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邪典
李見心看到張鳳舞進來,才意識到自己剛剛之所以會失手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在於張鳳舞那一門詭奇的【先天破體無形劍氣】,“剛剛是你出手了?先天破體無形劍氣?”李見心向著張鳳舞問道。
“不錯。”張鳳舞淡淡地說道,好似在說些什麽並不重要的事情一般。李見心聽著張鳳舞的話,卻是突然感覺自己的臉上有什麽東西劃過去了一般,登時就出現了一道不淺的豁口,隨即便是粘稠的鮮血流了下來,隻是不消一會,這傷口就是愈合了。
“之前你出了偷襲的一劍,我現在也是還了回去,見心兄弟,你以為如何?”張鳳舞說著嘴角便掛起了了一絲笑意。
“我覺得不錯。”李見心也是笑著說道,張鳳舞剛剛的那一劍他雖然看不清軌跡,但是能夠隱隱察覺出空氣的流動軌跡,看來這張鳳舞的【先天破體無形劍氣】還未達到真正的無形境界,若是自己將精神能量灌輸到雙目之中,應該是可以發現這無形劍氣的一點軌跡的。“不過,張兄你們這七罪宗大費周章地將我綁過來,不知道想要對我做些什麽?”李見心又問道。
“本來我想是要再廢你武功一次的,但是現在看來不如你加入我七罪宗如何?”張鳳舞又問道。
“加入你七罪宗又有什麽好處?你們七大神使都已經集齊了,我又不是甘於人下之輩,怎可受到你們的指使,你說是吧。”李見心隻是冷冷地說道。
“既然李兄不願意加入我七罪宗,那麽我倒是有個問題想要問問李兄,你是如何對我七罪宗的了如指掌的。在我七罪宗尚未出世之前,你已經知曉了我這七大神使哪些稱號了,關於這個我倒是很是想曉得。”張鳳舞早已經預料到李見心會拒絕自己,這才談起了自己真正想要問的,隻是用著漫不經心的語氣隨口說出來了。
“張兄既然問了,那我好歹也要給些麵子,我同你說,我乃是活佛轉世,是生而知之之輩,這些東西我倒是在上一輩子就知道了。”李見心半真半假地說著,一邊引著張鳳舞等人往深處去想,一邊在積蓄著力量,想要從這將他囚禁的牆壁之中掙脫出來。
張鳳舞沉吟了一會,便不在李見心的話上多做糾結了,隻是看著李見心說道:“見心兄弟,你又何必說些荒唐之言誆騙於我?另外,你還是省省吧,休要白費力氣了,這可是深海玄鐵所製成的牆壁,你要想從這裏掙脫出來,還是省省吧。”張鳳舞說著便轉過頭對著門外看去,喊了一聲:“饕餮。”
隨即李見心便看到他之前在京城看到過的那個黑瘦的漢子走了進來。“好久不見啊!”那黑瘦的漢子也就是七罪宗的饕餮神使對著李見心張開嘴笑了笑,露出一排鋸齒狀的森白的牙齒。
李見心看到這個人不由得想起了那些一個個長著眼球的羊眼蟲,難免有些犯惡心,但是臉上還是掛起一陣戲謔,輸人不輸陣地應道:“別來無恙啊,你這牙齒護理倒是做得不錯。”
“接下來就交給你了。”張鳳舞說著便右手撚成劍指,指尖迸發出一道無形劍氣,彈射到了李見心的眉心之中,李見心登時就感覺自己心神一蕩,但好在他的精神能量已經經受了“人宇宙”的洗禮,雖然有些迷糊,但還能保持清醒。
“咦。”張鳳舞卻是察覺出了李見心的異樣,他之前也是探查過李見心自身的精神能量的強度,是絕對擋不住自己這一劍的,看來這寧王的【六欲香】不僅沒有用,反而還偷雞不成蝕把米。
張鳳舞古怪地看了寧王一眼,又是彈出幾道劍氣,這才將李見心體內的真元製住了,又對著饕餮神使說道:“你小心一點,這家夥有著古怪。”
“嗯。知道了。”饕餮神使滿不在乎地應道,他之前見過李見心一麵,覺得李見心徒有其名,不過泛泛之輩罷了,即使李見心現在是天人化生的境界,也改不了他對李見心的刻板印象。
張鳳舞看到饕餮滿不在乎的樣子曉得饕餮是將自己所說的話當做了耳邊風,也沒多說什麽,隻是領著寧王和南融雪出了房間。
饕餮伸手摸到李見心身邊的一個開關,隨即這玄鐵所製成的牆壁便被打開來了,隻見李見心赤條條的身子上麵早已經布滿了一個個幹涸的血痕,他的身上早已經有著數百個空洞,一條條早已經死去的羊眼蟲在李見心身上的孔洞上麵掛著,這也是李見心之前感覺自己身上酥酥麻麻的感覺所來的原因。
饕餮將李見心從架子上摘了下來,李見心迷迷糊糊間看到了自己身上恐怖的一幕,不由得暈乎乎地問道:“我被下了蠱?”
