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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二章:鯉魚躍龍門(1更求月票)

  檢測出盜版!  陳凱之見時候不早,告辭而出,心裡卻想著那智障一般的小皇帝,搖搖頭,忍不住在心裡感慨,這樣的天子,將來若是成人親政,這大陳的江山社稷,還真是堪憂啊。


  只是這感慨也就只能放在心裡,對於這個,他雖是宗室了,卻也沒辦法改變什麼。


  陳凱之自然又回到了他的飛魚峰,只是剛到了上魚村,卻見那劉賢心急火燎地來道:「陳將軍,有書信。」


  書信?


  書信便書信,急個什麼!

  此時卻聽那後山突的轟隆一聲,劉賢身子一顫,陳凱之倒還勉強面色冷靜,他曉得,這是勇士營和鐵坊在後山試炮呢。


  他接過了書信,一看,不禁露出驚喜之色,這竟是荀雅的親筆。


  只是高興勁兒還沒過,卻是因為給裡頭的內容訝異不已。


  她親帶著恩師來了……


  怎麼會突然來了?

  陳凱之繼續看下去,不由汗顏,原來是上一次自己出了危險,在函谷關外與賊軍大戰,不但朝廷震動,消息傳出去之後,荀家在京師的友人也修書去了金陵,荀雅聽罷,便連忙和恩師北上,原本是來收殮陳凱之屍骨的,走到了半途,才知道是虛驚一場,可……來都來了……


  而今,這信是在崇高縣發出的,他兩日多才收到,陳凱之一拍額,不禁喃喃道:「差不多要到龍門了吧。」


  龍門乃是洛陽的南渡口,連接著老運河,恩師和荀雅到京了。


  陳凱之掐指算了算,自噩耗發去金陵,也不過十天的光景,十天時間,他們跋涉了上千里地,想來,定是心裡急切,所以才馬不停蹄的趕來,雖說這一路有運河的渡船,不過他百密一疏,竟忘了早早修書去報平安這一茬。


  陳凱之不禁心有愧意,連忙對劉賢吩咐道:「劉賢,讓許傑幾個傢伙立即來,隨我一道去龍門,噢,這山裡也要好生的收拾一下,你的主母來了。」


  「是,是,是……」劉賢哪裡敢怠慢,於是瘋了似的去尋人了。


  陳凱之又匆匆的下山去,許傑幾個和陳凱之一起上馬,隨即直接打馬朝龍門而去。


  此時才是正午,而龍門渡口緊鄰著洛陽,出城十餘里便到,這裡無數大小的船隻停泊在河面,川流不息的人群在此穿梭而過,負責口岸的官員神氣活現的吆喝。


  陳凱之張望了片刻,便道:「去,打聽一下,有沒有從崇高來的船。」他又思咐:「既然有女眷,這船肯定是規模不小,否則荀雅也不便上船。」於是又吩咐:「要大船。」


  崇高來的,還得是大船,這就很好打聽了。


  過了一會兒,那許傑便興沖沖的回來道:「校尉,校尉……打聽來了,他們說,每隔三日,都會有一艘登封的官船來,是驛船,不過都會帶一些官眷。」


  官眷?


  說不定就是這一艘了,陳凱之確實有驛站的勘合,只要眷屬們拿著這個,便可在整個大陳的驛站暢通無阻,只是恩師還有荀雅手上並沒有他的勘合,可是以荀家的能量,想上官船,想來也是不難的。


  陳凱之頷首道:「等著。」


  等了一個多時辰,終於有一艘官船緩緩靠岸,陳凱之匆匆的趕過去,遠遠看到棧橋上,有幾個僕人先搭了板子先行上岸。


  就是他們了,陳凱之的眼力好,一眼就看出了這是荀家的幾個僕役。


  於是他再不遲疑的匆匆上了棧橋,而這時,便見到了幾個熟悉的面孔。


  只見荀雅身上正披著一件鵝絨的披肩,下頭是較緊身的釵裙,腳上是一雙小巧的鵝黃繡花鞋,一張小臉,依舊不施粉黛,卻還是那般的光彩照人,清麗奪目。


  方正山則由人小心地攙著,微微顫顫的樣子,不對,看起來臉色不大好,暈船?


  恩師沒出息啊,南人竟還暈船!

