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章
「啊啊,生活太無趣了!」
「喜歡的舊番和漫畫全看完了。能看的新番每個星期2集、漫畫每星期2話,塞牙縫呀。」
「新的歐美大片一年到頭也沒什麼科幻大作,勝者即是正義之後也沒什麼有趣的日劇。」
「新出的古墓麗影9、海賊無雙3、DOA5、獵魔人3、天諭、天涯明月刀倒是挺有興緻的。可是,7年的老爺本現在新出的遊戲一個也玩不動呀!!!」
「唉,我為啥就這樣窮呢,真是實足的一個苦比呀。」
莫小北無力的趴在他那間僅僅10平米的單人間地板上。
這是一間每月400元的小單間,沒有空調的向陽房子。
欠債必還。
嗯,是向陽的,很「向陽」。
莫小北租住在一間3樓的居民樓中。本來3樓對於一般的現代城市樓房應該可以說是個不錯的樓層了。
可是莫小北住的這個地方二十年前還是都市周邊的一個小村落,隨著城區擴張才將這個長嘴村改成了長嘴社區。而他租的這棟居民樓原本也只是農村中標準的自建3層小樓。
額,沒錯,3樓已經是頂樓了。
莫小北每天除了要面對直射進來的充沛陽光外,還要接受來自樓頂烘烤的騰騰熱浪。
在這個華中以夏季酷熱聞名的城市,莫小北只能開著據說能夠帶來鴻運的鴻運扇,臉貼著地面的瓷磚略微找到一絲慰藉。
生活早已把他打磨成了一個不太愛乾淨的成熟男士,但是唯獨身下的這「一方凈土」是幾乎每日都要稍作清潔以供他消遣人生之用的。
莫小北的朋友舒仔曾經問過莫小北,「為什麼你不去租一間陽光不那麼強烈的房子?」
莫小北的回答是:「我曾經在廣東租過一個300塊每月的房子,那個房子比現在的大不少,而且自帶廚房,唯獨就是一年四季幾乎不見陽光。
在我租住的那一年裡,我就感覺自己成了一個生活在黑暗中的暗之遺民。所以我渴求陽光。
你知道這邊城市工資待遇不咋地,房子的房價可比北上廣還高。我現在租的房子在這邊已經是最便宜的了,要麼就是這種陽光特充沛的,要麼就是那種陰冷潮濕不見光的地方,所以我選了這裡。」
當時舒仔皺起眉,給了懶洋洋的莫小北一拳,「你也畢業好幾年了吧,就算沒賺什麼錢,每個月多交兩三百房租換個稍微好一點的房子總是沒問題的吧。何必要這麼跟自己過意不去。要不是我那邊不方便,本來同你合租是挺好的。」
是的,要住在舒仔那邊並不方便,因為和莫小北這個單身王不一樣,舒仔是一個有女朋友的人,而他也自然是和女朋友住在一起。雖然莫小北一直認為舒仔的對象並不漂亮,但舒仔的觀點則是「有老婆總比沒老婆好。」莫小北雖說並不能認同舒仔的觀點,倒也不好再說什麼,何況還是未來可能成為嫂夫人的人。
而面對舒仔關於換個好點房子的建議,莫小北當時的回答則是:「啊,像我這種運氣糟到爆的小刁絲,必須時刻進行自我鞭撻才是呀。」
是的,自我鞭撻,雖然實際上是從來沒有產生任何作用的鞭撻。
莫小北整個人如同散架了似地趴在劣質的陶瓷地板上,好半天他轉了個身,面對著有些斑駁的天花板,又一次嘆息道:
「啊啊,生活真無趣呢。」
莫小北,今年24歲,本該是個大好青年,身高身體頭腦都不差,相貌也還算俊秀。照莫小北自己的說法,如今的生活之所以這樣糟糕,大多都可以歸功於運氣,嗯,奇差的運氣。
就在前幾天夜晚,莫小北還被房東亂寫了水電費。以至於最後莫小北麻利的拿起手機要去對電錶時,「啪」的一聲脆響,自己辛苦攢錢剛買2月的手機掉在了地上。而在莫小北蹲在地上心疼摔壞的手機時,房東早已走了。
