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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銬起來。

  山坳中的太陽,似乎比別處出現得要遲些,已經是上午十點,這兒還沒有陽光,只有陰風以對面山谷吹過來,颳得樹葉『沙沙』地響過不停。


  而山間的一疊疊小草,生命力卻十分頑強,陽光雖少,但它依舊生機勃勃,青翠欲滴。


  十點鐘,吳三毛已經割了三大擔青草,挑到了牛欄邊。牛欄里圈養著三頭黃牛,正吃著吳三毛剛割來的新鮮青草。


  吳三毛有了初步打算,中秋宰一頭,春節宰一頭,另外那一頭懷孕的母牛不能宰,明年立春就會多出一頭小牛犢。


  「哎」吳三毛嘆了一口氣,中秋宰的那頭牛,錢只怕用來還酒錢只怕還不夠。吳三毛看了那茅草房,父親吳泗水昨夜醉了,又吐又鬧,現在還沒起床。


  放下裝草的塑料袋,吳三毛來到茅屋邊,挑起了水桶,准奮去山澗挑幾擔溪水,水缸中的水沒了,不擔水就別想做中飯。


  「三毛,你這個小雜種,跟老子進來一下。」堂屋傳來吳泗水暴怒如雷的聲音。


  吳三毛無奈地搖搖頭,放下肩膀上的扁擔,提腿向堂屋走去。


  一進卧室,吳泗水已坐在床上,雖然醉眼不再朦朧,但他全身仍沒多少力氣,坐在那兒還喘著粗氣。


  他見吳三毛走進卧室,便朝地上一指,吼道:「跪下,給老子好好的跪下。」


  吳三毛沒有說話,他雙膝一併,身子一曲,便跪在床前。


  「小雜種,你想凍死老子。」吳泗水將先前壓在額頭的毛巾,向吳三毛砸過去。


  毛巾砸在吳三毛的臉上,幸好不重,吳三毛將它拿在手中,順手拭去臉上的汗水,涼涼的,非常舒服。


  「想謀殺了老子,你就能得一筆遺產,想不到老子命大,硬是挺過來了,想得遺產,沒門。」吳泗水說道。


  吳三毛苦笑,看著那張用青石與木塊搭起的床,應該是卧室中最值錢的傢俱了,這遺產能值幾個錢?用農曆八月的溪水凍死人,也只有吳泗水才找得出這種殺人的兇器。


  昨夜,吳泗水發高燒,吳三毛能用到降溫的辦法,只有清涼的溪水,一缸水都用完了,才換來吳泗水不再說胡話。


  「吵,吵,昨天吵了一夜,今天白天又開始。」另一個床上,傳來吳泗水老娘有氣無力的聲音,現在,她可是全身都是病,只有等到下屋裡的樂大嬸喊她打麻將時,病才會全愈。


  吳泗水的老娘在麻友中有兩個名字,一個是中文名,一個日文名。中文名,她叫做輸大娘,日文名,就是根本不胡。


  此時,她想到下午的娛樂活動,聲音就有了力氣:「三毛,我的錢,你准奮好了沒有。」


  「今天一早,我跑了十八戶人家,他們都不願借錢給我。」跪在地上的吳三毛答道。


  「什麼?」吳大娘一骨碌從床上坐起來,問道:「我的錢,你不給。」


  吳三毛沒有說話,每天三百元,他真的給不起了,小崗村數百戶人家,都是他的債主,他再也借不到錢了。


  「泗水,你看這小子,他就不想認我了。」吳大娘將床鋪拍得『啪啪』響,整個山谷都是『啪啪』的迴音。


  「老娘不管了,泗水,你得好好地教訓這個臭小子,讓他記著,什麼叫孝心。」吳大娘拍了一陣床鋪了,累了,便改成嚎啕大哭。


  「你過來。」吳泗水惡狠狠的吼道,吳大娘聽到這個聲音,立即止住了哭聲,臉上露出了笑容。


  「為什麼不去借錢?」看到吳三毛坐在床邊,吳泗水大聲吼道。


  吳三毛沒有說話,看著吳泗水默默無言。


  「你偷懶,我叫你偷懶。」吳泗水伸出右手,抓著吳三毛胳膊上的肌肉狠狠一擰。


  吳三毛痛得一裂嘴,眼中全是淚,他沒有叫痛,也沒哭出聲。


  「你還犟,是吧!」吳泗水連續擰了幾把,吳三毛手臂的嫩肉立即紅一塊,紫一塊,青一塊,但他仍沒哭,也沒喊痛。


  「我怎麼會養你這樣一個雜種,一定是我前世欠了你的,讓我這一生來還債。」吳泗水喘著氣罵道。


  他掏出一包煙,抽出一根,點燃,不顧自己喘不過氣,仍大口大口地吸著。


  劇烈的咳嗽聲在房屋中響起,吳泗水嗆出了眼淚,他惡狠狠地說道:「把手伸過來。」


  吳三毛沒答應,吳泗水將身體前移,一把抓住吳三毛的左手,吳三毛立即使出全身力氣掙扎,但他還未成年,力小,根本掙脫吳泗水的右手。


  「不聽話,你跟老子不聽話。」吳泗水邊說,邊用左手的煙頭,燙向吳三毛的左手臂。


  吳三毛奮力掙脫,但煙頭仍扎向他的左臂,左臂立即升起一股清煙,還發出一陣『滋滋』的聲音。