  陳凱之按捺住見到親人的喜悅感,快步上前,此時僕人們已是去碼頭上雇車轎了,荀雅是女眷,本是想遲些上碼頭,如此車轎一到,便可直接上車,也免得拋頭露面。


  就在此時,卻見一個穿著朝衣,腰間系紫金魚袋的人快步而來,她眼眸一晃,還未反應過來,便聽到:「學生見過恩師,恩師可好嗎?」


  方正山打量陳凱之一眼:「凱……凱之……咳咳……咳咳……」他似又有暈船的徵兆,陳凱之咋舌,忙對跟上來的許傑吩咐道:「去備個轎子,送我恩師上轎。」


  「不可……不可再上轎了。」方正山無力地擺著手,聲音虛弱地道:「為師現在見到了晃悠悠的東西,就……就……」


  陳凱之明白了,便笑道:「那麼待會兒學生和恩師走一走。」


  這裡人多嘈雜,陳凱之與荀雅眼眸對視一眼,荀雅面色略顯殷紅,本想張口,身後卻有個少女道:「師兄好,師兄看著不像是翰林,像……我爹。」


  本來就已不是翰林了,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陳凱之心裡想著,卻又疑惑起來。


  師兄?恩師竟收了個女弟子?為何事先一點風聲都沒有透露,怎麼感覺像是找了個乾女兒一樣。


  陳凱之頓時不懷好意地看著方正山。


  這方正山一看陳凱之的眼神,瞬間明白什麼,氣得捶胸跌足,怒道:「這是你師叔的女兒,叫小琴,她本早就要進京,見她父親了,卻因為族中的事耽擱了,正好老夫來此,便帶了她一道來。」


  陳凱之打量起這少女,眉宇之間,還真和師叔有些像,不過……這少女肌膚如凝雪,柳眉明眸,很是可愛的樣子,陳凱之在心裡忍不住嘆息:「老天無眼啊,師叔這樣的損盡陰德之人,竟有這樣的女兒。」


  他忙是和氣地給方琴打招呼:「小琴,你好。」


  那邊車轎已是雇好了,陳凱之先請三人過了棧橋,他和荀雅是久別重逢,自然是有多話想說的,偏生這裡一大堆的電燈泡,卻也只好眉目傳情,先讓荀雅上了車,那方琴卻是不肯上去,撫著額道:「我也暈,得走走。」


  方正山自然是看重規矩的,覺得不妥,想說什麼,卻是頭暈目眩的,陳凱之攙扶他,道:「走走就走走吧。」


  荀雅的車馬已先行動了,陳凱之命許傑等人護送著主母先行上山,陳凱之一行三人沒走多久,那方琴卻是左看看,右看看,道:「師兄,我曉得你很厲害,我爹來書信,經常誇你。」


  陳凱之驚訝地道:「是嗎?」


  他大感受寵若驚,難得吾才師叔有良心,看來他雖然口裡批評,卻是外冷心熱,心裡也很佩服自己的。


  陳凱之便忍不住問道:「誇我什麼?」


  方琴俏皮地看著陳凱之:「誇師兄為人正直,嗯……聰明伶俐,師兄,洛陽有什麼好玩的?」


  陳凱之一聽到為人正直,聰明伶俐,就曉得這肯定不是吾才師叔誇自己,八成是這小妮子自行腦補出來的,目的便是讓自己帶她去玩。


  汗,果然是老子英雄兒好漢啊。


  陳凱之不便管教她,便看了自己恩師一眼,恩師似乎身子恢復了一些,看出了陳凱之的心思,笑吟吟地道:「凱之啊,為師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陳凱之便道:「還請恩師吩咐。」


  方正山慢悠悠地道:「長兄如父啊……」


  「……」


  卧槽。


  長兄如父,換一句話的理解就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所以師生的關係,某種程度,在這個時代屬於半個父子關係,那麼師兄妹之間,理論上就是兄妹關係了,再以此推論,這長兄如父,即陳凱之便和這小妮子有若父女,你特么的都長兄如父了,就有了職責教導人家,所以,別特么的什麼都看向為師,你自己不會教?

  輕描淡寫的四個字,信息量太大,陳凱之一時無言以對,只得對小琴道:「等上了山,請你吃牛肉,牛肉有沒有吃過?別的地方少有,師兄那裡有,有牛肉羹,有烤牛排,牛排會不會吃?不過小琴啊,女孩兒家家的,要莊重得體。」


  陳凱之覺得這小琴,眼眸總是怪怪的,似乎夾著師叔遺傳下來的某種東西,這讓陳凱之有些忌憚,好不容易,恩師和小琴走累了,這才雇了車轎。


  旋即三人一路上山,到了這山上,方正山才顯得高興起來,他顯然很喜歡這清幽的環境,免不得感慨:「當年你拜入為師的門下,說是要鯉魚躍龍門,而今,終是遂了你的心愿了。」


  方正山的眼中帶著讚許的目光,視線卻是落在了遠處,自這裡看下去,便是一層雲海。


  方琴則是一路張望,突的道:「我爹何時才從北燕回來?」


  陳凱之道:「想來很快了,怎麼,想你爹了?」


  方琴很直接地道:「雖也想,可來時更想師兄。」


  她說得極認真,一雙眸子里雙瞳剪水,顯得很真摯。


  陳凱之差一點就信了。


  他笑呵呵地道:「別這樣說,你這樣說,師兄會很不好意思的。」


  陳凱之笑得很尷尬,這遺傳果然是強大的,只怕……又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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