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東廠的議事大廳之中，曹正修看著李見心還未僵硬的屍體正在大廳內踱步，站在一旁的曹十七對曹正修說道：“廠公，這件事要告訴一一嘛？”
“暫時不用，你先退下吧。”曹正修說著揮了揮手，曹十七道了一聲“是”便退了下去。
此時的東廠議事大廳之中就隻剩下李見心的屍身和曹正修了。曹正修伸手觸及到李見心凹陷下去的胸膛，運轉【陰陽神鑒】的真元渡到李見心的體內的經脈之中，卻是發現李見心體內的經脈之中還殘存著一些詭異的真氣能量。
“檢測到外來能源輸入……複蘇程序啟動，吸收外來能源中……”李見心腦海中的武學天賦係統自發運轉，此時的曹正修已經檢測了李見心的傷口，正要收回自己的真元，卻是發現李見心的屍身好似漩渦一般正在吸收著自己的真元。
“咦。”曹正修驚疑一了下，卻是發現自己並不能收回自己的真元，反而這體內的吸力卻是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徑直往李見心的體內流去。
見此異狀曹正修正要強自收回體內的真元，卻是發現李見心漸漸有了一絲微薄的心跳，血液也開始漸漸流動了起來，身體也開始回暖了。“好，既然如此那咱家也就你一番造化。”曹正修自言自語道，他早已到達天人化生境界數十年，體內的真元如同大海一般，早已經無窮無盡，自負是不怕李見心的吸收的。
隻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曹正修體內的真元消耗地已經越來越多了，此刻的他額頭上已經漸漸浮現出了細密的汗珠。“神脈，開！”曹正修口中說道，隨即一道貫通人體中線的青線浮現在了曹正修的體表之中，無窮無盡的天地元氣灌輸到曹正修的體內丹田卻是還來不及轉化成【陰陽神鑒】的真元便直接被李見心的身體所吸收了。
“複蘇程序已啟動百分之五十.……加大外來能源吸收，靈魂重啟中……”
“砰！”仿佛宇宙第一次的爆炸，李見心的靈魂在黑暗中開始凝聚，“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去哪？”這是李見心的一個念頭，這三個念頭李見心還沒有來的及找出來，便感覺無窮的痛感從意識表麵生了出來，這是支離破碎的靈魂意識被一點點粘起來的感覺。
“痛！好痛！”李見心的意識在識海中痛呼著，他已經忍受不了這樣的痛苦，無數的精神碎片正在他的腦海中胡亂地填充著，就像一個個破布在胡亂地粘起來。
“檢測到宿主意識即將崩潰……尋找解決方法……靈魂補全程序啟動，將以部分係統功能代替宿主記憶.……程序啟動中.……”
隨著武學天賦係統的靈魂補全係統開始啟動，李見心的靈魂疼痛已經大大緩解，雖然還是撕裂一般的疼痛，但現在的疼痛已經可以堪堪忍受了。
看著識海中的一個奇點在陡然膨脹開來，隨即第一片星雲在李見心的識海中綻放了開來，然後是塵埃形成了一個個星辰，一個個橢圓形的球體開始在自傳著，衛星繞著行星轉，行星繞著恒星轉，恒星繞著星係的臂旋開始旋轉，星係繞著宇宙開始轉。其實這一切都是在一瞬間就已經完成了，隻是李見心的注意力先放在了衛星，然後是行星，再是恒星，最後才著眼於整個宇宙中。
看著眼前這無窮無盡的浩瀚星海，李見心漸漸開始迷失了，迷失在這宇宙的洪荒景象之中，他已經漸漸想要擺脫掉自己意識得束縛，想要掙脫掉自己身為“人”的權利去化作這其中的一顆星辰，永遠容身於宇宙之中，共享這無盡的永恒浩瀚。
隻是李見心剛誕生這一個想法，隨即便想到了第四個問題“人？我是人？”
