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抵達沙北堡

  徐鋒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輛馬車中，他想坐起身，卻發現渾身無力，只是稍稍動了動身子，他便覺得小腹一陣劇痛傳來，知道自己傷還未好，也不勉強起身。


  心中記掛尉遲靖，他下意識的便開口喊道：「老馬，老馬！」


  雖說是在喊，可實際上聲音卻不大，輕飄飄的嘶啞無力。


  沒想到馬車簾還真的被掀開了，老馬一臉喜色的看著徐鋒，笑道：「你可算是醒了，行軍途中獨自佔領一輛馬車，可是了不得的殊榮。」


  一邊說著話，老馬鑽進馬車中坐在徐鋒身邊，從腰帶上接下水囊就要喂水給徐鋒喝。


  徐鋒才醒過來，雖然口很渴，但他實在放心不下尉遲靖，他可是親眼看見尉遲靖被一刀刺中左胸的，左胸中刀有何等恐怖的後果，他已經不敢想象了。


  「尉遲……尉遲……」他急切的想問尉遲靖的情況，可身體實在太弱，尉遲了幾次也沒能說出完整的話，不由急的滿頭大汗。


  老馬顯然知道徐鋒的意思，急忙拍了拍徐鋒的肩膀，微笑道：「放心，那小子好得很，大夫說差一寸就扎中了心臟，經過治療后，他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


  「不過你小子可是太差勁了些，一昏就是三天。尉遲那小子傷的比你重，倒還比你早一天醒過來。」


  徐鋒虛弱的笑笑，知道尉遲靖沒事了，他就安心了，喝了些老馬遞來的水，徐鋒覺得好受了一些，這才輕聲問道：「後來，怎樣了？」


  老馬聞言，原本帶著笑意的臉龐瞬間變得陰沉下來，恨聲道：「後來？你昏迷后，那使朴刀的小子還要繼續下手，卻被校尉阻攔下來，那小子還不識進退的與校尉動手，當即就被校尉在身上扎了個洞，這才老實下來。」


  「然後那狗屁傳令使就宣布了兵部調令，命我們七營五百軍士前往沙北堡協助據守！」


  他將協助兩字說的格外重，顯然十分不滿兵部的調令。


  「只有我們七營嗎？」徐鋒身體雖虛弱，神智卻極為清醒，「沙北堡是什麼地方？」


  老馬恨聲道：「自然只有我們七營！我們七營辛苦剿匪，沒想到卻只得到兵部的一句多管閑事，還有一樁麻煩事！」


  「沙北堡是西北最邊上的一座防禦堡壘，位處西北與北方交界之地，堡內有兩營駐軍，隸屬於沙北軍，此番我們前往沙北堡，就是為換防一營沙北軍。」


  徐鋒聞言有些不解，雲山軍組建的目的就是為了換防西北軍，沙北軍也是屬於西北軍的一員，這有什麼好不滿的？

  「這有什麼麻煩？」在老馬面前，徐鋒也沒有什麼好客氣的，直接便問。


  老馬知道徐鋒的疑惑，嘆了口氣解釋道：「有兩點麻煩。第一，沙北堡所處位置特殊，常年摩擦不斷，西北方的狂沙國，北方的傲鷹國，都時常有小股人馬前來打草谷，對於我們七營這種新軍來說，據守沙北堡危險極大。」


  徐鋒靜靜的聽著，他實在太過虛弱，能夠不講話就盡量不講，只是安靜的傾聽。


  他知道打草谷的意思，大夏繁榮昌盛物產豐富，周邊各國卻盡都有各自的限制，因此在各國邊境，時常有擄掠民間糧草財物的情況發生，軍中就將這種方式稱為打草谷。


  「第二，駐守沙北堡的乃是沙北軍中的兩營，我們七營過去后就成了雲山軍與沙北軍各一營，兩個分屬不同軍的兵營共同駐紮在一個寨堡內，到時候必定會發生矛盾。最關鍵的是，兵部調令上明言我們七營是協助駐守，意思就是我們要受沙北軍的節制！」


  徐鋒心頭一跳，前一點其實倒沒什麼，畢竟七營早晚都要上戰場，能夠早日建功立業自然是極好的，可是，第二點問題就嚴重了。


  徐鋒早已聽說過邊軍看不起郡兵，一旦七營趕到沙北堡，沙北軍定然會百般刁難，更何況七營還是兵部委派的協助駐守，以如此身份前去，那就自然而然低人一頭，那日子絕不會好過！


  徐鋒沉默良久，無論有多麻煩，終歸是逃不掉的，何必去自尋煩惱。


  「老馬，那傳令使和他身邊的朴刀兵士是什麼人？」


  老馬意味深長的看著徐鋒，笑道：「怎麼？想報仇？」


  徐鋒微微一笑，沒有回答，但表情已經足以說明一切。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來頭。努力奮鬥吧，只要你身份到了，自有相見之日。」老馬又嘆了口氣，然後微笑著擺擺手道：「不談那些鬧心事，還是說說你吧，想不想隨我學槍法？」


  徐鋒微愕，相處這麼久，他還真沒發現老馬的槍法有什麼特別，只是既然老馬這麼說了，自然就不會無的放矢，難道老馬還藏有什麼高深槍法？

  「那自然是要學的！」


  這次受傷說到底還是自己實力太差了，徐鋒早就希望能夠變強，如今又嘗到了實力弱小的苦頭，當即就暗下決心要更加努力才行。


  現在聽老馬說要傳授槍法，徐鋒決定再也不要錯過任何東西了，當即眼神微亮的答應。


  老馬點點頭，眼神在這個瞬間完全變了，變得深邃無比：「我練得槍法是家傳槍法，你別看我實力不強就覺得槍法差，我的實力弱完全是有特殊情況造成的，其實槍法威力極強，至少不比尉遲家的劈風斧法弱。」


  徐鋒聞言更喜，但接著便似是想起了什麼，失落的道：「多謝老馬的安慰了。既然是家傳槍法，我怎麼能學？」


  老馬眼神悵然，幽幽道：「沒關係的，反正這些已經不重要了。」


  徐鋒見老馬神色有異，輕聲問道：「怎麼了？」


  老馬緩緩搖頭，輕嘆一聲道：「好好休息，養好傷我就教你槍法。」


  說罷，老馬就出了馬車，留下徐鋒一人怔怔出神。


  徐鋒清醒后的第二天就已經可以下地了，他急於變強，不顧傷勢未愈就要學槍法，老馬被他纏的沒辦法，就在行軍休息之餘悉心傳授。


  這槍法的確是極為精妙，徐鋒只是觀看老馬演練，就已經看的目眩神迷，然後從老馬那拿到了連名字都不知道的槍譜，他就認真練習起來。


  不過據老馬說這只是殘譜，只有上半部，下半部槍法以及內功心法連老馬都沒有，徐鋒也不失望，能夠有精妙的槍法他已經很滿足了，哪怕只是半部，那也總比沒有強。


  知足者常樂，這是父母教會他的心態。


  徐鋒練習槍法之餘，還經常去看望尉遲靖。


  尉遲靖雖沒有生命危險，但傷在胸口，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可以好起來的，每天只能坐在馬車中發獃，每次聽見徐鋒嘚瑟的跟他描述無名槍法的美妙，尉遲靖都直翻白眼轟徐鋒滾蛋。


  徐鋒也不介意，樂呵呵的回去練槍，然後又去找尉遲靖嘚瑟。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了，轉眼間，沙北堡已然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