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真相
“天下無俠？倒是好名字。”尊神笑著說道，卻是全力催動了自己的護身神功，他的身上也是出現了類似於這曹正修一般的白玉模樣，他竟然也是將這曹正修的功法給偷學了過來。
“是啊，天下無俠，竟然讓我這一介人人喊打的宦官為這武林出頭，實在是可笑至極啊。”曹正修說著便是將自己的手掌拍了出去，他這一掌何其緩慢，卻是耗盡了自己所有的精氣神，他的身軀一寸寸地炸裂開來，鮮紅的血液從他的軀體中不住地滲了出來。
尊神感受這這如淵似海一般的掌勁，心中也是不由得暗暗震驚，這一掌倒是遠遠超過了他之前所學的降龍十八掌了，完全可以稱為天下第一掌法了。不過他也看出來了，這一掌消耗太大，乃是殺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掌法。這一掌拍出，出招之人便是生機斷絕了。
這一掌拍了出去，這尊神卻是在一瞬間避開了，他可以抗住，但是也會重傷。他也不願意將自己這好不容易凝聚出來的肉身給毀壞了，要曉得，他這個肉身可是消耗了三萬人的性命才能夠凝聚出來的，怎麽可能白白折損在這樣的場合之中。這曹正修這一掌出了之後，便是命不久矣，自己又何必犯險呢？所以這尊神卻是避開了這一掌。
曹正修看著自己這一掌被躲開了，心中雖有些不甘心，但是他更多的便是興奮，是的，興奮。若是這尊神真的那般無敵，他絕不可能避開這一掌。
“你怕了！你怕了！果然還是有東西能夠殺死你的。”曹正修笑著說道，依舊是那一副謙謙君子一般的模樣。
“怕，倒是不至於。隻是將我自己的損失減少到最小罷了。你們這些人的招式打不中我倒是又有什麽好說的呢？”尊神說著便是看了下麵的李見心幾人一眼，這曹正修現在是回光返照之中，他現在倒是不介意和這曹正修多聊幾句。
“我這一招可能殺掉你嗎？”這曹正修笑著問道，他已經感覺自己的肉身開始幹癟起來了，那是生機漸漸流逝的感覺。
“可以毀了我的肉身，但是毀不掉我的精神意誌。你的武道意誌雖然是我見過的天人合一境高手之中一等一的存在，但是還是差了一點以為。因為你這武道意誌並不完整，少了些自己內心的陰暗麵，太過偉光正了。若是你能將自己內心的惡意也融入到這掌法之中，想必是可以將我的精神意誌給磨滅的。”尊神說著便是笑了起來。
“隻是已經沒可能了。我這一掌已經是被你學了過去了。想必你也找到了破解的方法了。”曹正修說著便是變成了一個耄耋老人一般的樣子，原本高大的軀幹也是佝僂了起來，臉上也是出現了溝壑一般的皺紋。青黑暗紫色的老人斑斑點將他那俊朗的模樣都是給遮掩了起來。
“曹廠公……”李見心看著這曹正修那般蒼老的模樣，心中也是不由得揪起來了，這種英雄遲暮的感覺實在是太過悲戚。
“沒事的，我活了快八十年，什麽樣的生活我都是享受過了，也沒有什麽遺憾了。”曹正修說著便是一點點地化作了飛灰。“對了，幫我照顧好一一。”曹正修的話音剛落，在這天地間便是再也沒有他存在的痕跡了。
一縷陽光照耀下來，這天狗食日的天象也是終於消失了，隻是這天地之間滿是煙塵，這一場戰鬥以李見心一方的完全敗北告終了。那些七罪宗信徒的殘骸也是在這戰鬥的餘波之中化作了齏粉。
日食結束了，天地間都是灰蒙蒙的一片，陰雲也縈繞在這李見心的心頭。尊神轉過頭看著李見心，露出一絲譏笑，道：“你可以走了。”
“我可以走了？”李見心不由得重複道。
“是的，我答應了曹正修，你可以走了。我給你們十年的時間讓你們來挑戰我。如果到時候你們沒來的話，我便是尋覓到天涯海角也是要將你們殺掉的。”尊神笑著說道，便是回首將那南裏獲得殘軀給吸了過來，隨手將那南離火的四肢上的傷口封住，便是伸手將那南離火的口舌拔了下來。便是隨手將這半死不活的南離火扔給了張鳳舞說道：“拿去好生養著，你們到時候也可以吸收他的功力。”
