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狠毒
“納蘭容兒,這下子,你便再也無法翻身了吧?”林嬤嬤的眼神中滿是狠毒,將這些都做好了之後,便匆匆離去。
納蘭容兒打開了屋門,快步的走到了金牡丹的麵前,蹲了下來,隻覺得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難聞的氣味。
“蝕骨散?大夫人,你為了要將我給除去,還真得是煞費苦心。也罷,我納蘭容兒倒是想著看看,你還有什麽卑劣的手段!”
所謂蝕骨散,連人的骨頭都能夠侵蝕,就更加不要說這脆弱的花卉了。
大夫人這番做,便也就是要徹底的將她的後路給斷了,想著要她在百花宴上出醜。
眼下,就算是她真的有能夠讓植物催生的能力,卻也是沒有辦法,讓金牡丹開花。
可眼下倒是也沒有能夠拿得出手的花卉,便也就隻能夠繼續從這金牡丹上下手。
“大夫人,我與你無冤無仇,你卻百般為難,想著要讓我身敗名裂。待到了百花宴上,我便要用這一盆枯萎的金牡丹,讓你顏麵盡失,再也無法在這些人麵前抬起頭來。”
念及此,納蘭容兒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眸光也變得十分的狠勵。
果不其然,次日一早,大夫人便派下人將那一盆紫羅蘭給端走,還美其名曰,金牡丹實在尊貴,由身為納蘭容兒的嫡女親手奉上才行。
納蘭容兒麵上親和,倒是也看不出來有絲毫的不願。
為了顧忌到了整個納蘭府的顏麵,大夫人更是差人送來了一個精致的小木箱子,還說這是給納蘭容兒的行頭。
待到那丫鬟走後,納蘭容兒才將這箱子給打開,瞬間就有一種很嗆鼻的味道傳了出來。
“料子倒是不錯,可這味道實在是難聞,我要是穿著這一身衣裳去宴會,還不得臭名昭著啊?”納蘭容兒不忘自嘲一番,小心翼翼的將這衣裳給拿了出來,著實有些愁悶。
“這陷害的手段還真的是層出不窮,眼下時間有限,還是要盡快的想些計策才行。”納蘭容兒深深的皺著眉頭,眸光在院子中掃視了一遍,眸光最終還是停留在一種不起眼的草木上。
納蘭容兒快步的走上前去,將衣裳給放在了一旁,快速的將這些草木給摘下來一些,口中輕聲的呢喃道:“幸虧我是在這百花園長大,對於這些植物都很是了解若不然的話,倒是真的無計可施了。草兒啊草兒,這衣裳是否能夠驚豔眾人,可就全部都靠你了。”
口中是這樣說著,手中的動作倒是也沒有停下來。
時間緊迫,納蘭容兒將這些草木放到了一個小木盆中,又用火石將這些草木給點燃。
在火勢最大的時候,卻澆上了些許的涼水,讓火勢呈現一種似滅非滅的狀態。此時,屋內煙霧彌漫,有一種很清香的味道傳了出來。
納蘭容兒慌忙將衣裳給拿過來,在這煙霧上麵熏著,不一會的功夫,不僅僅是連衣裳上麵的異味給清除了,更是多了一些清香的煙火味道。
納蘭容兒將火勢徹底的弄滅,將這一身華服給穿在了身上,走出屋子,將桶中的水為鏡,自嘲道:“看來我還是應該要感謝大夫人一番,倘若不是她讓我在這裏過著連下人都不如的生活,又時不時的用這些花卉做借口來懲罰我,我也不會為了少受些懲罰而將這些植物給了解。”
說來,也就虧得這樣的際遇,否則,倘若真的是養尊處優的嫡出小姐,哪裏還會懂得這些?
納蘭馨兒之所以會變成她的手下敗將,不也就是這個原因嗎?
這衣裳當真是華貴,即便是在上一世的時候,納蘭容兒在權利鼎盛時期,也都沒有穿過這樣好的麵料。
隻是可惜,這樣的東西,卻也隻能夠作為大夫人爭寵的手段了。
“大小姐,時辰都不早了,大夫人請你一同前往丞相府。”來到百花園中,來叫納蘭容兒並非是大夫人的心腹林嬤嬤,而隻是一個小丫鬟罷了。
想來,今日大夫人為了要討好丞相夫人,必然也是做好了十足的準備。大夫人又覺得這一次她一定會丟人,便也就沒有繼續將心思給放在了她的身上。
可惜,這樣的結果,終究還是要讓大夫人給失望了。
“好,你去告訴大夫人,我整理一下衣衫,這就前來。”納蘭容兒從容不迫的樣子,倒是帶著一種強大的氣場。
別說是嫡出小姐的身份,就是這樣的氣質,就連大夫人都是要自愧不如。
小丫鬟有一瞬間的晃神,總是覺得眼前的女子有幾分與平日中的不同,似乎是比納蘭馨兒還要尊貴一些。
可又轉念一想,盡管這人身份高貴,可在這百花園中呆的久了,也隻是會多些鄉土的氣息,怎麽能夠與受過最好教養嬤嬤教導的納蘭馨兒相比呢?
