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桃之夭夭灼其華,冷央再次戲妤寒。
自從許正陽來了以後,妤寒讓他來教書,自己隻是偶爾去一下,畢竟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而且許正陽才華橫溢,對待孩子們十分用心,妤寒也很放心。
“傾側妃,管家有事求見。”碧兒道。
妤寒正在寫字,放下筆,說:“快請進來。”
“參見傾側妃。”管家道。
“管家不必多禮,今日是有什麽事情?”妤寒問。
“奴才有個不情之請。”
“無妨,說出來聽聽。”
“是,奴才鬥膽,想請傾側妃有空的時候指點指點我那孫女兒。”管家今年五十多歲,因為成親早,所以孫女也不小了。
“我?按理說你應該可以為她請師傅教授學問啊。”
“這個自然,奴才就是後悔為她請了老師教她呢。”
“這是為何?”
“她自從讀了書,就不愛女紅,一般女孩子玩的她都不玩,一心隻想著考取功名,可是咱們冰哮四百年來都沒有女子考功名的,可是奴才怎麽勸她都不聽呢。”
“這麽有趣?”妤寒聽了一笑,覺得跟自己很像。
“不瞞您說,我那孫女也十分聰慧,算是有慧根,可是奈何奴才出生卑微,不能給她一個好前程,想著傾側妃您最是菩薩心腸又是學富五車,所以今日才厚了臉皮求您指點指點她。”
“這有何難?”
管家歎了口氣,說:“傾側妃您不知道,她若是有您一半謙虛也就不會像如今這般了。她孤傲無比,自恃女中狀元,一般人說話都不聽呢。”
“所以你是想讓我先跟她比比學問?”
“正是。奴才知道十分為難您,可是,可是奴才就這麽一個孫女,要是不點化點化,怕是一生不順啊。”
“聽著很有意思,你哪天把她帶來?”
一聽妤寒願意幫忙,管家千恩萬謝,說:“明日就帶來。”
“好。”
“多謝傾側妃,多謝傾側妃!那奴才就先退下了。”管家道。
“請吧。”
“傾側妃,您真點化教他孫女啊?”碧兒問。
“你不覺得聽著很有趣嗎?我也是不愛做女紅,隻想著看書呢。她若跟我一樣,那我豈不是多個玩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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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管家帶了一個身姿窈窕的女子到妤寒麵前,說:“還不見過傾側妃。”
“是,見過傾側妃。”那女子道。
妤寒一看,心下奇怪,還以為是一個男兒似的女子,誰知這般淑女模樣,聲音也好聽。
“抬起頭來,我看看。”
那女孩聞言抬起頭,好一張白白淨淨的臉,五官清秀。
“奴才還有事要忙,就請傾側妃多多指教,該罵的盡管罵。”
“去吧。”妤寒道。
管家又對孫女交待了幾句才走了。
“你叫什麽名字?”妤寒問。
“回傾側妃,小女子原名玉琴,小女子嫌這名字俗氣,自己改了一個。”女孩子抬起頭看著妤寒,說:“小女子現在叫灼其。”
“灼其?”妤寒思忖片刻,道:“可是出自‘桃之夭夭, 灼灼其華。 之子於歸, 宜其室家’一句?”
“正是呢!傾側妃果然好學問,爺爺同我說時我還不信呢,哪有女子長得傾國傾城還能滿腹詩書的?今天算是見著了。”
“你快起來。”
“是。”灼其聞言站起來,仍是盯著妤寒看,說:“姐姐長得真美,真是‘嚐矜絕代色,複恃傾城姿’。”
“放肆,要叫傾側妃。”碧兒道。
“無妨,你別嚇到她”妤寒笑著看了碧兒一眼,接著說:“我看你十分聽話,管家為何說你自傲呢?”
“小女子是分人的,一般人同我說話我理都不理。”說著看了一眼碧兒,又對著妤寒說:“可是你不一樣,我早知道你開設學堂,今日見了你本人才知,你不僅菩薩心腸還滿腹經綸,所以心生佩服,願意同你說話。”
“喲,這還瞧不起人呢。”碧兒嘟嘴道。
妤寒笑著對碧兒說:“她還小,你可是比她大好些歲呢,就不要跟她計較了,你去哪些點心來。”
“是。”說著到廚房端點心去了。
“我聽管家說你抱負不凡,告訴我,你的抱負是何?”妤寒問。
“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我自幼就有輔佐明君匡扶天下之誌,可是漸漸的才知道隻有男人才能建功立業,女人就隻能在家裏生孩子,做女紅,所以心裏十分鬱悶呢。”
妤寒聽了一笑,說:“誰說女孩子不能建功立業一定要在家裏做女紅呢?我也是從不做女紅的。”
“可是姐姐不一樣,姐姐您出生高貴,如今又嫁給了四王子,若他日四王子登基,您必定母儀天下,也可以協助四王子匡扶天下。”
妤寒趕緊做了個“噓”的手勢,說:“這樣的話可不能亂說。”
“我可不怕!何況是在姐姐這裏。”灼其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
“那我問你,若你是我,會如何做?”妤寒看著灼其。
灼其思索了一會兒,道:“等!”
