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章

  「沒有呢。快去吧。」英天指給艾美方向,自己繼續往上走,來到港口方向看到了巴洛克先生正在和村裡的醫生交談。


  「巴洛克,是該把一切說明的時候了,對嗎?那個女孩子的父親還活著,而且現在就在我眼前,難道不是嗎?」醫生一臉嚴肅地說。


  「不要管這麼多,我希望她的母親都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她。現在不是你出現的時候,當時我就已經將她拋棄了的,為什麼現在你卻……」巴洛克有些激動了。


  「那……難道你不知道艾美的事嗎?」


  「知道了又怎麼樣。而且,我是個不負責的父親……所以我要離開這裡。」


  「但是,艾美曾經說過,她是非常尊敬建築家巴洛克的。」


  「建築家嗎?……我對名利沒有什麼興趣,因此你也不要多管閑事了。」


  一頭霧水,標準的一頭霧水,英天一頭扎進去想要問個究竟,但巴洛克也乘機順水推舟「啊!開通儀式不是要開始了么?我走先。」於是轉身開溜,只有醫生氣憤地望著他的背影道,「這個可惡的傢伙!」


  大橋的開通儀式終於如期舉行了,參加的人們都歡天喜地,英天一行也加入到狂歡的隊列中,但巴洛克與醫生的蹤影卻怎麼也看不到。


  一夜狂歡之後休息,新的一天到來了。


  為了弄清楚巴洛克和醫生爭執的原因,英天徑直來到巴洛克的家中,剛走到門口就見巴洛克家裡的助手氣沖沖地跑了出來,重重一聲扣上門,大喊一聲,「真是可惡,我不幹了!」


  推開門,就看到巴洛克一臉的不快,英天連忙打招呼。


  「是你們啊。」巴洛克還是陰沉著臉色,雖然招呼還是彬彬有禮。


  「助手辭職了?」


  「是啊,真是的,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一點耐性都沒有!再也不要那些半途而廢的人來當我的助手了……但是,誰來為我作飯呢?我要吃飯卻不會作飯,這整座山中就只有我一戶人……」說著說著,討論的主題就偏移到了吃飯問題上,巴洛克開始的不高興現在成為了對吃飯問題的擔憂,突然那他眼睛一亮,隨即淺淺笑起來,「算了算了,看來又要到醫生家裡去騙吃騙喝了。」


  「啊哈,那麼看來我們今天在你這裡討不到晚飯的便宜了。」英天笑說,「那麼我們還是告辭吧……」


  離開巴洛克家給醫生通個氣吧,即使是不能得到什麼新的信息,讓他多煮上兩茶缸米迎接等會飢餓的巴洛克也好。於是大家來到醫生家中看到了醫生,「喂,醫生,巴洛克的助手好象被他氣跑了呢。」


  「什麼?助手跑了?」醫生停下手中的活計看著英天,但馬上就不以為然地點頭嘆氣,「唉,又是這樣,這個只做了半年……他真是的,我想他一會就該跑來吃我的了……」


  「呵呵,你還真了解啊,他正巧是這樣說的。」英天聽到醫生那麼說,覺得太搞笑了。


  「每次都是這樣……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了。……」醫生也苦笑,不過他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拍大腿,「對了對了,這次可能是那個女孩子的機會。」


  「機會?」英天繼續一頭霧水。


  「那傢伙到這裡來,那麼就可以很自然地和艾美見面了啊。真是辛苦你們,還特地給我送消息來。」


  從醫生家出來,大概是因為瑪麗貝魯還沒有餓,居然沒有聽到她的抱怨。那麼在肚子餓之前,到大橋那邊看看,換個晚餐口味也好,幾天同樣的椰子魚讓他們的胃口有些敗了。


  勇者們來到大橋,還真是挺「立派」的建築哦,三色瓷磚很鮮亮地把湛藍的海水反襯得更柔和清澈,大橋上川流不息的人們都讚歎著這新橋的實用和華麗,加給那個奇怪的設計者巴洛克。


  通過大橋,來到的村子是那麼的熟悉。原來真是格林弗雷克村啊,還記得那令人傷感的愛情故事,主角是琳達和貝貝。那場灰色的大雨里獃獃站著的情侶、貝貝的離別……這一切好想都還才剛發生過的一樣,但是卻已經過去了很長一段時間了,真不知道他們現在如何。