莫小北雖然有著和不少同齡人一樣對生活的迷茫,但高出一截的是莫小北多年來其實一直保持著一個偉大的人生目標,只不過這個沒標太過「偉大」,以至於以莫小北的能力實在難以實現。
而為了實現這個偉大目標,莫小北的生活和工作卻總是會被打亂,到了最後這個難以實現的目標甚至漸漸成了莫小北對自己多年混跡江湖卻毫無建樹的自我借口。
莫小北想著自己「受盡曲折」的人生經歷,未來不知道何時才能結束的倒霉運氣,感到了一絲哀傷。
在這樣一間蝸居中的蝸居,面對天花板躺在硬邦邦的地板上,莫小貝悲痛的閉上眼以手扶額,失落的感慨道:「即便自己死掉了,在房東下次收房租之前也不會有人發現吧。我的生死還真是無足輕重呀……簡直就像是不存在一樣。」
就在莫小北這麼感慨的時候,睜開眼他突然發現扶著額頭的右手漸漸從眼前消失了。
看著自己的右手由手指到手掌快速從自己面前消失是一件很奇特的體驗,原本被手掌遮住的視線,現在直接就對上了天花板。
「米奇,米奇,你別離開我呀!」
這是莫小北面對發生在面前的不可思議事件后說出的第一句話。
莫小北自己也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為什麼突然會想到去年的神番《寄生獸》,那個侵佔了主角右臂卻化身成主角新的右手的迷樣寄生生物米奇。
然而消失還在繼續,右手之後左手、手臂連同身上的衣服都還在不斷變得透明,照這樣子看用不了多久莫小北整個人都要不見了。
「雖然平日里我的存在感的確很低,但是老天你也不能真的連我的存在也直接剝奪了呀,這樣我會很沒面子的。」
莫小北終於惶恐起來,他奮力地想要坐起身,以至於忘了自己已經失去了雙手。也是因為這一時的忘卻,讓莫小北發現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他的手雖然看上去消失了,實際上卻還是存在的。
莫小北用力的握了握拳,因為用力過度指尖擠壓皮膚產生了些許疼痛感。
「有知覺,所以說我的身體並不是消失了,而是變得看不見了。換句話說就是我變透明了。」
知道自己的身體安然無恙,而且還似乎獲得了透明的能力,莫小北現在也不在乎透明的身體是否還能恢復正常,蠢動的心一下子興奮了起來。
「香吉士,你最想要的透明果實能力我幫你獲得了!」
在海賊王的故事中,香吉士最想要,或許也是唯一想要的惡魔果實就是透明果實。可惜,香吉士在幽靈島上發現自己夢想已久的透明果實已經被一隻獅子吃掉了。最終,香吉士也沒有得到透明果實而去實現他心中男人的浪漫。
然而現在,香吉士夢寐以求的透明果實能力卻被莫小北擁有了。
「那麼接下來是不是要用這個能力去幫香吉士完成他最大的心愿之一呢?」
「不對,香吉士的心愿是必須完成的,我應該考慮的只不過是怎麼去實現而已。」
莫小北很快的下定了決心,然後逐漸的開始冷靜下來。
莫小北開始研究這個透明現象是否真的是一種能力,也就是說這種透明現象是不是能夠被他自己掌控。
莫小北看了眼自己消失的只剩雙腳的身體,首先要解決的就是找到讓這具就快完全消失的身體能夠自由切換透明和正常狀態的方法,必然是有某種類似切換開關一樣的東西的。
然而可惜,莫小北費勁了心思也沒有找到那個切換開關。於是他不得不接受現在這個還不受控制的完全透明狀態。
「罷了罷了,或許這就是賊老天的意旨了吧。天不仁,莫怪我行不意道。」
莫小北自我安慰著,面對天的不公,他已經決定扔掉他那微不足道的節操了。
「啊啊,無聊的人生,變成透明人總會有趣了吧?」
「比如利用透明能力跟蹤可人的妹子做些奇怪的事……」
漂亮妹子也有一樣的煩惱
