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神秘老闆,莉莉決定
一眨眼,易南已經在煙花樓待了十幾天。
可以說這些天易南在大海的手下過得十分的愉快,他每天都聽那些來自五湖四海的大哥們講述自己的有趣往事,每天清晨還能和大家一起在海哥的嚴厲指導下練習一種名為「健體拳」的普通拳法。
這種健體拳乃是軍隊之中的強身拳法,對於易南這種武學奇才來說就是手到擒來,不過為了防止露餡,他有時候甚至表現得故意出錯,故意裝作不懂的樣子,再給海哥批評指正自己的機會。饒是這樣,他的拳法套路也成為了十幾人當中最好的一人。
這些天來,給易南最大的改變就是他開始習慣了群體的生活,以前在深林里,幾乎每天都是他一個人獨處修武,吳大人消失最長的一次甚至有半年之久,他偶爾回村一次,也不會和大家久居,更別說是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了。
現在每天吃飯都是十幾個人一起吃,包括睡覺時都是六個人在一個屋裡,大家相對來說也都十分關心這個幹活賣力,不怕苦不怕累的小子。
大家每次吃飯都拚命往他碗里夾菜,都想要讓吃壯一點,身體更好一點。而對於易南來說,每天夜裡雖然都聽著屋裡幾個人轟鳴一般的打鼾聲,但是他卻反而感覺睡得更加的踏實了。
不過因為和大家都在一個屋裡睡覺,他自然不能大張旗鼓的修鍊人皇心經以及內功心法,更是錯過了一次滿月之夜的修鍊,這也讓易南覺得患得患失。
而碗房的周飛在知道易南被大海要了過去以後,居然一句話都不敢說,想必大海他眼中就是凶神惡煞一般的存在,不過周飛好幾次看著易南和他們一幫人擁在一起,臉上傻呵呵的笑著乾重活,他都有點想不明白,這小子是不是傻?放著碗房輕鬆的活不幹,非得去干苦力。
期間莉莉姐也專程過來看了他兩次,雖然有點擔心他的身體吃不消這種重活,不過好在看到一幫人都很關心易南,她也放下心來,畢竟大家在一起也算共事幾年了,倒也清楚他們一幫人都是比較豁達的漢子。
某天夜裡,當一名身穿黃色華服,面色略帶幾分陰柔,手中拿著一抹摺扇的男子在幾名大漢的擁簇下登上煙花樓之後,一切都開始出現了轉機。
「哦?那個小子的身世來歷可靠譜?」
在煙花樓六樓的頂層,原本從來不開放的屋內,那個面色陰柔的男子此刻居然正坐在一方太師椅上,手中輕輕的搖著摺扇,漫不經心的問著他面前的兩個人。
「大老闆,這些都是大海親自給我彙報的,我想不會有問題的。」
一名身型肥胖的男子站在他下首,語氣略微恭敬的說道,此人卻正是負責煙花樓護衛管事的洪爺無疑。
「恩,張秀你怎麼看?」
被稱為大老闆的陰柔男子目光轉向另一人,那人卻是煙花樓人人知曉的半個管事,張秀無疑。
「大老闆,奴婢不知道那古怪小子的身世,不過他將陳大少嚇軟了腳,也是不爭的事實。」
「哼,陳林那個廢物如此不堪,實在丟他舅舅神運算元的臉面。不過此人我們還要繼續拉攏,他乃是其中關鍵的一個環節,我們不能放過任何的一絲機會。」
大老闆將摺扇收起,那雙陰柔的眸子里閃過一絲殘忍,隨即被他收於眼底,恢復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悠然模樣。
「老洪,你練武多年,你可能在青石板上留下腳印?」
「這.……應該不能。」
老洪額頭出現了一陣細汗,沒想到大老闆連這等事情都知道了,看來自己還是想得太過簡單了。
「自然不能,莫說你,就連我估計也是無法做到。」
大老闆意味深長的看了老洪一眼,隨即淡然的說出讓他吃驚的一番話。
「這小子絕對不像他表現的那麼簡單,這幾天我已經利用上面的關係去查了他一番,不過結果卻是這個小子好像從天而降一般,根本就不是什麼飢荒的村裡逃出來的人!」
「啊?難道是我們暴露了?」張秀驚得用手帕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驚疑的說道。
