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9章：柳如煙家事
後來，經過了解，女人們介紹，原來他們都跟柳如煙家或多或少都有親情關係。比如說那個老人，他是柳如煙父親的大伯，而幾個女人也都是柳如煙的姐姐或者姑姑甚至還有侄女。
沒聽錯，比如那肥胖女人就是柳如煙的表嫂，也叫姐姐，是平輩。這種輩分跟年齡不搭的在農村很常見，比如有一個四十來歲瘦瘦的女子就是柳如煙的侄女。
經過肥胖女子的介紹，我們也算得知了柳如煙家的情況。
柳如煙的父親年輕的時候是村裡的木匠，鐵匠家的女。後來受到村裡人都出去打工的印象，柳木匠就隨大流去跟人家搞裝修，搞了兩年存了一筆可觀的收入，只要在干幾個月就能夠蓋房子的本。
但就在那年，柳如煙生了場大病，柳木匠基本上花光了所有的積蓄才把柳如煙救活，但房子是蓋不成了。
柳木匠倒也樂觀的很，表示錢沒了還可以繼續掙，但是命沒了就沒法子了。接下來的幾年他憋著一股勁為了能在村裡造樓房，拚命地掙錢。他媳婦兒則給他打下手，通過夫妻倆辛勤努力和省吃儉用，造房子的錢又有了。
這一回，他們可算是成了，風風光光的回村造房子。當時可算得上村裡的大事，柳木匠樂瘋了，天天跟人家吃酒。他是一個非常倔強的人，在遇到困難的時候從不肯張嘴，事情沒辦成以前也從來不說，等眼看著要成功了，所以激動地不行。
終於，在房子基本成功要開始裝修的時候，意外發生了。那天中午，他喝多了酒上樑，結果從樑上掉下來，所幸在村裡人的簡單治療下保住了命，可沒保住腿。
其實當時要是早點送到鎮上的醫院還能有救，可意味著要花很多錢。柳木匠積蓄基本上花光哪裡拿得出來，他又不肯問人家借錢，而且村裡人多數也沒錢，就一直拖，讓村裡稍微懂點醫術的人幫忙。
可惜村裡那人只是懂一點點醫術，手藝有限，最終兩條腿殘廢，而且還得時常靠吃藥續命。當時十五歲的柳如煙毅然決然的放棄讀書，出去打工為父親籌集醫藥費。
僅僅一年，過年的時候柳如煙就拿了一筆非常可觀的收入回去。不禁父親的醫藥費有了，甚至兩個弟妹的學費也都有，可是以柳如煙當時的年紀來說，能掙那麼多錢，誰都不敢相信。
當然，其中也包括了柳木匠。最終，在柳木匠的逼問下，柳如煙終於說了實話。原來柳如煙出去后的第一個月本來是找了個小廠當雜工，一個月只有五百塊，還不包住，只管中飯。
那點錢實在不夠用，所以兩個月都沒坐滿，柳如煙就走了。後來在一個同鄉的介紹下，她最終選擇了出賣身體。因為柳如煙長得漂亮，而且有一雙天生的大長腿，非常受客人們的歡迎，所以僅僅做了一年不到，她就賺了一筆可觀的收入。
可柳木匠是什麼人啊，她聽說女兒做那種職業，當時就把柳如煙痛打一頓趕了出去，從此以後再也閉口不提這個女兒。
後來這件事不知怎麼的傳遍全村，柳如煙的事就成了柳鐵匠被人戳脊梁骨的談資。這種事情對有些人來說是最好的談資，一來二去，柳如煙的名聲徹底敗壞。
柳木匠非常好面子，在他殘廢以前非常受村裡人的尊重，因為柳如煙的事情被人戳脊梁骨，以他的脾氣根本受不了。而且他成了廢人，這對這個精明能幹又倔強的男人來說是致命的，所以柳木匠幾次尋死，好在他有個好老婆，阻止了。
因為柳木匠幾次尋死的事以後，村長等幾個村裡的老人就出面，不允許大家再談論柳如煙的事。當著柳木匠的面大家自然是不會再提，但是背地裡還是有人說，當然是少數，對大多數人來說這件事包括柳如煙的名字都成了禁忌。
所以我剛進來的這個村子遇到柳木匠大伯以後，說出柳如煙的名字，他會那麼生氣。不說別的，光是這個身份，他也應該幫柳木匠恪守這個禁忌。
柳如煙一走就是七年沒有回家，雖然其中幾次打電話到村裡，柳木匠一家都沒有接。要說柳木匠想不想這個女兒，那可是日思夜想。但是平日里都不會說，不過村裡人個個都心知肚明。
柳如煙當年在新房還沒造好的時候插在家門口的紅旗，到現在也沒被拔掉。柳木匠每天白天都會坐在家門口看著那紅旗，要是又調皮的小子碰到，柳木匠都會發瘋。
聽到這些話以後，我這才算了解到這一家人的狀況。想起先前在柳如煙家看到的照片，她那麼珍惜，想來那就是她們家最後一次合影吧。那時候的柳如煙非常青澀，不過小小年紀已經長得很高，為家裡頂天立地。
「各位，我一定要重新讓你們認識認識柳如煙，化掉你們對她的誤解。不過，在此之前，希望你們能告訴我柳如煙家在哪兒，我得先告訴她家人她的死訊。」
我差點沒繃住哭起來，卻見那幾個談論的女人都已經抹眼淚了。最後那肥胖的女人告訴我柳如煙家，同時柳木匠大伯艱難的站起，拿著手裡的大手電筒表示要帶我們過去。
我自是欣喜，在老人的帶領下，踩過泥濘的路在附近不遠處找到柳如煙家。柳如煙家附近也有一些屋子，修繕的一般，但是比柳如煙家好得多。
老人用大手電筒給我們照了照，還是磚房，僅僅只是造好，連水泥都沒有上上去。看起來頗為危險，隨時都有傾倒的可能。
鄰家的屋子裡燈光都很亮堂，但是柳如煙家卻是燈光昏暗，不過樓上樓下都點著燈。
到了門口，老人扯著嗓子喊了幾聲。隨後一個瘦弱的女子緩緩開門出來，看樣子她已經準備睡了，衣衫並不齊整。
女人雖然一臉老態，但是隱隱預約可以從眉宇間看得出她年輕的時候應該也挺漂亮，跟柳如煙頗為相似。看樣子，這就是柳如煙的母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