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夜將去

  金鑾殿上，只剩一口氣的華昀還在掙扎著，緊緊抓著床布不放。

  摒棄了周圍閑雜人等，只剩一個老太監，獨自孤獨地守候他，在陪伴自己最後的江山。

  兆王告訴他，多年之後，史書上只會記載帝崩於毒丹，新帝登基誅殺獻丹一干人等，以敬效尤，特此啟明。

  不！

  華昀的呼吸逐漸微弱，只道閉不得這雙老眼，狠狠地盯著宮門，外面揚起的熊熊大火，以及如波濤洶湧般不斷湧進來的禁軍，怎樣打得自己的嫡系軍隊落花流水。

  兆王身穿金色盔甲，獨步於這大殿之上，在他身後全是自己的人。

  「聽說你還有一口氣，能撐到現在還真不錯。」

  兆王從容地坐在華昀身旁，開劍一道寒光，照著他已經殺紅的眼。

  「你吃進去的不是龍丹，別再想你的千秋王道了。」

  「長生不老？就算這世間真有這等奇葯，活一百年甚至一千年始終做個每天貪生怕死的皇帝，不累？不倦？不厭惡？」

  兆王收起寒劍，知曉身旁之人已沒了動靜。

  大殿只剩一人，還有一個老太監，跪著瑟瑟發抖。

  兆王眼底盡收，命外面的手下過來帶走老太監。

  要他封口，要他死，沒那麼快，還有一事要做。

  先帝的葬禮要做得格外隆重，絲毫不可馬虎，既要做給外人看，就要做足功夫。

  這幾天兆王泣不成聲，悼念昔日的兄弟情，據說三天不曾用過膳，不成換過衣，為先帝念悼詞，為太孫祈福，宮中連喪二位，人心叵測，憂心不安，有傳宮中將變。

  兆王當機立斷，守宮門，除忌言，拜天神，祭大地，祈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不日後，一路走來的老太監，因思念先帝過度，一曲白綾，也隨先帝而去，以及數千奴隸入黃泉，陪駕先帝。

  如此，先帝也能心安，自當保佑滄瀾國華氏江山，國運昌盛，國富民安。

  大夜將去，清晨已到，太陽升起，推開宮門而入，昔日帝國好像展開篇章，又書寫宮裡的傳奇事迹。

  墨衣行走，尊貴拱禮，見者避之，只道見其如見國師，其面容更是如出一轍。

  楚雲宸早就來去自如，兆王最聽國師的話，就是他，也得給他三分禮讓。

  瞧他一股霸道的勁，收傘都收得如此利落，只是雨水細微，也不礙事。

  「好弟弟，你又躲哪去了？這皇宮很大，本尊可不想找你了。」

  楚雲宸知道國師就在這附近，就等著他來，可偏偏他又躲了起來。

  「喂！那是娘給我的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