷:「程昭,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你說你接到禮部的命令,現在,我以禮部侍郎的身份,命令你!把所有人統統給我放了。」

  曹行之也吼道:「程昭,你聽到了沒有。葉侍郎叫你趕緊放了我們!」

  程昭無視曹行之,轉而看向葉天明:「差點把你忘了。來人,一起抓起來。」

  「是!」

  來犯的所有人,無一例外,全部被拿下。

  傻了。

  所有人都覺得腦子都不夠用了。

  這程昭到底是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竟敢如此大膽!

  江家人也搞不懂了,這程昭,什麼時候站到江家這邊了?

  不一直都是跟江小川作對嗎?

  今天是抽的什麼風?

  葉天明被順天府的衙役三兩下捆成粽子,急的原地跳。

  「程昭,你今天要是不說清楚,到底是禮部哪個官員下的命令,我給你沒完!」

  程昭臉色難看:「本官只奉命辦事。至於那位大人,他已經來了。」

  說著程昭朝著門口看去。眾人也隨著程昭的目光看了過去。

  只見唐鴻彰一臉怒意的走進了清北書院。

  「太太太師……」葉天明看到唐鴻彰的到來,徹底沒了脾氣。

  但凡沒被綁住的人,都紛紛拜道:「見過唐太師!」

  江小川之所以沒慌,就是篤定自己這個便宜外公,一定時刻關注著清北書院的狀況。

  這麼大的事情,他沒理由不知道,更沒理由不管!

  這個外公,沒讓他失望。

  唐鴻彰指著葉天明的鼻子罵道:「你竟打著禮部名號,打砸他人私產!?」

  葉天明絞盡腦汁,一時間竟不知道怎麼回復。

  曹行之連忙解釋:「唐太師。葉侍郎是為民除害,這所謂的清北書院,根本就是一個騙人的空殼子。」

  唐鴻彰冷哼一聲:「空殼子?騙人?你可有證據?」

  曹行之語噎:「我……」

  唐鴻彰怒道:「我看你這個祭酒,大概是當夠了!」

  曹行之傻了,連忙跪下。

  葉天明趕緊跳過來跪下:「曹祭酒說清北書院是空殼子,並無過錯。書院創辦條件雖然可不設規模限制,但至少需要三位學者作鎮是先行條件。沒有三位學士作鎮的書院,就根本不算書院。說他是騙人空殼子又有何錯?」

  曹行之頓時叫道:「是啊,唐太師,您明鑒啊。」

  唐鴻彰冷冷的道:「此事本官早已知曉,也給了清北書院秋闈前的最終期限!何須你們越權?」

  曹行之借坡下驢:「原來這事唐太師早有決斷!如此一來,我和葉侍郎確實有些衝動了,但出發點都是為大梁的士子著想啊!」

  此言一出,各種說辭此起彼伏。

  「都是誤會。」

  「我們也不是故意的。」

  唐鴻彰本來想治他們罪,卻有點無從下手。

  就在氣氛有些僵持時,江小川站了出來。

  「我們清北書院,可以不追究你們上門行兇的事情。但,有一個條件。」

  曹行之連連點頭:「你說。」

  這事兒鬧大了,他祭酒的位置絕對是保不住了。

  唯有和解,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賠償。」江小川的條件只有簡單的兩個字。

  曹行之鬆了口氣:「賠償,沒有問題!我們認賠。」

  江小川道:「老爹,把穎兒叫過來。」

  江季雲點頭,去江家賬房找來穎兒。

  穎兒不知道這邊發生的事情,看到書院的慘狀頓時嚇了一跳,見江小川無礙才鬆了口氣。

  「穎兒,替本少爺,好好算算。」

  江小川把「好好算算」四個字咬的很重。

  穎兒點了點頭,便拿著算盤開始計算清北書院的每一條損失。

  前後花了半個多時辰。

  「少爺,算出來了。」

  江小川點了點頭:「多少錢。」

  穎兒道:「清北書院,所有損壞的房屋傢具等一應損失,共計八十八萬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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