一代魔道巨擎最終是這樣的下場，倒也真是荒唐好笑。
此時那些接受了前輩傳承的人也是從那頓悟之中清醒了過來。他們看著李見心還完好，便是鬆了一口氣，又是看到了尊神毫發無傷，又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尊神竟然如此厲害？三大天人合一境界的高手都是奈何不了他們。
“你們走吧，尊神說十年之後想要找你們比武。”李見心背對著自己的同伴說道。
“見心大哥，你不走嗎？”王瑾看著李見心的背影不由得有一些心疼，這曹正修死掉了，在場之中最為難過的大抵是這李見心了。
“我還有些事情想要問一問尊神。”李見心說著便又是到：“你們先走吧，我不會有事的。”
“那好，我們在雪山那邊等你。”金巽風曉得現在也不是婆婆媽媽的時候了，便是領著眾人退走了。
尊神看著金巽風一行人的離去，這李見心還留在原地，便是笑道：“你還不走，不怕我將你打殺掉了？我雖然答應了曹正修放你們一條生路，但是並沒有給你挑釁我的權利哦。”
“我隻是想要問一些問題罷了，對於您，我是怎樣的存在？”李見心卻是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這尊神撓了撓頭，便是隨手用真元幻化出一套衣服出來，將自己**的軀體給遮掩住了。便是笑道：“鳳舞，你領著他們去接收那昆侖魔教的勢力吧，本神待會再上山。”
“是，尊神大人。”張鳳舞領命了，便是帶著這七罪宗的其餘神使及宗主走了出去。他們倒是還裹挾著這陰陽殿的兩位殿主一同上山了。
“現在已經沒有人了，您可以解答一下我的疑惑嗎？”李見心對著尊神問道。
“你是怎樣的存在，真的重要嗎？你不是一直自稱為李見心的嗎？那你便是李見心啊。你都活了這麽多年了，是真是假重要嗎？”尊神笑著說道，便是隨意地坐到了地上，斜躺著，撐著頭看著李見心。
“對您來說也學不重要，但是對我來說，這很重要。”李見心誠懇地說著。他說著便也是盤膝坐了下來，隻是腦子之中一團亂糟糟的。
“怎麽說呢？你算是我的一份子，但是你卻又不是我。”這尊神說著便是笑了起來。又道：“你還記得你穿越之前的那個遊戲嗎？那個萬千江湖的遊戲！”
“還記得，怎麽了？那個遊戲和我是誰又有什麽關係嗎？”這李見心又問道。
“有關係的，有著很大關係的。”尊神說著也是撓著頭笑了起來，隻是李見心看著他的笑容卻是在其中感覺到了一種叫做悲涼的意思在裏麵。
“那個遊戲，那家夥不知道通了多少關，一次次地重複打了多少周目。他每一次都是換了一個名字，這遊戲的豬腳叫過有叫過張三，有叫過李四的，也有叫過餘一身也有叫過這李見心的。”尊神說著便是頓了一頓，又道：“那家夥重複了幾百次之後，終於通關了。便是和那七顆靈珠合在一起，化成了一個叫做係統的東西，他的每一周目的主角卻是帶著他的記憶，，隻是名字不同罷了。
這些轉生之人帶著他的係統重生在了這個江湖世界。最開始重生的那個家夥便是他自己的本名，他原本以為自己就是那個打遊戲的那個人，又是認為自己有了係統的幫助便是天下無敵了，卻是無奈抽了個垃圾天賦，半路上卻是被土匪給打死了。
這樣，也不知道這係統轉生了多少次，那些宿主也是沒有混出什麽名堂來，這係統在一次次的轉生中帶著的怨念卻是越來越大，這每一周目的主角都是開始漸漸變得偏激起來了。終於到了我這一周目的時候，我帶著那莫大的怨念降生了。
我一出生，便是將自己的母親給克死了，然後我那一輩的父親覺得我是一累贅，便是要將我打殺掉，但是最終還是不忍心。隻是他喜歡喝酒，又喜歡打我，我便是在一次次的鞭打之中長大的，那時候我還要靠他生活，便是隻能夠隱忍著。
直到我六歲那一年，有一個賣藝的耍把式的家夥路過我們村子，我才覺醒了自己的係統，那時候係統積累的怨氣終於讓我抽到了一個天賦‘一看就會，一練便精’。
