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皇位引發的混亂
月上柳梢頭，樹影婆娑。
鳳如恒坐在昭仁宮，心思狂亂。
“陛下，您該用藥了。”小城子躬身進來，立在一旁提醒道。
“拿下去，我不想吃。”鳳如恒略顯煩躁地揮了揮手道。
“陛下，這是初一姑娘臨走之時，特意囑托奴才給您留下的藥。說是對您的雙腿有好處，您千萬不要辜負了初一小姐的一片真情。”小城子看著鳳如恒的臉色說話。
鳳如恒臉色清冷，卻因為小城子提起了初一，這才眼神微暖：“初一臨走之前，可有說什麽嗎？”
“回稟陛下，奴才聽瑞王府的人說，初一小姐隻是囑咐了舞王爺幾句，讓王爺定要以百姓為先，到西南上任，也要拿捏好尺度，不要傷及百姓。”小城子柔聲道。
喝了這苦藥，鳳如恒不由得皺緊眉毛。
“這碗紫蘇桃子薑是初一小姐讓奴才們燉好的，說是解這苦藥的味道。”小城子句句以初一交代為由，這才哄著鳳如恒吃下了藥膳。
“我本想交代好一切就去大漠找初一，如今看來，是我想的太簡單了。”鳳如恒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道。
小城子注視著眼前的屏風，不禁笑得開心：“陛下您看，眼前的屏風是宮中畫師的新作。上麵的女子嘴裏叼著一朵盛開的牡丹花，她的馬上功夫也是極為耀眼的。陛下不覺得此女子很像初一小姐嗎？”
鳳如恒放眼望去，不由得愣愣地發呆。
西南金陵王覲見，隻為求婚。初一幫助清雅君主解困，騎了戰馬羞辱金陵王。當日，初一在馬上的風姿令所有男兒自歎不如。如今再看，真真是栩栩如生。
“你有心了，初一處處強過我，我如何能留住她？”鳳如恒心中沒有天下，隻有初一一人。
“陛下，明日就是登基大典了，到時候您成為了金鳳國的皇帝。您想要初一小姐如何，她定不會違背皇命的。”小城子如此思量，卻不得鳳如恒的心。
初一是個何等灑脫之人？就連茫茫北漠都困不住這女子分毫，她怎會因為一道聖旨就屈服呢？況且，鳳如恒要的是兩情相悅，並不是逼不得已。
以兩人之間的關係和情誼，鳳如恒斷斷不會以身份相壓，讓兩人做不成朋友。
“你退下吧！我想一個人靜靜。”鳳如恒輕輕的揉揉太陽穴，隻覺煩悶不已。
小城子看眼前的光景，也是無可奈何，隻好招呼著奴才們退下，在外麵伺候著。
鳳如恒攤開宣紙，在上麵畫了一個麵如桃花的嬌俏女子，此人正是鳳如恒日思夜想的初一。
從前，鳳如恒以為，王位才是他與初一之間唯一的聯係。如今，他才明白，他手中握著的王位，卻是他和初一之間唯一的阻礙。
瑞王府，燈火通明。
眾位大臣臉色蒼白，卻也不得不接受鳳景瑞的決定。
“微臣想要回老家，繼續教書育人，做個甩手先生，教化百姓，也是樂得其所。”陳之祥擺弄著手中的茶杯，苦笑著道。
“微臣想隱居，刑部的事情多如牛毛，若不是看在王爺的麵子，微臣早就走了。”邱剛也有了去意。
“你們這是做什麽？瑞王爺主動放棄皇位，多半是為了黎民百姓著想。你們身為朝廷命官，理應效忠國家，而不是選擇君王效忠。”老忠王望著眾人，低聲斥責道。
“老忠王所言極是，本王把你們從各地選拔而來，就是為了讓你們輔佐新皇。如今新皇馬上就要登基了，你們卻甩手不幹了。這不是與鳳如恒對著幹嗎？被臣民看了去，定要對本王加以詬病。”鳳景瑞隻好以此威脅，才可留住幾位人才。
“王爺，四皇子身有殘疾，如何能做皇帝？若是北漠來犯，他可征戰沙場，替國效忠嗎？”
“國之根本就是君王，一國之君是個坡子，如何能統領將士，在蠻夷麵前立威？”
鳳景瑞身邊的幾個輔臣皆是不同意鳳如恒做皇帝，不免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金鳳國的事兒沒人能說得清楚。雖然鳳羽涉嫌殺害先祖，若是此事傳出去，定會對我們皇室的威望有所折損。相信各位大人都不想看到這種事情發生。況且，鳳景瑞手持傳國玉璽，就是最好的證明。若是我一意孤行，恐遭天譴。”鳳景瑞如此分析，也是極有道理的。
“事已至此，你們說什麽都晚了。一切選擇都在鳳如恒手中，誰叫他是鳳羽的兒子，又手握傳國玉璽？鳳如恒並不是為君之才，如今，不過是趕鴨子上架而已，我們可以靜觀其變。用不了多久，鳳如恒便不堪朝政壓力，主動請辭。到時候王爺繼位為君，便是名正言順。”管家反倒看好此事，並未像其他幾位大人那樣心中不滿。
“管家的話有道理，老夫也是這樣看的。今日你們沒瞧見鳳如恒的臉色嗎？他似乎早就做好了別的打算，如今被朝臣推到了這個位置，他心中也是惴惴不安的。我們靜觀其變，千萬不可慌張。”老忠王如此勸說，眾人這才緩和些許。
外麵北風呼呼的吹著，馬上就要到元宵節了，京城之中的百姓忙碌起來，慶賀佳節。
鳳羽駕崩的消息傳遍大江南北，四皇子主張，要一切從簡。竟然沒有準備任何祭拜的儀式，便草草結束。
如此做法，也算順應民意。
鳳羽活著的時候搜刮民脂民膏，已經引起眾怒。身後事若在鋪張浪費，恐怕會民怨沸騰。如此輕描淡寫地過去，也算對得起鳳羽一朝為君。
過幾日便是新君登基大典，鳳如恒一人在昭仁宮中，心思沉靜。他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原來皇宮是如此的空曠，宮中的人竟然是這樣的少。
年少之時，鳳如恒總是在心中抱怨鳳羽，偌大的三宮六院，裝滿了主子奴才，可是鳳羽總覺得心中孤寂，到底是為何？
鳳如恒設身處地地感受一番，才知父皇治理國家的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