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又見寧王
李見心說完便看向凰兮那張淒苦之中帶著絕美的臉龐，好似要透過她的臉龐看清凰兮的心思。凰兮沉默了良久，才張開那嫣紅若血的朱唇，輕輕地說道：“其實這些事情我一直都知道的。”
“那……”李見心才開口就沉默了，他本想問問凰兮一切都早已經知道了為什麽還要在那飛凰樓之中，隻是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隻是淡淡問道：“是因為林洛雅的養育之恩嘛？”
“是的，師尊她雖然是一個不是那麽好的人，但是卻的的確確對我足夠好。她對我的養育之恩我還沒有報答，我不能在她最需要我的時候背棄她。”凰兮隻是幽幽地說著。
“那麽你就對那些被你飛凰樓所迫害的女子熟視無睹嘛？”李見心又問了一句，隻是才說出來就感覺到不妥。
“現在師尊她已經退隱了，我已經開始慢慢接手飛凰樓的事務了。飛凰樓中關於天香樓的這樣灰色產業我也在慢慢調整，給我一點時間吧，我會將天香樓的事情處理好的，不會再有那些迫害女子的行為出現了。那些願意留下來的女子，我也會給她們一份好營生的，做下清倌人也是不錯的選擇，絕不會像有著像以前那般草菅人命的情況出現了。”凰兮輕輕地說著，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那你為什麽還要和寧王的勢力攪和在一起呢？你莫不是不知道這寧王是一個怎樣的人。”
“改變總是需要一點時間的。沒有足夠的實力我們連心底的那一點善意都是不能保護好。就像我小時候第一次看到你站在我乞討的地盤的時候，我雖然也可憐你們，但是如果隻是可憐你們，我回去就得抽鞭子。現在的飛凰樓就像是曾經的我，我雖然可憐那些女子，但是若不能夠保證自己的強大，那麽我身後數千名飛凰樓的人可能就會遭殃了。所以我不得不找一個勢力進行依附，就像我曾經找到你。寧王也許不是善類，但是現在的我還能勉強與虎謀皮一下，隻消我在天人化生的境界之中在上一層樓，徹底穩住了境界。我有了自保之力之後，自然會獨善其身，不會再摻雜到這種江湖動蕩的事情裏去了。”凰兮隻是說著自己的想法，臉上再沒有一絲淒苦，有的隻是一點對於時間的急迫。
她現在對於寧王來說還是太弱了，若是能強上一分的話就可以脫離寧王和林洛雅的陰影，最後就真的可以實現她心中的願景了。
李見心聽完凰兮的話，隻是轉過頭看向天上的一輪明月說道：“我不知道你和寧王達成了怎樣的協議，但是我知道和那樣一個人打交道，隻是在與虎謀皮。如果可以，你還是早點回到飛凰樓那裏去吧，寧王這一次行事背後有著太多勢力在推動著，你們飛凰樓隻有你還有林洛雅這兩個天人化生境界的高手，在這些勢力上麵比起來，卻是太弱了。還是趁早收手，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吧。也許難了一點，但是努努力還是有希望保全下飛凰樓的勢力。”
“果然，我們兩個人都是很相似啊。”凰兮說著卻是輕笑了兩聲，語氣中滿是對自己的自嘲，又說道：“見心哥哥，我很是有點像你。我們兩個人都是屬於不會聽別人勸的人物，即使我今晚勸了你不要去殺寧王，你還是會去的。你勸我放棄與寧王的合作，我還是不會放棄的。我們兩個都是執拗到了骨子裏的人了，誰也無法說服誰。”
“我並沒有想要說服你的心思，隻是給你一點其他的建議罷了。其實到了你這般境界，若是能放下負累，能過得很輕鬆的。”李見心隻是望著天上的明月說道。
“是啊，是會很輕鬆。但是這輕鬆的代價卻是太大了。”凰兮說著便慢慢地站起身子，走到了庭院之中，對著李見心輕喚了一聲：“李見心，謝謝你能和我說這麽多。我已經很久沒有說這麽多的話了。”
