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情根深種
下午,君莫白悠悠轉轉地醒來,便看到坐在自己床邊的母親,當即便知道自己喝醉了,擦了擦自己嘴角不存在的口水,連忙爬了起來,跪坐在床上對著君夫人調皮地笑著,想要逃掉那頓責罵。
記憶中的責罵沒有到來,隻見君夫人伸出手緩緩地拂過君莫白姣好的臉龐,君莫白看著自己母親有些仿徨的眼睛,有些害怕地低聲問道:“娘親,您怎麽了,莫不是我惹您生氣了?”
“沒有,娘親隻是一時感慨而已,想當初你不過小貓大小…”君夫人說著比劃了個手勢,“一轉眼間,你便長得這般大了,倒是像極了娘親小的時候,娘親看到你這般大,一時有些感傷罷了。”
君莫白聞言有些許害羞,拉下君夫人在自己臉上的手握在手心裏說:“娘你怎麽突然說這個?”
“年紀大了,就容易想七想八的。我還在想等你出閣的那天,我該有多老了……”
君莫白拉著君夫人的手晃了晃,撒嬌道:“誰說娘年紀大了,你和我走在街上別人都以為你是我姐姐呢。”
君夫人抽出手來,刮了下君莫白的鼻梁說道:“你倒是嘴甜,餓了吧?”
“餓了。”君莫白脆生生地答道。
“你等會,娘去給你拿你最愛的銀耳蓮子羹去。”
“好叻!”君莫白乖巧地說道。
銀耳蓮子羹是微微熱的,銀耳入口即化,蓮子隻是用舌頭一砥便能用舌尖碾碎,好去細細的品嚐那軟糯的味道,依舊是熟悉的味道,是自己每次喝醉後娘親親手做的味道,君莫白吃著羹,心裏如此想著。
銀耳蓮子羹不是很多,卻剛好夠君莫白飽腹。君夫人將羹盅收好,對著君莫白說道:“你不要亂走你動,等我回來給你梳頭。”隨即便將羹盅收好,送到了廚房去了。
銅鏡前,散著頭發的君莫白乖巧地坐著,當真是一個絕美的淑女。君莫白瞧著鏡子裏的自己,君夫人也忽然彎腰將頭和君莫白放在一起,倒也真像個姐妹一般,君莫白隨即道:“娘,你瞧,鏡子裏的你可不是還要比我精致些?”
君夫人直起身子來,拿過一隻牛角梳,先是撫了撫君莫白的烏黑長發,然後又用牛角梳子細細的梳了幾遍,直到頭發極為柔順沒有絲毫毛躁才罷,隨後又將君莫白的頭發分了三股,結鬟於頂,用一根玉釵釵住,其餘的頭發則是順勢披下。君莫白隨即好奇地問道:“娘親,這不是你最寶貝的釵子嘛?怎麽今日就給我了?”
“這釵子,本來是你外公準備給娘的嫁妝,不過你也大了,也是時候找個如意郎君了。等你出嫁了,便也要學會自己如何梳妝打扮了。”君夫人幽幽的說道。
君莫白聞言兩眼一紅,當即轉過身來抱住君夫人的腰,臉貼在君夫人的腹部上說道:“娘,我不嫁,我不要離開你和爹爹,我出嫁了那便再也沒有人陪娘和爹爹了。”聞著君夫人身上的氣息,君莫白剛剛的心慌全都消失了。
君夫人聞言心想自己女兒還有些許良心,關鍵時刻還知道心疼爹娘。但戲還是要演的,隨即話鋒一轉說道:“但你最後還是要嫁娶的啊。”
“不嫁,不嫁,這輩子都不嫁!”君莫白兀自抱著君夫人的腰說道。
“遇到喜歡的人也不嫁?”君夫人一挑眉,手撫在君莫白的後心道。
“這個…這個…遇到喜歡的人也不嫁。”君莫白略一遲疑,君夫人便察覺到自己女兒的心跳快了幾分,當即心下便明了了幾分,自家女兒怕是有意中人了。
“當真?”君夫人在問道。
“娘親你別問了。”君莫白說著,腦海裏卻想起了李見心的損樣,臉蛋一下子便羞得又紅又燙。
“說,你看中了哪家的公子?莫不是城西的王家公子,還是城南的張家公子?這兩個男娃雖然長得俊氣,但…”君夫人還沒說完,當即便被君莫白打斷道:“娘親你別說了,不是他們,別說了,我羞得慌…”
“既然不是他們那是誰?”君夫人問道。
“……”君莫白沉默了良久,頭在君夫人肚子上蹭著說道:“娘親,我求求你你別問了…”
“你別把頭發弄亂了,那娘親我可真的要發脾氣罵你幾句了。”君夫人語氣一變,沉聲說著,隨即聲音又一軟說道:“傻女兒,你倒是喜歡哪家的公子啊,還不說出來讓娘親給你出謀劃策一番,想當初你爹爹那般不解風情的魯夫子都被我折服了,你這般單純可愛,哪有娘親當年半分厲害,莫要讓人騙了,我的傻姑娘。”
君莫白聞言心中一喜,但仍是極羞,發出蚊子一般的呢喃聲小聲地說道:“是李公子。”
“是誰?張公子?”君夫人高聲說到。
“李公子,娘親。”君莫白聲音稍大了些。
“城西的齊公子?”君夫人聲音又高了一調問道。
君莫白這才知道自己娘親在逗趣自己,隨即輕輕地捶著君夫人的後背,有些又羞又惱地說道:“娘,你就知道逗我玩,不理你了。”
君夫人拍了拍君莫白的後背,安撫著君莫白說道:“傻閨女,你害羞什麽呢?這又沒外人。”
“他之前也是這麽說的。”君莫白抱著君夫人的腰說到,說著將頭埋得更深了。君夫人這才知道自家的女兒沒救了。
“傻閨女…”
“娘親你別這麽說了,人家羞啦--”君莫白抱著君夫人的腰間當即要晃了起來。
“我問你,他知道你喜歡他嘛?”
