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妖王傳說

  宮裡的人騎馬乘車離去，帶起陣陣塵土。在城外這片荒涼的土地上，突然來了這麼多人，又突然離去，頗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

  我重新去了老夫人那裡，拿了一把剪刀，修剪著燭火的芯：「老夫人，如今外面的人並不知道您的病情如何，只是傳言寒府一夜之間慘遭滅門。您可知這背後原因？」

  「管家可曾知道當年的妖王傳說之事？」

  我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知道。

  老夫人看向窗外，陷入回憶：「當年，宮中那位繼位之時，百姓之中信仰神佛者眾多，何等風光，昭告天下，與民同樂。

  可偏偏就是那個時候，有一位僧人在大殿外喊道：

  婆娑境內，混沌元開；

  劃破蒼穹，穿越大地；

  曙光黎明，時代更迭；

  知眾生，破無常。

  有朝一日，陛下若禪位於妖王，便可拯救蒼生於水火。

  這便惹得當今聖上龍顏大怒，毀寺廟，滅僧家，天子腳下，伏屍百萬，流血千里。

  又不知從哪裡聽來的消息說，妖王出生於寒府方向。這麼多年以來，朝中處處打壓寒式一族，並派人暗殺我的孫子孫女。前幾日的大火併不是空穴來風，而是有意為之啊！」

  我思索道：「妖王？如今城中可有妖的存在？」回想幾次出門上街的場景，並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都是普通百姓的裝扮，並不知道還有妖的存在，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真真的聽到有妖的存在。

  老夫人嘆氣道：「這麼多年來，因為妖王傳說，死的妖越來越多，所剩寥寥無幾。可我的孫子孫女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啊！只是因為信奉神佛，竟落得如此下場.……

  此次進宮，凶多吉少，只怕是要將寒府徹底摧毀，以解後顧之憂啊，還望管家多加小心吶！」

  我抱了抱老夫人：「保重！」

  我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出房門，錯過了老夫人眼裡的那一抹決絕，浸著無盡的悲哀與傷痛。

  天還未亮，宮裡的馬車已經在門外等候了。

  「南枝，你與我一同進宮。景湖，你留在這裡，照顧好老夫人。」

  「屬下遵命。」

  我掀開馬車，仔細的觀察著周圍的陳設，裡面只是一處可以落座的地方，鋪著軟軟的墊子，畢竟這是我穿越以來第一次坐馬車。

  「南枝，今日進宮，我需要你時時刻刻都在我身邊，無論誰讓做什麼事，讓你去哪，你一概不聽。如果有急事，那把斷刀不必藏著，保命要緊。」

  「是，主子。」

  「南枝，你和宮裡那位有沒有接觸過，了解他多少，都說給我聽聽。」

  「是，很多年前，坊間有傳聞，宮中有一位貓妖，以搜人心魂為業，為當朝權貴，深得當時的皇帝信任，事事都問過此人才做決定，朝中人人怨不敢言。

  突有一日，皇帝駕崩，新帝登基，一位陌生男子，拿著一紙詔書，登上王座，而貓妖從此不見。

  就有百姓傳言，當今聖上乃是那位貓妖。」

  我悄聲問道：「你有沒有見過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

  「回主子，不曾見過。」

  突然聽外面的車夫說道：「二位，坐好了。」

  只感覺風聲在耳邊呼嘯，只一瞬，我掀開車簾，映入眼帘的便是氣勢恢宏的宮殿，高聳入雲，門外石獅子鎮守，不見鳥雀。

  「二位，到了，請下車。」一位身穿華服的小廝說道，卻不見他張嘴說話，只聽得其聲音。

  我暗暗驚訝，卻不敢表露出來。

  南枝見我如此，便暗暗說道：「這是一隻馬妖。」

  我.……這實在是太離奇了。

  擁有馬的功能，卻長有人的身體模樣。

  雖說很快就到達了宮殿門外，卻仍舊要穿越層層宮牆，只看周圍建築陳設，只是比紫禁城的宮牆高，其餘並沒有什麼不同。

  宣--寒府總管——

  「自從朕登基以來，坊間一直有一個傳說，不知寒府總管可知道？」

  「回皇上，小人不曾聽說。」

  「哦，是朕糊塗了，聽人說，總管已經搬去城外了？」

  我低著頭回道：「因小人管教不嚴，導致府內失火，這才不得已搬去城外。」

  「哦？難道管家沒有懷疑這場大火並非是天災，而是人為？」

  「回皇上，小人愚鈍。」

  「哈哈哈，你愚鈍，你愚鈍，這片大陸就沒聰明人了。」 ……

  「好了，別這麼怕朕，朕只是與愛卿開個玩笑罷了。來人，賜座。」

  我這才抬起頭來，皇帝一身黑袍，頭戴多顆墨珠，眼角微挑，慵懶的坐在椅子上，明明一副放鬆的狀態，卻讓人沒來由的感到害怕。

  更令我吃驚的是，皇帝身旁，白衣書生竟然翩然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