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殺人嫁禍
“皇上饒命啊!”
這回雷總管是真的哭了,讓自己去鳩殺皇後,那和要了他的命幾無區別。
姒虞鄭然說道:“朕已經給你機會了,你把這件事辦好了,你就是禦前大總管,至於你能不能坐穩這個位置,那就要看你今後的表現了!”
軒靈適時出聲,一語定音:“雷大總管,機會不是人人都有的!”
雷總管索性一咬牙,反正都是死,相國已經靠不上了,那就保皇上吧!
他一念既決,一臉堅毅地磕了個響頭:“奴才,奴才遵命!”
宇文靈雎很陌生地看著姒虞,那份柔情讓她恍然錯覺,皇上有一天會不會也如對皇後那般,對待自己?
“朕做這一切,不隻是為了朕自己,也是為了你,你要體諒朕!”
姒虞也是無奈地說道:“笑一個,一會兒相國就要來了,如果他看見你這般模樣,肯定會以為朕欺負你呢!”
宇文靈雎輕點頭,擠出一抹笑意,卻躲開了姒虞伸來為自己拭淚的手,仿佛那手上沾了血似的。
姒虞見了,也就收回了手,抬眼望向天際,隻見日落餘暉把天上的雲彩撕裂成紅綢,一片片,一縷縷,仿佛也如血似的。
她笑靨映著血色殘陽,不勝淒涼。
雷總管帶了一行人來到院內的時候,天色已經昏暗了,這一行人全是羽林侍衛,裝扮成紫袍太監,帶頭的正是章衝,一則是為了監督雷總管,二則是為了處置昭陽殿的下人。
此刻這些人都集中在院裏,連太監和宮女一共四十七人,紛紛向雷總管磕頭行禮,而皇後則被軟禁在寢宮內。
雷總管也不浪費時間,直接帶人進了寢宮,隨即響起一陣女子的驚聲尖叫:“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父親……”
下人們聽著皇後隱隱淒厲的驚叫,不由得驚恐起來,沒過一會兒,那聳人聽聞的叫聲就漸漸聽不到了。
雷總管走了出來,揚起尖細軟綿的嗓音對眾人說道:“皇後失德,皇上已經將她賜死,雜家不忍讓你們受到連累,不想死的,跟雜家走吧!”
滿院的太監宮女們哭成一片,但沒有一個是不想活的,於是就跟在雷總管身後,也不知道去哪,反正就是跟著。
雷總管把這些人帶到一處僻靜的地方,那裏有一口枯井,這深宮裏不明不白死的人多了去了,像這樣的枯井不知道還有多少,都是用來毀屍滅跡的。
而這一處枯井,是離昭陽殿最近的。
雷總管眼看那口井越來越近了,他忽然不走了,讓他們排成長隊,下人們不明所以,隻是照做。
然後,雷總管便帶著頭走在前麵,帶了這支隊伍圍著枯井繞起圈來,這時走在最後麵羽林侍衛紛紛拔出匕首,從最後麵開始一個一個解決,動作幹淨利落,捂住口鼻,直接刺破喉嚨,殺人於悄無聲息。
等雷總管把這一個大圈繞完了,他正好踩到了一具屍體上麵,回頭一看,身後的下人們已經死成一圈屍體,說不出的詭異。
章衝擦幹淨匕首上的血,這是他潛伏敵營慣用的手法,殺幾個太監宮女那是手到擒來了,隨後命人把屍體扔進井裏,這才走到雷總管身旁,拍拍他的肩膀,說道:“雷總管幫皇上做了這件事,以後就是自己人了,皇上不會虧待你的!”
雷總管受寵若驚的樣子,既表決心道:“雜家明白,若此事被揭露出來,不要說相國那裏沒活路,就是皇上這裏,雜家也隻剩死路一條了,後麵的事,包在雜家身上好了!”
“雷總管果然是明白人!”
章衝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一陣陰風吹來,他不禁打了個冷顫,心道這皇宮大內不知死過多少人,連自己這種殺氣極重的人都感覺脖頸發涼。
雷總管處置好善後事宜,按照皇上此前的交代,這個時候,皇上應該是禦書房接見相國,他便急匆匆地直奔禦書房去了。
禦書房內,這君臣二人正說著話,在姒虞意料之中,卻在宇文正欽意料之外的時候,雷總管進來稟報:“出大事了,皇後娘娘自盡了!”
宇文正欽震驚非常,來不及細問,君臣二人匆忙趕到昭陽殿,看到的是皇後衣著體麵地躺在床上,七竅流血,嘴唇發青。
貼身侍女小環跪在地上,早已麵無人色,隻說皇後自覺無顏麵對皇上,因而服毒自盡,以此謝罪。
姒虞更是痛心疾首,握住皇後的手,泫然悲泣,嗚呼痛哉。
十分的戲,活生生被她演出十二分的真切。
宇文正欽狐疑起來,他自是不會相信小環的一麵之詞,也不會相信姒虞的痛失所愛而悲極,皇後死了,她隻怕不知有多歡喜呢,隻覺此事大為蹊蹺。
宇文正欽這便對雷總管使了個眼色,二人來到院中,隻見一眾太監宮女跪成一片,哭哭啼啼,為主子哀傷不已。
自然這些宮女太監都是雷總管安排好的,精選了一批機靈的親信充當昭陽殿下人,專門哭給相國看的。
宇文正欽淩厲目光瞧著雷總管,開口道:“皇後真的是自盡嗎?”