“人是什麽？”李見心在自己的識海宇宙中低喊了一聲，想要找到回答，他沒有想得到者無意的答案，但是在這一刻他卻是得到了答案。無數的記憶開始接駁了起來，群星閃爍，宇宙靜謐地歡呼了起來。
李見心在識海中遊蕩著，外麵的曹正修卻是早已經精疲力竭了，神脈洞開雖然不耗真元，但是轉換這樣磅礴的天地元氣卻是極為考驗肉身，曹正修已經不知道自己開啟神脈過了多久，一個時辰還是兩個時辰亦或者更多？曹正修不知道。
這神脈洞開的異象想必已經是驚擾不少武林中人，隻怕一一也是發覺了吧，曹正修如是想到，伸手擦去臉上的汗珠。
“十七，放我進去。”東廠門外的柳一一正同君莫白及秦朗過來了，正圍在曹十七的身邊。
“廠公有令，任何人不得進入東廠。”曹十七卻是伸手攔住柳一一不肯放行。
“義父他老人家莫不是在突破那天人合一的境界？”柳一一對著曹十七問道。曹十七曉得自己不太會撒謊，隻是板著一張臉點了點頭，又對秦朗說道：“秦大俠，這東廠周圍也有些宵小之輩過來了，倒是請秦少俠助我一臂之力。”
秦朗看著眼前略有些陰柔的曹十七，點了點頭，道：“好，秦某願助你一臂之力。”秦朗雖然不願意與東廠中人有諸多來往，但是也頗為敬佩這曹十七對曹正修的忠誠，倒也是願意幫上一把。
“曹十七，謝過秦大俠了。”曹十七說著便不再說話，隻是將目光看向了皇宮的方向，暗道這般異象隻怕宮裏的那位倒是不安了吧，廠公這次鬧出的動靜倒是太大了，不符合他這麽多年韜光養晦的做法。
“曹正修，出來說話！”卻是一道女聲傳來。
人群中分開一道隙縫，所有人的目光都是轉向了一個女子的身上，此人正是林洛雅。林洛雅她正是看倒東廠上空的異象，便趕了過來，正要過來一探究竟，卻是看到東廠門口已經是圍著許多武林中人，便出聲大喝一聲倒是引得眾人圍觀，隻是她卻是不惱火，她頗為喜歡這樣被人注視的感覺。
“一一，你們到我身後來。”曹十七看著街那頭的緩緩走來的林洛雅，又對柳一一說道：“一一，東廠的人手倒是交與你指揮了，這個你擅長。”
站在曹十七身後的柳一一點了點頭，道：“好”隨即又道：“傳令下去，持盾者在前，火器手在後，但凡上前者，殺無赦。”柳一一一下令殺氣盡顯，俏生生的小臉上滿是寒霜。
隨著柳一一的命令傳遞下去，東廠的廠衛調度也是開始了，一隊人持著五尺高的盾牌簇擁在前方，另一隊對人卻是持著一根黑乎乎的管子架在盾牌的凹陷處伸了出來。
“這是什麽玩意？”卻是人群之中的一個超一流境界的高手指著這根黑乎乎的管子嗤笑道。“這東西好生奇怪，看著是精鋼所製成的管子，但又沒鋒刃，倒是白白浪費了那些好鋼，隻是不曉得這東西到底是有什麽用，你說像唐門暗器吧，又是不太像，真不知道東廠的這東西有什麽用。”另一人說道，便伸手去摸這黑乎乎管子，隻是一觸即便收回手了。旁人紛紛向這人投去問詢的眼光道：“這管子倒是有什麽厲害？”
“沒什麽，隻是根管子罷了。”那人笑著說道。隨即便有更多的武林中人伸手去摸這黑乎乎的管子，人潮漸漸往這東廠的廠衛之中擠了出來。一時間這些盾衛的陣型便開始漸漸收攏了起來。
“誰再上前一步，殺無赦。”柳一一大聲地說道，語氣中滿是森然的殺機。她早已經沒有這般動怒了，在她的生命中有兩個重要的人，第一個是李見心，第二個便是她的義父曹正修了。如今她的義父曹正修“突破”在即，正是危急時刻，她卻是不能讓這些武林的烏合之眾來攪和了自己義父的好事。
人群中大多是糙漢子，看著柳一一這緊繃的俏臉，紛紛打趣道：“這小娘子生氣起來倒是頗為好看，倒是不曉得嫁人了沒有。”
另一個人想必與此人是相熟之人，開口附和道：“老王，你要是饞得狠的話，就將這小娘子搶回去唄。”