“不知道,我比他大四五歲,我不太敢說出口。”
“唉…”君夫人悠悠地歎了口氣說道,“你若是早些說的話,娘親還能幫你出出主意,隻是你今日說的話,娘親那注意便是不大好使了,今日他們二人曉得了你爹爹是丐幫幫主,肯定怕累及你爹的名聲,定然不會久留,說不定當夜變要走。”
“娘親,那我該怎麽辦呢?”君莫白急得鬆開了環在君夫人腰間的手,抬起頭來看著君夫人說道。
“這個辦法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就看你舍不舍得下臉。”
“什麽辦法?”
“當真要聽?”
“當真要聽。”
“好,那你便莫怪你娘狠心了。你待會,詳裝和我吵一架,到了晚餐之後,便離家出走,隻帶幾身衣裳,銀子莫要帶太多,然後你且在牆角候著他們二人,成不成到時候就看你自己了。”
“娘親…”
“怎麽了?傻閨女。”
“我舍不得你。”
晚飯間,隻有武天豪一人作陪,和秦朗喝了幾杯酒,倒是不見君夫人和君莫白,秦朗問了一句,武天豪笑著解釋道:“內子和小白鬧了些別扭,倒是在房間裏吃罷,不管她們,來喝酒。”
飯後,秦朗李見心二人果真提出辭行。秦朗對著武天豪說道:“武幫主,秦某實在是有冤案在身,不敢累及武幫主名聲,索性今日提出辭行,多謝這兩日的照顧。”
武天豪看著秦朗李見心二人說道:“武某懂,那我便不多留二位了。待到秦少俠自證清白後,那再來府上好好醉上一場。”
“一定。”秦朗應道,說罷,和李見心二人一躬身,隨即便出門而去了。
二人一出門,走了幾步來到巷子旁,卻見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悄悄地鑽了出來,差點和李見心裝了個滿懷。
“君姑娘?”李見心看著來人詫異的問道。
“這都被你認出來了?”君莫白解掉臉上的蒙麵布看著李見心說道,“誒,對了,你們怎麽走了?幹嘛不多留幾日?”
“秦大哥尚有冤案在身,不肯累及武幫主,所以我們便辭行了,待到我們二人沉冤得雪,我們再到君府上來叨擾君姑娘。”
“哦——”君莫白聞言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對了,君姑娘你這般模樣打扮,莫不是因為你娘逼你相親,你這才離家出走的吧?”李見心問道。
“這…都被你發現了?”君莫白強忍著尷尬說道。
“君姑娘你還是回去吧,免得你娘傷心,母女間總是一條心的,你離家出走她肯定傷心地要緊。”秦朗勸道。
“不打緊的,我給我娘留了字條,正巧碰上你們了,我們一起結伴而行吧,相互之間而有個照應。”
“這個不太方便吧,畢竟男女有別。”秦朗說道。
“我才第一次出來,你們便好心帶上我吧,要不然待會我爹爹追出來,我又得被逼著去相親了。”君莫白說著露出了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秦朗一看隨即想到權且就當帶著君莫白散散心,等她心情好了再讓李賢弟哄她幾句,把她哄回家便好了,當即便應允了下來,三人結著伴,走在夜空下。
君府的閣樓裏,君夫人看著君莫白同李見心秦朗二人遠去的聲音,流下了一行清淚,低聲地啜泣了起來,武天豪挽過君夫人的肩膀,將她拉到自己的胸前,輕聲安慰道:“婉兒,女兒大了,該有自己的生活了。”隨即沉默了許久,又說道:“要不我去把她追回來吧。”
“算了,天哥,讓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