  吳三毛流著淚,牙齒咬著下嘴唇,嘴唇立即出現一排牙印,鮮血從牙印中流出。


  吳泗水看著冒青煙的煙頭,面目變得猙獰可怕。


  另一床上,吳大娘拍著手罵道:「燙,燙,燙死這個小雜種,連老娘的錢都扣。」


  吳泗水累了,縮回左手,喘著大氣,看到吳三毛的淚眼看著自己,他頓時火冒三丈。


  「你在老子面前裝可憐,老子最討厭的是眼淚。」吳泗水說道:「老子要燙瞎你的眼睛。」


  吳泗水說完,拖著吳三毛的左手往懷中拉,而他左手上仍在冒火的煙頭往吳三毛的右眼扎去,眼看吳三毛的右眼就要殘廢。


  吳三毛的臉嚇得蒼白起來,他連忙閉上雙眼,全身仍在奮力掙扎,但他的身體仍靠向吳泗水,煙頭也即將靠近他的眼皮。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聲吶喊:「吳泗水,你那是幹什麼?」


  聲音如春雷一般,響徹整個卧室,吳泗水聞言嚇了一跳,手一哆嗦,煙頭掉在地上。


  吳三毛奮力一搏,終於掙脫了吳泗水的右手,他提步一閃,迅速地逃離床邊。


  吳泗水朝門口一瞧,只見村支書吳紹英領著三名警察走進房門。


  「吳……吳支書,你……來了。」吳泗水見到吳紹英,說話就吐字不清。


  吳大娘身體向後一倒,又開始躺在床上裝病。


  「你剛才是幹什麼?」吳紹英盯著吳泗水的眼睛問道。


  「孩子不聽說,我在教育教育他。」吳泗水不好意思地說道。


  上官青雲一把抓住身邊的吳三毛,看到左手臂上燙著一個大疤,此時還散發著焦糊味。


  上官青雲怒了,雙眼裡似是充滿了血,變得通紅通紅,他大聲說道:「吳泗水,有人舉證,你是十一年前的一宗幼兒拐賣案的犯罪嫌疑人,我宣布,你被逮捕了。」


  吳泗水聽到這個聲音,立即嚇破了膽,結結巴巴地說道:「沒……沒那回……事。」


  上官青雲回過頭,朝吳利偉說道:「銬起來。」


  吳利偉掏出手銬,和趙富貴一左一右向床上的吳泗水衝去。


  吳泗水本能地向床后移去,可吳利偉和趙富貴一個箭步,衝到床上。


  趙富貴將先前發生的一切看在眼中,他早已怒火衝天,此時,他終於有了發泄的機會,抬起腿,朝吳泗水的下巴踢去。


  「哎喲」吳泗水大叫一聲,還吐了一口血水,隨後仰天倒在床上。


  吳利偉也沒講客氣,抬腿朝吳泗水踢了一腳,吳泗水又嚎叫一聲,馬上翻了一身。


  趙富貴一腳踩在吳泗水的後背上,還一搓,吳泗水再次發出一聲嚎叫,吳利偉和趙富貴抓起吳泗水的雙手,反轉在後背上,然後帶上手銬。


  兩人幹完這一切,又朝吳泗水的屁股踢了幾腳,吳泗水再次發出幾句殺豬般嚎叫聲。


  吳利偉,趙富貴跳下床鋪,一人抓起吳泗水的一條腿,將他拖下床。


  「趙富貴,你帶吳三毛去衛生院去處理一下傷口,防止發炎。」上官青雲向趙富貴說道。


  吳利偉來到吳三毛跟前,說道:「三毛,別怕,利偉哥哥幫你出氣。」


  吳利偉原是上崗村的孩子王,吳三毛當然認識,同樣,他也見過趙富貴,他點點頭,小聲說道:「謝謝。」


  說完,他跟著趙富貴出了門,隨後消失在山坳中。


  上官青雲看著吳泗水,冷冷地說道:「吳泗水,走吧!」


  吳泗水躲躲閃閃,不肯邁步。上官青雲再次發火了,他抬起腿,朝吳泗水的尾脊骨踢去。


  「哎喲。」吳泗水大叫一聲,倒在地上,不肯起來。


  上官青雲一笑,彎腰拾起地上那半截煙頭,說道:「吳泗水,要不要試試煙草味。」


  說完,上官青雲就要朝吳泗水腳背上燙。


  「不要,不要。」吳泗水連忙爬起來,他一邊爬,一邊大聲呼叫。


  「你也害怕痛。」上官青雲收瞼起笑容,說道:「你在吳三毛身上燙的時候,為什麼不想想痛。」


  這時,吳大娘從床上坐起來,她朝吳泗水喊道:「泗水,你別忘記了叫三毛回來做中飯。」


  上官青雲回頭看了一眼吳大娘,冷冷地說道:「吳三毛今生不會回這兒了,你還是自己做吧。」


  「我不會做飯。」吳大娘哭喪著臉說道。


  上官青雲厭惡地看了一眼吳大娘,押著吳泗水出了屋。


  從吳泗水家中出來,還沒走半里路遠,上官青雲的手機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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