“是及是及。”老王說著便將此人拎著向東廠廠衛的方向扔了出去。“砰！”一聲槍響，一具屍體倒了下來。不知道是因為這黑洞洞的管子發出的聲音還是因為屍體的出現，眾人一下子沒了聲息，仿佛一個個都被掐住了脖子。
血泊中的你是人喉嚨已是被打掉了一截，一塊碎肉掛在一旁，潺潺流水一般的鮮血蔓延開來，一雙瞪大的眼睛彰示著他的死不瞑目。
黑乎乎的管子冒出一縷硫磺氣息的青煙，蔓延了開來。“妖法！這是妖法！這妖女會使妖法！”人群中不知道誰喊了一身，人群便向退潮一般嘩啦一聲就往後退了幾步，隻是擠在街頭的另一半看著東廠。
“烏合之眾終於走了，這下倒是可以讓我進去了吧。”林洛雅在曹十七的三丈開外看著曹十七說道，臉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隻是身後的九頭鳥異象卻是開始飛騰了起來，好似活物一般發出陣陣哀鳴。
“鬼車鳴鳴，聲如泣血，好似嬰啼。你是飛凰樓樓主林洛雅？”曹十七看著林洛雅略微有些緊張道。
“不錯，本座自然是林洛雅。這下可否讓本座進去了？”林洛雅笑著說道，隻是眼神中滿是威脅之意。
“秦大俠還請幫我掠陣。”曹十七對著秦朗說道。隨即便站了出來，一柄黑刀破空而出直向林洛雅而去。
“不錯。年紀輕輕就有這般修為，倒是不錯，隻是緊緊是不錯而已。”林洛雅口中說道，隨即拂動長袖，衣袖漫卷便將曹十七的這一招破了去。林洛雅早前發家乃是靠著自己姘頭的武學開始的，隻是慢慢地她卻是走出了自己的路，這雖然簡簡單單的拂動衣袖卻是包含了唐門收暗器的手法、龍虎山的袖裏乾坤、丐幫的金絲纏瓜手等多種技巧，雖是簡單的一招，但也不愧是天人化生境界的宗師境界。自從她進入到這天人化生境界之後，她便極少行走江湖了，但這麽多年的積澱下來，誰也不曉得她走到了何種地步。
曹十七雖然被輕描淡寫地破去了這一招，但他卻是絲毫不氣餒，隻是依靠著極快地速度於林洛雅遊鬥著，三十招之後，林洛雅已是瞧出了這【夜行刀法】的路數了，便不再猶豫，隻是以手做刀使了一招夜行刀法破去了曹十七的黑刀。局勢急轉直下，曹十七頃刻間便落入了下風，五十招之後便陷入了苦苦掙紮的境地了。林洛雅單手成爪扣向曹十七的麵門，便要將曹十七擊潰了。卻是一柄紫色刀破空而出。
刀未到，人已至，秦朗一腳踹開曹十七，便與林洛雅交手了起來。才去舊敵，又逢敵手，林洛雅一時解決不掉秦朗，不由得有些急了，看向秦朗問道：“你是何人？江湖上何時出現了你這樣的高手。”
“在下秦朗，特來向林樓主討教幾招。”秦朗口中說道，手中的紫電刀卻是不停，一刀快過一刀。
“秦大俠，倒是莫要自誤，你若是現在退開的話，本座對你於東廠勾結的事情可以既往不咎。”林洛雅一掌逼退秦朗說道。
“哈哈哈，真是可笑。林樓主這般冠冕堂皇堂皇之詞秦某是萬萬不敢說出來了，秦某隻想問問林樓主手上有著那麽多無辜女子的冤魂晚上還能安睡嘛？”秦朗說著便使出一招【紫電橫空】，一道紫色的雷霆從刀身迸出劈向了林洛雅的身上。林洛雅能走到這般地步自然不是秦朗幾句話就能勾動心神的，反手劈出一道劈空掌，一道炙熱的氣勁就同這紫色的雷霆勁氣碰在了一起，隨即便湮滅了下來。
三十招之後，秦朗心中豪氣正生，他倒是第一次同今天這般放開手腳，之前他與張鳳舞交手尚且念及兄弟之情，第二次同曹十七交手倒是有曹正修在一旁虎視眈眈，而這一次他卻是完全放開了手腳，整個人正在飛速地進入到天人化生境界的交手狀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