“傻孩子,怎麽可能是被下蠱了呢?我隻不過種了些蟲卵到你的身上去了吧。”饕餮說著就將李見心的身子扔到地上,撿起一條死掉了的羊眼蟲,伸出長長的舌頭舔舐了一下,隨即就將這一條羊眼蟲扔到嘴裏砸吧了兩下,隨即便是呸地一聲吐了出來,“真忒娘的苦。”饕餮才感慨了一下,又是想起了之前遇到饑荒的情形,又將那地上的蟲屍撿了起來,扔到嘴裏,咕嚕一聲咽了下去。
便又是一條條將李見心身上掛著的羊眼蟲拔了出來,扔到嘴裏,也不嚼,隻是咽了下去,一邊咽一邊給自己說道:“可不能浪費糧食。”
李見心看著饕餮這般邪異的模樣,不由得有些毛骨悚然,隻是自己身上沒有半點力氣,隻能夠眼睜睜地看著饕餮在這裏惡心自己。
很快,饕餮就將李見心身上的蟲屍全部吞到嘴裏去了,隻見他伸出舌頭在嘴唇上劃過一圈,又是張著嘴向著李見心露出一圈尖牙利齒。“你要不要也來嚐嚐,你可是有十來天沒吃東西了,這東西可是大補。”饕餮對著李見心如是說道。
“還是算了吧。”李見心強撐著自己的身體坐了起來,他終於有了一些力氣了,隻是這些力氣卻是沒什麽用。
這饕餮一看李見心坐了起來,當即嘖嘖稱奇,說道:“你這小子,倒是厲害,被嫉妒的劍氣衝擊了心神還能坐起來,難怪他讓我小心一些,不過你現在在我手裏,倒是跑不了了。”饕餮說著便將自己左手的衣袖擼了上去,露出了一排排滿是眼珠子的手臂,這家夥竟然將這羊眼蟲的卵種到了自己的手臂上。
看著那一顆顆好像時不時翻轉一下的蟲卵好似一顆顆眼球在望向自己,又看了看饕餮那一張滿是邪性瘋狂的臉,李見心再也忍不住了,腹中一口酸水湧上了喉尖,李見心便是佝僂著身子往地上直吐酸水。
這一吐,可不好,隨著李見心的腸胃翻湧以及腹中酸水衝擊咽喉,李見心再也壓製不住自己的饑餓感了,他迫切地想要吞食些什麽。
他現在看向饕餮就像看到一頓美味的食物一般,幾乎就要按捺不住自己內心的饑餓要將饕餮給活吞下去了一般。本來李見心不至於此的,但是饕餮在暗地裏使了手腳,他的【饕餮寶典】能夠勾動人內心最深層次的食欲,況且李見心之前被惡心到了,已是不差,放開了心神防禦,這才這般狼狽。
被一個極其饑餓的人盯著當做是食物的感覺自然是不好的,尤其是像饕餮這種經曆過大饑荒時代的人來說,這樣的感覺就更糟糕極了。
饕餮隱隱中又是感覺自己回到了之前那種在饑荒之中的歲月,,那種無力感,那種吃人或者被吃的感覺實在是討厭極了。
“嘶……嘿.……”,饕餮慢慢地俯下身子,對著李見心張開出嘴,長長的舌頭掛在下巴旁邊,他的喉嚨間擠出像是野獸護食一般的嘶吼聲。
李見心看著涎水從饕餮的口中流了下來,滴落在地上,也不由得低吼了起來,他的雙眼已經通紅了,那些詭異的羊眼蟲在他看來就像是救命的肉食一般。
兩人像饑餓護食的野獸一般低吼著,又是將自己的頭顱相互觸碰了幾下,最後卻是饕餮退讓了一步。隻見饕餮將脖子縮了縮,雙眼之中透露出畏懼的神色,然後伸手在自己的左手上摳下來一個鮮活的羊眼蟲的蟲卵,虔誠地遞給李見心,含糊不清地說著:“吃!”
