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寧王與傲慢
擺脫了陸元讓之後的李見心,正好瞧準一個方向,翻身上了房頂,縱身一躍便是五丈距離。兔起鶻落間便遠遠地甩開了陸遠讓,聽到下邊陸元讓的怒吼聲,李見心不由得搖了搖頭,在心裏感歎了一下這七罪宗之中的神使果然都不是易於之輩。
張鳳舞的【先天破體無形劍氣】、南融雪的蠱惑之術,寧王的名聲,饕餮的奇詭行為,陸元讓的狂暴……至於剩下的劉黑虎和另一個懶惰神使想必也是有著自己的長足之處了。
漸漸的,李見心快要摸到了城門的位置,隻是城門的前麵卻是站著他的老熟人,正是張鳳舞。
李見心連忙將身子伏低,整個人趴在房簷上看向張鳳舞,在他遇到的這幾名七罪宗神使之中,隻有張鳳舞能夠給他帶來危機感,還是那種一不注意就會死掉的危機感。
“見心兄弟,你既然已經到了,為何不出來見上一麵呢?”張鳳舞站在城門前,對著李見心所在的位置望去,臉上帶著自得的笑容。
李見心一看自己暴露了,也不再躲藏了,隻是翻身下來站在張鳳舞身前三丈外的位置,警惕著張鳳舞,說道:“張兄,別來無恙啊!怎麽,你也想阻止我逃出去?”
“其實,並非是我要阻止你,隻是我很好奇,你是怎麽能夠讓我師尊他老人家青眼有加的。他老人家讓我擒了你,又不能害你性命,這樣我很是矛盾啊!所以我想來看看你到底是有什麽長處能夠入得他老人家的法眼的。”張鳳舞隻是微微笑著說道,手上卻是沒有動作。
李見心曉得張鳳舞有一手【先天破體無形劍氣】,於是便將自身的精神能量盡數灌輸到自己的雙目和耳朵之中,警惕著張鳳舞。口中卻是做出滿不在乎的樣子對著張鳳舞說道:“張兄,我想問問你知不知道,你之所以會走到今天這番田地都是你那好師尊一手操控的呢?他先是用你所修行的【嫉妒寶典】勾動你心中對於秦朗的妒火,然後讓你鑄下大錯,最後逼迫你不得不站在秦朗的對立麵。不知道你曉得這些心裏又會對你那好師尊有什麽想法呢?”李見心將那在他精神空間裏神秘人所說的事情半真半假地說與張鳳舞聽,期望能擾亂張鳳舞的一點心神,到時候再暗中偷襲,已謀得逃離此處的機會。
“你說的這些陳詞濫調,我早就從我師尊口中曉得了。這些事情對我又有什麽影響呢?”張鳳舞隻是淡淡地說道。他即使從自己師尊口中曉得了自己的遭遇乃是師尊一手所策劃的,但他仍舊沒有一絲的怨恨,不是因為他的師尊太強了,而是他知道自己的本心,即使沒有他師尊勾動他心中的妒火,他最後還是會同秦朗走上對立麵的,嫉妒隻是他的本性,而他早已經認識到自己的本性。
李見心看著張鳳舞平淡的神情不似作偽,心中不由得一沉,看來今天怕是不能善了了,當即聚氣成劍,一柄黑色的狹長長劍在李見心的右手出現了。
“看來,今天我們要做過一場了,以前倒是沒有機會和你交手,現在倒是有個好機會了,請指教。”李見心說著身子便往前竄去,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他知道自己隻有三劍的機會,若是不能在氣勢上壓倒張鳳舞,到時候就要陷入到苦戰之中了。
“怎麽?沒話說了,就要動手了,可真是讓我好生傷心啊,畢竟咱兄弟倆可是有段時間沒見了,我還以為可以敘敘舊的。”張鳳舞說著身形往後一退,他也知道李見心這一劍勢不可擋,自己並沒有能全部接下來的把握。
張鳳舞整個人堪堪避開了李見心的這一劍,看著李見心黑色長劍在自己鼻尖前一分處的位置停住了,感受到劍鋒上滲出的一點鋒芒,張鳳舞又笑了:“見心兄弟的刺殺之術果然還是以前那樣,隻有十步的功夫,倒是好自信好自負!你好久沒做殺手都是忘了怎麽刺殺別人了吧。”
李見心隻是守住心神,不受張鳳舞言語上的撩撥,手中劍勢又是收一刺,這一劍較之前的那一劍更快更急,無聲的劍意向著張鳳舞的眉心刺去,空氣之中卻是傳來“嗡”的一聲,卻是李見心所凝聚出來的氣劍和張鳳舞的無形劍氣碰到了一起。
