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鳳舞邪歸來（二）
次日，鳳舞邪歸來的消息不脛而走。
鳳景瑞在書房裏看書，卻見管家急急忙忙的跑來，似乎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稟告於他。
“怎麽了？”鳳景瑞永遠都是慢悠悠的性格，這與他手握重權的身份完全不符。
“啟稟王爺，鳳舞邪……回來了。”管家汗涔涔的模樣讓鳳景瑞眸中一緊。
“可是鳳羽把他叫回來的？”鳳景瑞重新把眼光落在手中的書卷上，並未把此事放在心上。
“王爺，這都什麽時候了？鳳羽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哪怕是吃更多的靈丹妙藥，也是無力回天。四皇子孝順，從宮外遍訪名醫，隻是希望鳳羽可以痊愈。滿朝文武都等著皇上殯天，隻有您事不關己，您想像從前那般，再把皇位拱手讓人嗎？”管家今日也不隻是怎地了，提起了鳳舞邪，竟然說了這麽多無關痛癢的話。
“我沒說不著急，時機沒到，鳳羽還活的好好的，本王要衝進皇宮，弑君篡位嗎？此等亂臣賊子所為之事，本王斷斷不會幹。”鳳景瑞嘴角噙著笑意，眼神卻無比的堅定。
“罷了，罷了，就算是小人磨破了嘴皮，您也是一樣的做派，斷斷是不會有任何的改變的。”管家不禁搖了搖頭。
“本王這就進宮去，會一會鳳舞邪，他默默無聞多年，定不會與鳳羽沆瀣一氣。”鳳景瑞對鳳舞邪的個性十分了解。
當年的事情，在鳳景瑞的心裏，早就過去了。
如今時過境遷，分無懈如何思量，如何揣測，鳳景瑞就不得而知了。
鳳景瑞剛剛走到宮門前，就看到幾個侍衛對王公公唯唯聽命，似乎不敢反駁的樣子。風塵味隻覺好奇，便湊了過去。
“王爺吉祥。”王公公雙手一搭，給鳳景瑞行了個大禮。
“公公有禮了，這個時辰你怎麽在這裏？可是有什麽事發生？”鳳景瑞頗為好奇地問道。
王公公，十分警覺地瞧瞧周圍，把鳳景瑞拉到了一旁。
主仆二人站在蒼柏之下，王公公心中忐忑不已。
“啟稟王爺，想必您已經知道鳳舞邪回宮的消息了。此人十分危險，老奴親耳聽到，是鳳羽親自把鳳舞邪召回皇宮的。兩人若不是有要事相商，何以弄得這樣神神秘秘？”王公公思量許久，還是想和瑞王爺稟明一切。
“鳳舞邪早年多病，他母後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燒火丫鬟。若不是被先皇看中了，他定不會有這樣顯赫的身份。他們母子在宮中的日子比本王還要淒慘幾分。他們受的那些罪，本王是感同身受的。鳳羽便是抓住這個把柄，才對鳳舞邪頗為照料。”鳳景瑞提起當年的往事，也是連連嗟歎。
“王爺，如今的鳳舞邪可不是當時那個唯唯諾諾的皇子了，他手中還有一個輕騎營的兵力，而且，此人與西南的諸位將軍也是過命之交。若不以此法保住性命，他何以會在揭穿鳳羽所有醜相之後，自願去守皇陵？”王公公所言極是。
“無妨，容本王去見見他。我們兄弟二人已經多年未見，上次皇陵一行，他故意躲出去。本王這才沒有與他話一話家常。如今他奉旨歸來，我們兩人不能不見。”鳳景瑞思慮極深，並未此自亂陣腳。
“一切都看王爺了，此人非常危險，你千萬不要婦人之仁，給這人一條生路。到時候鳳舞邪瘋狂反撲，不利於我們成事。”王公公勸說道。
“多謝公公，本王這就進宮了。”鳳景瑞淡淡一笑，快步走進了皇城。
今日也不知怎地，藍天之下，紅磚青瓦顯得尤為凜冽好看。就讓鳳景瑞想起多年之前，他隨母後從偏殿搬到了天子腳下。
後宮之中所有的主子奴才都瞧著他們母子二人，心中不爽。他們的身份如此卑微，斷斷是不可以入皇城伺候的。可是先皇在別院看了鳳景瑞一眼，隻覺得這孩子與他有幾分相似，這才差了手下的奴才，把母子二人接到宮中將養著。
鳳景瑞所見之人，皆是有自己的目的的。隻有鳳舞邪，對他一片真心。
兩人經常在蘭軒殿外爬樹，偷吃樹上的棗子。如此天真無邪的時光，恐怕永遠也回不來了。而他們的兄弟之情，也因為鳳羽的挑撥而分崩離析。多年之後再見，鳳景瑞不清楚，他們兩人是否還會一如從前那般，笑得開心？
“你還在這裏偷棗子吃嗎？”一個清冷的聲音陡然傳過來，把鳳景瑞的思緒從遙遠的從前給拉了回來。
鳳景瑞聽了此人的聲音，微微一笑：“若是本王有了孩兒，定會讓他在此偷棗子吃。”
鳳景瑞言罷，轉過頭去，目光灼灼的望著鳳舞邪。
鳳舞邪整了整衣冠，笑著道：“看來瑞王爺胸有成竹，定會入主皇城。”
如此挑撥之言讓鳳景瑞淡淡一笑：“從小到大，這皇城都是本王的家，也是你的家。我們來偷些東西吃，總是不為過的。”
如此四兩撥千斤之勢，讓鳳舞邪輕輕一楞。
“你已經手握重權，整個朝廷都是你的，整個金鳳國的百姓都對你讚許不已，為何你不取而代之？而是浪費時間，隻等著鳳羽咽氣？”鳳舞邪不明白鳳景瑞的心，不由得直接問了去。
“哈哈哈！我們兄弟二人多年未見，一見麵就要討論謀朝篡位嗎？多年之前，你已經懷疑過我一次了，我為此在大漠呆了快二十年。如今你回來，還是放心不下我，怕我搶了鳳羽的江山嗎？”鳳景瑞輕聲問道，眼睛卻落在了空空如也的棗子樹上。
“我是被鳳羽迷了心智，我從未想過要害你！”鳳舞邪頗為激動地道，臉上也紅了些許。
“既然是過去的事情了，你就不必放在心上了。此次你回京，也未曾差人通知我一聲，上次父皇忌日，我還巴巴地找過去，本想見你一麵，可是你避而不見，我便思量著，你是不肯放過你自己。”鳳景瑞以德報怨，讓鳳舞邪多少有些感動。
“終歸是我欠了你的……”鳳舞邪垂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