“不客氣。”李見心隻是揮了揮手對著凰兮笑了笑。
凰兮也不多說什麽，隻是慢慢地抬起手，蘭花一般的手指在月光的照耀之下顯得晶瑩剔透，寬大的袖子從手腕處滑了下來，露出一截白玉一般的胳膊。凰兮那玲瓏的腰肢也開始慢慢地扭動了起來，凰兮在原地轉了一圈，衣裙也隨之綻放開來，凰兮就這樣在夜空下靜靜地舞了起來。若是流星追月一般，又像是鳳凰回首，凰兮的身姿在最初還帶著一種放不開的感覺，好似被束縛了一般，隻是隨著舞蹈的一點點綻放開來，凰兮也越發堅定了自己心中最深處的選擇，再無一點束縛的感覺，身姿也變得越發活潑了起來，就像一隻雛鳳在練習第一次飛翔一般。漸漸的凰兮的身後卻是浮現出了一道雍容華貴的鳳凰虛影出來。鳳凰的虛影伴隨著凰兮的舞蹈而動，兩相輝映，更顯煌煌大氣。
這一舞終究還是完了，凰兮站在庭院之中，對著李見心微微一彎腰，才說道：“這一舞就謝過了李公子的救命之恩。”
“好。”李見心也鄭重地往著凰兮。凰兮隻是在嘴角牽起一絲笑容，轉身隱沒到了黑暗之中。李見心望著凰兮遠去的方向略微呆了一下，才自嘲的搖了搖頭，笑著躺回了欄杆之中，隻是轉著頭望著天上的月亮，感受著銀白的輝光。
翌日，李見心一大早便早早爬起來了，照例地打坐吐納一番，這才去洗漱吃飯去了。吃過飯之後，便回到了房間之中和老王他們商量著如何應對著寧王的事跡。
“老王，我們現在除了百曉閣還有什麽地方能夠打聽出寧王的消息嘛？”李見心說著便望向了老王。
老王隻是搖了搖頭說道：“暫時沒有，現在想要獲得寧王的消息隻能靠你打入到寧王內部去了。”
李見心聽完也不由得苦笑了一下，這指著自己臉上的易容裝飾對著老曹說道：“老曹，你能不能想辦法將臉上的易容再弄好一些，我這兩天已經被幾個人看出臉上的易容了。”
老曹卻是笑著說道：“這個簡單，我們來個套中套。”說著便接下了李見心臉上的易容裝飾，先在李見心的臉上畫了幾下，又是拿著易容的東西糊了上去，忙活了小半個時辰之後，老曹這才拿著客房裏的銅鏡過來，對著李見心說道：“你先看看這個。”
李見心接過銅鏡一看，隻見鏡子之中映出來的是一張嫉妒猙獰的麵孔，上麵滿是一道道蜈蚣一般的傷疤，右邊臉的肌膚上還有著燙傷一般的痕跡，看久了，不由得讓人有生出些許不適應的感覺。
“怎麽樣？”老曹笑著對李見心問道。
“看得不太舒服。”李見心白了老曹一眼，卻是不曉得他這一番舉動對其他人都是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陰影，那猙獰的麵龐隨著李見心的一擠眉一弄眼就越猙獰一分。
“不舒服就對了，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卻是老曹笑著說道，“易容手段再好，終究還是會暴露出一些痕跡出來，因此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人不將目光停留在你的臉上太久，隻有這樣才能夠減少你出紕漏的可能。況且也隻有這樣才能夠讓人理解你為什麽易容。好了，現在我們再把這一張皮給你粘上去。”老曹說著又拿起之前在李見心臉上取下來的假臉給李見心帶了上去，整理了一番依舊留下了一點破綻出來，才滿意地說道：“好了，現在就可以了，完美。”說著又示意李見心照一照鏡子。
“果然順眼了許多。”李見心摸了摸自己臉上肌膚，這張臉和他的本來麵目隻有三四分相似，眉弓更加突出了一些，眉間兼具更短，嘴唇也厚實了一些，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三十歲的馬臉漢子一般。