  村民們說伊萬最終與琳達成婚了,並生下了一個叫做艾培(エペ)的男孩子,但是他們的家庭並沒有因為孩子的出生變得幸福起來,最後琳達終於離開了父子兩人,聽說到了東北一個修道院作了修女……


  來到伊萬那所豪華的大宅子後面的藥草庭院,鮮艷的花草宛如當初,伊萬和自己的兒子,以及貝貝的父親正在勞作。


  太陽和疲憊讓伊萬覺得有些干不下去了,他擦一把汗,「好累,真太累了。還是回去休息一下吧。」這時候艾培的影子閃進他的眼睛,「……艾培還在這裡,我看來得悄悄溜走。」


  英天沒有打擾他們,於是悄悄退出門,剛出來就看到伊萬和艾培一前一後也從院子里跑出來,艾培滿頭大汗,小手滿是泥土,連聲叫著父親,「等下父親,工作還沒有做完呢,草都還沒有除去。……」


  「並不是我不想做,但是今天的事情應該到此為止了,剩下的是明天的事。」伊萬見跑不掉,只有把任務往第二天推。


  「什麼明天啊,今天的事情都還沒有做完呢。都是因為你總是這樣,母親才會生氣離開的。」艾培看來有些生氣。


  「我知道,我明白,你不要這樣大喊大叫,明天我一定會全部完成的。」伊萬說著,瞅艾培還沒有反應過來,轉身趕緊跑開了。跟著他悄悄來到村西的小屋裡,伊萬一個人蹲在裡面發獃,不便打擾的英天也就只有離開了。再來到伊萬家的廚房,兩個笨拙的女傭把料理做失敗了,正商量把失敗的料理用來喂狗。跟著來到庭院,她們果然那麼做了,「打小報告吧」,決定了之後英天就往伊萬的小屋而去,走到不遠突然聽到屋子裡有男女低聲交談的聲音,聽那聲音應該是女傭卡婭和伊萬。


  「我對現在的生活非常滿足,所以說還是算了吧。」伊萬說。


  「這並不是僅僅為了你,也是為了我。」卡婭突然提高了聲音。


  「但是在那個家庭中你已經非常富裕了,你還有什麼不滿的呢?」


  「……」


  「我已經很平靜了,落到現在這樣的地步,我知道這都是我的錯誤……咦?什麼,你還把這破爛玩意戴著嗎?」伊萬突然發現卡婭還戴著那個熟悉的項鏈。


  「你居然說是破爛?太過分了。這可是你小時候交給我的呀?」卡婭有些不高興,她撫摩著項鏈,輕輕地,一次又一次。


  「是嗎?」伊萬說,「……都已經這麼舊了,你還是把它還給我吧。」


  「不要!我就要它,因為是你那時候給我的啊。」卡婭說著,像生怕伊萬搶走它一樣,趕緊跑開了。


  「唉……」伊萬長長地嘆氣。


  藥草庭院里現在卻鬧得不可開交,那隻吃了料理的可憐小狗倒在了地上口突血沫,氣息懨懨快不行了,從料理引發的情況和綜合情報看來,初步可以排除拉姆和天道茜的作案可能,真兇還隱藏在黑暗中。傭人們七手八腳地把小狗抬進了屋子,服下解毒藥之後,讓大家欣慰的是小狗很快就好多了,這個可憐的小傢伙慢慢恢復了精神,開始搖著尾巴表示它的親昵。女傭們七嘴八舌繼續討論可能的情況,看來果然是食物中毒了。做飯的一個女傭突然想起了什麼,突然往廚房跑去。