“見心兄弟,你接下來可就隻有一劍機會了。”張鳳舞隻是微微笑著說道,手指輕點,又是幾道無形劍氣向著李見心的腋下腰腹處的位置劃去,劍氣觸及到李見心的軀體,李見心隻感覺身上被嘩啦出幾個口子,隨即便是鮮血流了出來,然後傷口便是愈合了。
“看來你的招式也不怎樣啊。”李見心口中說道,左手作掌向著張鳳舞的右麵揮了出去,右手出劍向著張鳳舞的左邊掃了過去。這一掌大巧若拙,這一劍無雙無對,張鳳舞已經是避無可避了。
“有點意思。”張鳳舞說著便是全力運轉自己的【先天破體無形劍氣】,數百柄劍氣在頃刻間凝聚出來,對著李見心大開的中門激射了出去。
李見心隻是感覺自己身上被紮滿了無數的劍,身上登時就露出數百個血窟窿,傷口深處就連白骨也是露了出來。但李見心仍是咬著牙完成了自己的攻擊。得手了,李見心感受到自己手掌和劍上傳過來的詭異觸感,曉得自己得手了。
當即也不多留,隻是借著張鳳舞劍氣上的衝擊,整個人從便攀附到城牆之上手指好像戳在豆腐上一般戳到了這城牆之中。然後便又是接力將自己一甩,三下五除二之後,就翻到了城牆之上。
到了城樓上麵之後,李見心身上傷口的血流已經止住了,但是仍有些傷口因為上麵殘存的劍氣不能愈合,隻能看到大肌肉絲在傷口處不住地扭動著。李見心微微運轉【太陰真身法】,這才借著體內的生命之力化去了這傷口去的劍氣,登時便使傷口慢慢長好了,隻是皮膚還沒有之前那般堅韌。
站在這五丈多高的城牆,對著下首的張鳳舞望去,李見心不由得瞳孔不由得微微縮起。
煙塵散盡之後,張鳳舞身上雖有些狼狽,但其身上的傷勢並不重,隻是右手的手臂詭異地扭曲著。
“多謝張兄的款待了,李某來日定當厚報。”李見心站在城樓上對著張鳳舞笑著說道。
“也好,”張鳳舞隻是淡淡地笑著,左手在右手臂上微微一撫,便是接好了這右手臂的傷。
張鳳舞露的這一手,不由得讓李見心又是警惕了幾分,看來這張鳳舞也是有著恢複傷勢的手段,日後倒是不能和他陷入長時間的戰鬥之中了。
“我去也。”李見心大笑了幾身,便是縱身一躍,落下了城樓,便出了這七罪宗的據點。
張鳳舞摸了摸自己剛剛接好的手臂,不由得笑了笑,自己好算是探出李見心的底子了,也是察覺出自己的不足了。
【先天破體無形劍氣】雖然無形無蹤,但是自己終究沒有大成,沒有達到先天境界,破體和無形兩大功能都是有限的狠,尋常之時用來收割下超一流境界的高手很是簡單,但是對上這天人化生境界的高手終究還是有些力有不逮。
他之前在陸元讓身上試過招式,陸元讓雖然能夠抗住張鳳舞瞬間爆發的數百枚劍氣,但是一旦造成傷口便是很難愈合。而李見心雖然扛不住張鳳舞的爆發,但是這些劍氣卻是很難擴大傷口。這大抵就是兩人護身法門上麵的優劣了,陸元讓的軀體難以被破防,但是一旦受傷就很難恢複了。而李見心雖然護身勁氣弱上一些,但是卻是能夠減少後續傷勢的擴大。
當然張鳳舞也不僅僅是察覺到自己劍氣上的不足,也是發現了自己在肉身修為上麵的不足。李見心之前的那一劍,上麵所蘊藏的詭異氣息張鳳舞卻是不敢硬接,乃是用了數十枚劍氣才堪堪抵擋住李見心的攻勢的,至於李見心那一掌倒是有些【降龍十八掌】的影子在其中,自己雖然表麵上恢複了這一掌所造成的傷勢,但是隻有張鳳舞自己知道他的右手在短時間內是不能夠恢複了。
這小子果然是有些厲害,難怪師尊將他選為我的對手,他現在才不過二十年紀,就已經有這種手段了,好恨啊!張鳳舞一邊想著,一遍往著七罪宗的地下據點走去。
“嫉妒,你和那小子交過手了?”卻是那一團黑影傳出非男非女的空靈之聲。
“回宗主的話,的確是與李見心交手了,但是我卻是留不下他,反而是受了一些傷。”張鳳舞隻是淡淡地說道。
“好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你們也都派人出去收斂神之選民,然後準備好祭神日的東西,準備迎接尊神的歸來。”那團黑影隻是淡淡地說道。
“是。”張鳳舞及其餘神使隻是應了一聲。
卻是寧王冷不丁地問了一句,“宗主大人,關於凰兮庇佑李見心一事你要怎麽處置?”
