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這口鍋甩給誰好一些？
「你小子還有沒有點良心了？這種話也能說的出來？」
計程車中，公孫雁一臉受傷的抱怨道：「你丫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啊？良心呢？良心讓狗吃了啊？老娘就是看你順眼才跟你一起玩，不然別說給你買那麼動東西，多看你一眼都算老娘飢不擇食——我算是發現了，你們秦家一個個的都是奇葩。」
奇葩？能跟秦瑤婧混在一起的才是奇葩呢。
十三心中腹誹了一句，訕笑道：「別這麼說，我就是隨口問問。」
「隨口問問也不行！」公孫雁一臉傷心：「你說我圖什麼啊，好人沒報好哇。」
十三無語，也不怪他用那種「總有刁民想害朕」的心思去質疑公孫雁。今晚這事確實有點意外。是不是方離做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事總得有個背黑鍋的。他查不出來，可總有人能查的出來。方家大門讓人砸了，這種事傳出去的概率雖然非常小，但方家絕對不會允許它傳出去。可換句話說，沒有不透風的牆，事實是什麼樣的或許沒人知道，但不妨礙八卦啊。
方離不是什麼翩翩君子，依著誰惹了他他不咬下對方一塊肉就不肯罷休的性子，這種被人當槍使的事，他肯輕易揭過嗎？當然不行！
所以，這口黑鍋他不背都不行。他是瘋，可不傻，而且瘋也只是字面意義上的瘋。再加上公孫雁不管不顧的插上那麼一腳，無論是為了保持四大家族之間的微秒平衡，還是報被人當槍使的一箭之仇，就算今天十三不打上門，他都會主動去找出背後的人，而十三的行為不過是催化劑罷了。
計程車司機聽著兩人的對話，又看了看兩人比較怪異的打扮，好半晌，終於按耐不住那顆想侃又沒機會插嘴的心，嘿了一聲，開始普及人生哲學：「兩位這是去參加什麼靠死撲累了吧？還別說，我閨女也喜歡這個，不過她那扮相可沒兩位這麼好，整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臉上還圖的跟鍋底子似的，看的我都想拿馬桶刷子給她洗臉。姑娘你扮的是誰？白雪公主還是灰姑娘？喲，兄弟你這身不錯啊，徐志摩吧？」
十三聽的雙眼發直，公孫雁卻是咯咯的笑了起來：「喲，師傅你還懂這個呢？」
「那麼不，平時沒事盡瞎看小報了。」見乘客肯聊天，司機算是把話匣子打開了：「看你們倆剛才是鬧彆扭了吧？兄弟，我年紀比你大，說句不好聽的你別介意啊——人姑娘長的多漂亮啊，要是我還開什麼車啊，見天兒的偷著樂去了。人和人之間最基本的交流就是信任，這麼漂亮一姑娘，大晚上跟著你穿成這樣，外面還下雨，淋的透透的也沒個抱怨，你還不相信人家——作為一個男人，大度點，別這麼小肚雞腸的。」
看著笑的跟只小狐狸似的公孫雁，十三一臉的無奈。
司機卻是喋喋不休道：「聽兄弟口音不是本地人吧？我跟你說啊，我們燕京的姑娘眼光可都高著呢，你得學回珍惜，不然等人把你蹬了你都沒地兒後悔去。」
十三：「——」
「哦，對了。」司機絮絮叨叨的說了半天，突然想起了什麼，從後視鏡看了看，訕笑道：「一直忘了問了，您兩位是打算去哪啊？我倒是有時間，可也犯不著花著錢滿城繞不是？」
「聖景名苑。」公孫雁說道。
「好嘞。」司機應了一聲，繼續侃道：「聖景名苑是好地方啊，二環啊，一平米得小二十萬吧？行啊兄弟，款爺啊，干哪行的？」
「醫生！」十三想了想，還是別解釋太多，這司機師傅太能侃，他連插嘴的機會都沒有。
「醫生好啊，醫生可牛了。」司機語氣中充滿羨慕：「工資高不說，隱形福利好啊，我就後悔當初沒好了，不然現在也不能見天兒的跟方向盤打交道，要是哎喲——」
正說著話，司機突然怪叫一聲，車子一個急剎車停了下來，幸虧都系著安全帶，不然十三絕對有機會發揮一下他的專業技能。
「撞人了？」十三納悶道，剛才也沒見前面有人。
司機罵罵咧咧的下了車，公孫雁和十三對視一眼，也跟著走了下去。
「哪個孫子這麼缺德啊，一點人性都沒有。」司機從地上抱起一個已經被雨水淋的有些破爛的紙箱，紙箱中，一隻棕色的小土狗縮在一角正渾身不住的抖動著，看樣子似乎也就是剛滿月。
