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171 突然失聲
“你應該很清楚,薑氏珠經營不善,翡翠原料緊缺,就算那次蘇禾白沒截下我們的原料供應商,公司依舊岌岌可危,說不定在哪一天,就倒了。”
薑晉華說道。
蘇依忽然激動了起來,“你就知道為她說話!就知道護著她!她就是一個惹禍精,大麻煩!你怎麽就不心疼心疼我們初初,如果不是她,初初會割腕嗎?”
薑晉華握住她的手臂,柔聲安撫,“所以,以後她都不會回來,惹你不高興,惹初初不開心,這不是很好嗎?”
蘇依倏地安靜了下來,方才的狂躁驟然消失了,靜靜的坐在沙發上發呆。
薑初初一聲不吭,看著曾經威嚴要強的事業型女強人,變成了現在這般抑鬱,暴躁,敏感。
看著爸爸低聲哄著她,一句一句,溫柔耐心,不厭其煩。
心底五味陳雜。
她回到了自己的臥室,將自己摔倒在床上,摘下手表,一道醜陋的疤痕橫在白皙的肌膚上,好像蜈蚣一樣。
眼前是一片血紅,她能清晰的感覺到,血液從身體裏一點一點的流出,看到薑沫衝進浴室,滿臉驚恐的模樣,她心裏當真是痛快至極,渾身上下有一種報複的快感。
薑沫的話在她的耳邊反複回蕩著,那蒼白的臉色
一直在她腦中閃現,薑初初心裏異常的煩躁,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焦躁讓她愈加煩悶。
心中連帶著對她和周昊的婚禮,都更加不確定起來。
*
從薑家出來之後,薑沫就一聲不吭,任由墨景天牽著她的手上車,什麽也不問,不關心接下來去哪裏,做什麽。
她靜靜的看著窗外,張燈結彩的街道,飛快後退的車輛,行色匆匆的路人,空洞的雙眸,沒有焦距,蘇依的訓斥和指責在她的耳邊不斷的重複。
溫和寬容的薑晉華用看似溫婉的方式,終止了所有的矛盾,對她來說,無異於趕出家門。
她有了一個新家,但是,卻失去了原來的家。
雖然,對她來說,三年前,離開京城那一天,就等於離開了家門,跟現在的情況相比,並沒有什麽不同之處。
可是,之前是她衝動離開,而這次,是她被動驅逐。
也不能說是驅逐,隻是能說,是逼於無奈的選擇。
隻是在這個選擇中,她徹底失去了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
視線越發模糊了,薑沫伸手胡亂抹了一把,她不是軟弱的人,最討厭眼淚。
“想騎馬嗎?”墨景天忽然開口問道,“我知道一家會所,最近剛引進一匹好馬,要不要去試試?”
薑沫轉頭看著他,剛想拒絕,看到他眼中藏起的擔憂,還是點頭答應了。
墨景天鬆了一口氣,他還真擔心她把自己氣壞了。
忽然,薑沫整個身體繃直了,一臉驚恐的看著他,顧不得他正在開車,一手直接握住了他的胳膊,另一手握著自己的脖子,不停的咳嗽,動了動嘴唇,卻發不出聲音來。
墨景天直接將車停下,雙手覆著她的肩膀,低沉的聲音有著安定人心的強大力量,“別著急,慢慢說,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薑沫緩了緩,平靜了心神,張了張嘴,卻依舊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抓著他手腕的手更加用力了,蒼白的臉色基更加難看了,心中的驚恐升到了極點,好像回到了那個夜晚,嗓子灼熱疼痛,不管怎麽努力,都發不出丁點聲音。
墨景天一把將人擁進懷裏,“我們去醫院,放心,不會有事,相信我,我不保證,什麽事情都不會有。”
車子重新啟動,墨景天一邊打電話,一邊將車子開的飛快。
副駕駛的薑沫神色不定,過往那些恐怖的回憶不停的湧入腦中,灼熱感和窒息感撲麵而來,心中的恐懼持續加深,劉海兒成綹,貼在額頭上。
下車的時候,更是雙腿發軟,連走路都費勁。
墨景天直接將人攔腰抱了起來,一股風似的衝進了醫院大廳。
早就有醫生等在那裏,開辟了一條通道,整個過程暢通無阻。
醫院裏的醫生病人見狀,紛紛猜測,這究竟是哪裏來的大人物,陣仗竟然這麽大?能讓醫院裏一半以上的坐診專家整裝待命。
病人們隻知道看熱鬧,吃瓜,並不了解其中的深意,但是,醫生們知道。
連院長都親自上陣了,這次來的絕對不是一般的病人,即便是上流社會中,也沒有幾個有資格讓院長親自接待的。
眾人這邊正八卦著,診室裏卻安靜極了。
墨景天握著薑沫的手,安撫著她心中的恐懼。
“秦叔,怎麽樣?”
“小姑娘的嗓子是不是傷過?”秦越收起工具,問道。
“沒錯,秦叔,是病情複發了,所以不能發聲了?”墨景天緊張的問道。
“你不用這麽擔心,”秦越麵帶微笑,“小姑娘就是受刺激了,情緒太過激動,加上她嗓子以前就受過傷,所以才會出現失聲的情況。”
“那現在怎麽辦?”墨景天問道。
秦越拿出了銀針,“好辦,平複心情,針灸,吃藥,忌口,很快就會恢複。”
墨景天看著那一根根長針,在燈光下閃著冰冷的光芒。
他看了看老老實實坐在椅子上的薑沫,感受著她手心不斷滲出的冷汗,溫柔安慰道,“你別怕,秦叔叔是老中醫,他是秦授的爸爸,醫術非常高明,最擅長針灸,你如果害怕,就閉上眼睛,我保證,一點兒也不疼。”
薑沫握著他的手,更加用力了。
她雙唇緊抿,另一手攥緊了拳頭,指甲用力的扣進了掌心,抵抗心中的恐懼。
渾身肌肉緊繃,看著那細長的尖針刺進身體裏,真的沒感到預料中的疼意,這才漸漸放鬆下來。
反倒是蹲在一邊的墨景天更加緊張,秦越每下一根針,他的心就提起一分,之前他也親眼看過針灸,甚至親身嚐試過針灸,可是,卻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麽緊張。
秦越下了三十六根針,看著墨景天整個人的身體繃的如同一根繃直了的弦,隨時都有可能從中折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