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6章 大宋國足
任何質變,那都是靠量變引起的。
永州便是如此,范伯崇只不過是趕上了好時候,之前幾十年之功,又在李伯言的推波助瀾之下,才得以一躍而起,然而嶺南,還遠遠未達到質變的時候,李伯言就是將整個東風物流砸進去,也沒有任何成效。只能是說,讓范伯崇自求多福了。
李家在臨安的瓦舍,在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質疑后,終於開張了。大宋新式國足,誕生了。為了讓腳感更好,李伯言甚至亂入進來了一個貝克漢姆親筆簽名的足球。綠草之上,黑白相間的足球,則顯得更加明顯,有視覺效果。
今日李家的球場是免費開放的,一聽是免費,不少人都來湊熱鬧了。入座到一圈圈的連凳上,足足容納了三千人,當之無愧的臨安第一大瓦舍。
趙汝愚被李伯言、潘超二人左哄右騙地落坐在了球場上,看著瓦舍之中熱鬧的場景,趙汝愚都大為震驚。
「議遜啊,你這倒騰這麼久,就是為了弄這個?踢個蹴鞠用得著這麼興師動眾嗎?」
李伯言嘿嘿一笑,道:「先生待會兒就知道了。」
今日上場的,是李伯言精挑細選,兩隻旗鼓相當的球隊——齊雲社跟遏雲社。
「誒,大郎,這球場中間咋沒有球網呢?」潘超抓著一把瓜子,樂呵呵地看著綠茵場地上,已經魚貫而出的兩隻球隊了。
李伯言笑道:「看著就知道了。」
四周準備好,用來活躍氣氛的敲鼓隊,也是賣力而又有節奏地敲打著。
中場發球,比賽開始。
趙汝愚眯縫著眼看著,起初也沒太大的起伏,直到後來,視線漸漸地跟著球隊移動起來。傳球、截球,反攻……
雙方你來我往,場面之上的百姓也是看的津津有味,以往場子小,絕對沒有這樣的饕餮盛宴看得過癮。
齊雲社的前鋒帶球過人,引來場外眾人的歡呼。
一腳射門!
就連趙汝愚都仰著脖子,繞過前邊那個站起來歡呼之人的身子,想看球進沒進。
結果被那守門員給擋住了。
呼,太驚險了。
「誒,太過分了,那廝怎能用手!這不是犯規嗎?」那人有些氣憤地說道。
一旁之人嗑著瓜子,道:「淡定點,沒聽到剛才有人說了嘛,這是新規矩,守門的兩個門將,能用手的。哎呦……」
那人忽然一把瓜子扔在地上,驚訝地看著反撲過去的遏雲社,一腳凌空抽射,直接是以迅雷不及之勢打入了球門!
球進啦!
場上不少人歡呼雀躍,大呼過癮。就連趙汝愚都嘴角掛著笑意,點頭道:「妙哉,妙哉。」
半個時辰的球賽,兩邊各有來回,還有裁判吹哨,替補上場等等,這些在臨安百姓看來,都是多麼的新鮮。當然,經過一場球,也讓不少人認準了某些亮眼的號碼牌。
諸如齊雲社的前鋒、遏雲社的門將等等,都是這場比賽亮眼的地方。之所以縮短時間,那是因為一個時辰,已經是這些沒有受過耐力訓練的社員們的體能極限了。
比賽最後以三比二,齊雲社反敗為勝告終,裁判吹響終哨。
讓看到最後,都是提心弔膽的臨安百姓大呼過癮,好久沒有這麼激動過了。看客們漸漸離場,李伯言笑問道:「先生,如何?沒讓您失望吧。」
李伯言可是親眼注意到,最後緊要關頭,齊雲社決定勝局的一次進攻,趙汝愚都是跟著邊上百姓一起,搖手吶喊,一副熱血方剛的樣子。
「太刺……呃……僅此一次,下不為例!」趙汝愚起身離去。
潘超則是顯得有些沮喪。早在遏雲社的門將第一次飛撲,將球撲出球門后,他便成了遏雲社的忠實鐵粉,奈何遏雲社的後衛太菜,才被連連破門進球。
「大郎,我強烈要求,將那倆蹩腳貨給撤換掉,浪費了遏雲社這麼好的門將跟前鋒啊!」
李伯言嘿嘿一笑,道:「沒問題啊。」
「真的?」
「給錢,成了遏雲社的贊助商,別說換後衛,就是你親自上我也不拉著你。」
潘黑炭連一黑,嘟囔著嘴,「那還是算了。」
瓦舍里人散去,李伯言看著這片綠茵場,喃喃自語道:「你是算了,可有的人不會捨不得錢。」
……
……
這便踢球踢得火熱,朝中因為李伯言的一把火,也算是越燒越旺。大理寺加派人手,往返蘇杭兩地,不少跟賄賂有關的一干人等,都被下詔入獄,這回趙擴是要玩真的了。
首先是文思院與唐家直接接頭的曹錄事被挖了出來,順藤摸瓜,便燒到了工部侍郎潘有為。這老潘還沒交待出什麼東西,戶部尚書在家中上吊自盡了……
這下可鬧大了。
要知道在大宋,對於士大夫是出了名的寬容,即便是闖了再大的禍,最差也就是落職罷祠,要不成就是流放雷州、瓊州,戶部早已經名存實亡,由工部送來的賄銀,怎麼也不可能是落到一個無實權的尚書手裡。
然而死無對證,線索到此終了結。這把大火,終究還是沒能燒到中樞。
福寧殿之中,於昭榮將點好的宮燈挪近了一些。
趙擴放下手中奏章,問道:「你說這張震的話,可不可信?」
於昭榮笑道:「官家若是信,那自然就信,官家若是不信,老奴也是伴您左右,同樣也不信的。」
「你這嘴,倒是真會說話。看來是有人故意不讓朕再查下去啊……」
於昭榮笑道:「老奴不懂政事,可也許顧尚書是真的畏罪自殺呢?」
「你這個也許,用得讓朕有些捉摸不透了。罷了,既然事已至此,再查下去,恐牽出更多的人命來,於朝綱無益,索性就敲山震虎,傳朕口諭,讓大理寺結案吧。」
「那這三百萬貫的空缺……」
趙擴冷笑道:「朕是心疼這三百萬貫嗎?」說話的時候,趙擴捏著奏章的手指,更加用力了……
放在國之大政上,自然不缺,但放在大內,還真是不由心頭一陣絞痛啊。三百萬貫,夠朕修多少座苑囿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