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7章 誘人的利潤
李伯言見到劉乾城如此大的反應,不解地問道:「劉伯父是覺得價格定得太高了?」
劉乾城眼皮一跳,苦笑道:「大郎這是在挖苦我啊。這價格太高?你可知道劉記食鋪一天消耗十幾隻雞,燉出來的高湯,鮮味才能媲美你的這一丁點味精。這一斤味精,足夠抵得上二十隻雞的價值!方才大郎提起鹽價,我還覺得這味調料一百文有些貴,但是這麼一想,就算是賣一貫錢一斤,都划算!」
李伯言搖頭道:「若是定價在一貫錢一斤,估計難以打開銷路。」
「大郎,這一百文一斤,那成本幾何?」劉丘山如今算是明白了味精的潛在市場。真的要是想李伯言說的這樣,將來整個大宋的味精銷量,那將是一個恐怖的數字。不說和鹽的銷量齊平,就是百分之一的銷量,那都是一個無可估量的數字。
「很低。」如今用短桿菌發酵,五斤糧食便能產出一斤的味精來,加上人工,成本能夠壓在二十文左右,若是將來大批量生產,這個成本還能夠更低。
劉乾城繼續問道:「有多低?」
「二十文?若是量產,能夠壓到十文。」
劉氏父子被李伯言這句話雷到了,目瞪口呆地看著李伯言,半響憋不出一句話來。
暴利啊!簡直是暴利!
他們倆在回過頭想想李伯言的這份看似荒唐的契約,才能白,為何李伯言只答應分百分之一的紅利。這不是虧待他們劉記,反倒是照顧他們。如今,或許味精的產量沒有上去,還看不出什麼錢景,但是一旦產量上去……他們簡直不敢想下去。
「伯父,丘山,可想好了?」
劉乾城目光果決地說道:「大郎,劉記入駐永州,不需要你出一分錢,就連食鋪、商鋪,都全權由劉記買單,至於紅利,都歸你,能否在這味精的分成上邊,再調上一點。」
「劉伯父,能拿出百分之一的股份,已經是小侄最大的誠意了。說實話,做酒樓生意,並非小侄本意,藉助劉記,將味精推銷出去,才是關鍵。倘若劉伯父不願意,小侄相信,這味精還是能夠有好銷路,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劉乾城也不是一個不識趣之人,明白當中利潤,確實足以讓人發狂,說道:「那就按照百分之一的味精紅利簽,只要大郎的酒樓到位,劉記的人手、食材渠道,立馬就能更上,屆時酒樓便能開業。」
今日簽下契約,之後的事情,讓丘山跟你接觸就是。你們都是年輕人,多多相處才是。
李伯言微笑道:「伯父說的極是。」
「以大郎的魄力,敢單槍匹馬赴衡州,將趙相公接回永州,不說能夠壓過月波樓,至少得將永州劉記搞得與月波樓齊平吧。」
「齊平?劉記的手藝、加上味精,若是還只能跟月波樓打個平手,那還如何推銷味精?」
劉乾城大喜過望,拍手稱快道:「好!要的就是大郎這份魄力。當初劉記慘白隱退,讓老爺子一蹶不振,這回劉記再入永州,可是瞞著老爺子,想給他老人家一個驚喜。不知道大郎選好酒樓的位置沒有?」
畢竟在劉乾城眼裡,李伯言還是個半大的娃子。事事都想著提醒一句。
「最好的位置,便是月波湖邊了。」
劉乾城哈哈大笑,說道:「妙哉!今後永州劉記,某再也不多過問一句了!」
劉乾城抽身離去,留下劉封跟李伯言討論接下來的事宜。
「大郎,月波湖邊上,若是要買地,可就是大價碼了,再起高樓,要跟月波樓爭鋒,這錢……可就是個無底洞了。」
李伯言眯縫著眼,笑道:「位置早就找好。有現成的。」
「有現成的?難不成月波湖畔便有你家的鋪子?」
李伯言說道:「沒有,不過我可以變出來。」
「……」
劉封決定不再跟這個人小鬼大的李伯言說話,總覺得什麼事情,到了這個瘋子手上,就不再是事情了呢。
……
……
貴和富,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富商再如何富,終究難讓人忌憚。就像李半州,當初如何叱吒風雲,平民百姓口中,李康達跟李伯言這對敗家父子,也就是個笑料。
然而陳家乃將門出身。先祖陳遘,兵馬元帥,戰死中山。屍骸至今仍在鐵柱寺。陳百川之父,紹興年間,也死於抗金的北伐之中,留下白髮蒼蒼的老母跟遺孤,這樣滿門忠烈的將門之家,在永州的地位,自然處於上層。
「孫兒給老祖宗奉茶。」陳百川將茶遞給堂上坐著的老婦,絲毫不敢有懈怠。
老婦人接過茶,放在一邊,說道:「平安啊,聽秦武人說,昨夜,你又去紅袖招了?」
陳百川點了點頭,毫不遮掩地說道:「沒錯。還支了一百貫,給季昀投了花魁。」
「嗯,倒是實誠。不過你就不考慮咱家已經沒有什麼錢財,供你這麼花銷了么?陳家就你這麼個命根子,若是斷了香火,你讓我如何向你大父,向你爹交代?」
「孫兒不管,孫兒認定了季昀,這輩子非她不娶。」
老婦人搖頭輕嘆道:「你讓我說你什麼好?一個青樓女子,她也配入我們陳家之門?你說說,前前後後,你爹這些過命之交的叔伯,搭進去多少銀錢了?一千貫啊!你這是要老身將這祖宅賣了,替你償還風流債啊!」
老婦人拐杖直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陳百川抬頭,道:「月波湖畔的白樓,賣了不就有錢了?」
見到陳百川如此淡然的樣子,老婦人更是心中有苦難言,氣道:「你這是真要敗光陳家的祖業不成?那白樓不變賣,永遠都是陳家的,真若是賣了,得來的錢財,你花得安心?只要老身一日不死,這白樓就不可能賣!」
「好好好,全聽老祖宗的。」陳百川扯了扯嘴角,真到了揭不開鍋的時候,還真能死守著不賣?反正早晚,他都得把它給賣了。
月波湖畔的白樓,那可是媲美月波樓的存在。當初陳家老祖陳遘戰死中山,屍骸都被金人給擄去了,這白樓,是官家賜的。
如今榮光散去,當年的英魂被人遺忘,這白樓也就成了普通的建築,然而在老婦看來,依舊是榮耀,死也不能賣的。
一位蒙著眼罩,臉上拉著一道疤痕的老頭走了上來,說道:「老夫人,李半州的孫兒拜謁。」
「李半州?」
「李伯言?」
祖孫二人心頭升起疑雲。
他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