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擊殺
回去后我一直內心不安。
因為我不知道皇帝的病怎麼會好，如果謝玹治得好皇帝的病為什麼沒有早一點治好他呢。
不過謝玹對我說要我只待十日後進宮給皇帝治病就好，一切他自有安排。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該現在跑路。
雖然我在大殿上為了不叫皇后抓住他的把柄而信誓旦旦地做了擔保，但我覺得我現在跑了也不違背什麼倫理道德，畢竟也算是讓他多活了好幾天。
我心裡有些拿不定主意，我決定去後園子練劍。
他家的後園子還真是不錯，還有一顆桃樹，只是看著沒幾年樹齡，瘦瘦小小的，不像白雲觀後山的那棵一落花滿天滿世界都是花瓣。
我抽出劍，在那樹下耍了開來。
師傅對我說，練比劍者大方無隅，大器免成。我知曉師傅要我將這劍練的穩堅敦柔，但那樣的劍怎麼能殺人？我要練的是可以報仇雪恨，能殺了仇人九族的劍！
我越練劍氣越狠戾，越反覆無常，我漸漸控制不住，內息翻湧奔騰！
我正感覺熱血上涌，突然一隻手握到我手上來，將我的劍氣扭轉回來，他以劍式帶我，按著他的劍勢我的內息漸漸平穩。
那雙手有些涼，我知道，是謝玹。
只是，他怎麼會我的劍法？！
一套劍法結束，他將我的劍收入劍鞘，直接將劍奪走。
「你……」
「你師傅教你這套劍法本是為了保你命門護你心脈，叫你修身養性，你卻將劍法練成這個樣子豈不負了她一片心。」他看著我冷冰冰地說。
「？？？」我剛想要質問他怎麼會耍我的劍，他卻先發制人？他是一貫會堵人嘴的。
但是，我越發覺得他像個迷，怎麼他什麼都知道？
「你這樣練劍就不怕走火入魔。」他雖然說了一個問句，但聽起來卻不像在問我。
呵，我白雲觀一霸怕個鏟鏟，走火入魔又有何懼，我做事心中具是有數，太小看我了罷，我不能輸，
「咳，」我清了清嗓子，質問道，「你怎麼會……」
「我看這劍，你還是不碰為好。」
說完他沒有給我一絲機會，提著我的劍轉身離去。
…………
他一天什麼態度？！我……我現在就想殺了他，差點氣死我！
我鬱悶了兩天。
這些日子，果然他再沒給我劍，這下我想跑路也跑不了。
他雖束住了我的劍，卻束不住我的靈魂，我還是每天去後園子練劍，拿著我削尖的一個小樹棍兒……
我在心裡暗暗發誓，叫他等著，有一天我必定要打他。
這天我還在拿他做目標給自己鼓勁兒在後山練樹棍兒，忘泉來找我告訴我謝玹叫我出門去，我就知道這丫頭天天做耳報神看著我，人家一有吩咐，她必能找到我。
「他叫我出門兒幹嘛！」我十分沒耐心的說，手裡還「倏倏」地甩著小棍兒。
「主子說要帶姑娘見一個人救姑娘的命。」忘泉著急道。
「？？」謝玹這傢伙倒什麼都跟人說。
忘泉許是看出我的想法，笑道，「主子早料到姑娘不會乖乖跟著我走，必定會問的。快些吧，姑娘，救命要緊啊！」
我十分無奈，趕緊將樹棍兒藏起來，收拾一收拾跟出門去。
大概是要去很遠的地方，我們又坐著同一輛馬車。
我猜想忘泉肯定交代了我練樹棍兒的事，又有些怕謝玹那冷冰冰的眼神，便不敢多言語。
但不知道為什麼，看他那副漂亮冷漠，又默然端坐的樣子，我又忍不住的想開口說話。
「我們……去見誰呀？」我確實好奇，誰這麼大本事能救皇帝？現在自然是救了皇帝才能救我的命。
謝玹倒不似平時冷冰冰的，不過我今天又沒做什麼招惹他，他這臉色看著也確實好點。