「難說,不過這個小子無論是出現還是身份都實在太過蹊蹺,我實在心中難安。」大老闆剛剛說完,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清聲,老洪眼中厲色一閃,大喊一聲
「誰在外面?」
「啊……是我,洪爺,媽媽……」
一名身穿粉色輕紗,五官精緻小巧,端著一方木桌的清瘦身影慌忙走了進來,居然是莉莉。
「你在外面幹什麼?」老洪目中閃過一絲疑惑,眯著眼看著莉莉,其中審問的意思很是明顯。
「洪爺,媽媽特意吩咐過莉莉,每次大老闆來都要給泡上一壺碧蓮沉送上。」莉莉雙膝跪地,腦袋低垂向下,連忙解釋道。
「張秀?可有此事?」
老洪轉過頭來向著張秀問道,其中責問的意思十分的明顯。
「我的確是有吩咐過,可是我也是在知道大老闆喜歡碧蓮沉之後才讓她準備的。」
張秀一臉無辜的看著大老闆,她也沒想到前幾天無意同莉莉交待了這麼一番,沒想到這次大老闆來得這麼突然,而且還是相商這種要事時,莉莉怎麼就突然進來了呢。
「算了,你們別吵了,我可並沒有怪罪你們的意思。」坐在太師椅之上的大老闆淡淡的話語響起,兩人頓時不再言語,而是靜靜的等著大老闆發話。
「你叫莉莉?」
「是的,大老闆。」
莉莉一直以來也只知道煙花樓有一個背景很大的大老闆,卻沒想到今天居然能和其說上兩句話,不過這場合實在是並非她所想。
「來,抬起頭來我看看。」
莉莉聽到大老闆的吩咐,下巴輕輕仰起,那張精緻的小臉上,五官分佈得十分的端正,微施粉黛的俏臉上一雙靈巧的眸子,真是當之無愧的煙花樓第一美女了。
「生得好生的靈巧,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莉莉你家應該是在郡守縣外的小蘭村吧?」
大老闆看著莉莉的臉也是有些略微的失神,這名叫莉莉的俗人的確長得貌美,哪怕是擁有豐富閱歷的他,也不禁為此容貌感到驚奇。
「有勞大老闆關心,奴婢家的確是在小蘭村。」
莉莉說著又低下頭來,她心中一陣顫抖,不知大老闆為何會在此時問起這種問題。
「無需如此,來來來,上前來給我倒上一杯碧蓮沉,讓我看看你的茶藝是否和你的容顏一般美麗。」
大老闆一陣輕笑,如同翩翩美少年一般,說不出的自得和悠揚。
「是。」莉莉輕聲應過,小心翼翼的起了身,端著那一方茶水,慢慢走到了大老闆面前,開始為他斟茶。
「啊……」
沒想到大老闆左手突然伸出,緊緊的攥住了她的小手,莉莉吃痛之下一聲驚呼,茶杯已經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大老闆左手微微用力向後一帶,莉莉整個人便失去了平衡倒在了他的懷中,他的頭深深的埋在莉莉的如水的青絲間,陶醉於此間淡淡的清香,淫邪的笑道「沒想到你身上的香味比碧蓮沉更為香醇。」
「唔,大老闆,求求你放開我。」
莉莉努力想要掙脫大老闆的懷抱,可是他的手好像鋼鐵一般緊緊箍著她的身子,憑她的力氣根本做不出任何有效的反抗。
「怎麼?莫非你不願意做我的妾室?」
大老闆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他當真鬆開了自己的手,任憑莉莉慌亂離去。
「莉莉..莉莉身份卑微,不敢奢望大老闆恩福。」
莉莉急忙跪下,腦袋在地上磕了好幾個重重的響頭,額頭頓時一片紅腫,她靈巧的眸子里一片水霧,幾乎哭訴著說了出這番話。
「我說行就是行,我向來不喜歡強迫任何人,給你一晚時間考慮,若是你同意,自然有黃金百兩作為聘禮送到你家,若是你不同意,那麼我也不會強求於你。」
大老闆面色陰沉,俯身在上用眼睛餘光看著乞求的莉莉,淡淡的說完,心中不知作何打算。
「莉莉,你糊塗什麼啊。大老闆能看中你,那可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啊,還不趕緊答應啊?」
在身後的張秀可著急了,莉莉這孩子幾乎是她一手帶大,無論是性子還是幹活那都是數一數二,不然也不會作為她的貼身丫鬟,一直跟在她的身邊。
不過平時那麼聰明靈巧的莉莉現在是怎麼了,連黃金送到面前都不要了?
