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諱莫如深
往日繁華的提督街，一時之間變得冷冷清清，人跡罕至。多天之前還熱鬧非凡的商鋪，幾乎都關了門，所有人攜帶家眷離開京城，隻想活命。
鳳景瑞穿著便服，站在街角，拉住一個正在逃亡的百姓，不肯放手。
“老鄉，我是從外地剛剛回京城的。這裏發生了什麽？為何所有人都驚慌失措，逃命一般離開京城？”鳳景瑞撒了個謊，隻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孩子，不是我說你，你回來的真不是時候。太子爺剛剛問斬，我們金鳳國就遭了天譴。是那瑞王爺在背後使了什麽手段，才讓無辜的太子爺受害。您瞧瞧，提督街都變成什麽樣子了？我家一個晚上就死了四口人，若是再住下去的話，恐怕整個金鳳國的百姓都要死了。不敢了，我們不敢在京城繼續住下去了。”那人說完，快步離開了提督街。
鳳景瑞心中思量，卻不得功法。繼續僵持下去，也沒什麽用處，還不如請初一幫忙。
太醫散去，鳳景瑞坐著馬車到了尚書府。
初一立在院子中，指揮府中的小廝搬東西，一抬眼，卻見鳳景瑞就站在門口，卻沒有進來的意思。
“三小姐，王爺來看您了！”翠芝道。
“我知道，你看著這些小廝，千萬不要讓他們偷懶。我們流放的日子已經近了，若是再耽擱下去，恐怕百姓們也不會放過我們尚書府。”初一粗粗地交代了幾句，快步走向了尚書府。
“王爺，您怎麽這個時間來了？可是有什麽事兒？”初一欠了欠身，笑著道。
“提督街出了點事兒，你可有所聽聞？”鳳景瑞靠在門口，隻覺全身無力。
“出事兒？出了什麽事兒？我們尚書府的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是害怕臨行之前再惹禍端。我看王爺的神色，定是出了大事兒。”初一一揮手，一個小廝就搬過來一個長凳，鳳景瑞才坐了一會兒。
“唉，是我私心，這才讓人給利用了。”鳳景瑞並未言明，卻也心中不快。
“王爺此話怎講？”初一滿頭霧水，不得功法。
“提督街無緣無故地死了不少百姓，民間盛傳，是我們斬殺太子爺，觸怒老天，這才受到天譴。百姓猜測，太子之死多半是因為本王想要上位，鏟除異己的手段。我隨便抓了一個老鄉問了，他是這樣說的。”鳳景瑞垂著頭，心中連連哀歎。
“王爺，太子為何喪命，又是如何重獲新生，小女子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王爺仁厚，還留太子爺一條命。王爺秉公辦理，才讓太子一黨灰飛煙滅。一切事情無關爭奪皇位，這黑鍋，瑞王爺斷斷不可隨便背下。”初一道。
“不背能如何呢？所有臣民都是如此認為，我如何力王狂瀾？”鳳景瑞陷入死局，不知如何解困才好。
“王爺勿用擔心，既然有些人狼子野心，想要用民眾之口殺了王爺，我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無辜百姓大批的死亡，此事非同小可。不是有人故意投毒，就是瘟疫盛行。除此兩種情況，別無其他。王爺也無需自怨自艾，隻等著欽天監來說就好。”初一如此思量，讓事情峰回路轉。
“還是你聰明，本王身份特殊，百姓們斷斷是不會與本王說實話的。可是你不同，你是民間女子，他們的防備要少了些許。這事兒交給你，你暗中查看，這些百姓為何無故死亡？”鳳景瑞笑著道。
“王爺，您忘了，後天我們尚書府全家就要流放北漠，小女子心有餘而力不足。朝中各位大臣，為父親的事情爭吵不停。我們如何敢再多留幾日？”初一麵露難色，不是不幫王爺這個忙。
“你瞧瞧我，把這麽重要的事情給忘了。回去之後，我定會和四皇子商量，讓他特赦歐陽大人一家多留在京城半個月。若是能查明真相，再放你走也不遲。”鳳景瑞如此打算，初一不免心中擔憂。
“此事若是王爺來說，恐怕不能成事。我親自去找四皇子，他斷斷不會拒絕我。省得你們叔侄二人再起嫌隙，我的罪過就大了。”初一處處思慮周詳，讓鳳景瑞頗為感動。
“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四皇子一黨的人亦有參與，他們放出口風，就是為了汙蔑本王。可是天下百姓為先，我們絕不可讓百姓受苦。你查明真相之時，千萬要注意安全，不要被疫病沾染。本王再你派幾個暗衛，也好護你周全。”鳳景瑞為保萬無一失，隻能如此去做。
“多謝王爺，等到天黑，小女子再行動也不遲。隻是王爺不要坐以待斃，等小女子查明真相，一定要讓欽天監放出口風，扭轉乾坤。”初一笑著道。
“就照你說的辦！本王公務纏身，我就先回去了。這是上好的紅參，你燉了雞湯補補身子，最近，你又清瘦了不少。”鳳景瑞摸了摸初一的頭道。
初一望著鳳景瑞離開的背影，心中七上八下的。
“可是有什麽事兒發生？”歐陽鋒行至大門口，擔憂地道。
“父親不必擔心，一切事情都由女兒來辦。提督街死了不少百姓，朝廷震動。鳳景瑞被人誣陷因為權貴殺了鳳潥陽，此事若是不解決，我沒法安心離開京城。”初一眯著眼睛道。
“可是我們流放大漠的日期越來越近，各位大臣盯著我們尚書府不放，若是因為此事耽誤了，恐怕我們都堵不住朝中的悠悠眾口。”歐陽鋒如此思量，也有一定道理。
“女兒去求四皇子幫忙，我們尚書府的名聲是小，金鳳國的百姓是大。若是有人刻意投毒，陷害瑞王爺，我斷斷不可讓他們陰謀得逞。”初一道。
“唉……你的心思就在此處，就算人走了，那顆心也不可離開瑞王爺半步。”歐陽鋒搖了搖頭，背著手離開院子。
初一一人愣愣地站在原地不動，心中難免悲傷。
此番流放，初一不知道會不會世事變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