李見心伸出雙手,接過這還活著的羊眼蟲,雙手捧著這眼珠一般大小的羊眼蟲蟲卵,咽了一下了口水,咕咚一聲甚至讓旁邊的饕餮都是聽到了。
“吃吧!”饕餮又催促道。
李見心死死地盯著手中的羊眼蟲的蟲卵,極力地忍耐著身體最深處傳來的饑餓感,他差點就要把持不住自己了,就差一點點,就要將這蟲卵吞入到腹中了。
“吃吧,吃了就能活。”饕餮伸出手碰了一下李見心的手掌,又對著李見心催促道。
這一刻李見心再也忍不住自己的饑餓了,無數的“吃吧,吃了就能活”好似惡魔的低語一般在李見心的耳邊響起。吃吧,吃了就能活,李見心如是在心裏這般告訴自己。
李見心咽了咽口水,當即就要雙手捧著這羊眼蟲卵將他塞到自己的口中,隻是他手中的羊眼蟲卻是扭動了一下,那顆碩大的眼球卻是轉了個方向對著李見心投去了詭異的目光。
刹那間,李見心邊驚起了一身冷汗,整個人都是清醒了起來,自己若是將這羊眼蟲吃了下去,那麽和饕餮這種吃人的怪物又有什麽區別呢?
隨即李見心又將目光投向了饕餮,看著饕餮那瘋瘋癲癲的神情,李見心不由得有些不忍,暗想自己若是將這羊眼蟲卵亂丟的話,這饕餮還不知道要發什麽神經,當即將那羊眼蟲的蟲卵丟給饕餮,說道:“你自己吃吧,我不餓。”說著便再也不去看向饕餮,隻是強撐著精神轉了一個方向,閉目回複著自己的體力和精神意誌。
一旁的饕餮將這羊眼蟲塞到嘴裏一邊咀嚼著,感受著喉尖泵滿的漿液,一邊含糊不清地對著李見心說道:“你可真是個大好人。”說著便眯著眼睛享受了起來,隨後又是瘋瘋癲癲地將自己左臂上麵密密麻麻的羊眼蟲的蟲卵全部摳了下來,一個個扔到自己的嘴裏,嚼的嘎嘣脆。
“你可真是一個好人.……”饕餮卻是麵無表情地又重複道。突然間,又像是惡鬼一般向著李見心撲了過去,一下子就將李見心撲倒在地了。
“你做什麽幺蛾子?”李見心的左手卡住饕餮的脖子,他的右手正死死地推著饕餮的額頭。隻見饕餮的兩隻手已經如同利爪一般深深刻到了李見心肩膀處的肌膚之中。
饕餮整個人像著瘋狗一般,伸出長長的舌頭,不斷地哈著氣,“你為什麽不吃?為什麽不吃?”饕餮狀若瘋魔一般地重複著這一句話,粘稠的涎水順著舌頭滴落在李見心的臉上。“你幹什麽?”李見心低吼一聲,他知道自己的體力沒有多少,現在能夠支撐著饕餮不撲過來,還是因為這饕餮陷入到了癔症之中,沒有使出自己的功法出來。
不過饒是如此,李見心也知道自己不能支撐太久了。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李見心深知這個道理,當即鬆開撐在饕餮額頭上的右手,饕餮整個人的頭猛地向前一湊,哢哧哢哧的牙齒咬合的聲音不斷地傳到李見心的耳朵裏邊,饕餮的長舌頭甚至在李見心的臉龐上劃過了一圈。
砰!李見心擠出自己的最後一絲力氣,右手成拳,一拳捶在了饕餮的太陽穴上,登時就將饕餮砸地暈乎乎的了。
“我錯了,我錯了……嘻嘻嘻.……哈哈哈.……我錯了,孩子他娘……”饕餮卻是突然鬆開了抓在李見心肩膀上的雙手,整個人就縮成了一團抱著自己到一旁痛哭去了。
李見心見到這饕餮終於不對自己發癲了,躺在地上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隻是身上在沒有一分力氣,不能夠爬起來跑掉。
一旁的饕餮卻是陷入到了瘋狂的自責之中,他已經開始回憶起自己這一生中最為不堪的時候了,那是他永遠不願意去麵對的一幕,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永遠永遠不要想起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