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事態急轉,意想不到
步志誠此時聲色俱厲,滿臉的震驚之色無以言表。原本按照他的計劃,想要收拾掉這小子當真是水到渠成之事,為了此役取勝,他可是做足了充足的準備。
連自己這些年來辛勤付出才換取到的一小點天香散他都用上了,再配合上自己獸化之後的無窮之力,只要對方不是到達了後天修為的高手,那絕對是必死無疑。
什麼?你說要是吳幸是後天高手,那步志誠一番精心布置不就全部白費了嘛。不過很顯然,在他的眼裡,當今武林之中能夠在如此青年之齡踏入後天境界,根本就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步志誠理所當然的將吳幸此人划入了某些大門派出來外面歷練的弟子,又或者是某位隱世前輩的傳人。
他在來之前已經做足了功課,武林中能以十幾歲之齡便擁有如此一身不俗內力修為之人絕對不會是泛泛之輩,可是吳幸這個名字根本就聞所未聞,要麼就是此人隱藏了自己的真名,要麼便是此人當真乃是第一次外出歷練的新人,不過初出茅廬而已。
一開始的程序的確按照他的計劃在進行,可是隨後的變化逆轉卻絕對出乎了步志誠的意料。
首先是自己壓箱底的獸化之力無功而返,這小子在內力禁錮的情況下力氣居然比自己還大了不少,實在太過詭異不凡!
不過憑藉獸化之後的奇異功效,他硬生生的同此人大戰了幾個回合,並且成功的將計劃給推進到了最後的一環,趁此人不注意之下,動用以防萬一才布置的後手,將此人一擊必殺。
在背對離勾箭不過短短二十米的距離之下,這人的身法居然當真如同鬼一樣,在最後那麼一剎向一旁移動了那麼半步!
最後布置的離勾箭無功而過,反而卻將自己人給射死,步志誠猩紅的眸子在一瞬間倒清醒了幾分,他冷冷瞥了一眼身後大掌柜的屍體,心中一聲低語「真是廢物」,隨後便將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吳幸的身上,以防他的突然襲擊。
這離勾箭的殺傷力十分的大,持手弩發射之後,尤其在五十米以內穿透力極強,足以輕易的穿透一個人的身體。並且這根弓箭箭頭乃是由玄鐵打造,其上早已經淬鍊了一層黑青的劇毒,哪怕只要輕輕擦傷,都可以致人死亡。
看著原本該死的那小子正目光森然的盯著自己,步志誠遊離不定的目光突然發現了一個可喜的事情,這傢伙的左手居然已經被箭頭擦傷,當下他面色變化,狂喜道
「哈哈哈,這血線毒乃是獨門所制,別看單單擦破你一點皮肉,可是這毒會隨著你的血液進入你的經脈,隨後擴散至你的全身,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就足以讓你斃命!」
「是嗎?不過不好意思,可能要讓你失望了。」
易南目視著自己手上之處,上面果然沾上了點點黑色毒液,那毒液彷彿活著的一般,一下便順著傷口之中進入了體內,一條同大掌柜身中那般的黑線一路順著他的經脈直上,看著這條毒線向上蔓延,易南的臉上卻並未流露出任何擔憂的表情,且不說他能用自己體內那獨門的內力來壓制此毒液,然後再將他排出體外,就算是他光靠他特殊的體質,恐怕也能夠自行解毒了!
果然如同易南計算的一樣,黑線越是向上蔓延,顏色便越來越淡,蔓延不過幾息的功夫,那條毒線居然已經被他血液中滂沱的藥力給稀釋得一滴不剩!
「什麼!怎麼可能!!」
步志誠此刻不敢置信的大吼道,這血線毒的功效他可謂知根知底,對於不能夠調動內力的人來說簡直就是奪命之物,可是眼下這傢伙並未作出任何舉動,便將此毒驅除,可謂又一次打破了他的認知,讓他的心一下子從天上再次掉到了地獄。
「你的底牌似乎已經用完了?還有背後的藏著那傢伙,也該出來了。」
易南看著面前男子駭然的模樣絲毫不為所動,剛才他分出的注意力又聽到了身後傳來的輕微細響,便知道了身後隱藏的那人不死心,還想要射出第二箭來偷襲自己,於是便開口提醒道。
一陣安靜過後,只見門口擺放的那道巨大衣櫃一陣晃動,隨著吱呀一聲櫃門被推開,其中隱藏著的身影終於是現身了出來。
易南待看清此人的模樣過後目光微微凝起,怎麼也沒想到剛才射出暗箭的居然會是那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煙花樓管事,人稱秀姐的張秀。
「我看走眼了,沒想到你小子的身手如此之高明,在那種情況下你是怎樣避開離勾箭的?」
張秀目光陰冷,她手中拿著的正是一把造型獨特的手弩,上面卡扣處赫然拉著一根離勾箭,箭頭原本森然的鐵器泛著一片黑色而奇異的光芒,卻是那劇毒無比的血線毒。
「我也看走眼了,沒想到秀姐你的閉氣功如此了得,以至於我剛才進門之時都沒有發現你的蹤跡。」
易南一番琢磨,這煙花背後的背景實在值得人細細推敲,從這張秀的呼吸之術來看,她也絕對不會是個常人。這煙花樓前台的管事張秀,以及護衛的管事老洪,還有背後的大老闆一個個都不是普通人,獨門毒藥,珍稀天香散,以及眼前那位會變身的神秘男子,當這些事情全部交合在一起時,煙花樓其中圖謀的東西頓時變得可怕起來。
究竟他們背後想要得到的是什麼?煙花樓這麼多年以來又在經營著什麼?還有什麼東西值得如此武功高深之人放下身份和架子,假扮成酒樓的老闆和管事來完成?
