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震撼一幕,御劍三十
「唉,現在的年輕人啊,為什麼動不動就要動刀動劍的呢?就不能坐下來,聊聊人生,打打鐵嗎?」
只見方叔又是一陣輕咳,看著這逼近了的三把長劍,他的面上卻連一絲驚慌的神色都沒有表露出來,相反仍然站在原地,靜靜開口說道。
「老傢伙,死到臨頭了還這麼多話,給我永遠的閉嘴吧!」
一把當先的那名年輕人嘴角閃過一抹獰笑,此人卻也不過是門派之中最為底層的弟子,練武雖有七八年,但奈何資質不行,在門派之中還經常被當做傭人使喚。別看他練武如此之久,卻連一隻雞都沒殺過,但在剛才的爭鬥爆發之中,他卻在暗中出手,猛然將一人的手臂砍傷,看著對方恐懼驚愕的眼神,此人原本害怕的神色猛然被一種前所未有的新奇感取代。
那種心中有點恐懼,卻又讓人心跳加速,呼吸緊張的刺激感遍布他的全身,使得此人那封閉已久,陰暗的內心一下便踏入了一個未知的領域當中。
那把滴血長劍以極快的速度向著鐵匠的脖頸揮去,男子的心跳猛然加速,彷彿在一秒就能看見此人血濺三尺,殞命於自己劍下的慘烈場景一般,當即他的呼吸都沉重了起來,瞳孔猛然放大,卻是無比期待的看著自己的長劍帶著一陣劃破長空的風聲呼嘯而去!
「唉。」方叔當下又是一聲長吁,他那雙看起來有點疲憊的雙眼猛然閉起,好像認命了一般,整個人當下再沒有了一點的動靜。
「呼!」的一聲破空聲襲來,在這股輕微的劍動風聲下,連方叔的頭髮都被吹得輕微的晃動了起來,眼看在下一個瞬間他就要被長劍劃破喉嚨,在這剎那之間,時間好像猛然靜止了一般,整個酒樓之中所有人的動作都猛然放慢了無數倍,包括那一隻正在高空之中揮動著翅膀的蒼蠅,都在方叔的面前停頓了下來。
「劍,不是這樣用的。」
一聲淡然之聲從他微動的唇邊傳出,隨著方叔猛然張開了雙眼,盡在他喉嚨咫尺的那把劍好像活了過來一般,居然在這緊要的關頭掙脫了男子握持的手,瞬間不受控住的飛向了空中。
「啊,我的劍!!!」
男子一聲悲呼,對於他這種練劍七八年的人來說,這把劍簡直已經化為了他的第三隻手臂一般的重要。一個劍客,哪怕是武功粗陋之人,又怎能無劍?
「我的劍!」
「我的刀!」
「天啊,這到底怎麼了!」
不光他一人發出了驚呼,在酒樓之中原本打鬥著的三十餘人,但凡手持利器之人,不管是劍是刀,還是短刃,全部在那一瞬間掙脫了自己的手,一把把利器在這一刻好像全部活過來了一般,全部飛舞到了空中,在客棧之上圍繞著不停的盤旋著。
「天啊,不會是鬧鬼了吧!」
「胡說八道,大白天的怎麼可能鬧鬼!」
「哪位前輩高人在此?還請前輩現身,莫要耍弄晚輩!」
經過初時的驚愕之後,當下眾人紛紛停下了這場流血的爭鬥,一個個居然好像沒事人一般的開始議論了起來,其中有見識之人立刻就看出了這定是某位武功修為深不可測之人的手段,眾人聽聞此人的話,當下卻是目光四處尋找起這位絕世高人起來。
「你……你..這是你做的..」
而那名剛剛想要一劍斬殺方叔的男子,此刻卻嚇得雙腿發軟,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手指顫抖著指著面前這個其貌不揚的中年鐵匠,口中滿是恐懼之意。
「或許是吧。」
方叔聞言輕輕點頭淡淡開口,他的目光望著那在頭頂之上不斷的盤旋著的眾多利器,目光之中卻顯露出了一分傷感之意。
「來。」他伸手一陣輕拂,那幾十把在空中盤旋著的長劍,長刀居然猶如一群聽話的小鳥一般,猛然朝著他飛了過去,隨後這把把閃著寒光的長刀長劍,居然像被馴服了鴿子一般,圍繞著他的身體,不停的上下環繞盤旋。
當場三十餘人一臉驚懼,任他們想破了頭也絕對想不到,這個打鐵的瘸子,居然就是在暗中驅使這些刀劍之人,冷汗不斷的從他們的額頭和後背冒起,想起此人剛才開口讓他們閉嘴的話,在場的眾人一下子便清醒了過來。
在如此混亂的情況下,膽敢開口讓他們住手停止打鬥的人,除了那痴獃的傻子之外,那肯定便是心中胸有成竹,完全不懼怕他們的人,只是剛才一個個都殺紅了眼,豈能想得那麼的周全。
在他們一個個呆若木雞,看著這眼前遠超出常理的一幕之時,幾個當先反應過來的頭腦靈敏之輩當即噗通一聲便毫無尊嚴的雙膝跪地,一個個都大聲開口哀求道
「晚輩瞎眼,不識前輩真正面目,請前輩責罰!」
「前輩,晚輩錯了!」
「前輩,晚輩斗膽請您饒過我一命啊!」
眾人一下子反應了過來,在場的三十餘人,無論年少還是中年之人,竟然全部無一的跪了下來,一個個全部開口哀求,卻是在祈求這個隱世的打鐵前輩能夠饒自己一命。
他們一個個原本也是光想亮麗之人,在普通人面前更是尺高氣揚,一個個自稱仗劍天下,快意恩仇之人,可是在此生命的威脅之下,一個個卻連基本的尊嚴都拋在了腦後,更別說什麼禮義廉恥,早就不知道飛到哪片天上去了。