室內的空氣不由得冷下了兩分,那團黑影隻是淡淡地說道:“本座說了,當務之急是準備祭神日。”
寧王隻是訕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正要辯解幾句,卻是發現張鳳舞和其他的神使都是像看著死人一般地看著他。
“沒什麽事了。”寧王隻是尷尬地應了兩下,相較於這些狂熱的神使,寧王對那尊神的存在是保留了懷疑態度的。他之所以願意成為七罪宗的神使,也不過是覺得當初自己勢單力薄,若要成事乃是需要幾個天人化生境界的高手來護住自己的周全。
因此打得便是互相利用的主意,誰知道自己卻是被李見心攪和了好事,最後不得不加入這七罪宗之中,但是他骨子裏的傲慢仍讓他覺得自己這般尊貴之人和江湖上的幾個泥腿子混在一起仍然有**份。
這一次他雖然沒有看到李見心從凰兮的房間裏出來,但也是曉得這七罪宗上上下西願意庇護李見心的也隻有凰兮一人,正想借著這一手來打擊七罪宗宗主的權威,自己到時候好可以找到機會上位。
怎料這一次卻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這七罪宗人都是瘋子吧,怎麽一個個對著自己投去這樣的神情。寧王不由得攥了攥藏在袖子中滿是汗水的手心,才緩緩道:“倒是我之前失言了,我願意去給凰兮姑娘賠罪。”
“賠罪倒也不用,你去告罪室裏祈禱一天一夜吧,就讓尊神降下救贖的光洗去你身上的原罪吧。”黑影隻是淡淡地說道。
“是。”寧王隻得硬著頭皮答道,他自然是曉得這告罪室裏的古怪的,隻是他從來不曾去過那裏。他也不信什麽鬼神,對於他這樣的王爺來說,鬼神不過是玩弄人心的手段。
隻是這一次他倒是弄得自己下不來台了,隻得硬著頭皮往那七罪宗裏麵的告罪室裏走去。
隨著寧王在這場內的六個人的目光注視之下走進了七罪宗的告罪室。黑影這才淡淡地說道:“都散了吧。”
隨即其他人便都是告退了。黑霧中隱藏的人卻是伸出了自己的兩隻手臂,其中的一隻手臂卻是少了一截,黑霧在這半截手臂上麵不斷地繚繞著,便看到肉芽在慢慢地蠕動著,這半截手臂就緩緩地增長了一點點。黑影又看了看自己另一隻手臂,不由得歎了一口氣,這才將自己的雙手全部藏匿在了黑暗之中。
告罪室中,寧王在這狹小的室內轉了一圈,不由得撇了撇嘴,這地方又小又擠,真不知道那些七罪宗的家夥怎麽待得住的,還能靜下心來做祈禱。
轉了一圈之後,寧王便大咧咧地坐了下來,隨手撿起屁股旁邊的【原罪】翻開,不由得嘖嘖嘴說道:“弄得這麽神神秘秘,我覺得也沒什麽啊。”
“你就是傲慢?”卻是寧王的腦海之中響起了一個聲音。寧王心頭一驚,又是狐疑地掃向了四周,卻是沒有發現什麽人,隻當是自己幻聽了。當即便無聊地翻著這【原罪】了。寧王一邊翻著這本【原罪】,一邊隻是把這書當做故事書來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