於是乎我便是開始了自己的無敵之路。我記得那還是在五代十國的時候，江湖是一個大亂世，各種各樣的武林勢力也是開始冒頭了。我等到自己長大了幾歲之後，便是一巴掌將那滿日酗酒的老爹給幹掉了，就是出去闖蕩江湖去了。
那時候我殺性倒是重的很，在江湖上倒是有著殺星的美名。後來便是有些名門正派開始追殺我，我便是開始逃。隻是他們的武學一旦被我學會了之後，我便是開始反殺了，到了最後，這江湖中人都是曉得我是一個魔頭，但是沒有人敢來找我了。
直到後麵我遇到了一個楞頭青。這家夥身上竟然也是有著這武學天賦係統，我這才曉得我並不是唯一轉生之人。我便是將他殺掉了，將他的係統能力給吸收掉了，然後我便是解封了一點係統記載的內容。這時候我才曉得自己不過是一個遊戲人物罷了。是那個家夥的幻想罷了。
我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個帶著係統的家夥，我每殺一個，便是感覺自己開始完整了起來，就像是慢慢窺視到自己的真實一般。但是當時的武林太過凋敝了，我為了自己的對手能夠好過一點，便是做出了飛升的跡象，讓那些名門正派以為我去了仙界。
他們倒是真的以為我去了仙界，其實我當時不過是蟄伏在暗中培養了一些人罷了。這些有著那些像九陰老人之類的武學天資極高的人，也有著那些係統的轉生者，我將他們培養著，就像是養蠱一樣地，自己則是在幕後看戲，直到最後才是將他們的武功給學過來。
不過我實在是沒有什麽練武的天賦啊，那些人的功法我雖然學會了嗎，但是隻能到他們的那個境界，我自己倒是完全推演不出來了。不過即使是這樣我也是無敵的。”尊神說著便是無聊地打了一個哈欠。
“到了後來，我已經開始很少殺人了，因為我曉得這黑暗勢力太強的話，這江湖倒是沒有那麽多人去練武了，於是乎我便是偽造了幾處傳承留了下來。
隨著我吸收係統的能量越來越多，我已經是將自己的人格給完全補全了，倒是不用像之前那般殺戮了，我也能夠完全操控那係統的力量了。到了後來，那些攜帶係統轉生的家夥身上的係統力量卻是越來越弱，對我也沒有什麽用了，那時候我已經能夠在這些家夥死掉的時候直接將那係統給收回去了。”尊神自顧自地說著卻是笑了起來。
又道：“說來也是好笑，你知道嗎？那些有著武學天賦的家夥反而武學成就都是不怎麽樣，倒是這個江湖上原生原長的家夥對武道的領悟更強一點，倒是白白浪費了這麽一個係統，真的是可笑至極。”
“至於你，你為什麽係統不見了，這就有點奇怪了，大概你之前死過一次了吧。你們這些轉生之人死過一次之後這係統都是會回到我這裏來的。
所以啊，你也別想什麽多的了，咱們不過是一個無聊的家夥為了打遊戲而創建的人物罷了，在我前麵已經有許多個了，在你後麵也是有著許多個。我們既不是什麽傳說之中的天命之子，又不是什麽生而無敵之人，我們不過是被這命運玩弄的可憐人罷了。”
這尊神說著便是翻了個身，看著這灰蒙蒙的天空，又道：“這不過是一個畸形的世界罷了，除了這九州之外，往西走便是西域，往東走便是東瀛，往北走隻有著那萬裏冰封，往南走也不過是那浩瀚的海水罷了。我們都是活在一個矩形的世界罷了。我們自以為自己是主角，不過是一個可憐的遊戲角色罷了。”
“難道我們不能夠和善地相處嗎？”李見心問到。
“你見過大俠和魔頭好好相處的嘛？況且這天賦係統影響著我們自身的完整，你若是想要補全自身總是會不自覺地對上另一個有著係統的人罷了。你不殺他，他卻要來殺你，你總是想活著的，於是乎這屠刀一舉起，誰又能夠說停就停？真像那些禿驢說的那般？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實在是太可笑了。”這尊神說著便是翻了個身，隻是看著這天空不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