莫小北難得地抖擻精神邁出了門。
眼光十分明媚,以至於明媚過了頭。莫小北略作活動已經是滿身汗水,好在這汗水似乎也被蒼天抹殺掉了不見半分痕迹。
這酷熱難擋的都市中,對於莫小北這樣刁絲男青年來說唯一的救贖就只有夏日可口的冰飲和滿街清涼著裝的各色妹紙了。
然而平日里喝冰飲是得要錢的,清涼的妹子也不好隨便看的。
當然那只是平日,現在的莫小北可以被老天抹消掉的「不存在的存在」。
現在的莫小北可以肆無忌憚的欣賞所有穿著短裙的可愛妹子們白花花的大長腿。只要他願意,只要小心點,別說免費的冰飲,就算成打的鈔票也能順道捲走。因為他發現一個奇妙的事——凡是被他放入口袋的東西也都會變得肉眼看不見。只不過現在的他,就算拿著大把的鈔票也沒法消費。
風雨欲來
三千里雲夢澤,渺渺不現頭尾。身臨湖上仿若置身大海,煙雲蔽眼渾然而使人忘乎天地。有云:「一入雲夢,湖似自言夢幻。」就是說一旦進入了雲夢澤,彷彿可以聽見湖水向人們訴說著某種虛無縹緲的事情。此間但有四方澤沼星羅於湖中,大荒之澤十有七八盡在其地,道是「澤中有澤」。洪澤中多有虎豹狼蟲盤踞其內,洪荒猛獸更是巢居其中。清水之內不生濁物,卻潛藏靈獸蛟蟒。
「酒家,知道南邊那個雲夢澤嗎?」穿著筆挺藍衫的客人對著酒保問道。
「南邊那個很大的雲夢澤這呀,當然知道。我曾經還親自去看過呢。」臂拐披著兩條毛巾,穿著樸實衣服的酒保帶著笑臉回答客人提出的問題。
「那到底是什麼樣子呢?」客人接著問道。
「那時候我是專程跑過去看的,畢竟離我們這也不太遠。湖裡面我是沒去過。據說古往今來欲入雲夢一探究竟者不計其數,到最後卻大都失去了蹤跡。聽幾個運氣好,跟在隊伍後面沒走多遠的人說,湖裡面住著很多吃人的猛獸。我只在湖邊上看過。雖然我沒見過海,但恐怕和雲夢澤的感覺差不多吧。那種無邊無際,心情也跟著變得開闊的感覺。說起來,客官難道是打算去雲夢澤看看?」
「啊,聽說雲夢澤是華夏第一大澤,很在以前就想去看看了。就算湖裡住著猛獸,也不至於那麼多人全部都運氣差給遇上了。再說既然是有膽進入的人,肯定也都是有些身手了得的吧?」
「好像是說雲夢北邊大都是沼澤,而南邊都是徹底的湖泊。北邊沼澤里居住著虎豹狼蟲和各種兇悍異常的洪荒猛獸;南邊湖水裡雖然沒有老虎和其他異獸,湖水下卻有蛟和龍這類的水中靈獸。如果你打算進去的話,我勸你還是放棄這個念頭吧。」好心的酒保給出善意的忠告。
「既然都來了,完全不去也太可惜了。至少像你一樣到湖邊上瞧瞧呀。」筆挺藍衫的客人微笑著感謝酒保的好意。
「今日天色也晚了,客官你還是休息一晚,明日再去吧。」
「也好。今夜睡一覺,明天早點起來過去看看。」
夜,深了呢。清冷的月光撒在一個臨湖孤立的斗笠身上,這感覺真是有幾分落寂。好大的一片水域,這到底是海還是湖?聞不到海風那鹹鹹濕濕的感覺呢,這應該是一個大的誇張的湖吧。大的誇張的湖,這不由的讓人想到了那充滿了危險和神秘的雲夢澤。莫非這個戴斗笠的人這種時候是站在那令人神往而又畏懼的雲夢澤邊上?他到底打算幹什麼?
仔細看,他並不是真的孤身一人。在他肩上還趴著一隻通體雪白的小動物,形似青鼬而短小。忽然,戴斗笠的男子將斗笠扔到地上,然後縱身一躍跳入了湖裡。不會是自尋短見吧!
不是,當然不是!人家這是在回家呢,怎麼能說這種話呢。戴斗笠的男子叫做楚風,是一名剛滿20歲的青年。要說他為什麼半夜會跳入這個人們談而變色的雲夢澤,那是因為他的家就住在雲夢澤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