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渡河
正當李見心將自己的意識浸入到識海之中,卻是發現自己已經找不到自身的係統了,“係統你在嘛?”李見心在自己的識海之中問了一聲。
等了一會,卻是突然在識海之中顯出一行字:“宿主,我已經找到主人的氣息了,因此就去尋找主人去了……”
李見心看著這行字,緩緩說道:“果然是走了嘛?不過也好,接下來的事情就全靠我自己了。”李見心並沒有出現患得患失的焦慮感,在他的這一生之中係統對他最大的幫助就是讓他死而複生了一次,除此之外卻是沒有太多對他的幫助。不過這係統的不告而別倒也讓李見心略微有些傷感,畢竟是陪伴自己過了十來年的事物,雖然這係統一問三不知,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
整理了一番心情之後,李見心便開始思索如何打入到寧王的內部之中去的事情了。
本來之前還可以收攏那些水寨之中的水鬼們用來做晉身之本,怎奈何那一戰那些水鬼都是銷聲匿跡了,沒有了這投名狀,現在進入到寧王麾下倒是難以打開局麵。
是夜,李見心便將自己的憂慮同老王還有老曹講了一下,他們兩個已經浸淫在官場十多年了,勾心鬥角的權謀隻是也是見識了不少,倒是比李見心在這一方麵更有眼光和謀略。
“我的想法說完了,不知道你們二位有什麽想法。”李見心說著便對老王老曹投去了詢問的目光。
老曹卻是將身子往椅子的靠背一仰,隨即便說道:“這個你還得問老王,他在行一些。”
李見心隨即將目光看向老王,又對著老曹叮囑道:“老曹,你也多出出主意,別光顧著看樂子。”
老王摸著自己下巴的短須,笑著對李見心說道:“若是按照見心你的想法的話,加入這寧王不得不費上一些力氣,但是我們並不直接加入寧王的勢力。”
“哦,這是個什麽路子?”李見心說著便坐正了身子,對著老王的態度也是恭謹了起來。
“這寧王現在還是靠著自己以前的賢名來招攬人才,因此它的手下卻是不缺人才和人手的,他缺少的卻是名聲!我們即使有著那些水鬼的勢力加入到這寧王之中在短時間內還是進不到它的核心圈子。因此我們要用‘招安’這一招。”老王胸有成竹地說道。
“招安?”李見心疑惑道。
“是的,就是招安。見心你可聽過千金市馬骨的故事?”老王說著便露出了自矜的微笑。
“聽過,隻是不曉得這招安和千金市馬骨怎麽聯係在一起。”李見心又問道。
老王卻是站起身子,走到窗前,推開窗子,看著天上的那一輪新月說道:“寧王是一個沽名釣譽之輩,對於這樣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滿足他的虛榮,沒有什麽比折服一個桀驁不馴的人更能滿足人的虛榮了。所以,見心你要當那一個桀驁不馴的挑刺的人,時時刻刻找寧王的漏洞,要有著狂士的風采,隻有這樣你才能像是眼中釘一般突兀地出現在寧王的眼中。也隻有這樣,你才能有被寧王折服的機會。
對於寧王這種好麵子的人,他定然會將你帶在身邊以示氣度,這樣你才有機會進入到寧王的核心圈子之中。所以你先要做寧王的對頭,再被他招安,也隻有這個手段最快最沒有風險。”
李見心聞言隨即陷入了深思,想了想覺得老王說的話的確是有一些道理,隨即道:“隻是我們應該怎麽做?”
“這個簡單,你且這般這般就好了。”老王說著便走到李見心的身邊附耳說道。
李見心越聽老王的計劃,越覺得此事大有可行之處,隨機道:“那就依老王你說的辦了。”
翌日,李見心一行人出了客棧之後,便喬裝打扮了一番,恢複了原先喬裝的模樣,便到了黃河的渡口,一行人挑了一艘小船,便往黃河的那一邊駛了過去。
艄公看著李見心他們腰間皆是沉沉的,不由得暗笑了一下,隻是撐著篙子,口中唱著信天遊。王瑾一邊聽著這信天遊,一邊拍著手合著拍子,笑著問道:“船家,你在這黃河上撐了多久的船啊!”
