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皇

  封朝鳶的手心裡平放著一滴,明明是微乎其微,若不心細,難以區分與現實世界雨水。

  造天降雨,本是用十天干星與十二地支境的日月精華,太極之氣,一氣造下的。

  原始的雨滴,並不純是液態的,那細小的雨珠在雨滴里歡快地蹦躂,感覺就像被人逗弄。

  一想起逗弄,封朝鳶好看的眉頭皺起,低頭瞥見系在腰間的逆光簫,那碧光之色,永不消散。

  自第一次見它,她就喜歡上了,所謂愛屋及烏,她倒是想見一見那個送簫之人。

  身長八尺,貌相俊美,但辯聽音色,不分男女。

  她口中喃喃,入迷得連剛才那位演說人靠近都不發覺。

  「女人?」

  「女人?」

  封朝鳶一回過神來,那位演說人正好奇地打量她。

  那位演說人蓬頭垢面,衣衫不整,眼底下的烏黑,顯然最近是有什麼事折煞他。

  唯一一處亮點,便是他獵鷹般的眼睛,有一股說不出的深邃。

  「你叫我?」

  封朝鳶不屑的目光直視演說人。

  「然。」

  演說人頷首,瞧著她仙氣的著裝,道:「女人是從何而來?是從蓬萊島?」

  「不,我不是這裡的人。」

  封朝鳶乾脆利落。

  「女人能來到吾的國度,實乃萬幸!」

  封朝鳶聽不懂他的話,而演說人繼續道來:「女人,這一路上可曾遇上渾敦王的殘餘?」

  封朝鳶輕眉一挑:「沒有……」

  「那便好,這廝殺男留女,奉三足烏之命為禍天下千年矣……」

  演說人沉重嘆息,道:「吾乃天皇,女人可在此方安居,吾可保佑汝衣食無憂。」

  道罷,轉身而去.驀然回首,對上封朝鳶久久回不過神的淡藍色牟子,似有深意道:「女人記得莫去那盤古山頂……」

  ……

  月,如溝;星,如海。

  封朝鳶獨自一人坐在山頂的石階上,的確,她從未怕過什麼,真的恐懼,無非都是人心。

  她知道如果不聽天皇所說,後果難測。

  她也知道如果她死在這裡,就可能無法回到現實世界。

  她知道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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