「我……我能先回去和家裡人商量一下嗎?..」
莉莉眼光閃爍,不敢抬頭正視大老闆。
「自然可以,如此大事必不可少。這樣吧,明天一早我便安排馬車送你回家,附帶上我的聘禮如何?」
大老闆得此消息臉上笑意舒展,他輕輕起身,用手托起了莉莉的下巴,食指輕輕的刮過她那晶瑩如水的嫩臉,看著莉莉眸子里點點淚花閃動,他將語氣拉的很長,緩慢的說了一句
「去吧,好好休息。」
莉莉起身行禮告退,待她輕輕的將門合上,大老闆的模樣才消失在了她的視線之中。
那意味深長的笑容和話語在她的腦海里一遍又一遍的浮現,她的手發出了輕微的顫抖,呼吸也一陣起伏不停,還好,終於是挺過去了。
可是自己現在又該如何呢?莉莉一時之間只感覺自己好像掉入了一個巨大的深淵中,自己正逐漸被黑暗緩慢的吞噬。
她回屋之後躺在床上輾轉難眠,腦海里一邊是吳幸那清澈的雙眼,還有那一聲甜甜的呼喊。
「莉莉姐,我叫吳幸。」
一邊是大掌柜那陰沉如死水一般的眸子,還有那意味深長的一句
「去吧,好好休息。」
她只是一個自幼賣身到煙花樓的平凡女子,為何會在如此巧合之下聽到這樣一番話?為何偏偏還是吳幸,為何……
莉莉眼角滑落一滴清淚,她的腦海中,吳幸的笑臉終於越來越清晰,終於蓋過了大老闆那陰沉的笑。
她起身找來紙筆,卻不敢點亮屋中的燭光,借著昏暗的月光,她伏在書桌上,秀眉微蹙,終於動筆在紙上書寫起來..
「大老闆,您當真要娶莉莉?」
一番沉默過後,張秀突然壯著膽子向大老闆問道。
「哦?怎麼,這個莉莉不是你親手帶大的嗎?」
大老闆陰沉的目光看向張秀,臉上帶著三分玩味。
張秀一陣猶豫,輕輕點了點頭,說
「莉莉家裡貧困,這孩子為了家裡父母的活計,八歲那年自己乞討來到煙花樓,賣身給我,我看她長得水靈,人也勤快,就一直帶在了身邊,現在還是個清倌。」
「哼,依我看她一定聽到了什麼,不如……」洪爺陡然插嘴,他那雙肥肥的眼睛里一縷殺氣一閃而過。
「啊,使不得,使不得。她口風很緊,就算真聽到了也不會說的。」秀媽大驚失色,她受莉莉伺候已經九年有餘,九年共同生活,就算是一塊石頭也有了感情,何況同樣青樓出身的她,膝下並無子女,她卻是真心將莉莉當做自己的親生女兒來對待了。
「好了,你們二人莫要自亂陣腳。」
大老闆輕輕擺手,繼續說道「我的確有意收她為妾,不過她剛才表現卻讓我產生了些許懷疑了,此事再議,張秀,你下去罷,我有事同老洪交待。」
說到最後大老闆已經是下達了命令一般的語氣了。
「這..」秀媽媽沒想到大老闆這次會單獨留下老洪,先讓自己離去,當時想說些什麼,不過卻也知道不過徒勞。
別看她明面上算是半個煙花樓的管事,可是她真正的身份始終還是個奴婢,是青樓出身的女子,在大老闆的身份面前,她不過也就是一個使喚得略微順手的奴婢而已。
若是當真惹大老闆生氣,恐怕她難活過今晚。
張秀在心中無奈的嘆了口氣,恭身俯下行禮道「大老闆,那我先走了。」
夜裡,屋內只剩下大老闆和老洪,兩人暗中一番交談,卻再沒有第三個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