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別急,等會兒通知你。
第四十六章「別急,等會兒通知你。」
終於沒有鄉親來病室探視上官青雲了,病室立馬變得異常安靜,上官青雲長吐了一口氣,看著滿屋子都是新鮮的土特產,他連內心都充滿了微笑,上官青雲回想鶴山這一次行動,收穫最多的就是鄉親們的這份熱情。
雖然,上官青雲叫不出他們的名字,但他們的這份關心,他銘記在心。
上官青雲發誓,一定要將8.11礦難案查一個水落石出,讓死者暝目,讓受難家屬明白其真相,獲得應有的補償,還鶴山一個朗朗晴空。
就在這時,口袋中的電話鈴響了,上官青雲連忙將它拿出來一看,屏上顯示的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上官青雲按下接聽鍵,將手機放在耳旁開始傾聽。
「你是上官青雲?」話筒里傳來一個男子急切的聲音。
「你好!我是上官青雲。」上官青雲答道;「你是誰?」
「我是……」電話中很快有了回復,上官青雲知道這是誰的電話,他認真地聽著,但越聽,眉頭皺得越緊,等對方講完,上官青雲大聲說道:「你說的,是真的。」
「千真萬確。」對方肯定地回答。
上官青雲頓時生起無名之火,連拿手機的手都在抖動,他強壓心中的怒火,說道:「謝謝你,給我通風報信。」
「不用謝,這是我該做的。上官青雲警官,再見。」對方說完,就掛了機。
上官青雲一關機,他就跨步如飛,衝出了病房,隨後一路小跑向前奔去。
這時,護士美女來查房,看到上官青雲正離開住宿樓,便朝上官青雲高大的背影大聲喊道:「同志,你的病不能隨意在外行動,怕破傷風感染,引起生命危險。」
「沒事,我身體結實,熬得住。」上官青雲沒有回頭看護士妹妹,而是加快了步伐,瞬間就消失不見。
護士無奈地搖搖頭,轉身去了其它病室,查看病人。
上官青雲沒有顧忌自己頭部的傷病,事情已萬分火急,他得趕去派出所,安排一切。
一邊疾行,上官青雲拿出手機,一邊向張雲祥打了一個電話:「張叔,大事不好!」
上官青雲把剛才接到的電話內容複述了一遍。
「青雲,你在那裡?」張雲祥沒有上官青雲這樣激動,消息雖然讓他驚愕,但他很快恢復了正常。
「我在去派出所的路上。」上官青雲答道,張雲祥沒有絲毫慌亂,讓他安心了不少。
「我的事,你就別摻和了,我自己會處理,你安心的養傷吧!」張雲祥的聲音從話筒中傳來,他要上官青雲放心養傷:「你把他的電話號碼給我,我和他通通話,好好商量。」
「不行!我得參加行動。」上官青雲斬釘截鐵地回答,他沒有停步,而是繼續前行,他要迅速地趕到派出所。
上官青雲沒繼續聽張雲祥的啰嗦,馬上停止了對話,按下電話停止鍵后,上官青雲立刻將剛才的電話號碼,用簡訊的形式發給了張雲祥。
上官青雲回到派出所,叫來於石磊,趙富貴等人,開始布置今睌的行動。
於石磊,趙富貴一聽到有行動,興奮異常,磨拳擦掌,還推薦了十幾位非常熟悉地形的朋友,一起參加行動。
上官青雲沒有拒接,有條無紊地安排一切。
鶴山開始不平靜,氣氛慢慢地變得緊張起來,而此時的雲河縣城,依舊歌舞昇平。
縣城,大富豪酒店。
範文剛穿過大堂,坐電梯到了十八樓,來到一個門口寫著夜來香的高級包廂,他此時紅光滿面,上午的禿廢愁容已經消失不見。
推開包廂的房門,範文剛看到室內觥籌交錯,勸酒猜拳聲不斷,整個房間,瀰漫著濃濃的酒氣。
範文剛舔了舔嘴唇,兩眼立馬來了精神,他將房門順手關好,便朝酒桌疾步而行。
「袁德凱,我的袁經理,這小日子過得不錯嗎?」範文剛羨慕地說道,一上午,他受夠了氣,讓他很不爽,此刻,範文剛更需要酒精的刺激。
袁德凱端著高腳酒杯正在勸酒,看到範文剛朝他走來,趕緊放下酒杯,起身相迎。
「范書記,范老哥,你終於來了,來,來,來,先罰酒三杯。」袁德凱微笑著,說道;「老哥,喝紅酒,還是白酒?」
「白酒吧!」範文剛終於找到了當領導的感覺,他來桌邊,移來一張椅坐了下來。
他挺直了身體,威風八面。
袁德凱抓起酒瓶,往酒杯中倒了滿滿的一杯酒,遞給了範文剛。
「這是我們縣的政法委書記範文剛,公安戰線的第一人。」袁德凱向眾人介紹。
「范書記!」
「范書記,我敬你一杯。」
所有人站立,向範文剛敬酒。
範文剛舉起酒杯,微笑地向眾人點頭,說道:「隨意,隨意。」