“嗯，我的手藝果然一如既往的完美。”老曹小小地自戀了一下，又指著下巴快靠近喉嚨的位置，說道：“這裏有一個小小的凸起，你如果到時候被人識破了，就從這兒將這人皮麵具掀下來，倒時候就是露出你的第二張臉，這樣才不會露出破綻來。”
“知道了，你這一手倒是真的厲害。”李見心卻是笑著說道。
“沒什麽，小手段罷了。”老曹說著就將身子往後一仰，整個人癱在了椅子上。
時間又過了三天，這三天李見心他們也不是什麽都沒幹，老王和小六子他倆倒是去城中那三大世家裏麵做門客去了，至於老曹也是恢複了本性，化身成了一個賭鬼，倒是與那些招賢所裏偷偷溜出來賭博的家夥打成了一片。至於王瑾則是在李見心的指點下，慢慢地修練起了自身的精神能量。唐波依舊是每天練習著自己的暗器技巧。
這一天中午，李見心正在客棧之中用餐，卻是感覺到有高手在靠近，於是放下筷子，對著唐波和王瑾兩人使了一個眼神，三人心中略微鎮定了下來，隻是看向客棧的門外。
隻見一隊兵卒湧了進來，將這客棧圍得水泄不通，掌櫃的一看不好，連忙拉過店小二讓他躲到後廚去，他自己則想上前交涉幾句，卻是被那為首的一個兵卒一推，登時就要跌倒在了地上。
李見心身影一閃，連忙扶起那掌櫃的，隻是對著那兵卒說道：“好好說話不可以嘛？為什麽要推人呢？”說著就轉頭看向走進來的一個偉男子，說道：“寧王爺，你的手下就是這樣體恤百姓的？”
來人正是寧王，寧王看著李見心手中扶著的掌櫃，又看了看那名兵卒，先是對著李見心一拱手說道：“倒是衝撞了李先生了。來人，將這不長眼的家夥帶下去，賞十杖。”說著便讓自己的親衛領著那兵卒去了客棧之外，又對著李見心說道：“本王一時不察，倒是讓李先生見了笑話。”
李見心罔若未聞，隻是攙起掌櫃的說道：“掌櫃的，這沒你什麽事了。”說著便拍了拍掌櫃的後背，讓他進了後廚去了。這客棧的大廳之中就隻剩下李見心他們三個和寧王的人馬了，其他人早就溜之大吉了。
“見過寧王爺。”李見心隻是對著寧王一拱手，目光卻是落在了寧王身後的一個木訥漢子身上，這漢子高高瘦瘦，比李見心還要高上一頭，隻是太過削瘦，整個人如同竹竿一般站在寧王身後，身上的氣息卻是比李見心略強一分，想來就是寧王麾下兩個天人化生境界高手其中的一個了。
“本王從張俊豪的口中得知李先生有著經天緯地的才華，特地來請先生。”寧王麵帶著微笑說道。
“多謝寧王厚愛，隻是李某尚且沒有出仕的想法。”李見心隻是微微笑著說道。
“想來是本王的做法讓先生惱怒了。”寧王依舊是麵帶著微笑，給足了李見心麵子，又說道：“不知怎樣先生才能夠出山助我一臂之力。”
李見心隻是掃了一眼寧王身後的兵卒。“你們都退下吧。”寧王隻是揮了揮手，讓著手下的士兵退了下去，隻有那一個竹竿一般的男子站在寧王的身後。
“寧王就這般信我，不怕我突然暴起，取了你的性命？”李見心卻是玩味的笑道，手卻是放在了腰間的劍柄上麵了。他剛剛的確是在心頭閃過這一絲念頭，隻是他的精神能量灌輸到自己的六識之中的時候，卻是發現寧王竟然也是天人化生境界了，這才曉得寧王雖然傲慢，但也不是樣子貨，乃是一個極度心機深沉的家夥。傲慢？李見心卻是在腦海之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這寧王是不是就是七罪宗之中的傲慢呢？一想到這裏，李見心隻感覺手腳冰涼，若是寧王真的是這傲慢神使的話，那他手下的人是不是都是變成了教眾？也是了，隻有這種邪異的東西才能聚起那麽多的流民。
“我覺得李先生對我並沒有敵意，況且我此次來隻是為了求賢，而不是為了多一個敵人。”寧王隻是攤開手笑著說道，絲毫不在意李見心做出的威脅姿態。
“我現在倒是覺得你真的是那個賢明的王爺了。”李見心卻是將手從那劍柄那裏挪開了對著寧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