「妙手醫仙。」他淡淡答到。
「額……」我知道了，去給我找假師傅去了。
「你豁命保證。」他看著我，「就不怕我救不了你。」
「不怕。」我隨意答道，「我膽兒大。」
怕什麼，我又不是沒想過跑路……而且那天情況危急，我總不能那天就把腦袋掉了吧。
我看見謝玹的眼神特別像那天撒開我手的時候，像有什麼東西被澆滅了似的……總是問問題，卻又不像是在問我，我真搞不懂他，我做事一向是心裡有數的他根本不懂。
他又不理我了。
不理拉倒。
我掀開窗幔，看著外邊的景色，竟已經走出城去了，慢慢的要往山間的野路去了，這「師傅」何許人也，竟在這荒郊野外的？
我正想著，突然馬車一晃，馬長嘶了一聲！從窗口看到兩旁竄出不少蒙面人！
我窗幔一放，看向謝玹。
謝玹按住我手臂，示意我不要妄動，自己卻出了去！
馬在不安的顛動，馬車也晃蕩不平，我仔細聽著，外面已經有了兵器碰撞的聲音。
我不能坐以待斃，可是此時出去不知會不會拖了謝玹的後腿。
我從窗口向外看去，卻見蒙面人越來越多，看來幕後的人是做了讓我們必死的準備……
我們？如果，是我呢……如果是有人不想讓皇帝活想讓我死呢，那我不能讓謝玹一個人去應付！反正我是個冒牌神醫……哎，死就死，我運氣好的很！
我跳下馬車去，一個蒙面人的刀正好飛過來，我一腳踹開！又赤手空拳勉強打了幾個，湊到謝玹身邊去。
謝玹手裡提著劍，已是應接不暇，身上也掛了彩，而一眾隨從也是傷亡慘重。那蒙面人如此看來竟有數十人。
呵，殺我們兩個，竟費得如此干戈。我心裡不禁嘲諷，還真是一群窩囊廢。
無劍在手，我也不能奈他們何，只能費力去擋。但謝玹護我周全，竟以一劍擊殺十數人，隨從也與蒙面人兩敗俱傷。
突然，謝玹不敵腹背夾擊被一刀劃開了右腹，餘下的人瞬間圍攻上來，我擋上去連防且攻謝玹卻還是被劃了刀子。
謝玹又接連揮劍斬殺數人，一蒙面人由著其他蒙面人人牆掩護舉刀衝上來，我雖格擋，可他還是一刀穿了謝玹的肩膀。
「咣當」，謝玹手中的劍應聲而落……
我心上一緊。感覺腦袋突然湧上來一股血氣，身上內息流竄，整個人都戰慄起來。
我伸手去拾謝玹的劍，謝玹卻突然拉住我的手臂，我看向他，他那麼漂亮的臉上居然沾染著血跡，他的眼中的冰像是碎了，滿眼的急切想要阻止我……
他張開嘴，要說什麼，不過我沒有給他機會。
劍握在我手裡。
他只能由我來殺。現在，你們都得死。
我提起劍，一劍刺穿讓謝玹落劍的人！我心中有什麼被關著的東西像是被放了出來，我感覺手中的劍不再受我的控制！它在受我曾經隱隱藏著起來的一絲意識控制……
我不斷揮劍落劍！我看見白色的衣裙上很快濺滿了血，我看見謝玹同我並肩作戰可他遍體鱗傷，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砍到我划傷我，我只管不斷地將紛紛湧上來的惡人斬殺！
我感到我終於與我練的劍法合二為一，但這劍法卻不再受我控制，我感到我體內的內息作亂，血氣翻湧，可我顧不上。
今天，謝玹必須活。
他們，必須死。
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我殺死了最後一個人，我感覺我的眼裡都是血，世界都變成了紅色，意識漸漸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