易南沉下心神來一番思考,卻始終找不到任何可行的頭緒。
金錢?煙花樓每天的利潤都十分的驚人,更別說是常年經營下來積存的財富有多少,單單看酒樓門口那幾個由黃金鑲嵌的大字以及富麗堂皇的酒樓,他們肯定也不會缺錢。
權位?禹國開國以來,雖說不上國富民強,但也是民生安居樂業,國內形勢一片大好,且不說煙花樓可以通過許多的渠道來獲取自己想要的權勢,退一萬步說,得到更大的權勢還不就是為了賺更多的錢,過更好的日子,他又何必捨近求遠,做那無用之事呢。
美色?······
恩,雖然易南不是很懂美色的誘惑,可是他絕對不傻,不會認為煙花樓會為了區區美色而花下如此代價。
在如此動機不明,目的不明,又花費如此巨大代價之下,易南當真想不通煙花樓背後所圖究竟為何,以及煙花樓背後真正的東西,這一切的一切本來與他沒有任何的瓜葛,可如今莉莉姐因自己喪命於其手,自己現在也已經完全陷入了這個巨大的沼澤之中,說不得也要找出其背後的真相了!
場面一下子陷入了僵局,易南正暗自沉思梳理髮生的一切,試圖找出煙花樓其中的所圖,張秀本身武功並不多顯深厚,尤其在同樣吸入了天香散之後,她除了手中的這一方毒弩之外便再無依仗,而那名男子,從剛才開始便一直在低著頭喘著粗氣,不知道有什麼打算。
「嗷!!」突然一聲怪異的吼叫聲從男子口中發出,易南目光循聲看去突然發現了此人產生了莫名的變化。
他的一雙眼睛已經變得通紅一片,其中清明之色盡失,那雙臂之上破碎鱗片流出的點點青色血跡不再,反而好像有恢復的徵兆,從他奇形怪狀的粗壯手臂處,幾根鼓起的粗大經脈都變了顏色,使得他光著的上身盡顯一片潮紅之色,好像中毒一般。
「殺!殺!」男子一聲怪叫又揮舞著巨大的爪子沖向了易南,他的速度更快了幾分,不過其腳下卻再無章法,就好像撲食的野獸一般,完全只有嗜血和瘋狂。
易南皺眉之間身子高高躍起,使得男子撲了一個空,此人最大的變數就是他那變形了的手臂,這樣特殊的情況他沒在任何的書和典籍功法上看到過。
兩人這一撲一躍之間位置瞬間發生了調換,張秀這一見頓時大喜,兩個人一起合力總是好的,就算打不過逃跑的幾率也更大啊,她急忙跑上前去,卻不料接下來的一幕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步志誠此刻居然好像變成了一條狗一般,居然匍匐下了身子,整個人趴在了地上舌頭伸出,狂舔著地上的一灘東西。
張秀慌忙上前想要拉住他,神情焦慮的大喊道「步大人,您怎麼了。」
她的力氣哪有步志誠一半大,當下這一下反而將自己給拽倒在了地上。
步志誠舌頭在地上一陣舔動,反而更加興奮了起來,當真像一條狗一樣使勁的嗅著鼻子四處尋找著什麼,當他嗜血的目光注視在了摔倒著的張秀身上時,猛然一亮。
「步大人…你幹什麼…我是張秀啊,啊…!」
一聲凄厲的慘叫從她嘴裡傳出,步志誠兩條巨大的手臂一把將張秀緊緊的攥住,隨後他那滿是血跡的嘴巴張開,一口就咬在了張秀的脖頸之上。
鮮紅的血液如水般噴涌而出,張秀的動脈被步志誠鋒利的牙齒一口咬破,她的四肢一陣拚命撲騰,卻怎麼也掙脫不出那兩條巨大的手臂。
步志誠此刻當真變成了一頭野獸一般,貪婪而陶醉的允吸著張秀那新鮮的血液,不一會兒功夫,張秀整個人的面色變得蒼白恐怖,四肢都軟了下來。
「血,不是這個血。」
低沉不清的聲音從他的嗓子里傳出,步志誠在喝了大量的血液之後身上也開始逐漸的泛起了依稀青色的鱗片,他將已經失去了活力的張秀毫不留情拋在了一旁,那雙嗜血的目光轉過,緊緊的盯著易南。
「你的血才有用!你的血!我要你的血!吼!」
狀若瘋魔的步志誠看著易南目光,就好像是一隻飢腸轆轆的猛虎看著一隻美味的山羊一般,他低沉的嘶啞吼叫著,將兩隻巨大的手臂也垂下當成了前腳,朝著易南瘋狂的撲食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