雷總管把事先編好的前因後果娓娓道來,一幕情節展現出來,晁總管不小心打翻了皇後娘娘的湯藥,娘娘惱怒,遂命下人以棍責出氣,皇上得知晁總管慘蒙大難,原是想來瞧瞧熱鬧,晁總管看到皇上大叫救命,然皇上卻袖手旁觀,晁總管情急之下喊了皇後娘娘的醜事,皇上大怒,厲顏斥責皇後娘娘德行盡失,憤懟離去,皇後娘娘這才對晁總管下了死手,把活蹦亂跳的晁總管打得不成人形,事後娘娘羞愧難當,結果心生短見芸芸……
這番話聽起來句句如真,再加之雷總管又是自己的寵信之一,宇文正欽沒有再生狐疑,臉色卻是不大好看的,隻吩咐雷總管頂上禦前總管的缺,好好盯著皇上,徑自離去了。
雷總管急忙走回昭陽殿寢宮,在姒虞身後輕道:“皇上,您甭哭了,相國走了!”
姒虞立刻就收了悲靨,恢複如常神色。
她轉而看向小環,寒聲說道:“丫頭,若是龐家人問起,你隻管說皇後是朕命人毒死的!”
小環瑟瑟發抖,聲音打顫:“奴,奴婢不敢!”
姒虞慢聲細語地道:“朕如何吩咐你,你隻管說就是,記住了嗎?”
小環應聲不迭:“是,奴婢記住了!”
隻聽姒虞又道:“若是問你,朕為何要毒死皇後,你就說是相國逼迫朕,明白嗎?”
“奴婢明白!”小環道。
幾日後,到了宇文正欽開六大壽的這一天,相府內擺滿酒席,前來賀壽的官員絡繹不絕,沒有收到請帖的小吏豪富也想攀上相府這顆大樹,人來不了,賀禮卻送來了,可謂是給足了這位相國的麵子。
院子裏還搭了戲棚,賀壽的人走一波來一波,三百桌酒席也似流水一般,每隔一會兒就要換一桌新菜,相府管家忙的不亦樂乎,官員們都穿著便裝,沒有朝堂裏那般拘束的在席間寒暄談笑,極是熱鬧。
但在這些官員中,兵部侍郎龐泰卻沒有出席,官員們很有默契的俱是對此事避而不談。
如此大的排場,自然皇上和皇後也要親自賀壽,兵部侍郎龐泰的女兒在眾人心裏,已經是已故皇後了。
如今的後宮至尊,赫然正是相國之女,邀約郡主——宇文靈雎。
“皇上,皇後娘娘駕到!”
報官一聲高呼,全場頓時安靜下來,隻見姒虞一身繡龍黃緞長衫,卻無法掩飾那嬋娟姽嫿的身姿,腰係一塊黃魚凝脂玉,胸前衣裳微微隆起,玉頸白皙無結,一個俏俏生生的邪魅公子,又不失天子之尊貴,英氣逼人。
宇文靈雎則頭戴鳳珠翠冠、穿明黃色大袖後服,衣上加霞帔,紅褙子,衣繡有織金鳳紋,裙擺及地,端莊美豔,明眸間顧盼生姿,攜手與皇上相伴左右。
此刻這兩個嬋娟玉立的身影,已是整座大院內,文武百官眼中最不敢直視的存在。
“參見皇上!”
一時間眾人紛紛跪地,隻有宇文正欽坐在首席,一臉春風的笑容,巍然不動。
姒虞淡淡的一聲“免禮”,向首席走去,口中獻上賀詞:“祝賀相國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朕特為相國精選五匹汗血寶馬,寓意相國老驥伏櫪,誌在千裏!”
宇文正欽開懷大笑,起身迎上前去,回禮道:“皇上大駕光臨,還特地送了賀禮,老臣十分感謝!”
二人同時笑了出來,宇文正欽把姒虞和皇後引入席間,君臣之間其樂融融,談笑自如,盡管心有芥蒂,甚至恨之入骨,卻沒有絲毫違和之感。
“皇上為老臣送了如此大禮,老臣也為皇上準備了一份禮物!”
聞言,姒虞迎著笑臉,訝道:“哦,相國的壽辰,朕反倒有賀禮?”
宇文正欽含笑點頭,擊掌三下,不多時就看見一個女子被推了出來,這個身縛鎖鏈,衣裳多處染血,全身傷痕累累,讓人不忍多看。
這個女子的出現與喜慶場麵形成強烈對比,臉上也是血汙,但姒虞一眼便認了出來,她正是自己派
去暗查靈雎身世的燕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