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林中禍事總不斷,狂風暴雨不留情。
妤寒和白允已經在森林中走了一天,卻還是沒有走出去。
“這林子得有多大啊?咱們一直朝著一個方向走的,竟然還沒有走出去。”白允道。
“還好,現在天氣比較暖和,不然咱們都凍成雪人了。”妤寒道。
“哈哈,你倒變得輕鬆了。”
“那是。”當然,有你在,有什麽可怕。
“我隻是擔心,你的四王子,不,你的戰親王會可能會因為找不到你做出什麽事來。不然我才懶得找出口呢。”
“不會的。”妤寒道。
“為什麽?他很關心你啊,而且他又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人,怎麽可能不會。”
“哈哈。”妤寒頭一次聽人這樣形容冷央,覺得好笑,道:“要是他一個人,我到是怕他會衝動,但是他身邊有亦姬世子在呢。”
“亦姬世子?”白允聽這名字覺得耳熟,念叨幾遍才想起來,說:“哦,藝妓世子啊,傳說中長得如女子一般的藝妓世子啊。”
“他這麽出名麽?”妤寒奇怪,灼其知道亦姬也就算了,怎麽白允也知道。
“是呀。哈哈。可出名了。”
“你笑什麽?”
“沒笑什麽。”雖然口中說著沒笑什麽,卻仍然忍不住繼續笑,市井小書上都說亦姬世子好龍陽癖,一直未娶就是因為四王子。
“還說沒什麽,笑得那麽開心。”
“嘿嘿,我倒真想見見傳說中的藝妓世子呢。”
“那可不行。”妤寒挑起眉毛,說:“亦姬世子生得比我還美。”
白允靠近妤寒,將她抵在樹幹上,低頭看著她,說:“你這是在吃醋啊。”
“才,才沒有。”妤寒低下頭,連她自己都沒反應過來,自己竟然真的在吃醋。
“你放心。”白允用手指托起妤寒的臉,看著說:“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妤寒看著白允,抿嘴一笑,說:“真大膽,我可是戰親王側妃。”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我等你。”眼裏盡是柔情。
“哎。”幾滴雨水打在妤寒的臉上,妤寒抬頭一看,果真下雨了。
白允抬起頭,原本好好的天氣,竟突然烏雲密布。心道:不好,得找個地方躲雨。牽起妤寒的手,就往前跑。
雨突然傾盆而下,雖有密布的樹枝,不一會兒,二人都淋得濕透了。
“啊。”妤寒不小心被樹枝絆倒,摔在地上。
“寒兒,你怎麽樣?”白允大喊著,雨下得太大了,必須很大聲才聽得到。
妤寒搖搖頭,大聲的說:“沒事。”
“我背你。”白允說著轉過身,準備背妤寒。
“啊!”妤寒又是一聲慘叫。
白允連忙回過頭看,說:“怎麽了?”
妤寒痛得不能說話,捂住小腿。
白允拿開妤寒的手一看,倒吸一口涼氣,是蛇咬過的印記,齒齦成三角形,是最毒的毒蛇。白允腦袋突然一片空白,他記得,被這種蛇咬過的人,幾乎都就不回來。
妤寒眯著眼睛看著白允,一陣眩暈,倒在地上。
“寒兒,寒兒!”白允搖了搖妤寒,發現她沒有反應,道:“我不能讓你有事。”說完撕開妤寒小腿上的褲腳,用嘴去吸毒血。一口,兩口,三口……血終於從黑色轉變成了紅色。白允扯下自己的發帶,綁在妤寒腿上的傷口。一把將妤寒抱起,心想:“不行,不能再讓她淋雨了,再這樣淋下去她會扛不住的。”不顧一切得往前跑,希望能找到一個避雨的地方。
跑了差不多一個時辰,白允已經渾身是泥水,體力都快透支了,仍然緊緊抱著她,心裏越來越急,一不小心摔倒在地,妤寒卻仍好端端被他抱在懷裏。他跪在地上,摸了摸妤寒的臉,叫:“寒兒,寒兒,你聽得到我說話嗎?”妤寒沒有回答。
白允抬頭一看,天已經黑透了,整個森林被森林籠罩。
“往前走,白允,往前走。”妤寒虛弱的說。
“什麽?寒兒?”白允聽到妤寒的聲音驚喜不已,將耳朵靠近她的嘴巴。
“往前走,白允,白允。”
“好,我知道了,我往前走,你不要睡過去,答應我不要睡過去。”
妤寒用盡全身力氣,扯起嘴角一笑。
白允抱著妤寒爬起來,在什麽都看不清的森林中,堅定的往前走,腦海中隻有妤寒的那一句“往前走,白允,白允”。
突然,眼前變得亮了一些,白允反應過來,應該是樹少了,他跪在地上,用左手抹掉臉上的雨水,定睛一看——是一間小木屋。他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爬起來抱著妤寒走進去。
“有人嗎?”白允推開了門,問。
沒有人回答。
白允將妤寒放在門口,從懷中掏出火折子,發現被大雨淋得不能燃了。屋裏黑的什麽都看不清,他索性閉上眼睛,感受屋內的環境,小木屋內很幹燥,沒有卻有一股黴味,應該是很久沒人住了的。想著:這樣的屋子,應該會有什麽可以點燃的布料,在摸一個凳子劈細,應該就可以燃了。便伸手摸索,果然摸到了布料和小木凳,他摸出腰間的刀,憑感覺將木凳劈細,將布料放在木柴下麵,又從胸中摸出打火石,用短刀開始打火,但是由於打火石也濕了,很難打著,打了很久,終於有了火星。
“總算燃了。”看著燃起的火焰,白允長舒一口氣。跑到門邊將妤寒抱到火邊,讓她躺在地上,看了看她腿上的傷,由於長時間淋雨,傷口變得腫大發白。“寒兒,寒兒。”白允看著妤寒的蒼白的臉龐,心疼地叫她。
妤寒緩緩睜開眼睛,看到白允,伸手摸住他的臉,說:“白允。”
“寒兒,我在,我在。是不是很難受?”