說完,範文剛一仰脖,張嘴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白酒順著喉嚨一直衝入肚內,範文剛的臉瞬間變得通紅。
「范書記,酒量名不虛傳。」袁德凱讚歎道,他舉起酒杯,將範文剛面前的酒杯倒滿,大聲說道:「范書記,幹了這一杯。」
「同干,同干。」範文剛也不講客氣,舉起酒杯,朝眾人揮了揮。
「同干,同干。」眾人附和。
範文剛喝乾酒杯中的酒,將酒杯放在桌上,雙眼看著袁德凱。
「范書記,好酒量!」袁德凱向範文剛豎起大拇指,左手又開始向範文剛倒酒。
「準備得怎麼樣了?」範文剛望著酒杯中液面在不斷升高,小聲問袁德凱。
「一切準備就緒,只等天黑行動。」袁德凱小聲回復。
「好!」範文剛端起酒杯,站起來,朝眾人說道:「為今晚的行動,馬到成功,范某敬各位一杯。」
「謝范書記吉言。」眾人起立,同範文剛碰杯。
「范書記,他們只能喝到此了,晚上怕查酒駕。」袁德凱小聲說道。
「馬拉隔壁的,誰敢查?老子撤他職。」範文剛罵道。
好不容易找到當領導的感覺,怎能輕易讓它消失。
「來,來,來,大伙兒陪范書記喝酒。」袁德凱不敢削了範文剛的面子,同時,他們這些刀口上舔食的人,也需要酒精來麻醉自己。
特別是袁德凱,昨晚,他失去了一名得力幹將,到現在,他仍在緊張慌亂之中。
今晚的行動,對手是張雲祥,那是一個在戰場上經過血與火洗禮的漢子,面對這樣的漢子,他更需要酒來壯膽。
前期的准奮很順暢,袁德凱放下了一半擔心,此時,範文剛來給他壯膽,他又怎能拒接。
「喝,喝,喝。」袁德凱拋下一切,開始向所有人敬酒。119
夜幕剛開始降臨,三台小車駛出了縣城,朝鶴山方向駛去。
今晚無月,天空陰沉沉的,鶴山今天下了一場大雨,崎嶇不平的山路,滿是泥濘。
張雲祥和上官青雲沒有呆在鎮上,兩人悄悄地來到了一個叫十八丘的山坳。
時間悄悄地流逝,張雲祥正在抽煙,煙頭扔掉一顆又一顆,地上多出了兩個香煙盒。
他很擔心,擔心自己的妻子。妻子動手術快十天了,不知恢復得怎麼樣,這近十天,他來到鶴山鎮,就沒有去照看妻子一眼。
張雲祥很內疚,為了破案,他居然將自己的妻子綁上了他的戰車,不知道生病妻子,能不能受得這山路的顛簸。
上官青雲沒有說話,內情他很清楚,他想勸張雲祥放棄這個計劃,但是,他知道張雲祥的犟脾氣,勸,只會得到一場臭罵。
他內心在祈禱,祈禱好人一生平安。
夜深了,鶴山已籠罩在黑幕之中,沒有光,曠野很暗,能看到的距離,不會超過十米。
十八丘就象一頭巨狼,蹲在地上,守著鶴山的大門。
上官青雲看了看手機屏上的時間,已經過了深夜十二點,可仍不見對手的蹤影。
四周很安靜,只有輕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
「來了。」張雲祥鬆了一口氣,小聲對上官青雲說道。
上官青雲抬頭一看,一束亮光從遠處射來,如同一座移動的燈塔,而且越來越近。
「轟隆隆」的汽車馬達聲,由模糊變得清晰可聞。
就在此時,張雲祥的手機鈴聲響起,張雲祥迫不及待地按下了接聽鍵。
「張雲祥,最近生活得很愉快。」電話中那得意的聲音,連旁邊的上官青雲都聽得清清楚楚。
「你是誰?」張雲祥問道。
「我是誰,並不重要,哈哈!」這笑聲很刺耳,聽著讓人毛骨悚然;「重要的是,你妻子在我手中。」
張雲祥生氣了,他大聲說道:「你們,你們,我妻子重病,你們幹得出手啊!」
「哈哈。」笑聲又起,他們就是想聽聽張雲祥的怒吼聲,驢子能夠激發老虎的怒火,他們當然開心。
「放心,她沒事,我們同樣關心她的健康,對她,我們照顧得非常好!」電話中的聲音安慰著張雲祥,但那決不是好意。
「你們想幹什麼。」張雲祥泄了氣,用乞求的聲音問道;「多少錢,你們就放過她?」
「我們不差錢。」對面的聲音化成嘲笑。
「你們到底想要什麼?」張雲祥小心翼翼地問道,生怕激怒了對方。
「別急。等會兒通知你。」此人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張雲祥拿著手機的手垂下,雙眼盯著遠方。
「怎麼辦?」上官青雲問道,病重的嬸娘在他們車上,他不擔心,那是假的。
「等。」張雲祥沉靜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