那艄公將水裏的船篙抽了上來,擰著船篙又擺到另一邊,雙手用力這麽一撐,這船便行了五尺的距離,“回小相公的話,我在這黃河上已經渡了三十幾年的船了,不知道接了多少的顧客過河。”
“那您老人家可真是行家了,我倒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將船撐得這麽穩的。”王瑾說著就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小相公你說笑了,現在還是沒到那暗流多的地方。你可知道這九曲黃河最危險的地方是哪?”艄公隻是笑著說道,又將手裏的船篙換了一邊。
“哦,是哪?”王瑾卻是笑著問道。
“這最危險的地方就是黃河的中間位置了,馬上就到了。你們別看這水流在那兒頗為平和,但是那裏暗流極多,不知道多少撐船人都是在那裏失了手。就連我都有幾次翻了船,隻是可惜沒有救下人來。”艄公隻是笑著說道。
一旁的李見心聽得艄公的話,隻是笑著說道:“那就麻煩艄公你待會多多小心一些,等過了河,我們一行人定有重謝。”
“那可就多謝老爺了。”艄公臉上的笑意卻是更濃了,隻是心中暗暗想到待會李見心他們身上的財寶可都是自己的了。
王瑾又和艄公聊了兩句,艄公這才收著手中的船篙說道:“各位客官,小心了,前麵就快到了黃河中間的地方了。”艄公的話才說完,便有一個風浪卷了過來,將躺在床頭的老曹澆了一身水。“下雨了?”老曹被這水一澆,登時就驚醒了過來,直引得眾人哈哈大笑。
那艄公看著老曹這般狼狽也不由得笑道:“客官,現在風浪大了,您要不進船艙那裏躲躲?”
“躲甚麽躲,裏麵那幾個家夥暈船著呢,說不定早就在你船艙那裏吐得一地的了。”老曹卻是沒好氣道,隻是口嫌體正直地往船艙裏鑽了進去。
“瑾兒哥,你也進船艙吧。外麵風浪大了。”李見心說著讓王瑾進了船艙,就留自己一人在外麵。
那艄公一聽,隨即道:“聽客官的口音可是北方人?”
“是啊,是北方人呢,正要往南方去。”卻是李見心笑著說道。
“那就難怪了,你們北方的陸地多,少了乘船的經曆。不過這暈船啊,多暈幾次就好了。”艄公說著便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又驚呼道:“好大一個浪!”
李見心隨著艄公的目光望去,隻見一道兩尺高的浪用了過來,登時就將這一艘小船頂了起來,李見心等人不由得有些超重感,隨即這浪頭又跌了下去,接著又是幾個浪湧了上來,倒是將李見心他們這些不暈船的人都弄得有些五迷三道的了。
“船家,你且安穩一點,往那浪小一點的地方駛去。多繞些路也沒關係,我們到時候多給你錢。”李見心說著卻是警惕了起來,他已經隱隱發現了這艄公的不對勁了。
“要的,要的。”艄公說著便將手中的船篙一換方向,又對著李見心說道:“公子這邊的浪倒是小一些。不過這黃河這兒暗流太多了,不知道待會不會又是起了個大浪。”
“嗯。”李見心隻是點了點頭,有說道:“船家,你在這黃河行了三十年的船可別告訴我你不曉得這暗流實在哪裏啊!”
