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太後在上（1）
眼看著就要到年關了，宮中的奴才們也忙碌起來。
為了迎接童女入宮，真真是平添了不少喜慶之氣。
普通百姓奔走呼號，竟然都擠破腦袋一般想把自家女兒送到後宮，若是他日為妃，估計就是光耀門楣之事了。
從前後宮選秀女，皆有身份限製。現在陛下開恩，想把各地聰慧的女子集中培養，讓她們參與政事，如此說來，鳳羽也不是那迂腐的帝王，卻也在民間有了些許的轉圜，
“太後娘娘，昭仁宮那邊已經忙起來了，聽說是有童女就要進宮了。若是以組訓來管，這些女人是後宮，定要來拜見太後娘娘才是。可是內務府居然把這些童女直接送到了昭仁宮中，如此違背禮法，奴才真真是看不懂了。”王公公受瑞王爺之托，在太後耳邊吹風。
“哀家知道，你心中是不喜的。你也算是個忠心的奴才。鳳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完全是他咎由自取。既然他眼中沒有哀家，哀家何苦要討人嫌，去問一問這些孩子的去向呢？”太後放下毛筆，笑著道。
“太後娘娘，您慈悲心腸，是那轉世的菩薩。老奴聽說……這些童女根本不是作為為官女子培養，而是……”王嬤嬤言到此處，竟然低下頭去。
“你如何聽到這些閑言碎語？後宮之中的女人都不安生，你在哀家身邊伺候多年，也該知道這個老理兒，既然不是我們能左右的事兒，你緣何要插上一腳呢？”太後不免出言訓斥王嬤嬤。
王嬤嬤也是愛莫能助。
雖然說，早些年間，王嬤嬤和侍衛私通，被鳳羽下令賜死侍衛和王嬤嬤腹中孩兒，以至於王嬤嬤終身不孕，隻能孤獨終老。
王公公惦念著王嬤嬤是他的本家，多次出手相幫，兩人也算是故友。
此次事件，已經引起了瑞王爺的懷疑。王公公本想從中斡旋，找王嬤嬤幫忙個忙，如今被太後訓斥，兩人也不敢多說什麽了。
“啟稟太後娘娘，瑞王爺來見。”
“快讓他進來，哀家也好久沒見他了。”太後輕輕揮了揮手，便差人把瑞王爺引進來。
再看瑞王爺，一臉英氣，與死去的先皇有七八分的相似。
先皇的這些子嗣之中，隻有瑞王爺最為出眾。隻是太後未曾料到，先皇最後竟然把皇位留給了鳳羽這等懦弱小人，反而把鳳景瑞這樣的蓋世英雄派到了邊疆，一呆就是十幾年。
太後是瑞王爺名義上的嫡母，鳳景瑞對太後也是百般尊敬與孝順。鳳景瑞在北漠的時候，年年都會差人給太後送上賀禮。
東西好壞不論，隻看鳳景瑞的孝心，就是鳳羽比不了的。
“你來怎麽也不說一聲？哀家瞧你又消瘦了不少。”太後緊緊握住鳳景瑞的手，不肯讓他行大禮。
“兒子最近事忙，已經好久沒有進宮來見見太後娘娘了，還請您不要放在心上。”鳳景瑞口出之言皆是家常，沒有任何皇家的疏離寒暄。
“你這小子，就是心太野了。反倒是初一，秀外慧中，若沒有這孩子給哀家調理身子，恐怕哀家日日衰老，都等不到你來的這一天了。”太後如此試探，讓鳳景瑞臉色一紅。
“初一那丫頭性子毛躁，卻對患者說一不二，清靈夫人的身子也是她給調理的。我聽下人們說，朱國公夫婦若是想要個兒子，也是指日可待的。”鳳景瑞不動聲色，已經坐在了堂上。
“你不提起此事，哀家還給忘了。初一的醫術高超，自不用說。她已經把整個朱國公府的人給收了。朱國公是何等眼高於頂的家夥，卻也對初一讚不絕口。隻是……初一退了哀家的指婚，可是因為你？”太後素來不喜拐彎抹角，便直接問了去。
半晌，鳳景瑞沒有開口說話。
“你們瞧瞧，這小子還有臉紅的時候！”太後娘娘指著鳳景瑞的鼻子道。
“太後，就不要臊我了，既然您早就看出兒子鍾情於初一，您何苦要在這群奴才麵前來說？”鳳景瑞言到此處，竟然用雙袖遮麵，引得眾人哈哈大笑。
兩位主子的來往，極其親熱，也倒讓王公公放心了些許。
“你們是什麽時候好上的？”太後追問之下，鳳景瑞也不敢不說實話。
“初一從小身子孱弱，一直被歐陽大人送去大漠養著。兒子駐守邊疆，在集會上遇到了穿著韃子衣服的初一。我們二人差點動手，反倒是不打不相識，才有了這段姻緣。隻是……初一在北漠不辭而別，讓兒子心中落寞些許。沒想到，我們還是在後宮遇到，也是上天的安排。”鳳景瑞在太後麵前，落落大方，竟然也毫不避諱他和初一的關係。
“你可知道，初一這丫頭為了哀家可以收回成命，她竟然毛遂自薦，想要幫清雅郡主解困。結果，卻讓那刁鑽的清雅成了初一的姐妹了。這女子似乎有些魔力，總能把人給收的服服帖帖。”太後對初一的讚美溢於言表。
“多謝太後娘娘體恤，若不是您收回成命，恐怕兒子就要單相思，無心顧及朝政大事了。”鳳景瑞話鋒一轉，幾個奴才看著瑞王爺的臉色，便齊齊的退了下去。
太後瞧著眼前的光景，也不由得歎了口氣：“唉！你這孩子，跟你父皇是一個樣，若不是心太軟，也不會讓他搶了你的風頭。”
“太後言重了，什麽風頭不風頭。父皇在世的時候，曾經教訓諸位兒子，定要以國家為重，百姓為先。若是不能做到此處，就不配做皇室的傳人。兒子從小愚鈍，出身不好，得父皇關照，兒子才得以在父皇身邊生活，一切生活習氣，為人的倫理皆是受先皇感染，這才有立足之地。兒子已經很感謝太後的保護了。”鳳景瑞言到此處，太後的眼眶不由得紅了起來。
“你與鳳羽皆不是哀家親生，可是哀家自知，哀家對鳳羽付出比你百倍還多的關心，卻從未從他口中聽過一句感謝。如此的差別，哀家真真是悔不當初。”太後連連嗟歎，讓鳳景瑞心中也不是滋味。