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9章 郝何聯袂
短桿菌的菌種包是有了,接下來就是發酵釀造。正好在李伯言去衡州的那一日,從郝大通那裡贏來的五千貫閑錢放在府上,便讓七斤負責收米收黃豆。
永州的米價略高,主要還是農作不發達,一半的米,都是從蘇州、常州而來,價格自然就高了不少。不過要釀造味精,大米、黃豆作為原料,是李伯言如今最快捷的首選糧食了。他琢磨著等下次還能亂入的時候,就應該搞點玉米過來,那玩意兒的澱粉含量才高。
味精的事情有了著落,李伯言才鬆了口氣,在府上還沒安穩下來幾日,便有人找上門來。
「通爺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不在賭坊坐鎮,跑到我這兒來做甚?」李伯言看了眼郝大通,以及身邊那位公子哥,暗想這貨上門來,准沒什麼好事情。
郝大通笑道:「倒是沒什麼大事。大郎好幾日未來賭坊玩了,甚是想念,特來看看。哦,這位是何家府上的二公子,何餘慶何公子,前些日子大郎豪賭,讓何公子十分敬佩,所以特來見見。」
李伯言眉頭一挑,何家?他倒是忘了,如今頭上還頂著個永州三世祖的名號,便坐在椅子上,笑道:「何有單是你什麼人?」
何餘慶眉頭微皺,不過依舊微笑著,紙扇輕搖,道:「吾家老爺子。」
「哦,何廚子名氣是大,脾氣也不小,去歲過年關,請他派個月波樓里的大廚子來給我家做頓年夜飯,愣是不肯,小氣鬼!」
見到說話毫不遮攔的敗家子,何餘慶嘴角一扯,暗道這貨不敗光家業還真是說不過去啊,坐在左側的椅子上,說道:「大郎誤會了,月波樓里的大廚,不接私活,這是規矩。開門做生意的,若是沒規沒矩,今兒個這家請廚子,明兒那家請,這月波樓還做不做生意,更何況去歲,老爺子不還託人送來一桌子酒菜,給李老叔賠不是了?唉,說了這麼久,李叔怎不在府上?」
李伯言若無其事地說道:「他啊,會莊子上享福去了,怎的?何二公子找我爹有事?」
何餘慶笑了笑,道:「倒是沒什麼事兒。不過是聽通爺說大郎掌家了,有些不相信,所以來看看。」
李伯言立馬站起來,有些「得意」地說道:「怎的?如今信了?告訴你,咱現在是李家的頭兒,半個永州都是我的!」
郝大通咯咯暗笑,還半個永州呢,李康達敗了一半的家業,落在你個三世祖手裡,也就千頃良田了,還真以為李家還是當年那個李半州?
何餘慶附和道:「是是是,大郎如今厲害了。不過……不過是老叔留了一手,讓你在李家管教幾個下人,其餘的東西一定不會讓你碰的。」
「呵,何公子是瞧不起人吶。四喜!四喜!給我把地契都給取來,讓何公子過過目!」
何餘慶舉手阻攔道:「別,別勞煩大駕了。我信還不成嘛。」說著,將紙扇一合,嘴上的笑意更加重了,「既然大郎真的是掌家了,總該拿出些掌家的氣派了,你說是吧?」
郝大通附和道:「就是,這麼大家業,還不享享樂,難不成讓錢爛在地里?」
看到這兩貨一唱一和,還想騙錢的樣子,李伯言點頭稱是,道:「是了是了。這永州可有什麼好去處?」
何餘慶哈哈一笑,道:「大郎年紀也不小了,莫不是連食上月波樓,醉眠紅袖招都沒聽說過吧?」
「月波樓倒是知道,這紅袖招,莫不是風花雪月的場所?」
「哈哈,看來大郎也是明白人。」郝大通搓著手,一副猥瑣的樣子。
何餘慶面色當時稀鬆平常,只是淡淡道:「明晚花魁之爭,那是爭奇鬥豔,好生熱鬧的大場面,大郎若是有興趣,倒也可以去看看。」
「誒,何公子這是什麼話,大郎這毛都沒長齊,哪裡去得了那風月場所,還是別了,別了吧。」
李伯言看著這兩貨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的模樣,便好笑,還當自己是那個只會吃喝玩樂的敗家子?那就讓你們嘗點顏色!
「呵呵,通爺這話,看不起誰呢!明日,一定去!」
何餘慶微微一笑,道:「那就恭候您大駕了。」
「兩位親自上門,就是為了這事兒?」
何餘慶一愣,眼中略帶詫異,不過轉而一笑,心中暗道省事了,「這個……大郎啊,是這麼回事。新上任的范知州,聽說住在李家的別苑?」
「呵呵,何二公子消息倒是靈通的很。」
何餘慶稍稍坐直了身子,絲毫不忌諱地問道:「是這樣,大郎可否引薦一下,在下十分仰慕伯崇公的學識,幾次想要拜見,都被拒之門外,思來想去,大郎跟范家是世交,還是好說話一些的。」
「這堂堂知州,可不是隨隨便便的人就能見的。范公既然避而不見,我這去說好話,那不是觸霉頭嘛。」李伯言微笑道。
劉記入駐永州的事情,那必然要觸動何家的利益,當年何家極有可能是動用了關係,才能在永州壓得劉記喘不過氣來,最後無奈收場,如今范念德知永州,估摸著這條大粗腿,老何家是想著法兒的要抱上。
「既然這樣,不知道大郎可否透露下,范公好什麼?范知州勞心勞力,我等永州百姓,能遇到如此忠良,實乃余之福分。」
李伯言伸了伸懶腰,打著哈欠道:「這我哪能曉得?美人?還是錢財?哎呀,不知道不知道。」
說者無意,可是聽著卻有心的。他們可不認為李伯言會耍小心眼,以為這敗家子隨口這一說,是在暗示什麼。加上這范念德赴任永州,便舒舒服服地住進了李家贈送的別苑裡,真以為這個范知州是個貪財之人。
「啊,哈哈,多謝大郎點醒,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明白了明白了。這個……時候也不早了,我們就告辭了。」何餘慶似乎確定了些什麼信息,立馬起身告辭。
李伯言一臉壞笑,你明白個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