“等?”妤寒表麵看似無波瀾,實則有些震驚,灼其說得沒錯,現在的自己隻能等,繼續問她:“你說說,我該等什麽?”
“等一個機會。”灼其看著妤寒並不說明。
“哈哈哈,好一個小小女子,再過兩年怕是要不得了啊。”
灼其跪下,說:“求姐姐收留我,我願長期跟隨姐姐。”
“為何?”
“一、良禽擇木而棲,小女子之心不在兒女之事,而在天下,於我而言姐姐是最好的良主;二、姐姐的大事需要有人相助,我願意全力幫助姐姐,絕不推諉。”
“我要做大事?”妤寒故意把“大事”二字說得很重。
“天下大事!”灼其睜大眼睛看著妤寒,絲毫不怕。
“你這樣確定?”妤寒連自己都不確定能否做到,如今這個小女子卻比她還相信自己。
“井蛙不可以語於海者,拘於虛也;夏蟲不可以語於冰者,篤於時也。常人不識姐姐的心願是他們眼光短淺,可是妹妹識得。”
“好!”好久沒有這樣暢快的聊天了,實在痛快,天下之人隻知妤寒傾國傾城,誰又知她的心中又怎樣的抱負,眼前這個女子有見識有膽魄,與她聊天著實暢快,何況她說得沒錯,自己確實需要有人幫助,不然也不會千辛萬苦自己開設學堂如此辛苦了。
“那我以後就跟著姐姐,為奴為婢在所不辭。”聽妤寒說願意讓自己跟隨,灼其笑得十分燦爛。
“不,我不要你為奴為婢,我要收你為義妹。”
“可是真的?”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我之間的談話都是君子之言,自然是真的。”
“好。姐姐,請受妹妹一拜。”灼其立刻跪下行了個大禮。
“妹妹請起。”
“多謝姐姐。嘿嘿。”
妤寒也笑得很開心。
“對了,姐姐,你帶我去學堂看看吧!我想去哪裏想了好久了,苦於沒有機會,今日一定要看看,順便給他們上一課。”
“有心了,那走吧。”
“行!姐姐,以後學堂要是有什麽事要辦,你就不用親自跑了,叫妹妹去就是,我就愛跟小孩子們玩兒,他們毫無心機,天真可愛。”
“這話說得倒是跟你的性子很像。”
“嘿嘿,我就當姐姐誇我了。”
“傾側妃,您來了,許先生正在上早課呢。”葉子正在門前打掃,自從學堂開設,她就盡心盡力打擾,以彌補自己犯的錯。
“無妨,我就是帶妹妹來看看,不用打擾他們。”
“妹妹?”葉子奇怪,傾側妃孤身一人,怎會有妹妹呢?
“是呢,我今日剛收的義妹。來,這是灼其。”妤寒拉過灼其,讓葉子認識,說:“以後她常往這裏跑,你也見見。”
“是,灼其小姐好。”
走進課室,許先生正在講《學而》,念到:“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這句話的意思是……”
“姐姐,我看著許先生長得不像冰哮國的人。”灼其道。
“這你都能看出來?”妤寒笑著說:“原來你不但會念書,還會看麵相呢。”
“姐姐休得取笑我,他這樣細皮嫩肉,可是穿著並不華麗,一般來說咱們冰哮國的子民家中若不十分富有,一定會經常幹粗活,還得經常上山打獵,而他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不像冰哮國子民。”
妤寒一驚,觀察得這樣仔細:“說得不錯,他是班玉國子民。”
“這就是了,聽聞班玉國的人都長得十分好看,如今這隨便一個書生都是這個模樣,難怪姐姐傾國傾城。”
妤寒抿嘴一笑,說:“嘴真甜。”
灼其笑嘻嘻做了個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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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收了管家的孫女兒為義妹?”晚膳時,冷央問妤寒。
“是呀,我見她很有文采,又十分有趣,所以收了做義妹。”
“你倒是很願意教別人嘛,先是開了學堂,如今又收了個義妹。”
“我在冰哮國沒有兄弟姐妹,收一個義妹怎麽了。”
“這麽有空不如教教我……”冷央看著妤寒,眼裏都是曖昧。
“教你?教你什麽?”
“我還沒說完呢。”
“啊?”
“我說的是教我的孩子。”
“啊?”
“啊什麽啊?你不是一向能言善辯嗎?如今隻會啊了?”
“不是,你什麽時候有孩子了?我怎麽都不知道。”
“這得問你啦。”
“我?”
“是呀,你嫁給我就得相夫教子。”
“噗!原來你在說這個。”
“是呀,你覺得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
“生一個。”
“哎呀。我突然覺得有點不舒服。”妤寒見情況不妙,趕緊假裝頭疼,說:“碧兒,碧兒,快來,扶我回房間休息。”
碧兒以為妤寒真的不舒服,趕緊扶著她。
“四王子,臣妾先告退了。”
冷央隻想拿塊鏡子看看,旁人不是說自己很英俊嗎?她倒好躲都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