艄公聞言,心中一驚,隨即又是鎮定了下來,隻是慢慢地調整了船隻行進的方向,隨即道:“客官你有所不知,這水火無常,我雖然常在這黃河上麵行船,但是這暗流每每總是會有其他的變化,因此老朽我隻能夠便宜行事了。”
李見心一聽,隻當這艄公在哄自己,又冷不丁地說道:“船家,你也撐了三十年的船,怎麽不換一條大船呢?這種小船載的客人又不多,一次來往可掙不了幾個錢啊。”
“客官你有所不知,大一點的船造價可是不便宜,我們哪裏但凡有些大船的家夥,不是被那些做水鬼的家夥征用去了,就是被官府征用去了,這一征用就是沒了消息。
一過去問,就是沉了,或者就是什麽時候征用過我們的船,所以我們後來都是不用大船了,家家戶戶也都是這種小舢板。
我起先也是有兩條大點的船,一艘被征用了,一艘卻是翻了,後來我也就不再大船了。就一直用那小船了,雖然掙得錢少,但是勝在安穩。”艄公隻是苦笑地說道。
“哦,我聽說那些水鬼們被一群人除了去,這事情你知道嘛?你以後倒是不用擔心自己的大船被人奪了去了。”李見心漫不經心地說道。
“倒是聽說了,也不知道哪裏來的英雄好漢,隻是不曾見過。我家隔壁的阿牛說那風波寨和水鬼寨的幫主乃是被一個天上的劍仙除掉了的。不過我卻是曉得他們是被一群英雄好漢除去的,隻是可惜了沒有機會報答他。”艄公卻是微笑著說道,心中卻是打定主意,就等待會到了漩渦之中就將船顛翻。
“誒,船家,你說你要是遇到那個劍仙,你會怎樣?”李見心卻是玩味地笑道。
“我要是遇到那個劍仙啊,那小老兒我可要好好謝謝他了,他可是我們鎮子的大恩人,自從那兩個水寨覆滅之後,我們的日子倒是好過不少。”
“那我告訴你,我就是那個劍仙。”李見心說著便露出一絲自得的微笑。
那艄公一聽,心中登時一稟,這才發現任是風浪如何大,李見心都是坐的穩如泰山,身上卻是沒有半點被浪水打濕的痕跡。“你是那個劍仙?我卻是不信!”那艄公將信將疑地說道。
“那就讓你好好看看。”i李見心說著就站起身子,伸手並做劍指,一柄黑色的氣劍出現在他的手上,李見心路的這一手已經讓那艄公信了三分。隨即李見心便是出劍了,數丈長的黑色劍氣向著水麵劃去,艄公便看見這數十丈寬的水麵好似鏡子一般平整了起來,自己船頭處的河水好似在這一刻凝固了一般,沒有出現一絲波瀾。“現在你信了嘛?”李見心轉過身子對著艄公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那艄公登時腿就軟了,握著船篙雙膝跪倒了下來,磕著頭說道:“小老兒有眼不識泰山,差點就害了恩人。”
李見心連忙走了過去,將那艄公扶了起來,伸手撣了撣艄公的衣服,寬慰道:“船家,你好好撐船就是了,不要做那些小動作就好了,該給你的,我是一分都不會給你的。”
那艄公隻是惶恐地幹笑了兩下,“原來小老兒的動作都被劍仙你看到了眼裏了。”
“嗯,都看在眼裏了。不過我覺得你還有救,還沒有黑到骨子裏去。”李見心說著又在船頭盤腿坐下,“好好撐船吧,別想那麽多。”
“是,是,是。”艄公惶恐地應道,這才收斂了自己的小心思,隻是用船篙調整好方向,便賣力地劃了起來,再也沒有遇到什麽大的風浪了。
黃河的另一邊,李見心一行人下了船,那艄公卻是要走,便被李見心喊住了。“恩人,你喊小老兒什麽事?”艄公看著李見心還有些惶恐。
李見心對著艄公說道:“船家,你也年紀不小了。那樣的營生也不能做一輩子的。就像你之前說的那般,掙錢少了些,但是勝在安穩。無本生意雖然來錢快,但是終究是不太安穩。”李見心說完就掏出二十兩銀子塞到艄公的兜裏,拍了拍艄公的肩膀說道:“這是你應得的。”說著便領了老王他們走了。
艄公掏出自己兜裏的二十兩銀子,又看了看李見心他們的遠去的身影,兩滴豆大的眼淚滴了下來,隨即這艄公便狠狠地扇了一下自己的臉頰,才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說著便頭也不回地,將船篙一撐,小船登時就劃走了。
從此黃河多了一個度人為善,不收錢的艄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