“我冷,冷。”妤寒說。
白允緊緊從背後抱住妤寒,讓她前麵烤著火,說:“不怕,我抱著你。”
“沒事,白允。”妤寒說:“我的傷口沒事。”
“怎麽會沒事?”
“你聽我說,我真的沒事,剛剛那蛇隻是碰了一下而已,應該沒事。”
“對,會沒事的。”白允不想告訴妤寒自己剛才吸出來的全是黑色的血。
“你取下我脖子上的玉。”妤寒說。
白允照做,發現這玉有些與眾不同,遞給妤寒。
妤寒接過玉墜,說:“這玉墜其實是藥瓶。”說著擰開玉墜,裏麵有一粒藥丸。
“這是什麽藥?”白允問。
“這是解毒丸,可解百毒。”
“好,來,你先服下。”說著拿過藥丸,喂妤寒服下。
妤寒吞下藥丸,說:“沒事的,蛇毒能解。”
“好寒兒,你不是傻寒兒,是好寒兒。”白允緊緊抱住妤寒。
“放心,沒事。隻不過,經過雨水的浸泡,我腿上的傷口怕是會腫起來。”妤寒道。
“對。”
“來吧。”
“不,太痛了。”
“傻白允,毒雖解了,但是傷口不處理,我也會有危險的。”
“不行,太痛了,咱們忍一下,天稍微亮一點我就去找草藥。”
“白允,快點,我越來越冷了。”
白允看了看妤寒腿上的傷,口子確實越來越大越來越腫,摸一摸妤寒的額頭,她已經開始出虛汗了。在妤寒耳邊輕輕說,說:“好寒兒,很快就過了,不要怕。”
妤寒點點頭。
白允將妤寒放在地上躺下,自己移到她的腿邊,解開綁在傷口周圍的發帶,說:“寒兒,會有一些痛。”說著用力一推,把傷口裏遺留的血和水都擠出來。
“啊!”妤寒痛得大叫。
白允心疼不已,卻又知道不擠幹淨會更嚴重,狠下心,又擠了兩次。
妤寒咬住牙,痛得汗水直冒。
白允掏出腰間的短刀,直接插進火堆裏,又徒手將一張桌子拆了燒。他把妤寒的腿也移到火邊烤,抽出火堆裏的刀繼續在火焰上烤。
“我不怕,沒事。”妤寒微微一笑。
“好寒兒,忍住。”說著將刀往妤寒腿上的傷口上一放。
“滋滋滋”傷口太濕,這一燙都蒸發了。
“啊!”妤寒大叫一聲,暈了過去。
“寒兒,堅持住。”白允雖心疼,卻知道不能停下來,看了看傷口,知道必須再燙一次,又燒紅短刀,狠下心,又將妤寒的傷口再燙了一次。
妤寒已經痛得暈了過去,這一次倒沒了感覺。
白允收起刀,將妤寒抱在懷裏,試著叫醒她:“寒兒,寒兒,你先別睡,這樣睡著會感冒的。”
妤寒眼睛都沒力氣睜開,嘴裏直說:“冷,我冷,好冷好冷。”
白允和妤寒的衣服都濕透了,外麵還在下著雨,雖是六月,卻十分冷,加上她受了傷又淋了那麽多雨,自然會冷。
白允看了看外麵,即使有幹樹枝如今也都淋濕了,遂將屋內可以燒的家具都砍細了放在火堆邊。然後坐在妤寒身邊,將火加大。
火勢旺起來,白允讓妤寒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說:“寒兒,或燒大了,你再烤一會兒火,烤暖和了再睡。”
妤寒點點頭,伸手烤火,身子暖和起來,她的思維也恢複了。說:“你說是誰呢?”
白允知道她問的是什麽,自己卻不知道答案,說:“我不知道是誰,我也不管是誰,我隻要保護你的安全就好。”
“你真好。”聽著白允的話,覺得十分有安全感,這種安全感讓她隻想睡一覺。
“寒兒,寒兒。”
妤寒已經睡著了。
“哈哈,才這麽點兒功夫你就睡著了。”伸手摸了摸她的臉,暖暖的,說:“睡吧,我保護你,傻寒兒。”我保護你,不管你想做什麽,不管你把我當成什麽,我都會留在你身邊照顧你、保護你,義無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