「呀，好可憐。」公孫雁同情心頓時就泛濫了，伸出手輕輕的摸了摸小土狗，小傢伙估計是嚇壞了，被人一摸頓時發出一陣吱吱的叫聲，身上也抖的更厲害了。
同情心過後，公孫雁就開始跟著司機一起罵，罵了一會，才可憐兮兮的看著十三：「小傢伙估計不行了，你想想辦法啊。」
「給我吧。」十三輕笑著搖搖頭。女人這種生物，對這種毛茸茸的小玩意兒天生就有一種憐惜的心，這無關年齡大小。以前在村子里的時候，就因為自己嘴饞，烤了一隻從山上抓來的兔子，而且又不幸被三師姐看到了。結果，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自己就成了沒有愛心的反面教材，也導致很長一段時間裡村長家的閨女都不愛搭理自己。
女人在這種時候很可怕，所以，十三根本沒想過自己是不是獸醫這個問題。當然，公孫雁也沒想過。再者說，就算他是獸醫，這麼小的小玩兒，他也沒法下針。
接過小狗崽，十三就把它抱在懷中，暗中運氣，一股暖流通過雙手進入小狗崽弱小的體內，沒一會，剛才還顫抖的小狗便安靜了下來，甚至還舒服的伸了個懶腰，在十三懷中安逸的睡了過去。檢查了一下小狗的身體沒有外傷后，才把小狗遞給了公孫雁。
「喲，兄弟是個獸醫啊？」司機咋咋呼呼的驚嘆道：「獸醫好啊，給動物看病可比給人看病賺的多。這年頭，狗都比人金貴，我媳婦一同學，家裡養條狗，一個月光洗澡就一千多，我在澡堂子泡一個月也花不了這麼多錢啊。」
車裡多隻小狗，公孫雁的注意力便全放在了狗身上，司機見沒得聊，也閉上了嘴巴。
十分鐘后，當公孫雁掏出鑰匙打開防盜門時，十三才發現了一個比較尷尬的問題——自己今晚要跟這女人住一個屋裡？
「那個——要不我先回去？」十三訕訕道。
「回哪？」公孫雁似笑非笑的看著十三。「你認識路嗎？」
十三眼皮子一抽抽，這話直戳心窩子，他確實不認識路。
公孫雁見十三這副表情，眉毛一挑，又問道：「你可以打車，可是——你有錢嗎？」
十三眼皮子再抽抽，這女人上輩子絕對是玩刀小能手，這一刀補的又狠有準。不過仔細一想，自己確實沒地方可去。回秦家？還是算了，剛說完沒禮數給你看，沒過幾個小時又跑回去，實在太丟人了。
十三心裡想道：要不，就在這對付一晚上吧，反正又不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只是單純的睡覺而已。
——
同一時間，方家書房，方振威輕吹著手中滾燙的薑茶，畢竟是年紀大了，雖然剛才有打傘，可被風一吹，還是有些不適。
「難為你了。」把碗放在桌上，方振威嘆了口氣，看著方離幽幽道：「都說富不過三代，咱們方家幾百年都撐下來了，現在卻要把所有擔子壓在你一個小年輕身上。」
「我有什麼為難的？」在方振威眼前，方離完全沒有了那種桀驁姿態，笑道：「有錢花，有妞泡——老爺子，您說這有什麼可為難的？」
方振威深深的看了房裡一眼，道：「怕是你已經習慣了吧？」
「沒有習慣不習慣這麼一說。」方離道：「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最起碼別人都怕我，不是嗎？」
方振威話鋒一轉，道：「今天的事，你怎麼看？」
「很有意思的一個對手。」方離嘴角微微翹起：「知道不是我做的，還偏偏找上門來要說法，這是算準了我會背這個鍋啊。」
方振威眼神灼灼的盯著方離，沉聲道：「那你就準備背這個黑鍋？」
「還能怎麼樣？」方離一臉無所謂的聳聳肩：「他們叫我瘋狗，我不瘋一下不是太對不起他們了嗎？既然有人想看我瘋，那就瘋給他們看看好了——瘋是瘋了點，可我又不傻，今天這鍋我不背，讓公孫家摻和一下，我可賭不起這麼大。」
「哼！」方振威冷哼一聲，道：「秦家這筆帳，總要給個說法的，倒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一點也不委屈。」方離笑的無比參看：「老爺子，這話你就錯了，我有什麼可委屈的？的確，這口鍋我不背也得背，可我也從來沒說過我會替他去查真相啊。黑鍋背就背了，甩鍋也很容易的——老爺子，您說說看，您覺得這口鍋甩給誰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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