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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3章 鍋讓官家背

  翌日,由於昨日喝了不少的酒,李伯言也是一睡睡到日上三竿,直到被外頭嘈雜的聲音給吵醒,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嚯!

  李伯言睜開眼,嚇了一跳。


  「仇姐姐這是咋的啦?」


  仇巾眉破天荒地出現在了他的艙室之中,難道昨日發生了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情?他咋一點都記不起來了呢?我的天老爺,老子這處男之身就這麼沒了?


  仇巾眉神色複雜地看著一臉獃滯驚愕的李伯言,說道:「別出去。」


  李伯言回過神,鄭重地說道:「仇姐姐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


  「?」


  李伯言見到仇巾眉錯愕的神情,問道:「難道昨夜我幹了什麼不是人的事?仇姐姐,我真忘記了,要不你講講唄。」


  「……」


  仇巾眉抿了抿嘴,說道:「晦翁,死了。」


  咳咳!


  「死了?怎麼死的?」


  仇巾眉說道:「昨夜上吊死的。現在外邊那些嶽麓書院的弟子群情激奮,你最好還是避一避。」


  我靠!


  李伯言一個鯉魚打挺就跳了起來,差點頭撞到上邊的甲板。一個個的,之前是輔廣,現在更牛|逼了,朱元晦都玩這個套路嗎?早死晚死,你別現在死啊!


  李伯言無法想象,消息傳開來,他會不會被天下朱門弟子給唾沫噴死。


  「老師呢?」


  仇巾眉說道:「趙相公在與他們周旋,不過怕是一時間難以平息怒火。」


  李伯言走出船艙,咆哮聲更加大了。


  黃幹披麻戴孝,手直接指著趙汝愚、留正、陸遊等人破口大罵著,「你們這些人,都是幫凶!李議遜呢!李議遜,給我出來!去給我在晦翁靈柩前磕頭認錯!老師為人不爭,你們一個個咄咄逼人,現在終於將老師逼死了!你們高興了?你們得意了!


  我告訴你們,痴心妄想!道學有我黃直卿,不亡!不亡!」


  身後的理學弟子們,紛紛群情激奮地附和著。


  「道學有我,不亡!不亡!」


  李伯言眼皮跳動著,朱元晦這招,真特么的毒瘤啊!人家死了一了百了,你特么的死都要拉老子做墊背?我去你|奶奶的!

  李伯言說話間,就要下船去解圍。罵罵老子也就算了,還蹬鼻子上臉,將老子手中的四大天王都給罵了個遍,我去年買了個表!


  「大郎,別去!」


  「為啥?就讓他們這麼罵著?」


  陳傅良神情嚴肅地說道:「你自己做的好事,現在你的這些長輩、老師,在替你受過!」


  「我受特么個瓜皮!他朱元晦自己要找死,老子半夜唱歌給他聽,還得罪他了?」


  「住嘴!」


  李伯言推搡了一把陳傅良,「不愛聽滾蛋!」


  李伯言是真的怒了,認個輸難嗎?


  他下了商船,踏上小舟,眼神冷冷地盯著岸上,說道:「這群不要臉的東西!開船!」


  一邊的船夫感受到了李伯言的怒火,差點連船槳都握不利索了,「好……好的……東家。」


  小舟划至岸上,李伯言從容鎮定地走了過去。


  諸多跪在晦翁靈柩前的朱門弟子紛紛站起來,要朝李伯言涌過來。康帥博等人早就保護在趙汝愚等人的兩側,長刀唰地抽出來,將刀鞘朝地上一扔,不跟你嘻嘻哈哈。


  「諸位莫要自誤!」


  輔廣、陳淳等人用手攔住這群小憤青,眯縫著眼,看著走過來的李伯言,喝道:「李家小兒,還先生公道來!」


  李伯言走到趙汝愚身邊,問道:「老師,那道聖旨可曾帶在身上?」


  趙汝愚一愣,從懷裡將那塊錦布拿出來,「伯言啊,息事寧人,息事寧人,死者為大。」他跟留正、周必大,都已經無法控制局面了,若是大權在握,自然壓得住,可如今一介布衣,只能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奈何朱元晦這招玉石俱焚,真是太生猛了,總不能讓他們也跟著自刎吧。


  李伯言拿著聖旨,才走了一步,留正卻拉住了他的肩,搖了搖頭。


  「仲至公放心,晚生絕不挑事。」


  留正將手鬆開了。


  李伯言手持聖旨,緩緩走過去,從康帥博手上將刀接過來。


  嚇得身後的趙汝愚連忙疾呼道:「伯言,不可!」


  黃幹等人皆攔著人朝後退了一步。


  哐當,李伯言將長刀往黃直卿,陳淳等人面前一丟。


  「我等游湖詩會,慶賀荊湖大豐收,晦翁為何看不下去,要自盡?是不是看天下太平不爽?還是看官家不爽?!」


  一句話,嚇得這群嶽麓的弟子氣勢全無。


  李伯言狼覷環視,一副要吃人的樣子,誰也想不到,一個尚未及冠的少年,居然有如此氣勢。


  「來來來!今日我手持官家手諭,汝等朱門弟子,有哪個看官家不順眼的,我李伯言,代聖上受戮!」


  李伯言心中暗笑,就你朱元晦會以死相逼?老子不會?今日誰特么敢撿起這把刀,明日老子就讓天下朱門,人頭落盡!

  是啊,試問誰敢去撿這把刀?


  李伯言這句攻心之語,又手持聖旨,砍了李伯言,別說其餘的,就是他們這些人藐視聖上,足以滿門抄斬。


  李伯言上前一步,氣吞如虎。


  「我看誰敢!來啊!殺了我,替你們的老師報仇啊!來啊!」


  瘋子,簡直就是瘋子!

  黃直卿嚇得已經面色蠟黃,不怕講道理,就怕對手不跟你講道理的機會。


  「你……你……」


  李伯言已經將他們逼近了晦翁的靈柩,然而他已經這樣走著。


  諸多理學士子只能從靈柩兩側分開來,朝後退去。


  李伯言他們大不了以死相拼,一命換一命,但是特么的,無恥下流的李伯言,帶著一頂隱形鋼盔,外加無敵防彈衣啊,可能一個不慎,天下朱門弟子統統誅殺,這將是一場史無前例的浩劫吧。


  李伯言終於來到了朱元晦的靈柩前,立定。


  「死者為大,你要幹什麼!」


  「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李伯言冷冷一笑,報應?笑話!

  砰!

  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下。


  李伯言舉起聖旨,怒拍在朱元晦的靈柩之上,大喝道:「奉旨去偽存真,如今偽已除,真仍存。大道之行,天下為公!就讓後世去爭論個是是非非吧,晦翁,晚生告辭了!祝您一路順風!」


  李伯言這張聖旨拍在棺材板上,就已經是間接地將鍋甩給了當今聖上,自然就麻溜地跑了。黃幹、陳淳等人嘴巴驚得跟鴿子蛋一樣大,你|妹|的,你這麼狂,官家知道嗎?

  李伯言一路小跑,上了船。


  一直在船上看熱鬧的潘超滿臉的崇拜,「大郎,剛才太特么刺激了。」


  嘶!

  李伯言感覺著火辣辣的手掌,吹了吹氣兒。


  這手拍得,


  真特么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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