  「卡婭!」女傭對著卡婭大聲質問,「這個料理的配料是你叫我做的吧?但是現在發現它有毒,你怎麼解釋?」


  「這……」突如其來的情況讓卡婭有些驚慌,她想了想,「可是這是我母親教給我的秘方啊。」


  「哦,真是了不起的母親啊,」女傭變得很不客氣,「居然教給女兒作這樣的料理。」


  「你這是什麼話。」對母親的侮蔑讓卡婭非常憤怒,但是這樣的情況解釋才是必要的,她想了想卻不知道怎麼反駁,「這……這只是你的猜測吧?」


  「我的猜測?就是因為你的料理,老爺現在才卧床不起。」女傭突然又想起什麼。


  「住口!」卡婭終於發火了,無端的指著和平白的冤枉令她剛才的一聲怒喝幾乎嚇破了女傭的膽子,而在這一聲之後她終於讓女傭明白了在這個家庭里的身份高低。卡婭繼續說道,「你如果敢再亂講一個字,就從這個家裡滾出去!今後我再也不想聽到你用這樣懷疑的口氣和我說話,哪怕只是一點,你聽到了嗎?」


  「是的……」女傭戰戰兢兢地退了出去。


  英天在門邊聽著這一切,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女傭退出房門后他就打算進去問問,剛一轉,卡婭正巧卻要從房間里出來,兩人撞到了一起,大家都沒有注意到卡婭懷裡掉下了一瓶小小的液體。


  「呀……」卡婭對英天抱怨,「今天真是倒霉,沒什麼事情了,要在人家屋裡進去進來的,真是……快讓開!」完全忘記了英天他們的卡婭急忙走開了,英天這時發現了地上的瓶子。來到上樓找到那個女傭並把那瓶液體遞給她。


  「這,這不是卡婭隨身所帶的小瓶嗎。如果沒有錯的話,這就是他做壞事的證據!我現在就去檢查一下!」說著女傭拿著瓶子急忙忙下了樓,大家一起來到狗舍的房子前,有懂分析的人鑒定,這確實是一種毒藥。萬能的上帝啊,一名年老的廚娘念叨著,罪過,不停在胸口划著十字。


  「我要去告訴主人這一切。」年輕的女傭小聲但是堅定的說,她不可動搖的態度讓許多人慾言又止,轉而改作一種默默支持的注視。


  大家默不作聲地跟在英天和女傭身後,大家來到了餐室,主人卡薩德魯高興地邀請大家坐在一起用餐。


  「呃,不用了。」英天搖搖手婉拒,然後看著女傭。


  年輕的女傭漲紅了臉站了出來,大聲說,「主人,這裡面有毒!」在說出第一個字以後,她就完全放鬆了。卡薩德魯對突然而來的事件打斷自己的就餐感到十分震怒,但是更震驚的是在這麼多人前女傭的行為差不多是在詆毀家族的名譽。


  「你說什麼!不要胡說八道!」卡薩德魯喝道。


  「是卡婭,她在你的飯里下了毒。」


  「住口!你給我馬上回廚房去!」埋著頭一直裝做沒有看見的卡婭終於怒不可竭。


  「不!我有確鑿的證據!就在這裡。」女傭緊緊抓住小瓶子,彷彿抓著的是裝載自己的全部勇氣的容器。


  「咦!這不是卡婭給我裝葯的小瓶么?」卡薩德魯發現了瓶子眼熟的原因。


  「這裡面不是葯,是毒藥!你的身體之所以長期都不能康復,就是因為被這毒藥所侵蝕了!」女傭勇敢地迎接上卡婭的目光,不退不讓。


  「真的嗎?卡婭。」卡薩德魯看著女傭的神情,多少感覺到了些什麼,他轉頭看著卡婭的眼睛,「難道你真的一直給我吃的毒藥?而且……剛才也是?」


  卡薩德魯的眼睛突然噴出火來,怒目圓睜。


  「不要誤會,這個小瓶雖然是我的東西,但是我絕對沒有放毒藥啊。」卡婭的辯解變得蒼白而無力,是因為了卡薩德魯的威嚴,還是因為她自己的心虛呢?

  場面頓時凝固了,所有的人都忘記了自己究竟是什麼身份,大家都好象呆了,只等著什麼發生,而突然解開這個被封閉的僵直世界。


  「卡婭,你就站在那裡不要動,我來了。」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伊萬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了。


  「你有什麼事嗎?」卡薩德魯說,「但是現在正是緊要關頭,你不要妨礙我。」


  「是的,這裡與你沒有絲毫關係,你快離開這裡。」卡婭有點急了,只想把伊萬支走。


  「不,有關係。」伊萬對卡薩德魯說,「讓你生病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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