人性的粗劣本性在這一刻完完全全的暴露了出來,上一刻眾人之間還是相互手執刀劍殺得眼紅,這一刻在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卻又齊齊下跪,這一幕驚世的現實之感映入了方叔的雙眸之中,當下使得他又是一聲長嘆。
「如此,你們還配用這劍嗎?」
「前輩,前輩,晚輩昏庸,不識前輩真面目,這劍我們不配使用,還請前輩收去,只是饒我這微薄一命,晚輩就是做牛做馬服侍前輩也是心甘情願絕無二話啊。」
當先想要一劍殺死方叔的男子當下像一條哈巴狗一樣,雙膝跪在地上壯著膽子向前挪動了幾步,卻是討好似的祈求道。
「如此卑劣,殺你簡直髒了我的手。」
方叔目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他的目光輕輕一挑,卻不見他手上有任何的動作,只見從那三十餘把利器之中猛然分出了一把略顯磨損的長劍,居然正是剛纔此人使用,想要一劍殺死他的那把。
「當斷不斷,徒留自傷!」方叔以同樣冰冷的目光看著這把漂浮在他面前的長劍,冷冷的說出了這麼八個字。
「咔擦」一聲輕微的響聲從這把長劍之中發出,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之下,只見這把長劍居然從中間開始產生了一道細碎的裂痕,隨即這道裂痕不斷的擴大,一陣猶如玻璃破碎的聲音傳來之後,這把在上一刻還是完整的長劍儼然已經化為一堆細碎的鐵屑,隨即猶如塵埃一般,轟然灑在了這名男子的面前。
「這.……這.……」
男子再次被這眼前離奇的一幕驚嚇到口不能言,他的劍雖然不是什麼絕世好劍,但是也是經過千錘百鍊而鍛造而出的標準百鍊鋼長劍,劍的材質雖然也是最為普通的草鐵而鍛出的鐵鋼,但是這韌度還是值得一用的。
這把長劍從他練武開始跟隨於他,足足八年有餘,陪伴他走過了最為艱難的日子,也是他砍柴劈木的利器,若是讓他親自出手,哪怕是從中間橫斷此劍,也得花費一番功夫。
可是面前這個像瘸子一般的打鐵匠,居然不過瞪一瞪眼睛,說一句話的功夫,自己的這把劍就在空中被無形的分解,直接化為了鐵屑,這份功力簡直可以稱之為驚世駭俗,已經超出了他理解的層次。
「你……你.……」
男子張大了嘴,顫抖的手不住的指著盡在身前的鐵匠,但是他的舌頭好像打了結一般,怎麼努力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我……我.……嘿嘿,哈哈,蝴蝶飛,蝴蝶飛。」
此人一聲斷續,隨即死命按住了自己的喉嚨,好像窒息了一般,待他回過神來,雙目之中居然一片失神,在眾人倒吸涼氣的聲音之中,這個傢伙居然已然失去了神智,徹底的變成了一個痴獃!
「飛啊,飛啊,我要飛啊。」
從男子的口中開始不住的流出了口水,看他的動作,竟然當真像一隻蝴蝶一般揮舞著自己的雙手,就在眾人都驚呆了目光之中跑出了酒樓。
原來此人在方叔凌厲氣勢的籠罩之下,親眼目睹了自己的佩劍崩斷,終於心神受損,當場變成了一個痴獃。
「前輩..您該不會也要這樣對我們吧……」
心中突生不詳預感的眾人當即眼皮狂跳,如果對方真有此意的話,恐怕自己這三十幾個手無寸鐵之人當真會在一個瞬間被此人秒殺,要是當真變成那人痴獃的樣子,當真是生不如死!
「哈哈,你們放心,我沒有聽到你們的劍在哭,說明你們這群小傢伙還是可造之才。」
方叔哈哈一笑,卻是將眾人都嚇了一跳。他們當真怕那幾十把盤旋著的長劍大刀會從此人的身邊突然飛出,然後在電光火石之間將自己喉嚨劃破,一個個都心驚肉跳,不敢言語。
「不過嘛,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方叔話音猛然轉變,再次將眾人的心神全部牽動了起來,只見他輕輕出手,好像在摸寵物一般,輕輕撫摸著那些盤旋飛舞的長劍,當即使得眾人再次緊張得直咽下了一口唾液。
「嘿嘿,你們一個個全部去我那鐵匠鋪,每個人都給我打上三千錘,再買上一把長劍,就沒事了。」
方叔猛然露出了一口白牙,嘿嘿一笑,再次將眾人給驚呆了,眾人當下緊繃的神經猛然放鬆,一個個全部身子發軟,趴在了地上。還好,原來只是去鐵匠鋪打鐵,然後再買一把劍就行了。
「走吧,物歸原主!」方叔右手再次猛然向前一拂,那三十餘把長劍大刀猶如離弦的激射而出的弓箭一般,道道呼呼破空聲劃破而來,在眾人驚悚的目光之下,把把長劍大刀精準的插在他們的身前,入地三尺有餘!
「咕嘟..」當場眾人被眼前這一幕給嚇得又是齊齊咽下一口唾液,他們看著那個再次拄著拐杖,一瘸一拐轉身邁出了酒樓的打鐵漢,一個個心中不禁想起了曾經聽到的那句話
「雲安鎮內無庸人,處處皆是卧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