“是,奴婢這就去。”在納蘭府中,基本上沒有下人會將納蘭容兒真的當做是嫡出小姐一般看待,可這小丫鬟有此敬畏之心,卻也都是身不由己。
正院之中。
大夫人是早就做好了準備,在出府之前,是要來到了這裏,向納蘭老爺此行的。
真要說起來的話,這大臣女眷中的百花宴,納蘭老爺盡管是位高權重,卻也是沒有資格參加的。
可這也並不影響大夫人去拍馬屁。
“老爺請放心,妾身也是見慣了世麵的人,必然是不會給老爺丟臉。隻是大小姐那邊……”大夫人這話說的是意味深長,故意深深的皺著眉頭,表明了對於納蘭容兒的擔憂。
實則,別說是大夫人了,即便是納蘭老爺本人,對於納蘭容兒的出席,卻也沒有多大的信心。
“她是第一次出門,還需要你多加注意才是。這幾天以來,想來她的禮儀學習的已經都差不多了吧?”納蘭老爺最近都是在忙著政事,便將教導納蘭容兒的事情,全權交給大夫人去處理。
自打嫡妻過世了之後,大夫人便暫時算作是後宅中的主母,做事情也一向最是嚴謹,幾乎從來都沒有出過差錯。
想來,在這樣的場合之中,也必然是不會有意外。
聞言,大夫人卻故意的歎了一口氣,佯裝出無奈的樣子,說道:“老爺,妾身是真的很努力的想著要與大小姐親近一番,可哪裏想到,大小姐卻說自己天賦異稟,還將教養嬤嬤給趕走了。妾身想著要來征求老爺的意見,可看老爺如此勞累,便也心有不忍。”
大夫人的這一番話倒是說的很漂亮,隻言片語,便是將所有的責任盡數都推卸到了納蘭容兒的身上。
大夫人當初被納蘭老爺在麵上被扶正的時候,光是學習那些禮儀,就用了幾個月的時間。這短短的幾天,納蘭容兒又是十分抵觸的狀態,哪可能會真的有半點大家閨秀的風範?
納蘭老爺麵色不悅,卻也是知曉,此時發火也都無用,便又問道:“那金牡丹呢?”
這才算是重中之重。納蘭容兒自小在百花園長大,對這金牡丹的習性最是清楚,盡管在丞相府中,真的有什麽失禮之處,想來,也是勤能補拙的。
念及此,大夫人更是輕輕的歎息了一聲,說道:“妾身倒是派人去看過,大小姐卻說,這金牡丹也就隻有她一個人能夠看得。還說要親自帶著這禮物前往丞相府。妾身沒有辦法,倒是看著這紫羅蘭開的不錯,便也隻得將這帶去。”
納蘭老爺正襟危坐,語氣中已經有了少許的埋怨,隨即說道:“凡事無礙,隻要這金牡丹無恙便好。”
話正這樣說著,隻聽得有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
大夫人與納蘭老爺抬眸望去,隻見納蘭容兒笑意盈盈的走來。
一身寶藍色的流光長裙,漆黑如瀑般的長發輕輕的挽在了身後,麵若桃李,周身散發出一種清香的氣息,倒是大有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意味。
納蘭容兒舉止之間很是高雅,微微福了福身子,柔聲說道:“女兒納蘭容兒見過父親。”
大夫人看的是目瞪口呆,絲毫不敢相信,此時在眼前出現的這個女子,竟然就是那個被她最看不起的養花女?
手中的帕子都快要揉碎了一般,麵色已經是變得鐵青,卻還是要強顏歡笑,不可謂不堵心。
倒是納蘭老爺在見到了納蘭容兒之後,對於眼前端莊的女子很是滿意,臉色也都緩和了一些。
“不錯,看來你還真的是一個有極有天賦的人。金牡丹呢?”這也算是納蘭老爺第一次對於這個女兒多加了肯定,卻是要將她給帶到了名利場中,做一顆棋子。
納蘭容兒早就有了心理準備,麵上倒是也沒有絲毫的慌亂,笑著說道:“回稟父親的話,金牡丹就在院子之外。隻是它壽命很短,女兒為了能夠讓它盡量長的保持現在的姿態,便用一塊大的紗巾將金牡丹給包住了。”
一旁的大夫人瞧著納蘭容兒從容不迫的樣子,心下十分的懷疑。
金牡丹不是已經被林嬤嬤用蝕骨散給毀了嗎?怎麽還會完好無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