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5章 首戰告捷
隨著張記酒肆的持續打壓,唐記所謂的九折促銷再也不頂事了,便將價格調回到了三百文。唐家不打折,那李伯言也不打折了,氣死這龜孫子。
然而十里香不打折,成了滯銷品,但是李伯言的紅酒依舊受人追捧。果酒的滋味,若不是因為過多的單寧無法除去,本身就比糧食釀造的黃酒、白酒更具滋味,口感、酒香更加誘人,更何況就是為了那隻琉璃瓶,放翁、子充公的名人效應,這酒也值得買上那麼一買。
一切的一切,看得唐德軒眼裡,是那麼的眼冒怒火。
原本和豐樓還能靠著酒肆維持維持,然而如今,人走茶涼,連酒肆的酒都賣不動了。
「這個李伯言,如今是真的想折了本錢都想想方設法跟著咱們老家干啊!太無恥了!光這樣一個酒瓶,怕是都要五百文了,這是要幹嘛?真當我唐家是靠著和豐樓吃飯的嗎!太混賬了!」
邊上的唐家二爺目光閃爍,緩緩道:「得到的消息,李家從永州運來了三萬斤果酒,如今還有兩萬斤的存活,咱們這個寒冬,怕是要熬不過去了。」
唐德軒拍欄慍怒道:「連許國公都不敢招惹,這個李伯言背後定是有貴人扶持!看來來者不善,老爺子那裡如何說?」
「我不敢跟爹明說,大致說了下和豐樓的處境,爹的意思,趁著現在還沒滿盤皆輸,儘快盤掉所有的酒樓,收回損失。其實大哥,咱們完全可以跟李家和……」
「不用說了,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即便咱們家從其他渠道拿到味精,這個頹勢也無法挽回了。其餘正店,都掛了李氏特供,如今整個蘇州城內的酒樓,都以掛李氏特供為傲,你覺得我們唐記的酒樓,掛這個李氏特供很光榮?」
唐明德眼神一黯,說道:「那如今大哥你的意思……」
唐大老爺眼睛一閉,呼吸著從窗子外襲來的寒氣,旋即吐出一口白起,嘆道:「按照老爺子的意思來吧,趁著老爺子還健在,這事情是他的意思,族內的那些老不死的也不敢有二話,若是爹挺不過這個寒冬,事情落在咱們倆手裡,可就難了。我想,爹也是這個意思,壯士扼腕,為時不晚。」
隨著李伯言連續倆月的集中火力打壓,在蘇州如日中天的唐太歲,終於因為酒樓的慘淡經營,而悄然退出了。
唐家是悄然退出了,和豐樓要出讓的消息不脛而走,然而整個蘇州城卻炸了!
「什麼?唐茂川準備出讓和豐樓?」一群本城的貴人,在太和樓上吃著早食,互相討論著近日趣談。
「不僅如此,下邊的十幾家腳店,都要出讓,看樣子,是不準備踏足酒樓行當了。不過也不打緊,他唐家本身就不是靠著酒樓發家致富的,退出了也不會傷筋動骨。」
「話倒是這麼說沒錯,我還以為以唐家的實力,怎麼的也可以撐個兩三年的,沒想到,短短兩個月,就準備放棄了,這李氏牌爺,也是個狠人吶。」
跟唐家有些熟絡的人笑道:「唐家當然撐的起,但是唐老爺子撐不起了。這爛攤子留給子孫後輩,這唐家的那些旁支族老,還不反了天了?乾脆點的,就這樣了結了唄。」
眾人驚愕,原來蘇州唐太歲,人壽也有盡時啊。
那個時代風起雲湧,李勛德、唐茂川、杭御,這些兩浙的鉅賈,如今尚存的,也就唐茂川一人,可想而知,唐太歲死了,也就預示著一個時代的落幕。
……
江南的凜冬臘月,寒風刺到骨子裡的冷。
前幾日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冷得李伯言被封印在了床上不敢動彈。今日出了暖陽,才穿著厚厚的皮裘,從屋子裡出來。
他瞅了眼屋外練劍的仇巾眉,真是夏練三伏,冬練三九啊,這丫的,穿這麼點衣裳,不怕凍死嗎?
仇巾眉瞥了眼裹成粽子似的李伯言,冷笑道:「瞧瞧你,跟個草包似的。」
李伯言打著哈欠,回了句,「總比你個母夜叉要好,對了,你還不知道母夜叉吧,康伯的《水滸傳》才開了個頭,以後你就知道了。」
一劍遞來,只不過帶著劍鞘,在李伯言的天靈蓋上就是啪的一下,「想來也不是個好詞兒!」
李伯言捂著腦袋,心裡暗罵道:個瘋婆娘,等著,等老子長大了,一棍子悶翻你!
今日還有正事,李伯言就暫時放過了仇巾眉,抖著個小碎步,跑到了側院里,總是住客棧也不是個事兒,何況還有這麼多號人,李伯言這個莊子,離城裡也不遠,倒是極好的根據地。
唐睿養好了傷,就是臉上那條疤,血痂還沒脫落,拿著稿子翻看著,他如今已經中了斗破的毒,李伯言拗不過,只能將前二百章的稿子交給他,讓他提前看一波。
「唐家請我去和豐樓吃頓便飯,你要跟著去嗎?」
唐睿拿著稿子的手一抖,依舊低頭看著小說,搖了搖頭,默不作聲。
「和豐樓要盤掉了,要不要我盤下來?」說實在的,李伯言還是有些同情唐睿了,這混的,給老爹趕出家門,話說回來,還是跟李伯言有些關係的。
「不用了。」唐睿低著頭,「我又不是唐家的人,他賣不賣酒樓,與我無關。伯言不必費這個心思了。」
「咱們是勝利者,你怎麼跟吃了敗仗似的?要我說,今日就去會一會你爹,看看他見到你,會是如何一個姿態。」
唐睿臉色蒼白地看著李伯言,說道:「伯言啊,當初我是因為康達世叔的關係,才拿你當自家兄弟,現在,我只是希望,你拿我當兄弟的時候,不用考慮其他姓唐的人,他們是死是活,跟我無關,好嗎?我唐睿,從小就個娘,娘死了,就是孤兒了。」
李伯言點了點頭,道:「明白。等我料理好了這邊的事情,咱們就回永州,我爹見信說,上回你去臨安了,也沒碰上面,這回讓你去永州見見。」
唐睿臉上浮現出一絲釋然,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